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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学院的新生考试(一)

骑士学院的新生考试(一)

以苍青色石头一直向前,穿过那厚重有巨大的铁质大门,门上两个四翼的飞鸟图案停在盘折在树上的藤蔓上振翅欲飞,阳光从彩色的巨大琉璃窗外照射下来,斑斑驳驳地投在仪殿的一排排座椅上,两侧完全对称的大理石柱上摆上了传闻中的圣徒像。

在苍青石板上两旁座椅空出的过道尽头,两侧全身重装的骑士像勒马扬蹄,正中央巨大的铁柱向上,分三道叉,再向上,再分三道叉,一直到最后形成巨大的树的形状。传闻国教真理教的第一位教宗,也是圣子和第一位圣徒,就在这秋日枝丫如剑般刺穿苍穹的枯树下领受神域拯救众人。而在那巨大铁一样的树的背后,是巨大的轮状铁塑。与光一起溢满整个大殿的,是圣徒们的咏唱声:

“吾等听从神诲,

自圣子领悟真理,

以灵魂奉献诸神,

诸神垂怜吾等,”

“诸神垂怜吾等。”

勃朗宁以食指和中指伸出按在左胸,闭眼默念,睁开眼时发现芬布尔已经甩开他走入仪殿,完全没有领会咏唱。

“喂!等等!”

勃朗宁赶了上去,小声抱怨道:

“居然是个异教徒。”

“新奇了,这年头居然还他妈有正儿八经的信众。”

像是嘲笑一样的话响了起来,芬布尔看着圣徒像不为所动,勃朗宁却循声望去,看到那个男人从阳光没有照到的座椅中站起来。而勃朗宁直到他走到过道上才看清他如同用钢笔画出的唇线,宛如刻刀刻出的下巴,而那双深褐色的冷酷瞳孔对于勃朗宁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奥雷利亚诺·布恩蒂亚。”

勃朗宁以保证不会惊扰圣徒的声音惊呼道,不由得退后一步。芬布尔用冷淡的眼神看了两人一眼,踩着单调的声音在回声中走到下一尊圣像前,凭借已有的知识努力分辨到底是哪个圣徒以消磨时间。

“你认得我我也勉强算高兴吧。”奥雷利亚诺说道。

“啊啊,自然是认得的,虽说是落寞的贵族后裔,顶着布恩蒂亚这个姓氏,在克歇里郡的考试中一举夺魁的家伙,可是大名人啊。”

“哦,是吗,我以为靠着火药也能取得不错成绩的家伙,风头更盛才对,真是有趣的家伙,居然也在这所学院。平民中的信众很多吗?”

“倒是后来知道贵族中的信徒屈指可数以后,我才是吓了一跳,怎么老爷,专门把我叫出来,不会只是来问我平民信教的问题吧。”

“哦,其实我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奥雷利亚诺笑了,然而秃鹫一样的眼神依然没有收敛,“我对你的能力很有兴趣,加入我的小组如何?”

“这件事情吗?居然劳老爷大驾。”

勃朗宁也笑了,笑得更加自然,更加欢畅,甚至于带着童稚的骄傲。一切都起源于这座学院的传统,每一个进来的新生将自由分组,在学院里按照按照分配在三天之内击溃分配好的敌手。

“如果是你这么说的话,我也并不想拒绝。”勃朗宁说道,“就这样决定了,我可以加入。”

“很好,”奥雷利亚诺说,“别想太多,听从我的指挥就好了,胜利不会太难。那边的那个人。”

芬布尔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是在叫他,他转过头,看着奥雷利亚诺。

“是芬布尔吧,我没认错吧。”

“是的。”芬布尔回答。

“据说在那边的考试中,赚了兰斯洛特一刀是吧。”

“是的。”芬布尔依然这样回答。

“那么你有兴趣吗?”奥雷利亚诺问道。

“可以,但我有一个疑问。”芬布尔说,不等奥雷利亚诺回应,“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去找一些更加优秀的人,我在所有剑士中几乎可以是垫底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奥雷利亚诺笑着说,“我真的不知道。”

