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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王道自有王道的理由(上)

chapter 6 王道自有王道的理由(上)

“好羞耻好羞耻好羞耻快忘掉快忘掉快忘掉……”远征级的舰桥上,易云正捂着眼睛满地打滚,旁边是得意地狂笑着的主神以及一个投影屏幕,上面正以高清画质,最大音量播放着易云在训练时的录像:“哈哈,果然攻击力上来了就是爽,骑士君,迎接自己的终途吧!”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要从易云手持神器大杀四方……咳咳,我是说拿着被启动了的分子振动刀喊着中二台词冲向骑士的时候说起。骑士当然也察觉到了易云的武器升级了这一事实,自然不能靠着身上的装甲死磕,防御,招架和躲闪的动作多了起来。机械的身体当然不会疲劳,纯粹的逻辑思考也很难犯错,但这也正是其败因——就算是个被主神亲自操纵的AI,骑士也没被设定成超出人类等级太多的存在,这一点从它被几个普通士兵围殴致死就可以看出来,而身体条件也限制了它提升实力的可能。相比之下,易云这边则是有主神开的官方外挂,并且外挂威力在随着易云对自己新身体的适应而不断提升,因此几分钟之后,易云把骑士追得满场跑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个时候,对方也顾不上什么骑士精神了——或者说本来就没有这种东西,捡起枪朝着易云的脚下打了几发,没有滚滚的烟尘,但却足以暂时阻遏易云追逐的脚步。“拿着步枪玩枪斗术的都是邪道啊!何况,”易云毫不留情地嘲讽道,“拳强于剑,剑强于枪,这可是某种意义上的真理啊!”学着前辈们的样子,凭借强化过的体力和从枪口指向对弹道做出的预测,易云挥舞着沉重的刀挡开了射来的子弹逼近正飞速后退的骑士。“下一击解决战斗吧,对新身体适应的差不多了,这场无聊的游戏,也该结束了。”

不断修正着脚下的步伐,时不时冲刺绕到骑士旁边发动攻击封堵对方向两侧逃跑的可能,易云已经按照计划把骑士逼到了残余的那堵砖墙前。它不论是用刀拆掉身后的墙还是直接撞开,都不免会降低自己的速度,给易云赶上自己的机会,所以,骑士只能以背越式跳过这堵墙壁。就在骑士发力跳起的一瞬间,易云也动了,以更大的力道跳到了骑士上方,把手中的刀重重地掷出,直奔骑士的脖颈。

“年轻人还是太甜了啊”——和易云撞到墙上那次一样,骑士又用表情传达了极为丰富的信息。它抬起了左手,在无处借力的情况下仍然精确的把枪口指向了易云的脑袋,幽蓝色的双眼中看不到对即将到来的毁灭的恐惧。一个合格的战士就应该这样,比起自己的生命,更关注敌人是否被歼灭,任务是否被完成。

在神经元放电比以往频繁了几十倍的易云眼里,从没有硝烟与火花的枪口中,有炽红色的金属以六倍音速向着自己奔来。即使掷出刀时用了远超普通人类的力量,但被电磁力反复加速,最多十几克的弹头与笨重的分子振动刀哪个会先击中目标,不言而喻。

“好不容易设计出了这样的必杀之局,却只能同归于尽?别逗了。就算是配角,我也不是那种舍身帮主角干掉BOSS,只能活在人们怀念里的家伙啊!”没有什么中二抑或逗比的启动语,一层流光溢彩的护盾就出现在了正向下坠落的易云身前,挡住了射来的子弹。

骑士:“卧槽,教练他开挂!”

顾不上欣赏骑士脸上惊愕的表情(其实根本没有),易云在空中略微调整了体势以减缓落地时的冲击。两人都没跳多高,不到一秒后,骑士沉重的身体就砸在了一堆瓦砾中,扬起阵阵烟尘。易云拔起钉在骑士脖颈的刀,向着它的胸口插下去,一次又一次地插下去,直到从扭曲溶解的金属中传出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而骑士的眼睛也彻底暗下去之后易云才把刀**,乏力地靠在旁边的墙壁上,等待着主神的召唤抑或下一次袭击。还是那句话,把敌人打倒之后不补刀而是放嘴炮的家伙,除了主角,都被反杀了。易云格外清楚自己是配角的事实,所以才没有像之前一样发表中二宣言——对于主角的扮演,有那么一两次就够了,身为配角的自己天天都是那个样子,只会是无法取悦别人的羞耻PLAY。

