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藤老树昏鸦,静谧的山间小路,一白衣少年背着两把似剑非剑的黑色长匣侧躺在老马上,一人一马慢悠悠的行走在这曲折的小路上,而前方却渐起了迷雾。
......
“小二,来两瓶上好的桂花酿!”
“好嘞,客官里面儿请”
小二操起标准的微笑,麻利的行走在客桌间,说他是他小二倒也不妥,他也是这家旅店的老板,至今和他那恩爱妻子亲力亲为,日子虽然累点,到也过得踏实。
“也不知道今儿个什么日子,客人一下多了不少”小二嘀咕着,他所在的这个地方是北地的边陲小镇,叫石头镇,一出了这小镇就前后百里不着村,平时偶尔来几张新面孔都能侃上好半天,而他这小店自打开业来,就没坐满过。
“你们这管事的给老子滚出来!”
突然从一个角落传来一道声音,嗓门之大瞬间盖过了整个店的吵闹声,而其他人一听,店里一下安静不少。
小二搓着手循声跑过去。
“爷,小的做的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小二低着头满脸赔笑,顺便用余光瞟向这个人,这一看,他这心里就咯噔一下,像是被吓了一跳。只见这汉子满脸胡茬皮肤黝黑,并且估计身形甚是高大,光是坐那就比他站着都差不多。
小二暗道“这人怕是不好惹”。
大汉待他走进,不耐烦的叫道“你是这店管事儿的?”
“是的是的,小的是这店的老板,小的和妻子辛辛苦苦把...”
“行了行了,老子懒得听,自己看”说着大汉把酒往地上一撒,阳光照在地上,全是血红的液体。
“老子叫的好酒,你给老子上个上这么个鸟不拉叽的啥玩意”
小二一看先是吓了一跳,然后也不嫌脏尝了一尝,是酒,好像还有点其他味道,只是这颜色血红血红的也太渗人了。
看着大汉还在不耐烦的看着自己,小二对着大汉和好奇的客人赔笑道
“诸位爷和这位爷不要急,我去找媳妇问问,今儿这酒钱,小的做主,免了!”见安抚了其他客官,小二又对着大汉道。
“这位爷,这酒可是咱家媳妇亲手酿的,您去打听打听,咱在这可是开了几十年的店了,那信誉杠杠的,一定是哪里出了漏子,爷不要急,小的去媳妇那瞅瞅再来给爷一个回复”小二强装镇定,但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没办法,这位爷的气势太强烈了,只是单纯把视线放他身上他都怕得不行。
大汉突然站了起来,巨大的身影像是要顶破天花板,吓得小二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大汉瞟了他一眼,却不知为何摇头叹了口气。
“算了,店家,俺也不和你计较,把这个收着”
奇了,还有被冒犯的客人反倒是补偿的?小二好不容易平复了紧张的心情,下意识接过来大汉丢过来的东西,是一个香囊。
“好自为之”大汉留下一句话,拿起包裹就消失在了门口。
小二呆呆的望着发生的一切,他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最近这几天总爱走神,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小二摇了摇头,看向手上的香囊,紫色的布绸摸着很粗糙,有一股很奇异的味道。
“奇了怪,倒是听过行商的说过东方有女子给心上人丢香囊,可没说过这大汉给个香囊是个啥意思,算了,没事就行”小二莫名其妙,不一会又有客人叫喊,就顺手就把香囊放兜里忙去了。
通向后厨的通道口,一农妇静静的站着,看样子站了有一阵子,见大汉离去,农妇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半夜,小二关上了门,和妻子坐在厢房聊着。
“累死了,终于能休息了,哎,媳妇,今儿我给你说,还碰上一奇事..”小二在卧室拉着媳妇的手,滔滔不绝的讲着今天发生的事,而媳妇也挂着笑容的听着。
小二忙活着么些年来,还真就没遇见过像今儿这么样的事儿,说完了的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润润嗓子,心道,咱这媳妇虽然生得不漂亮,也就一农妇,但心肠好肯出力,和自己忙活了这么多年,也挣了不少家底,只是没个孩子倒也让人烦恼。
想着想着,小二竟涌起一股睡意。
“要睡了吗,那就快睡吧,明儿还要早起呢”媳妇像是准备好了似的慢慢扶着小二上了床,此时小二只觉这睡意来得奇快,躺床上一会就不省人事了。
媳妇像往常一样为丈夫打理好被子,然后拿起桌上自己酿的桂花酿小泯一口,每晚她都要喝一口已经养成习惯,只是不知为何,今天喝完这酒之后,肚子有些隐隐的疼痛。
哇的一下,媳妇把胃里的不适吐在了地上,由于地上光线不足,只隐隐见的是一团黑色的东西,甚至还有些触须。
媳妇吐了也就舒坦了,她凑地上一看,竟然是一捆的蛇,一捆缠在一起还在不停蠕动的小蛇,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无比诡异。
然而更诡异的是,这农妇又变成下午那面无表情的样子,然后竟然抓起地上的小蛇就往嘴里塞,吃得血肉横飞,没一会就差不多把地上吃了个精光,还细细舔shi了地上的血迹!