“放你妈的屁,”芬布尔干脆利落地否认了他。“这世上没有军官不了解自己想要征召的士兵的。”

“那么,比起自视甚高的骑士,我更喜欢炮灰,因为好使唤,这个回答如何。”

“我猜这才是真实的回答,”芬布尔说到,“那么我加入了。”

“听到了这样的话你还会加入你真是个怪人。”勃朗宁嘟囔道。

“我听指令便是,只不过我要提醒一句,可不要把我当成单纯的炮灰。”

奥雷利亚诺笑了。

“很多人都会这么说。”

仪殿内的歌声依然在游荡着并没有停止。

“你觉得怎么样。”

奥雷利亚诺看着巨大的雕塑,突然问道。

“让内心平静呢。诸神垂怜吾等。”勃朗宁说道。

“修士们可能觉得唱歌很有趣。”

芬布尔这样说着。

奥雷利亚诺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转过身踩着单调的声音走出铁门,芬布尔则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

“一群畜牲。”

而几天之后对手的分配公布后,奥雷利亚诺把自己的人召集起来,除了芬布尔和勃朗宁外,还有一个第一次见到的姑娘。

“我……我叫蕾梅黛丝。”

除了支支吾吾的自我介绍外,再没有说别的话,于是芬布尔的注意力也完全不在她的身上。

“你可要遇到熟人了芬布尔。”奥雷利亚诺这样说着,“兰斯洛特,其实我对这个人的兴趣要比你大得多。”

芬布尔抱着手,座椅的靠背上,

“刚兴趣的话去处理他就好。”他说,“这样的话我们的胜面要大得多。”

“说得好像我在拖后腿一样。”奥雷利亚诺冷笑着说。

“不,没有这个意思,不要误会。”芬布尔说,“只是没有你的话,这里就只剩下一帮废物了吧。”

“梅梅可不是废物。”勃朗宁抗议道,“方伯不要乱说。”

“之前名气并不大,对于兰斯洛特这样的人来说只是一个充数的吧。”芬布尔这样说,才突然意识到那个女孩只有自己不认识,刚才小声的自我介绍只是对他一个人说的。

于是他才开始打量这个女孩,只是微微低着头,畏畏缩缩的样子。

“只是一个说法而已,不要太在意。”芬布尔说道。

“不,不会。”蕾梅黛丝小声地说,声音绵软得像小羊的叫声。

“不过你说的是对的,对于这样的对手,确实是实力差距太大。”奥雷利亚诺说道,“不过这也是我们的胜面,我有点对你刮目想看了芬布尔。”

奥雷利亚诺脸上露出微笑。

“不,我不明白。”勃朗宁说道,“你们在说什么啊?”

“我,我也……”蕾梅黛丝也小声地说到。

“这么大的战场,交战的只有几人,索敌就成了作战实施的关键,对方很强,我方很弱,所以对方会毫不犹豫地分散索敌,我们只要各个击破就好了。”

于是战术就这样决定,在开始的两天四人集体失踪,不,不如连宿舍都不要出,宿舍是体制内战斗的禁地。

“不,第二天就出现,”芬布尔说道,“第三天他们会警觉。”

好的,提议采纳,战术决定。

而当他们走到走廊上时,在对面金色的光影中走来的四人,惊讶地神情显然是偶遇。

“战术继续。”奥雷利亚诺小声说道。

“看来我的预言是对的,我们又见面了。”兰斯洛特带着闪耀的微笑,对芬布尔说到。

芬布尔没有回答,那张脸简直就像死尸。

“不要用这个眼神看着我,这个真的是随机抽出来的,我也没想到。”兰斯洛特接着说。

奥雷利亚诺看到勃朗宁以前所未有的冰冷眼神看着对面,站在一边的少女。

“哦,那个魔械骑士。”奥雷利亚诺笑道,“这不是很有趣吗。”

