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天开始。
在进入地下室那一天之后,一切都变了。
就如同破碎的瓷器一样,那怕是修补的再完美,再看不出痕迹,但始终还是变了,那道伤痕依然存在,那怕看不见……也依然存在着。
这代表着,我再也无法用平时的心态去面对他们——我的养父和养母。
如同阴影一般,如同阴影一样的纠缠,不停的追缠着我,不管我如何的逃避却始终也逃避不了,早知道……我就不应该对地下室产生好奇的。
我并不愿意知道真相,可脑海里,却在不停的想象着地下室的深处里所掩盖的事实。
在进去的那一天过去之后,我开始…总是有些心神不宁,如果不弄清里面是什么,我知道我永远都无法平静,但是,如果……那里面的东西无法是那样的‘东西’的话,那我又该怎么办。
我不敢去深究,从没经历过大事的我没有那种出乎常人的胆量。
所以最近的这几天里,在养父母面前,我一直在尽力的掩饰着自己,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一如即住的听话,但终究还是和平常有些不同。
养母好像是发现了我的一点异常。
养母向我问到,“小晨,怎么了,最近你好像总有心事的样子。”
养母的样子一如既往的温柔美丽。
“没,没事。只,只是有些没睡好。”
有些口吃,是因为我内心十分的紧张,我害怕养母看出来什么,但还好,养母只是一脸疑惑并没有深究的样子。
但对于养父母的印象,在我的心里却已经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了。
为什么?在地下室的地面上会有一大滩血在上面,那种出血量已经足够致人死亡了。
那究竟是不是人的血?如果是,那又代表了什么?那滩血是本来就有的,还是养父造成的?或者是养母?
还是养父和养母一起?我不敢想。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尽管不愿意去想,但还是下意识的对养父母进行了观察,想要从他们的说话,行为,表情,动作里面……想要从中发现些什么。
可能是因为我对他们充满了不信任的关系,现在他们的一举一动在我的眼里都充满了怀疑。
养父是我最先怀疑的对像,因为他的另一面,在我的面前从来就没有隐藏过。
尽管十分擅长伪装成一个好人的形象,但他的本质就是一个十足的变态,在平日里……还有他收藏的那些东西,就已经足够证明这一点了,因此那怕他做出了再残忍的事情我也不会感到丝毫的惊讶。
因为他的眼睛深处总是透露着一种渴望,那种眼神像是内心深处居住着一只野兽,凶狠,贪婪而且残暴……而在某些时刻,我这种感觉更加的明显。
我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
但……
养父现在正抱着妹妹,妹妹就躺在养父的怀里,笑嘻嘻的,我能看出来,张可儿并不反感养父这种行为,相反这种行为让她感觉自己是被宠爱着的,没有人会厌恶被宠爱的吧!妹妹和养父嬉戏的过程中表情十分的开心,养父时不时捉弄一下,张可儿也不生气,只是养父的眼睛……
在我看来,那更像是猫咪进食前的隐藏的戏谑。
养父每次揉一下妹妹的小脑袋,手指戏捏一下妹妹的可爱脸蛋,调笑着捉弄一下妹妹,总会给我有一种错觉,那不像是在和自己的女儿嬉戏,更像是在观察着自己的猎物——毫无戒心的猎物。
如同一只收敛了利齿和獠牙行走在森林的猛虎,摆弄出一副温顺的样子,在攻击之前却让人感觉让安然而无害。
我本以为养父只是对妹妹好单纯是因为妹妹讨人喜欢,毕竟妹妹确实是长得十分的可爱,又十分的活泼,很容易调动人的喜悦心情,因此张可儿在我看来会受欢迎已经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了。
但,现在我却感觉养父的喜欢和别人的喜欢有些不一样,不过我没有证据,就只是我的直觉而已。
而养母,我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太正常的地方。
她的表现依旧十分的完美,如果不算她对于我成绩异常的执着的话,她应该就是一个完美的家庭妇女。
对我和张儿可都一如既往的温柔,脸上也总是带着温暖的笑容,如同凡间的天使一样。
对于这样的养母,我实在是不太愿意去怀疑。
只是我却总感觉有些不对,养母太完美了,而完美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完美了,在她面前我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平时,我都不太愿意去想。
但也许这和她看向我的眼神有关,在进入地下室之后,我总感觉养母的眼光中充了异样。
她的目光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复杂到足以令我迷失在里面,像是一滩深幽的寒泉,表面上闪烁着耀眼的粼光,可你永远都不知道在泉水的深处里,隐藏着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
不由的想着想着,我又出神了。
“晃咚——晃咚——”
这是什么东西撞到木板的声音。
我被这个声音给惊醒了,往发出声音的地方一看,那是在养母的厨房。
此时,养母正在做饭,今天晚饭养母做的菜是红烧排骨,养母正在厨房里处理排骨肉,似乎是排骨处理的有些问题,养母弄出来的声音比较大。
