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隔着隔离间的防弹玻璃,帝安看着奄奄一息的父亲。
此时的父亲,脸上的皮肤腐烂不堪,时不时渗出脓水与血液的融合物。嘴上罩着输氧管,呼吸急促。安夏在一边安慰着儿子,控制着情绪。
帝安手中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被握到变形,他对父亲的感情,是三言两语不能说完的,父亲的病,对他打击很大。
帝安憋住眼泪,对着一边偷偷抹眼泪的安夏说:“妈……为什么……爸爸辛苦一辈子……好好的突然就得了流行病。”
安夏默不作声。抚了抚儿子的背,“没事的,儿子,你爸说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若干小时后,医生走了出来……
帝安望着隔离室里面的心率仪,已经猜到了结果……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医生讲完了电视剧里的经典台词,将一堆文件递给安夏。
帝安看着安夏在文件上签字……又瞄了眼懵懂的帝夏。
谁也不敢告诉年少的她……父亲已经离开人世了。
几个医生在一边诺侬着,“又是一个‘death tone’患者……可怜的一家子……”
death tone,半年前疯狂席卷全球的病毒,传播源不明,但仅仅传播了两天,全国各地就已经出现了九百万名患者。患者初期会出现皮肤发臭的现象,紧接着大面积腐烂,从外到内,直到大脑神经元完全枯萎而死。疫区已经被联合国生化特种部队完全封锁了。
帝安的父亲大约是半个月前患上这种病的,起初是在洗澡的时候,无论怎么洗都会出现异味,为了遮挡异味帝俊尝试过在身上喷满香水。为了工作迟迟不愿意就诊。直到整个脸表皮皲裂,才愿意住院,然而此时已经病入膏肓了。
帝俊的病,令全公司的重担都落在了安夏身上。没过多久,安夏就与公司解约了。每天在病房守在帝俊床前。经常一坐就是一宿。
帝俊的病签了保密协议,家人并不打算将病态的父亲交给联合国,直到死后都没有将他的遗体取出医院,而是留在了隔离间,那是帝俊自己要求的,如果交给联合国一定会对他做大把的实验。就这样,直到最后葬礼都没有举办。
——帝俊死后的第三天——
一大早,安夏从家里的地下室中拿出一把缠着绷带的太刀平放在茶几上。把帝安叫了出来。
帝安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见刀,不解地问:“一大早拿一把破刀放客厅干嘛……”
安夏擦了擦绷带缝隙的灰尘,说:“这是你爸留给你最重要的东西,你要记住,这把刀比金钱,名誉,以及人世间一切琐碎的东西都重要。”安夏将刀递给帝安。
帝安打量着刀,依稀可见露出来的刀刃满是锈迹,但谁会带一把几十年没用的破刀走在大街上啊。
“你会明白的。”
帝安握着刀,看着绷带上红色的铭文,一股强烈的感觉猛然刺激大脑,像有什么在脑中心将其撕成两半,令他不禁打了个激灵。
帝安面无表情,走进自己房间。把刀放在了桌子上。
他跨上了背包,走到门前,像安夏打了个招呼:“妈,我今天有同学聚会,可能会晚点回来。”
安夏点了点头,“记得……回来的时候给你妹妹带点饭……”安夏叮嘱道。
虽然有几分不解,安夏就在家里,还用自己给妹妹带饭么?
但帝安心里清楚,这次……自己可能回不来了。
包里装着一些食物以及防身的甩棍和匕首。他要去的,是位于生海市东南角的“death tone”隔离区,被联合国武装封锁的地方。寻找病原体。
帝俊走后,帝安一直心绪不定,反复翻看爸爸的日记。至少了解到父亲患病前去过疫区外围。患病之后的日记,全都是随便画出来的黑线,最内层的一页都被划破了几条印子。
对不起……妈妈……妹妹……帝安心中暗暗说道。摸着家里的门,帝安转身离开。“如果我真的有个万一,下辈子还做一家人。”帝安对着天空强硬的摆出一个笑脸。
大约骑行了一个半小时车,帝安到了隔离区。
隔离区围着高墙,密不透风,仿佛在特意掩藏着里面的的东西。每个闸口都有持械武警看守,时常能看见装甲车开进去。
按照联合国规定,隔离区半径七百米是不允许有平民随意通过的。
帝安停好电动车,偷偷躲到了一辆废弃很久的汽车残骸旁边,观察闸口人员的情况。
闸口站岗的特警有四人,巡逻特警有七人,轻型武装兵二十人左右,且都持有枪械。
喂,干嘛呢!一位军人模样的中年人出现在了帝安身后。吓了他一跳。
中年人打量着帝安,“年轻人,赶快回家,这里可不是散步的地方。”军官说着点了一支烟。
一边装甲车上的人向军官招了招手,大喊:“老穆!走了!里面有人急需救援!”
军官无奈的瞟了一眼,应了一句:“收到!这就来。”
中年人看着帝安,交代说:“这种地方以后少来,听我一句劝,疫区的东西可不是单单死人这么简单。”说罢,把烟扔地上踩灭,奔向装甲车。
不单单是死人那么简单……帝安从腰间取出匕首。“即使是地狱,我也要走一遭。”他眼神坚定,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演!帝安带上医用口罩,大摇大摆的站了出来。走向闸口。
“什么人?来疫区干嘛?”刚到门口,几个精壮的特警拦住了帝安。
“防疫站的,来取样。”帝安故作镇定。
特警打量着面前这位年轻人,帝安今天穿着一身白色大褂,也蛮像个工作人员。
其中一个特警举起了枪“防疫站的人根本不会亲自来取样,你究竟是来干嘛的,证件呢?”黑亮亮的枪口对着帝安,令他不禁打了个寒噤。
“同志,我真的有急事,里面的‘东西’出状况了”帝安自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他只能这么编造。
特警仍然一幅不信的眼神。“这样吧,把你编号报出来,我们核实一下。”说着他们从旁边的铁桌上拿来了对讲机。
“请不要打扰我的工作好么?特警同志,里面真的十万火急!”帝安大喊。手已经放进口袋握住了匕首。
“行了。”一位年轻特警从一边走来,说:“放他进去吧,别打扰到防疫站工作了。”
太好了,帝安松了一口气,大步走进疫区。
帝安走后,守门的特警有些不解。
一特警直接开问:“队长,这人摆明的就是假的,把他放进去不是添麻烦么。”
特警队长皱着眉,“有人打过招呼了,这位年轻人来,就放他进去,反正里面那玩意已经不少了,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说着,队长捋了捋领子,“守好你们的门就行了。”
帝安走着走着,突然多了很多雾气,要知道这可是晴天。
雾气中夹杂着尸体的臭味,令帝安感到有些反胃。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让帝安背后猛地一凉,赶忙看向自己的左方。
迷雾蹭蹭叠加,什么也看不清。帝安甩出甩棍,走向枪声的来源处。
迷雾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帝安捂着鼻子,此刻仿佛正在接近一堆臭的辣眼的粪便。
“嗤……嗤。”前方传来微弱的声音。
什么东西……帝安的脚步开始放慢。
“嗤……嗤……”声音越来越清楚,就像在咳痰。
当帝安走近的时候,声音停了。
空气安静的可怕……
“嗷!!!”一个绿色的影子突然扑了过来,宛如一块大布卷向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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