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别生气了。”项寻兮追上剑仙,勾住她的脖子哄道。
“把手给我。”剑仙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握住项寻兮的手腕,可是这次项寻兮感觉不到痛,而是感觉有冰凉的雾气缠绕着手腕,待剑仙松开时,伤痕不见了。
“这技能不错嘛。”项寻兮把手腕摆在剑仙眼前晃了晃,话里别有深意。
“以后你胡闹弄来的伤我不会给你治的。”剑仙拍开挡住了她视线的手,很认真地翻了个小白眼。
“好好好,走吧,不然我们真得露宿街头了。”项寻兮挽起剑仙的手,连哄带骗地拖着她走到了客栈。
客栈已经点起了灯,挂在屋檐下的两只瘦长的纸灯笼被编制的不规则竹筒罩着,显得它们不那么普通了,而且客栈别具一格的设计也体现出它的与众不同来。虽然这间客栈新得不像话,好似没有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但其实已经是个历尽沧桑的百年老店了。
剑仙和项寻兮走进客栈,坐在里面的一名魁梧男子看见她们后马上站了起来,他的视线越过剑仙完完全全落在了项寻兮身上。
“哟,大叔。”项寻兮挑眉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
“毕业了吧,现在才来,我都等了你一天了。”
那位大叔洪亮的声音显得他有些凶狠,为了表达等待使他生气,他还踢飞了一张凳子,可见武功了得。
但和他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吓人那么凶残,虽然性格偶尔火爆些,但是内在是个温柔的大叔,项寻兮就是众多了解他反差的人之一,所以她没有被吓到,反而笑得有些恶劣。
“说吧,想干嘛。”大叔看她笑容如此诡异,便知道她心怀鬼胎了。
项寻兮拉着剑仙找了一张长椅坐下,把一整天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大叔。
“简单点来说,就是我上学时期懒散不用功还诸多违纪严重行为导致最后金币太少,刚刚好买了这位仙女就两袖清风了,所以我思前想后,还是要来你这儿打一段时间的工了。”项寻兮挥一挥衣袖,霸气得像个女后。
“哈哈哈哈,我是终于雇到你这厨娘了。”大叔叉着腰洋洋得意了好一会儿,“路途劳顿,你先带着她休息一下,等到了饭点就下来给我工作了啊。”
“知道啦,再给我一间客房呗。”项寻兮弯着眉眼得寸进尺道。
“你,要睡员工房间的。”大叔指着她的鼻尖假装教训她这个不知好歹的员工。
“不是给我的,是给她的。”项寻兮推了推身旁的剑仙,一本正经地说道。
“哼,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拿去。”大叔说不过她,摇了摇头,扔给她一把钥匙。
他总是没办法治她,也很有自知之明地清楚她很多小毛病都是被他自己惯出来的。
客栈的大厅是吃饭喝酒的地方,楼上的隔间也一样,只不过是为了那些不喜热闹,身份或神秘或尊贵的客人设计的。
项寻兮一边转着钥匙圈,一边带领着剑仙穿过大厅,来到大厅后面的院子,院子里古树参天,鸟语花香,院子中央的一池水还不断地冒着烟雾,恍如此地有仙人居住。
不过两人都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因为一个不好奇,一个习以为常。
她们穿过院子,便看见了客房的入口。这个客栈比其他客栈华丽一些,光是客房就有六层,房间数若干。一层是供客人们玩乐或走动的,宽阔的空间只有几件摆设和几张位置讲究的桌椅,两旁分别有一道螺旋向上的楼梯,极简中又展示着对称之美。
“我们的房间在哪?”剑仙瞥一眼钥匙上刻着房间号的地方,可是磨损得太严重,已经看不清字样了。
“六层中间那间。”项寻兮边上楼梯边说。
“这都能看出来,你是有什么天眼不成?”剑仙玩笑道。
“不敢不敢,哪里有剑仙姐姐厉害。我又不是看的,因为我一直以来都住在那房间,自然清楚。且这钥匙我拿着的时间也不短了,这个磨损多半是我磕磕碰碰来的。”项寻兮笑着又转起了钥匙圈。
不一会儿,两人到了六层中间那房间的门前。
“我们到了,进来吧。”项寻兮推开门。
剑仙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转身将门关好。她看了看这间客房,正对着门的是茶几和围着它的四张高脚凳,两边都分别摆着道屏风,其上的牡丹娇艳欲滴,青鸟栩栩如生。右边的屏风后是供客人休息的床,床边有梳妆台。左边屏风后是一个小型的书房,一张书桌正对着屏风,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书桌旁的书柜上整整齐齐地摆满了书和卷轴。
最让剑仙惊讶的是她现在看到的还不是这个房间的全部,将书房角落里的一只陶瓷长颈花瓶旋转一圈,书柜会斜开一道门,里面有一个密室,像个神秘的山洞,却是个供人沐浴的地方。从石雕的白虎口中流出来的温热的水汇聚到池中,整个密室水雾氤氲。
书桌后面的墙上还挂了一卷山水画,剑仙的视线穿过它可以看见隔壁几个房间里的一切。那里没有密室,有的甚至没有书房,只有简单的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和床。她们房间与那些房间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这勾起了剑仙一丝丝兴趣。
“阿寻,你和那位……额……”她想表达的是项寻兮与那位大叔是什么关系,一时却找不到合适的称谓。
“哦,对了,剑仙姐姐你可以称呼他韩老板。”项寻兮明白她指的谁。
“韩老板?”