似乎今天主神的良心一反往常的持续上线,没过多久这个世界就开始坍塌为光点,以易云所在的地方为中心,从四周向着无尽的黑暗中蒸发,飞散。“啊,要结束了吧,这个被随手捏出来的虚假世界。不知道大鸡蛋嘴里的神,是怎么看我们的世界的呢?也跟个游戏一样么?”走到了世界崩溃的边缘却发现自身没有任何变化的易云只能回到墙角,一边百无聊赖的胡思乱想一边等待着这个退出过程长得要死的烂游戏的结束。

虽然是毁灭的过程,但世界宛如雪花般飘散的景象还是挺能激发人的诗兴的,如果你无视掉那一把从空中传来的猥琐声音和那个从天而降的大鸡蛋的话……本来因为这坑爹的新手训练完成而拥有的一点好心情瞬间就被主神破坏的一干二净,易云自然不会给它好脸色,劈头就问:“大鸡蛋,老实说,你给我脑子里又灌输什么奇怪思想了?”

“不着急,这个东西等回去了再给你慢慢解释,你先来谈谈自己对于训练的感想和问题吧。”貌似主神也自知理亏,说话时没以前那么不着调,态度也谦和了不少。

“总结工作说感想?这种走走形式的东西以前在局里也没少干过啊。那么你想让我说什么——克服了对死亡的恐惧?意识到生命的可贵?适应了强化过的身体?找到了自己的道路和战斗的理由?这种主角才会有的好事跟我关系不大吧?反正死了几十次下来我还是迷迷糊糊,感觉对什么事都有了一点头绪,但仍然找不到具体的方向。说到底,在预先知道这是游戏的状况下,有太过真实的感受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这一点你不会想不到吧?”

听到这段怎么也不能说是振奋人心的发言,主神反而笑了笑,“如果你是主角,这番话估计会让很多读者看得火大不已直接点叉吧,‘这样的主角还不如龙傲天之类的’,类似的想法也很常见。不过嘛,因为你是配角所以OK啦。”

“所以这个时候应该来个少年一通说教重新激起我的斗志然后我顺理成章加入他的阵营?这种展开恕我敬谢不敏。”

“不不不,明明是因为打赢之后的空虚感和对更强烈的刺激的追求走上了邪道吧,看看你那完事了之后贤者状态一样的眼神就知道了。”

“可是考虑到你的出现,这个地方台词应该是‘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之类的才对吧。”

两人(?)就这样拿易云的身份说着无聊的相声,换来对方时不时的冷笑与嘲讽。几轮唇枪舌剑过去,两人脚下的地面也开始崩解了,易云中止了对话,“行了,关于玩梗与王道剧情的讨论就适可而止吧,出去之后再找你算账。”

崩溃的趋势蔓延到了自己的身体上,与以往的死亡相类似,意识从身体中被抽出来,在高处俯瞰着自己的“尸体”,升入天空。然而,当易云的意识像气泡一样浮出梦境时,他立马看到了开头的那一幕——“哈哈,果然攻击力上来了就是爽,骑士君,迎接自己的终途吧!”

“噗——这什么鬼啊!那边那个混蛋主神,先不管是不是你干的,赶紧给我关掉,立刻,马上!”易云的怒吼穿透了休眠舱厚实的盖子,在舰桥上回荡。

无视了正与休眠舱舱盖奋力斗争的易云的怒吼,主神仍旧以悠闲的语气说道,“这跟我没半毛钱关系,都是你在训练的时候自己吼出来的,我所做的只是在训练中放大了你的潜意识并且在播放的时候开了洗脑循环而已。硬要说的话,都知道自己不是主角还想着去‘扮演’,你的脑洞也不小啊。”

沉默。无言以对。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内心深处总还是有一点妄想的——自己说不定是主角呢。如果把命运与现实视为完全合理的话,自己视为支撑的“好奇心”与为之付出的努力又算什么?不知道在哪里的神的安排压过了自己的意志,这个结果可以被接受么?

所以,一定要在心里有所反叛,对现实有所怀疑。就当是自欺欺人好了,这种拙劣的扮演,还得继续下去。至于别人的嘲笑,先忍一忍也无妨?

“可是还是好羞耻啊!算我求你了,神大人,别放了……”

正拿易云的中二动作当鬼畜素材玩的不亦乐乎的主神听到易云的哀求,这才转过身来贯彻了一下胡萝卜与大棒的原则,说了几句好话,“行了,我自娱自乐还不行吗,保证不发到网上。另外,虽说当时你肯定是脑子抽了才想到说那些话,但平心而论演得还不错,已经很有主角的气势了。正好,第一个任务也和你的演技相关,你可以先听听任务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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