“嗯,很有趣,非常有趣,该说非常令人兴奋。”

奥雷利亚诺微微有些吃惊,因为这些话冰冷得不像勃朗宁说的,然而确实是他在说话没有错。

“走吧,”兰斯洛特身旁的男子说到,“想不到是这种杂碎,很无趣啊。”

接着他没有和什么人说,转身便离开,另外三人也转身。“

我很期待。”兰斯洛特说。

“我可一点也不。”芬布尔回答。

于是遵照计划,在战斗的三天里第一天四人集体玩失踪。

而到了第二天,芬布尔走在石板铺就的道路上,两旁的树树叶已经一片都不剩下。这个学院已经远远超出了学院的范围,以山丘之上的圣堂为中心,整个学院是一座巨大的空无一人的城堡,从那些因为用不上不再修缮的建筑中依然可以看到这些街道,这个居民区往日的繁华,而现在只剩下巨石垒砌的建筑,不要说人,连狗的叫声都听不到。城堡暮歌圣堂的巨大尖顶如同矛尖穿透天空,而从那上面传来的钟声可以响彻整个城堡。

“嗯,”芬布尔转过身,“我想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

那个女人手里拿着窄长的剑,金色长马尾几乎要拖到地上,身影被夕阳拉长投在建筑上。

“华尔秋蕾·瓦哈拉。”

“那个站在兰斯洛特身后的人吗。”华尔秋蕾没有回答。

“芬布尔·瓦良格。”芬布尔报上姓名,把剑从腰间**,然后立起。

短暂的沉默后,华尔秋蕾的身影突然消失,芬布尔转身,格开从背后出现的华尔秋蕾的攻击,然而却**脆利落地击退。

“和我知道的不太一样。”

华尔秋蕾这样说着,幻影一样的身姿就这样欺近芬布尔眼前,而那刺出的长剑,在刺入芬布尔的咽喉之前被横挡开。

而华尔秋蕾并没有继续纠缠,而是以前脚一点地面,后退一步,剑尖向下,以欺位快速躲闪芬布尔的劈砍和突刺,然后寻找机会,突刺。

芬布尔侧身闪过,随即迅速向前踏上一步,双**替长剑自上而下劈砍,华尔秋蕾侧身躲开,于是两人身形一错,转身,立起剑面对面站定,起势几乎完全一致。

“无法想象,”华尔秋蕾说,“兰斯洛特告诉我你是一个既不会用剑技甚至连挥剑速度都跟不上对手的家伙。”

“你应该想想这样的人是怎么进这个学院的。”芬布尔说,“看来事实和他说的略有些差别。”

但是他知道兰斯洛特并没有说错,而他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原因全在于蕾梅黛丝留在他身上的魔法刻印,他现在对机体进行加成的魔法几乎全部来自于蕾梅黛丝,这让他的速度得以跟上对手。

然而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远方教堂尖塔上瞭望的目光正注视着他们的战斗。

老人苍白的及肩头发以波浪形蜷曲,即便岁月的利刃在他脸上流下了不可抹去的刀痕,锋利的山羊胡子和那让人几乎不可直视的眼神收敛着的威压,显示着他那雄狮般的心脏。

“您似乎对这一组格外感兴趣。”年轻的声音响起。“嗯,这次终于给我来了惊喜,真是‘了不得’的‘骑士’。”

老人把骑士这个词着重读出,伴以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看,”老人说,“惊喜来了。”

而老人看到的,华尔秋蕾迅速后跃开一大步,刚才站立的地方石板碎屑飞了起来,留下巨大的坑洞,掀起的热浪将两人的头发吹乱,华尔秋蕾站定回到起势,却以余光警惕着那不知从哪儿来的该死炮击。