“他姓韩呀,而且是这家客栈老板。”项寻兮在茶盒中捻起一撮茶叶放进茶壶里,片刻之后倒出两杯清茶。
剑仙坐到她的对面,在沁人心脾的茶香中,听她把她的故事娓娓道来。
“十几年前大叔到深山猎鹿,竟然在这深山老林中发现了一个小孩。她躺在河水的下游,一半的身子还在水里,只是水太浅,没能再冲走她。他原本以为是哪家的孩子偷偷跑出来玩了,走过去仔细一瞧才发现古怪,那孩子全身都是血迹,而且大多是其他人的血,手臂上的剑伤刀伤也有七八处。他说她应该是被河水带到下游的岸边的,可是这条河太奇怪了,没人知道它的上游在哪。当时那孩子已经陷入昏迷,在浅水中躺了很久,但身上还有那么多其他人的血迹没有被冲走,可想而知她没落进河里之前身上的血量有多大,经历的场面有多骇人了。”
“那孩子是你?”虽然是问句,但剑仙已经可以确定是那谁了。
“嗯,”项寻兮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也曾问过大叔,我和那些贪玩不慎落水的孩子可不一样,他边喝着酒边说,‘我就是想捡走你这小孩,我才不担心什么危险不危险的,可最麻烦人的是你醒了之后竟然只记得你自己的名字,气死我了。’”
“他这么说的?”剑仙转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忍不住笑了,项寻兮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看见了木门上的纹理,但她不怀疑剑仙可以看见更多更远,或许此刻那大叔又在做什么与他形象不符的事情了。
“是啊,”项寻兮摊了摊手,“然后我就被他当做特殊的客人住在这里,一住就是几年。后来我到了上学的年纪,他就把我送进学院了,学院是半封闭式的,走读生有通行证,而像我这样的住校生只有在节假日才能出学校。所以我闷得不行的时候,就会借走读生同学的通行证出来玩玩,如果晚上不回校,就会回来这儿休息。”
“你倒是生活得惬意,就没想过找回以前的记忆吗?”剑仙问她。
“想是想过,可是没有任何线索,我又从何找起呢。”项寻兮叹了口气,然后笑着说, “不过现在的生活挺好,我喜欢这样。”
“可是你会害怕吗?害怕自己的现在是以前的自己所厌恶的。”
“难道剑仙姐姐经历过?不然怎么会那么感同身受?”
“经历过又如何?没经历过又如何?我只是觉得,如果你真的想找回记忆,是不会轻易把那玉手镯当做寻常之物交换的,毕竟它有可能与你之前的身份或记忆有关。”
“剑仙姐姐,你想的没有错,我现在不想找回从前的记忆了,那个镯子在我记忆里是小时候就一直戴着的,我不记得是谁为我戴上的,而且十几年来它并没有让我记起任何事情。”项寻兮盯着空落落的手腕,淡淡地开口。
“也罢。”剑仙抿了一口茶,她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不可否认,现在的项寻兮的确符合她对主人的某些期待。所以她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害怕,害怕突然某天项寻兮找回了记忆,却刚好与现在截然相反。又有过那么一瞬间的自私,希望她永远不要找回遗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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