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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新剧场的序幕

第十四章 新剧场的序幕

第十四章 新剧场的序幕

进了房间后,言氏按下墙上的某个机械开关,天花板上那盏魔法驱动的白炽灯亮了起来。

没有莎尔想象中的邋遢景象,事实上这个房间十分整洁,木质单人床上的白色床单整整齐齐地铺好,被子也叠好放在床头,枕头放在上面。柜子紧紧关着,没有打开过,红木书桌除了一盏台灯以外上面什么都没有,但表面被擦得干干净净,白色的窗帘紧紧拉住,末端被固定在地面上。

就好像没有人住在这里一样。

莎尔扭过头,看向言氏,他看出了莎尔的想法,对她说:“我挺爱干净的,没办法。”

莎尔很想说他骗人,因为二人初见是在肮脏的下城区,而那个钟表店也是相当的脏。言氏可能在两件事上撒了谎,一件是他爱干净,如果是这倒也还好,但如果是第二件——他是特意去了下城区而不是路过,那么他那天去下城区的目的是什么,他会不会是那个店主的同伙,二人的相遇会是他安排好的吗?

“你在想什么呢?”言氏摸摸莎尔的脑袋说,“感觉你在想一些很失礼的东西。”

“不,没有。”莎尔回答说,话音刚落她的心脏似乎颤抖了一下,因为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违心的回答了。

“嗯,那么要开始做准备了,莎尔。”言氏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什么?”

“在开始之前我想问你,莎尔,”言氏的声音很轻,“你信任我吗?”

这个问题让她想起二人初见时,那个模样轻松地叹出一口气的言氏。

那时他问出的问题和现在的这个如出一辙,所以莎尔也要这么做——

她面无表情地回答说:“人偶,不会怀疑。”

“那么……”言氏脱掉灰白色的外套,只穿着里面白色的衬衫,他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来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能正确精准地使用这种刀刃,一种是身经百战的医生,另一种,则是双手沾血的顶级杀手,因为手术刀有着锋利而又便于隐藏的特性。

言氏懒散认真的形象与此时仅用三指拿着刀柄的这副姿态,让人难以分辨出他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

“那么…请你坐过来。”他拉开书桌上旅馆自带的台灯,推出两个椅子,自己坐在其中一个上,另一个推到书桌的对面。

莎尔端坐在书桌另一头的椅子上。

“伸出正常的那只胳膊,”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言氏把台灯推过来,莎尔也刚好伸出她的左胳膊。明亮的灯光照在她白皙的手臂上,言氏的眸子伸出闪过一丝不忍。

“你要做好准备,看得清清楚楚。”言氏右手持刀,左手按在她的掌心,手术刀的刀刃轻轻地,按在了她的手腕上。

“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莎尔忽然说。

言氏愣了一下,没有用力:“是害怕了吗?”

莎尔摇摇头:“为什么,非要我去舞会呢?”

言氏笑笑:“这个问题啊,有两个答案,一是你身上有个秘密,我想解开它,也想让你知道,二是……”他的笑容渐渐消失,“我想看看,和你相遇之后,那个皇帝会变成什么样。”

莎尔明白了,自己想的没错 于是不再说什么,暗示言氏继续吧。

言氏开始用力,刀刃先是受到什么强力的阻碍,在皮肤上停留了一下,但紧接着那道阻碍便消失了,手术刀陷了进去,将肌肉和表层皮肤轻易地切开。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莎尔甚至在想言氏是在做什么。

但很快地,改变发生了。

从那切口与刀刃接触的缝隙处,一缕黑红的液体顺着皮肤表面流了出来。

莎尔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言氏轻轻将手术刀拔出,用白手帕擦拭刃锋,她下意识地缩回胳膊,右手捏住手肘,将左臂放在自己眼前,细细端详这是什么。

透着温度……还有血一样的腥味。

仿佛将她的思绪带回到三年前,那战场上有着浓郁的这般味道,他们说那是血,只有人类会有,人偶体内是能源和机关,所以不会有血,即使能源外泄也只会像清水一样无害。

文克威尔也这么说,她的皮肤被心脏的能源强化过,一般的刀枪根本打不破其表面的皮肤,其他人偶也是如此。

莎尔闻着这种液体的味道,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一点点地在自己手臂上舔了起来。

只是舔了一小口而已,整个口腔一瞬间便被血腥的味道充满,莎尔剧烈地咳嗽,然后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样,她全身都开始颤抖,机械的右手举起颤抖的左手,将它送到自己眼前,莎尔看着左手手腕处不断涌出血液的创口,瞳孔越来越小,呼吸越来越紧促,她紧紧盯着左手,最后从脑海深处,传来灵魂碎裂的声音。

她终于开始哀鸣,嘴里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悲嚎。

像是歇斯底里,她痛苦地倒在地板上,头顶明明没有任何东西她却感觉一群乌鸦正在围绕着自己飞舞,发出见到死者一般兴奋的叫声。

死者,死者,死者……尸体,断肢……以及血液。

她想起战场上乌鸦的黄色眼睛,那是看尸体的眼睛。

“不要看我……”她双手紧紧捂住脑袋,“不要看我啊……”