睡熟的小二打起了呼噜,并没有注意点自家媳妇这诡异的样子,一条小蛇爬到了小二身上,正要往他兜里钻,却不知为何,突然僵直不动,不一会分成更多细小的黑线消失不见了。
媳妇吃着吃着,只觉得肚子愈发饥饿,没一会,她就看向了床上的丈夫,像控制不住手脚似的一拐一拐向丈夫走去。
......
小二是被咀嚼声吵醒的。
但是当他好不容易在黑暗中凭借一点月光看清楚后,他情愿没有醒过来。
他妻子在啃他的手,比啃任何一个鸡爪排骨都还要认真,小二瞪大了眼,眼中布满了血丝,他想动,可却动不了。
“假的。。一定是做梦,对,做梦”小二闭上眼睛,想要欺骗自己,然而他却怎么也睡不着,原因是,一点异样感从他手那里传了过来。
当这异样感变成疼痛时,小二终于没法继续骗自己,他看着妻子,眼里满是恐惧和不解,但,依旧动不了,就像被施了戏法里的定身术一般。
眼看着妻子带着满嘴血污看向了他的心脏部位,小二绝望的闭上了眼,一阵湿润出现在裆部,他被吓尿了。
媳妇嗅了嗅,好像闻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她在小二身上到处嗅嗅,然后停在了小二兜那里,她伸进去拿出了那个香囊。香囊在拿出来的的瞬间,一股奇异香味充满整个房间,连正在绝望的小二都注意到了这种香味。
“嘶”
媳妇害怕似的丢掉了这个香囊。
见此,小二眼中又燃起些许希望,那个香囊!小二忍着疼痛,使劲全身力气想要动弹,去捡那个掉在不远处的香囊,在他奋力下,竟夺回了一部份身体控制权,然而,他还来不及欣喜。
媳妇捡起香囊一口吞了进去,脸上竟带有一丝不屑。吃了香囊,媳妇又向小二床前走来。
小二绝望了,闭上了眼。
“不到最后,可不要轻易放弃呀”,一个清澈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小二像是突然醒悟,一眼睁开,却见这周围哪来的旅馆,哪来的妻子,他身在深山老林却不自知!
他又看向身上,一条似蛇非蛇,却身长数十米,头生两角的怪物盘在他旁边,细细观之,头上被开了个大洞,身上开了无数个小洞,显然已是死得不能再死。
小二僵直着身体,一看脚下,竟是累累白骨!这些人连一丝血肉都不曾剩下!
一白衣少年自远处走来,蹲下了身子查看这怪蛇,嘴里念着小二听不懂的话。
犀山有杀人雾
雾起行人失
怪蛇一死,这漫天阻挠人前去的大雾仿佛都淡了不少。
”好了”少年起身拍了拍手,看着那不知是不是被吓懵的人,笑道
”你也算幸运,你应该是山下小镇的住户吧,早些回家吧,这外面不安全”
而小二犹在梦中,醒后才一阵后怕,却仍不知自己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待他反应过来时想问问那个貌似恩人的少年时,那白衣少年却早已远去,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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