芬布尔却低着头,眼神让人看不见,脸上显露出一丝微笑。而不远处窗户后黑洞洞的炮口冒着烟。

“他妈的。”勃朗宁骂道,把炮架拉回来,重新给大炮填药。

而另一边,当兰斯洛特持着剑走在路上的时候,毫无征兆的,兰斯洛特突然向旁边一跃,剑尖斜向上指,以犁位警戒。

而长枪就插在地上,自上而下隐隐约约泛着电光,地板明显已经向下凹陷。

“兰斯洛特·德利诺。”持着圆盾的人影从建筑物后走出来,跨越夕阳下的阴影走到金色的阳光下。

“奥雷利亚诺·布恩蒂亚。”兰斯洛特微笑着,“是你真是让我兴奋。”

“看来我连自我介绍都免了。”奥雷利亚诺也笑了,一直走到长枪边,把长枪从地上拔起来,将长枪夹在腋下,盾牌挡在前面。

“这样的架势,不是方阵的话可是漏洞很大的。”兰斯洛特说到。

“那就来试试看啊。”奥雷利亚诺回应。

而兰斯洛特笑了笑,放松警戒般,单手持剑,将长剑在地上敲了三下,自己往前走了三步。

突然,用脚往地上一踏,以惊人的气势向奥雷利亚诺突进,脚下的大地在呻吟中破碎。

他的剑上泛着蓝光,随后加强成为如湖水般柔和华美的光华,而停在奥雷利亚诺面前,同时一只脚往侧边一踏,整个人还在空中时从侧翼向奥雷利亚诺自右上到左下劈砍。

奥雷利亚诺转身,用左手的盾牌挡过一击,右手振起长枪,与雷光带着仿佛群鸦嘶鸣般的电流声向前一刺。

兰斯洛特侧身躲过,立起剑把长枪荡开,跃起,转身,挥舞长剑,带着蓝色光华从空中向下劈砍。奥雷利亚诺举起盾牌抵挡的一瞬间,脚下的土地瞬间凹陷,雷光却在蓝色的光亮和飞扬的碎石中发出更加刺耳的尖叫,电流自长枪环绕周围,接着,突刺!而兰斯洛特在盾上一踏,向后跳跃,躲过一击落在地上,站立在夕阳的光辉下,一脚在前。

而奥雷利亚诺也在闪光消逝后侧身而立。长枪在地上轻点,在指尖旋转两圈后,夹在腋下振起,枪尖在前,雷光再次开始闪耀。奥雷利亚诺将圆盾放在身前护住身体,向前急突,在金色的与蓝色的光影与火花的飞耀中,兰斯洛特躲过枪尖,立起剑架住长枪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向前踏上一步,上路横劈。

奥雷利亚诺低头从剑下穿了过去,转身后退一步,将长枪轻轻一抖,握住中后端,向前三连刺。同时兰斯洛特也转过身躲过三连刺,又挡住长枪的逼刺,荡开,交替步前进劈砍,奥雷利亚诺则后退躲过,向后一跃,跳出战圈。

“有两下子。”兰斯洛特笑道,毫不犹豫地逼上。

“看,炮击停下了。”华尔秋蕾这样说道,声音里掠过一丝得意。

炮击确实是停下了,作为炮手的勃朗宁,则在慌乱中奔逃于夕阳的光影之中,身后是接连不断的爆炸,炸起的石屑几乎要击中他的脚踵。

而站在夕阳下的年轻女子看着站在高处看着他在街道间穿梭,仿佛就是看着下水道中的老鼠一般,身后魔法形成的看不见的巨壁伸出炮筒,不停歇地对勃朗宁进行炮击。

“见鬼,”勃朗宁说,“少算了一着。”

他没有意识到炮击后的炮口冒出的一缕白烟从窗户泄了出来,让他的所在地成了一个靶子,而整个学院在战斗中会形成这种靶子的包括他只有两个,另一个正在对他进行毫不给喘息机会的密集炮击。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周围甚至连遮掩的地方都没有,有的只是那个他无论什么时候都呆在身边的长手提箱。

