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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刻痕

第三章:刻痕

在寂魂城诸多建筑中,除去圣剑公会总会所在的城堡外,最为宏大的便是寂魂帝国皇宫。相传其中不单拥有数不胜数的奇珍异宝,更有着数座纯以黄金玉石制造的宫殿。其奢华程度,堪称是自寂魂王朝以来历代之最。

“听闻,今日便是圣剑公会会长的继任仪式?”伫立在看台栏杆前,身着华丽长袍的中年男人迎着微风眺望远处圣剑公会总会的方向,似是自言自语般开口提问。

“是的,陛下。此番继任会长之位的,是一位名叫莫尘的少年。”身着灰色重铠,留着一头如针般黑色短发年龄与之相仿的中年男人用极其恭敬的语气回答。

“上官爱卿所说的,便是那位昔年跟随白月会长左右的少年莫尘?”中年男人闻言愣了一下,随后饶有兴致地追问。

“正是,传闻当年这位名叫莫尘的少年曾与白月会长一同对抗剑兽。”黑发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肯定道。

“如此,倒也算得上是一代英雄豪杰。可惜朕如今的琐事缠身,无法前往观看继任仪式。”

“陛下无需惋惜,臣下有一计定能满足陛下的愿望。”

“哦?爱卿但说无妨。”

“那便是,让陛下驾临神界。”说罢,黑发中年男人蓦地上前一步,而后双手猛然用力按在中年男人的背部将其连同栏杆一起推下了近百米高的宫殿看台。

“此次切磋,点到即止,不可伤及对方性命。”在寂魂帝国现任国君坠落宫殿看台的同时,凡羽宣布切磋开始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那就请多指教了,上官前辈。”莫尘闻言微微躬身行礼,而后便伫立在原地,丝毫没有要打的意思。

“怎么,你小子连兵刃也不用?是自认为不敌,还是瞧不起老夫?”看到对方的双手空空如也,原本还保有一丝警觉的上官鸿此刻也不由轻笑了一声,眼中充斥着明显的不屑。

“若是单论技巧的话,我肯定是自愧不如的。但剑再锋利,也只是外物。剑客间的胜负,并不等同于剑之间的胜负。”如同幻像般的五柄透明剑刃呈圆形漂浮在莫尘的身侧,虽然与他相熟的人很难想象刚才的这番话会出自他的口,但在看到这五柄剑刃的时候,连凡羽这样的老牌强者都不由皱起了眉头。

“剑气凝形!?”

在圣剑公会的历史上,将剑技修习到顶峰的人物数不胜数。但将剑气修习至顶峰,进而达到剑气凝形这一境界的却是极少数。除去莫尘以外,最近一位能达到这个境界的,便是圣剑公会第十七任会长白月。

“哗众取宠的小子!”剑气达到顶峰,意味着剑技上必然有所欠缺。深知这一点的上官鸿不再顾及自己的面子,拔出腰间长剑的同时身形极掠,仅仅前跨两步便已来到莫尘面前,随后手中长剑刺出,势若蛟龙。

若是在这五柄剑气之刃攻向自己前便能靠近对方,那凭借自己的剑技必能取得最后的胜利,这也是上官鸿此刻内心的唯一想法。

锵!

原本势大力沉的一剑,被突然凝聚在莫尘手中的透明剑刃所格挡。而后者也借力朝后退出数米,拉开了与上官鸿的距离。

“上官前辈,偷袭可是有辱一名剑客名望的行为啊,更何况是你这样成名已久的剑客。”身侧漂浮这五柄剑气之刃,右手也同样握着一柄难以看清的透明剑刃,已经进入完全战斗状态的莫尘似是随意地说道。

“哼,昔日刺王诡刃凭借暗杀偷袭之技夺得第九任会长之位,更何况在名望上无法与之相比的老夫。”虽然有些忌惮对方手中那柄无法看清剑身长度的剑气之刃,但经验老道的上官鸿依然选择了近身,横在身前的长剑划出一道纵横交错如同天堑般的剑网,彻底护住了自己的正面。而剑网之中,数道难以察觉的剑影也从数个诡异的角度刺向莫尘。

先是通过使用单一兵刃在速度上的优势最大程度上减少自己被对方身后五柄剑刃伤到的风险,同时又在近身的过程中以自身剑技的优势发起攻击。可以说上官鸿这两个应对手段已经将自身经验和技巧上的优势发挥到了极点。