我看了过去,却觉得,此时的养母有些陌生。
似乎是被难缠的排骨弄得生气了,在养母的动作中,我感受到了愤怒的味道。
拿着菜刀,从上向下砸着去切,这已经不是仇恨了,简直是不共戴天的程度了,砸了几下之后,然后是从前到后的来回切割,很快两块骨头就被分离开了,总感觉养母这个动作有些熟练,却不像是切排骨的熟练……而像是别的东西。
拿一把菜刀在那里分割,那种手法……就像是在分切某种东西一样,有些粗暴,划开……然后分离。
我想不出来是什么,却让我有种莫名其妙的心惊。
养母她似乎……也有我不认识的一面。
……
晚上,可是因为白天过多的不安。
我——做恶梦了。
这是一个出乎我意料的一个场景,也是我不愿回到的地方——
阴暗的地下室。
而我就站在地下室的通道里,这里面全都是血,鲜红的,还没有干涸的血液。在头顶上,在周围的墙壁上,只要一抬起脚,就会有腥红的血液顺着我的脚上向下不停的流淌,粘糊糊的在流淌的过程中拉得很长,十分的恶心,地面上全都是血,我行走的是在一条血路上。
一片鲜红的血腥道路,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往里面走,像是思考被剥夺了一样,像一只提线木偶。
我走着,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走过了楼梯,转角,血渐渐消失了,我来到了一道紧密的木门前。
我停下了脚步,我知道我要干什么,在我心中有个心声在不停的呼唤,我不自觉的伸出了手抓住了门上的把手,那种陌生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我的行为完全不受我的意识控制,迷迷糊糊的像是喝醉了洒。
我面无表情的打开了门。
那扇通往……地狱的门。
一瞬间,全回来了,我的一切感觉全都回来了,我又变回那个我,真正的我。
在门打开了那一瞬间,我就清醒了,我意识这不是我应该来的地方,这是通住地狱的大门,来到这里的人都会死,我害怕极了,马上转身跑着开始逃亡……
可是太晚了。
地狱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了,魔鬼没有了束缚,疯狂的从里面冲了出来。
我的衣服被他们抓住了,于是我更加的害怕了,也不敢回头就是拼命的挣扎,感觉只要回了头就一定会死,我不想死,于是拼命的挣扎,衣服也被扯破了,因为太过用力挣扎,结果脱离束缚的惯性让我一下子就扑倒在了地上。
我立马挣扎着想要起来,可……
被抓住了。
我的脚——被魔鬼抓住了。
我慌了,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后踹,可是一点作用也没有,抓住我脚的手力气太大了,就像是被钢筋掐住一样,我只能趴在地上用手停的向前爬,可是我爬不动,越来越多的魔鬼趁机抓了过来……
他们抓住了我的脚,顺着我的脚向上抓住了我的腰,再是肩膀,然后开始拉我的手,这下我彻底的慌了,害怕到让我本来就混乱的脑袋无法思考。
我忘记了不能回头了。
我回头了。
结果一回头就让我近距离看到了一张脸,马上的……令我张大了嘴巴。
我认识这个魔鬼。
他是我的养父……离我最近的那个魔鬼就是我的养父,此刻他的那张脸离我还不到十厘米,狰狞的表情简直清晰可见,让我怀疑他下一秒会不会将我撕碎。
看到养父的脸之后,我大叫了一声,挣扎的更加的厉害了。
可是一切的毫无意义,情况依旧没有改变,我看着前方不停的向前爬……
这时我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晨~你为什么要跑……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不是很好吗?你看可儿也在呢~!”
听到这个声音我愣了一下,平时悦耳的声音,此时却是无比的空洞……
我讶异的回头,在养父后面的不远处,养母正处在我腰部的位置,她的眼睛下面流下了两道血痕,张开的嘴巴是黑漆漆的,在她的旁边就是我的妹妹——张可儿。
此时她睁着了无神的眼睛,张着嘴,鲜血从的她的嘴里流了下来,她张了张嘴,唇与唇之间连着血丝,她像是在说些什么,那个唇语是……
哥哥……
然后又动了一下,张可儿的眼睛看着我,唇语又一声音……哥哥。
那一瞬间,时间像是静止了,视线里只有妹妹嚅动的嘴唇,还有那双无神的眼睛,然后,突然间我好像听到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哥哥’。
那一刻,我只感觉我的脑袋像是被一个大铁锤给砸蒙了般。
明明她只是动嘴,但……我却听到了声音,还有那双无神的眼睛……
我猛的坐起了身体,我双手撑着床面,大汗淋淋,全是被吓出来的冷汗,有些顺着我的脸颊滑落,滴在了床面上。
我大声的呼吸着。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无法形容当时在梦中的感觉,只是感觉在最后……在那双眼睛里我好像看到了什么,我擦掉额头的冷汗,抬起头,房间里一片漆黑,夜还是如此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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