于是他看到了那个女人,就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背后四十四门大炮的炮筒伸出来对着他。他看到那个女人高举起右手,于是连想都不想就在她把手挥下之前冲出街道,而背后爆炸几乎要把它掀倒,接着就开始他的逃亡。然而他并没有跑得太久而是在一个拐角处冲入了阴影。

于是炮击停下了。

“真是老鼠一样的家伙。”那个女人说到。

随即看到了从建筑顶层的窗户一闪而过的身影。

“瞄准。”女子说到,于是四十四门火炮对齐一处。

勃朗宁则从手提箱中取出了火枪。

“齐射。”于是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四十四门火炮一齐咆哮,建筑在如同海潮般涌起的烟雾中化为一座废墟。

“结束了。”

女子仿佛松了一口气般一身长叹,然而随即一愣,伸出右手,法阵展开,从烟雾中冲出来的弹丸随即悬在空中。

随即,弹丸在空中爆炸,女子后退几步,手中握着从身后抽出来的盾牌,上面浮现出魔法阵的刻印。

“女神的加护·初级,”

勃朗宁用长杖把火药和弹丸压入枪膛,接上火绳,再次举起火枪,而烟雾也由此散去,勃朗宁用枪指着对手,而她除了身前展开的巨大魔法阵外没有任何防卫。

“加上这个的盾牌相当于一个八百坎培拉的魔法盾,挡住一般的火枪绰绰有余呵。”

勃朗宁笑着说。

“不行啊,完全不够,”

女子大声喊道,

“那个火枪,对然不知道你对弹丸做了什么手脚,完全不够看啊”

盾牌挡在她身前浮在空中。

勃朗宁并不说话,而是扣动扳机。

“小把戏……!!”

鲜红的剧痛自右臂冲上大脑,她伸出右手按住伤口,鲜血依旧从指间流出来。

“啊,是这样,真是夸张的东西,加入夜狮之血炼成的弹丸吗。”

西方森林中夜狮血作为优秀的素材对兵器的加成作用在技师中是人所共知的,但夜狮又极难狩猎,因此一直作为珍贵的素材。“

这种东西居然拿来当枪弹打,真是奢侈的家伙。”

女子这样想着,而他并不知道为了获得这一素材,勃朗宁独自一人几乎是赌上性命狩猎夜狮,而在研究无数典籍最后得出最佳的炼制方法后,得到的弹丸每发在单位面积内造成的魔力破坏已经达到了1000坎培拉。

然而即便如此,勃朗宁依然没有显现出获胜的优势。

女子伸出右手,巨大的法阵自手心展开,而出自女子口中的歌声,和手中法阵的形状,对于勃朗宁并不陌生。

“护卫之盾·次级。”

勃朗宁将弹药填入枪膛,将拔出的细长长杆在指尖转了一圈,插入腰间,双手举起火枪,

“四千坎培拉的防御性魔法阵,夜狮血弹可能起不了作用了。”他想到,“不过也并不需要用那个,这样应该可以做出了断了。”

他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在那四十四门大型火炮漫长的填药时间结束之前,扣动了扳机。

两天前。

“那个机械骑士,雪莉·亚特蒙拉,你应该不陌生吧。”奥雷利亚诺说到,“亚特蒙拉这个姓。”

“魔法贵族的姓氏,亚特蒙拉家族,那个女的是东部克歇里郡治长马特尔公爵的女儿。”勃朗宁淡淡地说。

“你还挺了解的吗,那个家伙身体里的魔法流量是每秒一万两千坎培拉,真是可怕的家伙。”

“哦,是吗,”勃朗宁冷笑了一下,“印象深刻啊,真是不幸的事情。”

