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经过一夜,太阳又出现草原上面,来驱赶着星星和月亮,该轮换班了。草原上点点夜色逐渐消失在橘色的阳光下,小镇今天也可能迎来了它很长时间都没有的热闹。
艾琳娜这一夜睡得很香,远离了颠簸的马车,坚硬的木板,在干净而又柔软的床上,不会有人不沉沦的。但放在床头的水晶怀表清脆的声音,定时的打断了她的美梦。
昨天晚上他们就接到通知今天需要早起,进行一系列的测试和了解自己的资质。找到接下来他们的去处,决定他们的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
因此艾琳娜忍住了将昂贵怀表扔掉的冲动,爬了起来,按掉了它。看看时间还早,艾琳娜打着哈欠,拉开了对着床的窗帘,依靠在墙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显然还没有多少人起床,在镇子里还残留着点点的夜色里,整个小镇静谧无声,不远的广场依旧没有半个人影,临近的屋子里也没有丝毫的亮光。楼下的路灯早已经熄灭了,显得路上还有点昏暗,似乎还有着什么小东西隐藏在其中。从昨天晚上到这,除了那些巫师,艾琳娜就没见到几个其他人,以至于艾琳娜感觉,整个镇子上就没有几个人,都是些空房子。
发了会呆,来到浴室,艾琳娜享受了短暂的晨浴,仔细洗漱了会,便来到楼下,看看有什么事情没有。
整栋屋子意外的安静,在一层,只有昨晚那个安静瘦瘦的男孩在餐桌上吃些什么东西。他看见艾琳娜的出现,似乎有些意外,有点局促不安,似乎想把嘴里的东西给咽下去,并把手里的吃的藏起来。
艾琳娜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是在吃早饭吗?”
男孩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早饭?”似乎有点不太理解。
“就是一晚上过去,饿了,早上吃点东西。”艾琳娜直接坐到了他的对面,也看着桌子上还剩些什么。
男孩发现艾琳娜并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神情,而是很自然的也在桌子上找起吃的了。甚至都没有望向他一眼。心中不知道什么地方略略一松。
“嗯,是,我是在吃早饭。”小心解释一下。
“嗯哼。”艾琳娜继续在翻着昨晚的杯盘狼藉后还留下了什么。还在心中吐起了槽,‘昨晚吃饭的时候,就不能留点什么吗,不要把油弄到葡萄汁里面啊。’
男孩看见艾琳娜并没有理睬他,并且还在到处翻着盘子,心里冷静了许多。而且也终于忍不住说“那边篮子里还有点吃的。”“嗯,你右脚边还有些。”
在他的指点下,艾琳娜终于找到了一些还算柔软的白面包,一小瓶果酱,一小瓶没有开封的葡萄汁等等。
继续坐在男孩的对面,开始专心致志的吃起久违的早餐。一时间餐厅除了两人偶尔的咀嚼声,又安静了下来。
实际上,艾琳娜从一开始下楼时,她就敏锐的感觉到了男孩在干什么,而在路上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男孩的缺衣多食,在人际方面他甚至比安娜还要沉默寡言的多。因此,艾琳娜就有了些猜测,但并没有打扰他,今天早上的碰面也只是个意外。艾琳娜决定给彼此都留些余,。因为她确实也有点饿了。
然而对面的男孩的心思却远比安静填饱肚子的艾琳娜要复杂得多。他似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细细的咀嚼起了手中的鸡肉。艾琳娜也感觉到了,但她选择了安静吃东西。
“艾林?”突然传来安娜的声音,一下打破了餐厅的宁静。她似乎有些疑惑什么情况。
“安娜,你要来吃点嘛。”艾琳娜朝她挥了挥手中蘸着果酱的面包。
“嗯……”安娜短暂的想了下,最终决定坐在了艾琳娜旁边,接过新递过来的白面包“来点吧。谢谢。”
很快五个人又坐在了餐桌边,被艾琳娜带着都或多或少的吃了点人生中第一次“早饭”。显然早上起早大家兴致都不是很高,在经过短暂的早饭时间后,屋子的门被敲响了。科利巫师出现在了门口,面无表情看着他们都在客厅,简短的一句“跟我来。”连门都没进,掉头就走了。
五个孩子没办法,只能迅速的跟在他后面,没多久就又来到了昨晚那间酒吧样的屋子里。
然而与昨天不同的是,现在沙发上已经坐很多人了。
以一个个圆桌附近的沙发为圈子,四五支三到七人不等的队伍安静的坐在那。科利带着他们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坐了下来,“等会叫到你们,你们就一个个进去。”又是简单的一句话。艾琳娜很明显感觉到科利的心情不是很好,然后开始就跟着其他人隐蔽地东张西望。
还是昨天的那个吧台,还是那名叫克劳德的老者。但是他今天更靠近右边一点,每过一会,他便会以一个不大但很清晰的声音喊“下一个”,然后旁边那些队伍中就会有一名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孩子,走到吧台右手边一个很普通的门里。过了一会,没再出来,但是会有下一个进去。
艾琳娜观察了半天也没发现那个门有什么机关,里面黑漆漆的看不见有什么。她便把目光转回了那些些队伍里的人,当然在经过克丽丝夫人和克劳德的事情后,她没敢再把目光放在那些带队巫师身上,只是稍稍一扫,就转移开了。
而那些和他们同龄的巫师种子们,就比较有意思了。有些很紧张,有些表现得很镇定,还有些则傲气凌然,表现丰富多彩。更多的是和他们一样,坐着四下打量。艾琳娜这支队伍似乎是最晚的,因此也吸引了最多的目光,尤其是队伍中两个小美女,更是惹得其他队伍中的一些人目光灼灼。
