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月3日,北栀已经离开了自己,雅婷含泪目送她的离去。对于孩子们而言,朋友是这么难舍难分,而雅婷与北栀在第八舟还在漂泊之际就已经是好朋友了,这种情感更加难以割舍,但如今第八舟已经开始分散了。人类登陆后第一次的迁移竟然是第八舟与第五舟同时迁移。本来大陆如同一个圆,被分成8分,八舟分割的圆。目前西北地区的第五舟登陆地和西南地区的第八舟登陆地点停止建设,开始向其他地区迁移,在人类登陆初期这种事十分不对劲。因为食物资源、教育进度以及各项工程都不允许人类这样做,什么都不理解的小学生雅婷都觉得匪夷所思,她的费解多方面是北栀提出的,因为北栀……她的朋友……这个与自己一样的亚洲人真的很聪明。
北栀要去西方的第三舟也是人类最后一个登陆的地方,而雅婷被教育者安排到了第一个登陆区,位于圆形大陆的南方——第七舟登陆地。
“雅婷?”同行的妮娜叫醒了发呆的自己,雅婷才发现自己看着车窗外的世界发呆了许久回应道:“抱歉……你刚刚说什么?”妮娜看着自己痴笑道:“我在惊叹第七舟的发展太快了,第一个登陆的区域不仅交通、农作、建筑发展迅速,听说在第七舟还有娱乐场所,不知道有没有啊……啊……我最爱的台球……”“诶?妮娜喜欢打台球吗?”雅婷仿佛记得她曾经提到过,但仿佛又没听过。妮娜想了想:“与其说是喜欢玩台球,不如说是喜欢看别人玩台球,那种穿着帅气的绅士通过精准的计算推动着球杆击打着球发出嗒嗒的碰撞声……”看着自我陶醉的妮娜雅婷欣慰的笑了……
2021年1月4日,历时37小时的火车到达了目的地,第五舟6万余学生要分成几批转移到临区,雅婷等七百二十多学生是第一批,由于铁路运输效率高,第五舟转移第三舟的效率要低于转移第七舟的效率,不知道北栀出发了吗……雅婷还在思念北栀。
老师组织学生在火车站集合,雅婷与其他学生一样在环视四周的东西,对于孩子们而言大人们的衣着十分稀奇,对比司空见惯的教职人员的衣物,第七舟火车站的人们的服装更多样。但这些都是理由,雅婷是在逃避老师的视线,叛逆期的孩子在上火车之前就曾与老师结下矛盾,而且对比老师教的知识,雅婷更多的东西是从北栀那里学到的,在雅婷眼中北栀就是她的老师。
“喂!雅婷……你再东张西望我就把你的头发塞到你的内裤里”老师训斥着雅婷,然而这种欧洲说话方式对于纯粹的亚洲人来说是一种侮辱。有些时候一个人的玩笑在自身眼中是一种玩笑,但在别人眼中则十分刺耳,那这种玩笑注定是失败的玩笑。但这种针对性质的讽刺,曾在14世纪就已经发生了。雅婷曾在的学校内部有十分明显的种族歧视,与其说是种族歧视,更应该说是肤色歧视。听到老师的训斥,周围的孩子们都在嬉笑。青春期的雅婷独自愤怒着,无论是自尊心还是虚荣心都在驱使她愤怒,但她无法表达自己的愤怒,哭泣会助长他人的讥笑;发飙会被施加武力;忍气吞声只能助长白人们自以为是的“身份”……
沉默了许久,队伍出发了,老师在前面领队,学生们逐个跟着走着。回忆起在曾经的学校,同龄人出行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看着这群散沙,雅婷认为此时是个机会。
前方是非“同类”的牢笼,身后则是世界,逃走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是你高估雅婷了。雅婷并没有想得那么宏观。她单纯的只是因为愤怒罢了,她悄悄离开了人群,躲在墙后面窥视着大家,儿童心理有个著名的游戏叫做去来游戏。小孩子时常喜欢把自己藏起来,制造窥视他人寻找自己的紧张刺激情绪。然而,雅婷在意北栀的理由是存在的,除了北栀,没有人会在意这个黄种人的“消失”,只见队伍一步步离去,雅婷也开始焦虑了……
终于雅婷迫不及待的要宣布自己消失了好久,但第七舟的建设真的不是盖的,可以说要比雅婷末日前住的地区还要发达,人类6年建设的成果让人震惊。在夺目的灯火下,雅婷与队伍走散了……
陌生的街道,迷途的少女,伪街的孩子,夜空的光彩,窸窣的车辆以及熟悉的曲调组成了第七舟的夜。
雅婷带着下火车的疲倦以及迷惘踱步走在这陌生的街,音乐像是指引迷途少女的天狼星,声音逐渐清晰……雅婷听出这是口琴的声音,她父亲就会用口琴演奏,演奏者娴熟的手法与父亲吹奏的十分相似,甚至都是同一曲。至于是什么曲子,雅婷也记不真切了。
三层重叠的车轮上,坐着一个青年,漆黑的风衣包裹的身躯依旧可以在灯光下看到肌肉的轮廓;银色的耳钉与同样银色框架的口琴在抖动被光线照得时而闪烁;修长的腿下是藏青的军靴和着音乐的节奏扭动。
“喂!小妞,在这做什么?”雅婷被一声挑衅惊醒,睁开眼时正与那男子脸贴着脸,能感觉到他的呼吸……雅婷慌乱了脚步,倒退两步坐在地上,厚重的书包一直拽着她“抱歉,听得入迷了”,“诶?你能听懂韩语啊……”男子出于好奇,雅婷回应道:“我曾在韩国生活过,毕竟韩语很简单,但我仅仅只能做到简单对话的程度……”她说着话看到男子向她伸出手……
“好重……看到你这么厚重的书包以及比较含蓄的说话方式……我知道了,你是中国人……在这里做什么,迷路了吗?”“啊……不……差不多……”男人拉起了雅婷,雅婷近距离下才发现这个青年超高,原来之前与自己面对面是弓着腰的……正思考着,突然……肚子叫了……
……
这是什么情况?