是的,正是“不幸”的事情,太不幸了。对于勃朗宁而言,从第一天触碰到亚特蒙拉家族就是不幸的事情。而他正是要让这不幸全部偿还,也是为了这个目的他才出现在此地。

他才填弹,他才端起枪,他才瞄准,他才扣动扳机。

而光芒从子弹接触法阵的那一点为中心向两侧扩散。那个与雪莉·亚特蒙拉的名字相契合的女子仿佛被铅球击中了一般,从身体内部生出的剧痛蔓延全身,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被火焰烧灼般的疼痛侵蚀,她后退一步,鲜血从口中,从鼻腔,从双眼,从双耳中涌出来,而她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把鲜血捂住,最后干脆无法站立,瘫软在地上,好几次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都失败了,只能在血泊中抽搐扭动着。

而勃朗宁很快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低垂着头阴沉着脸,拖着火枪摇摇晃晃地走到雪莉的面前,看着雪莉惊恐、绝望和不解的双眸。

“魔法反噬,”勃朗宁说道,“制法几乎已经失传的加护,居然被我找到了。”

不仅造价昂贵,而且失败率高,产率低,稍有不慎制作者就会有生命危险。

“为了把这该死的小甜心做出来,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最后差点把命给搭上。这种一次性的加护,用来做成子弹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勃朗宁把雪莉踢翻过来脸朝上,看着她的瞳孔因恐惧而缩小,张大嘴却说不出话。

“你可是奇才的大小姐啊,一万两千坎培拉每秒的魔力流速啊大小姐,正是这充裕的魔力让这枪弹的效果成倍的发挥出来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为火枪填药,然后枪口对准雪莉的眉心。

“这是复仇。”

雪莉甚至连动都没法动,眼泪从眼角溢出来。

而勃朗宁阴沉着脸,双手颤抖着端着枪。

“再见。”

而当华尔秋蕾再一次跳出站圈,即便没有了炮火的干扰她依然无法攻下芬布尔,只因她的攻击全都被预知了。

她要下刺,他知道,她要横斩,他知道,她要进,他知道,她要退,他知道,他提前躲开她的剑路,在她将要移动的路线上提前用剑锋指着她。

他的每一步,他的每一剑,都锁住他的行动,甚至几乎要在呼吸之间刺入她的咽喉,正像猎人围猎狡兔一样。

“这可和我听说的不一样。”她说。

金属的冷光之间交互着飞舞着他着脚步剑鸣简直就像是奏乐,当、当、当,然后华尔秋蕾从冷光中飞了出来,站定以后双手握剑剑尖向下。

这样下去很快就可以决出胜负,因为芬布尔已经占尽优势。

“不过也不过如此而已了。”

华尔秋蕾这样说着,因为芬布尔魔法的咒文在一瞬间漫上脸上,于是一定不只是脸上,仿佛蛇一般的咒文爬满全身,随即分崩离析。

“果然如此吗。”

华尔秋蕾说着,因为那便是加成魔法被强制解除的表征,然而就在那晃神,芬布尔血红的视野中华尔秋蕾已经欺进身前,那幻影一般。

不简直他妈就像消失后凭空出现一样啊。

立起剑的时机慢了,那泛着绿光的剑装在剑身上,根本无法稳定被击飞出去,甚至于右手的手腕可怕地怪叫。

这是人类的视野,人类的身体啊该死。

芬布尔站起来,血红的视野里没有那个该死的**啊他妈的。

转身立剑,隔开剑锋,剑柄就这样压进裂开的虎口里,划开手腕,划开腰部的肌肉,割断连接大腿的肌腱,穿透肩膀,跳开直身落在地上。

别再做那个该死的欺位了该死,我不会攻过去。

然而这次华尔秋蕾没有做欺位,什么都没有,只是站着。

“你在想什么啊。”芬布尔说着,不去管身上汨汨留着血的伤口,刚才她没有用全力,从一开始就没有。

“你也到此了,结束吧。”

“不,没有,没有结束。”芬布尔说着。

“但你没有魔法加成了,你还能做什么,你不过是个待宰的弃子而已,你是怎么进来这所学校的。”

“啊,弃子,弃子不是死掉这么简单的,还有疯掉的自由。”