旁边的安娜似乎还有点不习惯,低着头,有些局促。而艾琳娜则是在观察得差不多后,直接闭目休息,也不管那些扫来扫去的目光。
过了好一段时间,艾琳娜都有点迷迷糊糊,最后才轮到他们这一队。凯斯依旧一马当先,过了一小会,又是一声“下一个”,艾琳娜望了望其他三个人,其他三个人也一脸微妙的望着她,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走向了吧台。
在路过吧台的时候,克劳德老者还朝她慈祥的笑了笑,艾琳娜也露出微笑,稍稍点头致敬。然后推开了那扇普普通通的木门,走了进去。
门内一片黑暗,只有前方有点白色的亮光,艾琳娜稳定心情,径直向亮光走过去。走近一看,光源是一盆清水,这时,盆对面传来一声,“双手搭上来”分不清男女,也没有什么感情。
艾琳娜猛然才发现,对面是一个披着黑袍的人影,在这种光线对比强烈的情况下,无法看到那人的脸庞,甚至没有办法感觉到他的气息。
“双手搭上来。”又重复了一句。艾琳娜反应过来了,把双手搭上了盆的两边,冰冷刺骨,似乎是石头材质,但感觉不到什么花纹,并且十分粗糙。
“看着里面,精神集中。”听着那人的话语,艾琳娜看着那有些嶙峋的水面,有些意识模糊。
突然,艾琳娜发现自己正在水中,仰着面,向下方缓缓沉去。四面是清澈无比的水体,颜色越远越深,直到墨色,不知其边界多少。仰面朝上,看到的是波光熠熠的水面,光线穿水而过,洒在艾琳娜身上,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而下面,光线无法到达的地方,则是完全不见底的黑暗世界,最深处似乎有什么在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到来。思考似乎都已经停滞了,表情木然,绸缎般的长发飘散在水中,如同盛开的金色花瓣。艾琳娜就在这渐变的蓝色中向着深处沉沦下去,不知时间,不知空间。
就在快沉入墨蓝色区域时,艾琳娜的脸上有了丝变化,嘴唇颤抖了一下,忽然喘上一口气,一瞬间,艾琳娜有了知觉,感觉到自己正在被水淹没,吸进的一口水含在了嗓子里,溺水感油然而生,下意识地挣扎起来,一时间天旋地转,整个水体似乎都要被翻转过来。
刹那间回过神来,艾琳娜的脸不知不觉间离盆里的水面只有几厘米远,而石盆里的水发着的蓝光正在慢慢消退,退回清水模样,自己则正喘着粗气。抬起头,望着那依旧看不见脸的黑袍。
“精神力四级,偏上。”语气里没有任何波动。
艾琳娜稍稍稳定心神,最起码把表情收了回去。
“后面,径直走。”
略施一礼,走向了后面。不远的地方,又有一扇木门,艾琳娜没有再回头,直接拉开门,踏了过去。
这扇门后,是一个很朴素木屋,中心有一个巨大的魔法阵,由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圆和一些看不懂的文字和符号组成,在一些交叉点上,还插着数枚数尺大小透明的水晶。而那名克丽丝夫人,正盘腿坐在对面。
看见艾琳娜进来,克丽丝夫人脸上露出了微笑。“到中间坐下。”
克丽丝夫人指着魔法阵最中央的一个圆,示意艾琳娜坐下。
艾琳娜尽量避免踩到魔法阵的线条和文字上,走了过去,并和夫人一样盘腿坐了下来,和夫人面对面。
“现在,闭上你的眼睛,感受你身边的元素。”夫人轻声细语的引导着她
艾琳娜闭上了眼睛,而她身下的魔法阵却亮了起来,魔法阵的每一个线条和符号都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忽然空中出现了点点的彩色。一个个比萤火虫还小的七彩光团出现在了艾琳娜的周围,忽明忽暗,忽上忽下,如同彩色的蒲公英一样在艾琳娜四周飞舞。其中开始出现了单色小光团,有黑色,银色,红色,蓝色,青色,绿色等等。越到后来,其中绿色,蓝色,和青色光团越多越大。而那些插在魔法阵里的透明水晶,也被染上了颜色,其中三块被染成了青色,另外有两块则是翠绿,两块碧蓝,一块银色,一块黑色,剩下的则是五彩斑斓。
白光渐渐消失,“睁开眼睛吧。”
艾琳娜睁开眼睛,附近满天数百的光团有默契似的围绕着她旋转,美若画卷。
克丽丝夫人拿出一卷羊皮纸,静静地等待艾琳娜从美景中缓过神来。一小会,光团们就渐渐的毫无痕迹的消失了。
“名字?”夫人的声音传来。
“艾琳娜·F·艾林。”
“年龄?”
“10岁。”
“出生地方?”
“艾索德王国西北行省艾林家族。”
似乎问完了。“艾琳娜,你的精神力是四级偏上,元素感应力风属性3度,水与植物2度,电属性和暗属性一度,其余属性皆有,混杂。”
艾琳娜静静地看着夫人在羊皮纸上写着什么,和听着口中说的内容。
好像写完了,夫人抬起头,微微一笑“天赋还不错,中上。”
“混杂,还不错吗?”艾琳娜略略有点好奇。
“除了纯元素体,任何生物都是混杂属性。所以一般不考虑低度数属性,只需要考虑最高的就行。”“而且我们人族本身在诸族中就是多属性混杂的严重。”
夫人示意艾琳娜上前,并解释道。
艾琳娜起身,一边接过被封起来的羊皮卷,一边听着夫人的话。
“好了,测试结束了,从后面的门出去吧。”
艾琳娜尊敬的施了一礼,走向了后面的门。
“愿奥秘与魔法与你终生相伴随。”身后传来克丽丝夫人悠扬而又庄重的声音。
推开门,外面已然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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