然而,哪怕如同箭矢般刺向对方的五柄剑刃被尽数弹开,莫尘的嘴角依然留有一丝笑意。因为同样的五柄透明剑刃,几乎在前五柄被弹开的同时便来到了上官鸿的背后。

“该死的小子!”已然无法正常躲避的上官鸿将手中长剑猛地向右侧砍去,而他的身体也借着这道巨力向右侧翻滚出一小段距离,在仅划伤两边肩膀的前提下勉强躲过了这绝杀的一击。

“上官前辈不愧为昔日强者,反应之快,让晚辈心生佩服呢。”抬起右手查看了一下方才格挡对方攻击时手臂受的伤,莫尘边说边控制着先前的十柄剑刃以圆环的形式漂浮在自己的身体两侧,但剑刃却都对着上官鸿的方向。

重新站起身的上官鸿握紧手中长剑,看向莫尘的眼神也变得极其凝重。若是只有最开始的五柄剑刃,自己或许还能勉强应付,但再加五柄的话,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接下来,上官前辈可要小心了。”说完这句话后,原本一直被动防守的莫尘以迅雷之势前冲,手中的无形剑刃则毫不花哨地斜劈向对方的肩膀。

“雕虫小技。”横剑隔开对方的攻击后,原本准备利用这一瞬间的空档追击的上官鸿双眼瞳孔猛地一缩,两柄透明兵刃在自己进行格挡的瞬间便划开了自己的双臂外侧,留下两道不深不浅的血痕。随后又是同样的两柄透明兵刃,与方才划伤自己的透明兵刃一同袭来,直取胸口命门。

凝气成剑,并不只是将兵刃用剑气的形式凝聚出来这么简单。达到凝气成剑这个境界的剑客,可以通过控制自己凝聚出的剑气之刃抓住对手在对战时出现的几乎所有的破绽,并一举转化为胜机。换言之,上官鸿在对付莫尘的同时,还要提防另外十名从不同角度不同时机袭向自己的剑客,其战斗难度可想而知。

“胜负已分。莫尘,住手吧。”在四柄透明剑刃即将贯穿上官鸿身体的前一刻,凡羽的声音再度响起,其中除了惊讶外,更多的却是赞赏。

“承让了,上官前辈。”剑气之刃尽数消散,再度躬身行礼的莫尘用极为诚恳的语气说道。

“罢了,老夫此次也算败得心服口服。莫尘小子,今日之事老夫记住了。”上官鸿虽然心中仍留有些许不满,但还是将手中长剑收回剑鞘之中,边冷哼边摆手道。

“如此,莫尘便正式继任第十八任会长之位。”环视一周并没有发现反对的声音后,凡羽转过身对着莫尘说道,“会长继任,需要继任者以己身剑意于天外陨铁所铸的石碑上刻下痕迹,供后人参详。”。

莫尘闻言点了点头,随后缓缓走到第十八块石碑前,右手再度凝聚出剑气之刃猛地斩在石碑的中部,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细长剑痕,其中蕴含的是莫尘修习剑术至今所领悟到的无穷剑意。

“哈,你小子终究还是继承了会长之位,我这个做师傅的顿觉欣慰啊。”

“为何我只看到你脸上幸灾乐祸一样的笑容呢?”

“五位元老大人,小人有一要事禀告。”沉重的推门声打断了莫尘与铁云老人的对话。一个身着漆黑重铠的蓝发青年小跑着穿过剑冢大门,待到凡羽等五名元老的面前后便单膝跪地,脸色极其凝重地说道。

“继任仪式到此为止。莫尘会长与我等五人仍有要事需要商榷,各位请先行离开吧。”一眼便认出青年身份的凡羽当即开始遣散众人,而留下的除了以他为首的五名元老外,还有刚继任会长的莫尘。

“到底何事?竟然需要殿前护卫军亲自前来禀报?”身为上官家的一员,上官鸿自然是认得这个隶属于殿前护卫军的上官家旁系的,因而当在场的其余公会成员离开后,他便迫不及待地提问道。

“回禀五位元老。就在方才,叶言陛下失足坠下了皇宫看台。待我等发现时,已是回天乏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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