血液从发丝一路划落到她的眼前,进入她的左眼,现在的她看一切都是红色的了。

“我不是……我还不是……”

言氏看着癫狂的莎尔,眼里露出不忍。

她睁大了眼睛,咬紧牙齿,血从脸颊滴落到地面。

世界仿佛寂静,所以她很清楚地听到了滴落的那一瞬声响。

记忆里文克威尔的脸开始崩坏,化为碎片堕入无边的黑暗。

“我……不是人偶啊……”闭上眼睛,她彻底昏迷了过去。

————

“皇帝陛下,请您出兵在塞万全城的范围内寻找机械人偶莎尔,也就是那位腥红圣女,好吗?”维尔逊的脸上满是喜色。

“为什么?”西泽合上面前的书,那是一本高阶机械书,涉及到了人形机械的制作,“议会通过了吗?”

“是的,陛下。”维尔逊想起前几天自己找皇帝,想前来说服他投出手中那最后两票给自己的事,那时议会为此议案而商讨了数天,结果都是二十五对二十五票数相等,而每次都缺席的皇帝又拒绝为此投票,维尔逊不得已只好尝试着来说服皇帝,没想到皇帝直接将两票投给了反对的那方。

“票数?”议会一共有五十个成员,皇帝不在编制内,但拥有额外的票数。

“三十对二十,三十个长老觉得腥红圣女它,不能离开,要留在王都,甚至留在城堡里。”维尔逊笑笑,“它身上有文克威尔的影子,其制作技术绝对值得全世界为之疯狂。”如果莎尔在这里她就会明白,那亵渎人偶的人绝对不是维尔逊,因为对方这副姿态,像极了一个即将得到偶像亲笔签名的粉丝。

“这样啊。”皇帝轻轻地站起身,打开窗帘,在城堡的高层俯视午夜的王都,“维尔逊,东方使者还是没有在城堡住宿吗?”

“是的。”

“全城都被封锁了吗?”

“是,的。”维尔逊的笑意更浓。

“你是怎么知道她还没有离开王都的?”

“陛下是在开玩笑吗,明明刚刚还在舞会上和她暧昧地跑到花园里。”

西泽的手滞了滞:“真是先斩后奏啊,在东方你们这样是全都会被斩首的。”

“皇帝陛下,这是漆泽。”维尔逊回答。

西泽的表情猛地凝固了一瞬,而后眨眼间松了下来——

“说得是啊……”他轻声地说,与此同时又回想起言氏所描述的东方皇帝,举手投足,万臣伏诛,可惜自己做不到那样,他低下头看着窗外灯火辉煌的王都,有些无力地说,“那就去吧,出兵,以我的权力。”

“是,陛下。”维尔逊出了门之后便一路狂奔起来。

“皇帝可真是难做啊,”看他走了之后,端着一杯咖啡的希莱恩才默默进来。

“希莱恩,你知道吗,”西泽坐了回去,双手捂住脸,不让希莱恩看见自己的表情,“我曾经在青年时期,一夜之间失去了自己喜欢的女孩,但所有人都说那是好事,那是神迹,那女孩升入了天堂。”

“陛下说的应该是六年前瑞森家的事吧,那么悲伤的过往,”希莱恩回复说,顺便把咖啡放到桌子上,西泽的面前,“于事无补啊。”

“我不信这世上会有天堂,更不信神,所以那个女孩一定还在某个地方等着我,”双手缓缓放下,西泽说,“我希望那个东方使者能意识到这件事。”

————

“莱茵大人,新的委托来了,很重要,来自皇室。”半跪的男孩双手举着一卷白纸,呈给男人看。

男人接过,打开来看了看,表情逐渐变得玩味起来:“找一个人偶?那个【腥红圣女】么?虽然猜到她会变成一个麻烦,但没想到会变成如今这种情况啊。”

他扔掉白纸,一缕火苗凭空出现在白纸上面,开始蔓延,直至将其化为灰烬。

男孩见状,毫无意外地问:“大人,我们该怎么回复皇室?”

莱茵看了他一眼 说:“此事不接。”

男孩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时,莱茵忽然问道:“【剜心人】的身份,有眉目了吗?”

“没有,大人,我们派去的每个人,现在都只剩下一张人皮和白骨了。”

莱茵有意无意地点点头:“下去吧。”

男孩离去之后,莱茵闭上眼睛,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嘴角莫名多出一抹阴暗的笑意:“【剜心人】,【塞万之底】,【冥界大门】,【血枯燥井】,现在又多了一个【瑞森家复生长女】……王都啊,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

午夜,一列列士兵们在挨家挨户地仔细询问一个金发女孩的行踪。

一家旅馆内,壁炉的火微弱而浑浊,墙上的魔法灯盏也几乎熄灭,旅馆老板,一个大肚子的男人打着哈欠回答自己真没有这样的客人。

“不过倒是有四个奇怪的客人,其中有三个都是东方人的面孔,一个男人两个女人。”他说。

“东方人?”带队的士兵想起维尔逊的嘱咐——如果遇见东方使者所居住的旅馆,一定要上去看看,因为腥红圣女可能就在他附近。

“我们能上去看看那三个东方人吗?”士兵又摇了摇头,“不,只要看看那个男人就好。”