于是黑色的海波状文又爬上芬布尔的脸,头发梢开始微微变白,鲜血从那双碧蓝浑浊如海的双眼流下脸颊,他仿佛梦呓般仿佛念着吃掉吧吃掉吧吃掉吧吃掉我吧咬去喉咙咬去手指掏空内脏吃掉吧把心脏嚼碎肠子扯出撕去肺叶吞掉眼珠,于是鲜血从每个毛孔流出带着这滚烫的蒸气流到剑鞘上消失在剑鞘上流血的痕迹都被**干净。

华尔秋蕾再次攻上来的时候剑被格开,那该死的剑路根本捉摸不透啊那剑势到底藏了多少魔力在其中啊,两把剑撞在一起的时候简直就像炸开那样光束把天空一口气穿透。

于是这超越人类想象的剑斗开始了,未必强力却必定惊人,让他们的战友光是听声音就开始惊惧,让远处如剑般刺入天空几乎要把那蓝得仿佛死亡一般的几乎要流出鲜血的天空的牧歌圣堂的尖塔上苍白衰老的狮子心脏兴奋得几乎要跳得碎开。

“该死,”那头老狮子呓语到,“这可是怎么了。”

那已经不是人类的决斗,那不是,甚至不能算是生物的决斗,不是神,不是恶魔,不是物质,而是两个出生的诅咒,两个萌芽的大罪的冲撞。

那带着黑色死亡的鲜血与包裹着那简直软弱得像枯萎花瓣的板甲碎屑飞上天空。

那大理石板石屑仿佛盛放的蔓珠华沙一样把整条街道的所有玻璃打碎。

那血色的剑气把鲜血从伤口中连同肌腱拉出来甩在墙上,伤口却在黑色如幽默的诅咒中带着撕烂指甲般的剧痛中恢复。

那黑色的咒文从领子中爬出来,如同七月盛放刺与花朵的荆棘的剪影印在身上,仿佛寒冬中飞扬天空生生砸碎的海浪布满全身。

从破烂的衬衣中,从断裂的裙摆中,咒文不知从何时起爬满全身,却在绿色的光芒中消逝完全融入身体。

那荆棘就这样消失,那名为坠落荆棘的嘶鸣之鸟的细长之剑以翅状的剑格将满是碎浪之文的东方刀刃在绿色如死亡湖水的魔光与火花中顶开,刺,旅人翻折打落剑锋,斩,旅人压上,沿着火花滑上强剑身,甩开,跃起,因为那一瞬间那把东方剑仿佛野兽一般疯狂吞噬绿色的魔力,全部消化到那流浪的瘾君子般细长而苍白的右手的纹咒上。

那如同死人一般,如同蛆虫一般恶心的惨白,那即便五脏六腑被仿佛被群犬撕咬,野狼咀嚼的剧痛下依然冰冷的表情,那仿佛暴风雨前浑浊而蔚蓝的海水般空洞无神的双眼,穿刺的一瞬间会是怎样的感觉啊**养的该死杂种。

长剑带着飞鸟划碎喉咙后带着飞扬的血雨的惨烈歌声般的嘶鸣,把空气划开不再拐弯抹角,让那该死的步法都见鬼去吧这一击就要把你钉在墙上杂种。

而旅人回到了剑鞘中,连同剑鞘一起扯了下来,而那圣堂钟声瞬间敲响,掩盖了火花中见相撞的声音,蓝色的幽光把绿光吞了进去。

滚“回去”臭**。

那朽烂了一半的脸大声喊了,疼痛让他已经说不出更长的句子。

旅人与剑鞘一起把飞鸟压下,甩开的一瞬间几乎就在同时间不加任何间隔火花在眼前的狭小空间在剑影的交互中如同满树春花般盛放,然后在干脆地金属宣言后飞鸟飞出,落下,站定。

“疯子。”

华尔秋蕾这样说着,看着他黑色的血从耳朵从双眼从鼻腔流满脸上,下一瞬间就露出被血染黑的牙齿狞笑着,一瞬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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