……
雅婷此时正在吃着亲子盖饭,身旁坐着那个大哥哥正在微笑的看着自己吃饭,虽然淑女要保持优雅,但这饭太好吃了………虽然饭馆挺破,但这里的气氛却格外的好,大叔们抽着烟喝着酒说笑着,是在当下的学生们所看不到的风景。
“很吃惊吧,虽然第七舟建设最快,但也有比较丑陋的角落,这里的人们都是最后上船的无票者,我们都是……最廉价的劳动力,社会最底层的人,最没有价值的人”男人看着周围说出这句话,虽然是自嘲,但也不能让人肯定。雅婷反驳道:“最底层的人是不能做出这么好的料理的,自从上船以后我吃的东西从来没有滋味,你们也是有价值的,没有价值的人是不存在的”……“诶……?你和那些自以为是的孩子不一样啊……之前就有一个孩子来到这,你们说了不一样的话”雅婷好奇的问:“ta怎么说的?”“老板来瓶果汁”青年向店老板招手,老板口中塞着一根细长的签子:“黑桃,你忘了吗,我这边只有酒的”老板说着雅婷不知道的语言,但能听得出英语黑桃应该就是对青年的称呼。思考着吃着饭,顺其自然的拿起杯子……
“啊……你竟然偷喝我的酒”青年一脸惊愕,雅婷却面露赤色对着青年痴笑……
……
回到房间内,黑桃倒在床上,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的男人看着他问道:“怎么,听说你得到了个童养媳?”黑桃用手臂蒙住了双眼:“别开玩笑了,她还是个学生,我已经托付给蔬菜贩子把她运送到第三舟了,她在那有朋友”“弟弟还是个老好人啊,人太好会被欺负的……这是大哥常说的话”黑桃立刻制止他:“别说了……”激烈的言语错杂了细腻的情绪:“别说了……那……已经不是我们的大哥了……”男子掐灭了烟头站起身:“沉迷于杀戮把自己都杀死了吗?”他欲离去,走到门口停下了脚步:“弟弟,黄金我带走了一半,另外一半在老地方。军方已经让一直精锐部队毁灭我们,你也赶紧逃走吧,或许今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那只部队应该是军人组建的第一批超能力者组织,虽然对现状我们十分不满,但我们不可能抵御这次攻击,黑桃的军事力量我来统领,弟弟就继续当你的普通人吧……”
……
人类登陆,建立家园……如果说学校是社会的一部分。校园暴力都有发生,成年人之间的矛盾就不局限于肤色了……社会最底层的人开始抱团,说着粗俗的话,默默无闻的为人类建设做着贡献,但依旧被冷眼对待……他们是退伍军人、导游、厨师、流浪汉……但他们也在寻找自我的价值……在他们之中有三个青年站了出来,他们在人造堤坝的轮胎旁结义。老大叫黑桃A,一般都是他说出了大家不敢说的话做出了大家不敢做的事;老二叫黑桃二,有灵活的头脑以及恰当的用人方式;而我……只有起了黑桃这个名字的微不足道的点子,以及一种从小就有的正义感。之前与雅婷少女谈到的那个孩子,老大把他处理了,虽然不是光明正大,虽然他只是个孩子,但还是处理了……从此以后,老大沉迷于杀人;老二一直都组织力量,建立“军队”,同社会上层做斗争,他拥有枪支、情报并被大家拥护着……从此以后,老二沉迷称帝;我一直希望力量要起到它的作用,帮助需要它的人。上层人也有温柔的正义的有责任心的人,不能一概而论,所以我与老二渐渐的分隔。同时……我把老大……黑桃A……杀了
黑桃三哭了……想起曾经发生的事哭了……然而他每次回忆都会想起那一幕
黑桃A的话语
“人类真是脆弱”
“我喜欢杀人,真不懂那些犯罪心理学为什么将杀人和艺术、尊严相提并论,杀人就是杀人有什么好‘洗’的”
“让一个人的生命停止是多么美妙啊,或许我的价值就是杀人吧,无论什么人,无论哪种死亡……啊……我从头到双股之间都在兴奋”
“弟弟啊……我到底是不是人类啊,虽然你和你二哥都在说我,但我真没有身为人类的实感”
“是吗?你是来救赎我的啊……请在我思维结束之际告诉我……我的血是红色的吗?杀了这么多人,经验告诉我,人是有灵魂的……弟弟动手吧……如果你的目的是阻止我”
我第一次杀人,为了阻止我的哥哥继续作恶。他在笑,我哭了,他笑出来了:“原来是……红色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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