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娅的“女神端庄威严三号微笑”凝固在了脸上。
“无理的家伙……”菲娅咬着牙，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场，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
“女女女女女女神大人！”某个很容易失去存在感的黑长直连忙出声提醒道“接下来由我代劳吧。“
菲娅像只小兽一样气鼓鼓的磨了会牙，鼓着腮帮子道：“算了，交给你了。”
“遵命，女神大人。”
“在外面记得叫我大小姐！”
“好的女神大人。”
轻咳两声，柳依依从长裙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朗声念道。
“尊敬的女神及她的代理人，在下是伟大慈爱美丽可爱的女神菲娅唯一指定代理兼监护人，柳依依。我们带着和平的愿望亲切的扑面而来，希望贵方女神能本着平等交流的理念，双方进行尽量不出人命的友好洽谈，以求互相的利益最大化，顺便一说快饭点了我们还没吃……”
…………
这黑长直可能是闷在自己的世界太久了，脑子有点脱线。
杨昔看着自己对面的主仆二人这么想着，为什么自己的周围就没什么正常人呐。
放她们进来是因为菲娅如果想动手一扇铁门根本拦不住她，主要还是俩人堵门口这么嚷嚷回头让街道其他大爷大妈听去了，保证能帮他脑补八个版本的爱恨情仇。
双方坐在一张方形茶几的两侧谈判，这往小了说是首脑会谈，往大了说是神之议会，放中世纪能往教堂天花板上玩命画的那种。
而且对面坐的小女孩昨天晚上还憋着要自己的命来着。
事情本该非常严肃。
坏事就坏在杨昔家今天中午吃面。
神和她们的代理人桌前一人摆了碗炸酱面，整个客厅的气氛严肃紧张，一触即发，安静的只能听见阿赖耶吸溜面条的声音。
杨昔尴尬的没话找话：“快吃啊，一会凉了。”
“太咸了”柳依依面无表情。
“没办法我们家女神口重……蹭饭就别这么多要求了。”
“我吃饱了！”阿赖耶放下面碗打破了僵局“妈你真不杀我了？”
菲娅小脸阴沉“再叫我妈我这就弄死你！”
“是这样没错啊，我辈份算得可清了”阿赖耶掰着手指头“我是世界意识生出来的，你是世界意识分离出来的一小部分，我是我妈生的所以你就是我妈或者你要愿意叫小姨也行，不过你是被我同化的所以我更希望反过来你叫我姐姐，所以事情就是我妈生了我和我小姨，我又和小姨生了我妹妹，咱们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为母亲的关系……”
眼看阿赖耶已经一头冲破人类的伦理道德底线如脱缰的疯狗绝尘而去，杨昔赶紧一把按下阿赖耶罪恶的手指头“说正事说正事！”
菲娅的脸色已经不足以用愤怒来形容了，一定要说的话就是三观被压路机压过之后的表情。
“如果你是故意胡说八道来激怒我的话，恭喜你很成功。”菲娅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这几口气喘的屋里气压都低了，可见是气得不轻。“我们是带着合作的诚意来的，希望你也不要隐藏，比如能否解释一下我被你同化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阿赖耶十分光棍的一摊手“我就知道这么多，该你们了。”
菲娅长叹口气“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阿赖耶叼着根牙签哼哼“反正我是野生的女神，你是正规上岗的，就麻烦你帮我从头捋一遍咯。”
菲娅懒得搭理她，转头问杨昔：“你们知道世界意识是什么吗？”
“一个庞大而混沌的意识，由无数世界的时间和空间组成，阿赖耶的老妈”杨昔老老实实的回答，这些东西阿赖耶经常念叨。
“最后一条是多余的，既然如此，我们又是什么？意识不能凭空产生，世界意识由无数的空间和时间组成，那我们又是依托于什么生存的呢？”
杨昔摇摇头。
菲娅终于拿回了主导权，这让她很高兴，裙子底下的小细腿不自觉的微微摆动。“答案是世界，世界意识太过庞大，祂本身无法表现出明确的想法，更像是无数个意识组成的集群，而我们这些女神，就是世界意识身上的一个个细胞。”