“202房,这是备用钥匙,用完给那个男人就好。”老板说完这话就回房里去了。

男人对其他人吩咐了一下,便一个人踏上了楼梯,在仔细对照了门牌号之后,他找到了202。

他先敲了敲门:“喂,有人在吗?”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他只好拿出钥匙。

钥匙插入锁孔,他咽了口唾沫,额头流出汗滴,钥匙微微扭动,发出轻微的咔嚓声,男人意识到门开了,不禁右手发抖,因为那个传说中的腥红圣女杀人如麻,毫无感情,如冰冷的幽灵一般,没有表情,不会手软,是个机械。如果是这样的存在正于门后等待着,给他致命一击的话……

他咽了咽口水,轻轻推开了屋门。

窗帘拉着,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台灯关着,除了窗外的光透着窗帘照进屋子,里面没有任何光亮。

就好像没有人居住过一样。

他松了口气,反手关住房门,走下了楼梯。他没有发现,自己的鞋底已经沾上了鲜红的血。

那是活人的血液。

————

清晨,女孩从床上醒来,看着自己身处的地方,脑子有些懵。

身上衣服还在,她下床,穿上整齐摆放在床边的白靴,推开房门,炽白的阳光刺眼,她不由得举起手微微挡着眼睛,走出了房间。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或者说自己在这种地方这件事本身才是很奇怪。

阳光,绿草,溪流,密林,岩石。她回头,发现自己所睡的房间是一个简陋的小木屋。

她蹲下身,溪水很清,能看见水里的游鱼,很小,很可爱。

她用手去捞,小鱼却很灵巧地从她指缝中溜了出去。

女孩就开心地笑了。

“醒了?”男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女孩循着声音看去,溪流在那个方向的尽头汇聚成一个小谭,男孩正戴着一顶简单的草帽,拿着缠线的木棍坐在岸边最大的一块石头上钓鱼。

“嗯,醒了。”女孩知道他叫言氏。

“想起来什么没有?”言氏问,他钓鱼的那副姿态真是老练得像是海边的渔夫,可东方使者又怎么会需要去海边当渔夫呢。

她的唇角勾起一丝弧度,虽然有些僵硬,但言氏能看出来她在无奈地笑:“还没有,只是想起来了很少的一点东西,感觉就像冰川一角。”

“是个好的开始。”木棍上缠的白线忽然绷紧,言氏赶忙用力,和那条上钩的鱼周旋,期间还不忘问女孩,“那你的真名,是什么啊?”

“加……啊,不对,安娜,”女孩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惘,但很快清明,她笑着,看言氏被那条鱼搞得手忙脚乱,“是安娜。”

“崩”的一声,白线断裂,水面冒出一阵白色泡沫后便再也没有了那条鱼的影子。

“啊啊,好可惜。”言氏拿下草帽,在手里扇了起来,这时远方一只白鸟朝着他飞来,他伸出手,那只鸟便安稳地停在他的指尖。

这只鸟是他的宠物,言氏从它的腿上拆下卷起来的白纸,读了读之后,对安娜说:“安娜,走吧。”

“去哪?”

“还能去哪?”白鸟飞起,言氏跳下石头,伸了伸懒腰,对安娜理所当然地说:“回王都。”

微风渐起,吹在女孩的脸上,她的眼角忽然流出泪来,她捂住发酸的鼻尖,一头金色的长发随风飘动,她终于知道哭泣时的情感是什么,是喜悦,是悲伤,是激动,于是她大声地对言氏回应道——

“好的!”

迎着清晨的朝阳,二人的影子一前一后撒在路边,悄然在记忆中勾勒出一个背着少女艰难前行的少年。

————

一处黑暗的大殿。

地面上毫无章序地摆放着无数带有白烛的银质灯台,白烛长短不一,最长的有成年人小臂那么长,最短的只剩指甲盖大小。但无一例外的是,它们都熄灭了。

这里很安静,安静得仿佛凝固的时空。

忽然,一盏烛台的蜡烛顶端,绽放出一点点火光,极小的火星在细线上蔓延,很微弱,却也很顽强地扩大生长着。

这种情况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某一刻,伴随着轻微的“咔哒”一声,一株脆弱的暖黄色火苗,缓缓地照亮了这被时光尘封的大殿。

一双古奥玄秘的金色眼眸在大殿深处猛地睁开!

那眼睛所散发出的光芒,比脆弱的火苗强了百倍不止。

那似乎是个男人的身影,他低声地呼唤同伴,小心翼翼,连呼吸都放得平缓,十分害怕那火苗熄灭于此。

被他唤来的人见到这一幕,淡金色的眼睛也睁到极大,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找到它,神火的复燃只意味着一件事!”那男人低声地说,“一百零七年过去了,那个人终于再次……回到我们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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