她稍作停顿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大家都在认真的听着，满意的点点头“那么又一个问题，一个细胞只要完成自己的工作就好了，为什么会有自己的意识呢？我们赖以生存的物质世界在哪里？如果就是这里的话，为什么这里会同时存在两个女神？我的猜测是，这里既不是你的世界，也不是我的，这里只是一个正常的，意识和物质没有互相分离的世界。而我们的世界，物质的那部分被夺走了，只留下了意识的部分，那就是你和我。”
“因为没有物质支撑，我们本应该不为人知的消散掉，而世界失去了我们，也就等于失去了规律和秩序，会逐渐向无序混乱演变，最终毁灭。”
“你所遇到的抹杀行为只是这个世界本身对你的排异反应，我们寄生在这个世界的物质上苟延残喘，但只要你不轻举妄动暂时还要不了你的命，世界意识更像是规律一样的存在，根本不会有明确倾向，就像人类也根本无法去控制自己身上单个的细胞一样。”
“那你是……”杨昔觉得有些不得了的事情要发生了。
“是的，我的指令是假的，我和阿赖耶一样，我们的诞生是一个意外，是阴谋。有什么东西夺走了阿赖耶的世界，但她却意外活了下来寄生在这里，于是那个幕后黑手如法炮制夺走了我的世界，给我种下了假的指令，希望借我之手除掉这个意外。但祂没想的是，意外变得更多了。”菲娅释怀的笑了笑“这样的理由，你们是否应该相信我是你们这边的了？”
“我们该如何信任你。”杨昔举手问道，这孩子一晚上变了三个人格，从三无变黑化再变设定讲解机，杨昔实在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了。
“你们必须相信我，我和阿赖耶都是残缺的，只有互相合作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你没有发现我们都少了些什么吗？”
“阿赖耶少的肯定是脑子这个我相信，但小姑娘你看起来很健康很可口。”
“我被夺走的是身体，所以现在是儿童的样子，神力影响范围非常有限，但只要清醒过来，我就能想起原来的记忆。而阿赖耶相反，她被取走的是就是记忆。”
“我还是觉得她可能整个脑子都失窃了……”杨昔捂脸道。
“我相信你”一旁的阿赖耶抱臂说道“反正按你的意思，是不是真的只要我们联手马上就能验证了，说说你的计划。”
菲娅神色一缓面露喜色“我的计划其实也很简单，如果成功的话能暂时解决我们即将消失的危机。”
“既然我们已经寄生在这个世界上，那就将错就错，取代掉这个世界原本的意识，有了物质支撑，我们最起码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想别的办法……”
“异议阿里——！”阿赖耶拖着长音窜起来。
“干嘛？”菲娅诧异道。
“在下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阿赖耶眼中闪烁着搞事的光芒“夺回来吧！把我们失去的世界夺回来！”
“不可能的，就算你有转移到其他世界的手段，这么多的世界你怎么找到你的那个。”菲娅冷冷的反驳
“谁说一定要是我的才行了？”阿赖耶嘿嘿一笑“既然对手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也许我们两个不是个例，不管是什么女神，有地盘的也好，像我们一样惨遭黑手无家可归的也好，统统同化掉，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可是这样意义何在？”
“世界意识不是不承认我们吗？反正世界意识本质上就是女神们的集合体，那我们就同化更多的世界，唤醒足够多的女神，只要汇聚足够多的女神，就能创造另一个世界意识！最后把幕后黑手揪出来！”
杨昔一时间被信息量冲击的脑子有点混乱，自言自语道“就像……癌细胞一样……”
“我喜欢这个说法！”阿赖耶转头冲杨昔灿烂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我们会创造新的神，这就是本女神说的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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