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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背的誓言——1

违背的誓言——1

这个世界太大,已经超出我的认知范围了……

我原以为,第三舟学院,应该是成人坎后最强的势力,但了解到卉之国建国、黑桃组织以及丧尸军团的出现,使我自知目光短浅。

公元2024年,接近年终,卉之国成立,ta们放肆立国,把公元纪年法颠覆,同时也是大陆最强势力。新历也是按照公元纪年法的计时方法,只是外地孩子们都想纪念成人坎,也想纪念世界末日后自己的国家成立,所以规定了新历,并且在大陆流行。

黑桃,成人坎之前就存在的邪恶组织,多是由社会底层人建立起的组织,现如今我推测那里已经是崇尚暴力的小孩子的聚集地,关于ta们,无论是学生会还是警局都没有相应的情报。

丧尸军团,虽然出现了不知是僵尸还是食尸鬼这种东西,但这类东西的强度实在是太低了。电影里的丧尸通常可以降下毁灭世界的灾难,然而这里的丧尸,既怕冷又怕热。虽然是活动的尸体,没有死亡的恐惧,而且也是传染成倍增加。但行动力有极限,而且怕冷而冻僵、怕热而腐烂、怕蝇蛆菌类腐蚀、怕一切物理限制,具体是什么样子的,我并没有见过,不过学院的人曾说见到过,丧尸是源自第六舟的东西,通常在到赤道处的路上就已经耗光了超能力,同时赤道的炎热是丧尸的噩梦。

新历2年1月5日,成人坎后过了一年,应该说学院熬过了10个月,明天将是暑假最后一天,但真的有暑假吗?自从成人坎出现后,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我第14个生日已经过完了,学院剩下的孩子们只有35万人,成人坎还在继续着。这10个月之中新的成年人没有消失,而是在第18个生日时迎接死亡,死因是心脏麻痹。看来,我对这个世界认知还是太少了,现在只是把超出自然意识之外的事物归为超能力,但就目前而言,大家都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超能力是个什么,倾颜的叔父应该能知道很多,毕竟这个研究员在登陆之际就执着于研究人类未知的力量。

如果圆形大陆是因为某个超能力者维持的,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天使,顾笑曾经担任过工地监理,她介绍过赤道上的建筑抗震都是甲级,赤道处一般都会因为地壳运动而发生地震的。成人坎后第三舟如果经历一次地震,那后果肯定不堪设想。成人坎也限制了流感的传播,但因气温微妙的变化,孩子们得了感冒也会哭得风雨交加,毕竟是孩子,对于生与死都看得那么重,不得不承认,我也惧怕死亡。

没了大人们,暑假与日常一样,学生会组织了低龄教育系统,但系统并不完善,或许小老师们教的课程都有质的差异,学科也压缩到最少,甚至理科已经趋近与淘汰了。

大陆时16点40学生会依旧会开会,今天梦徒邀请在废弃教师吃饭……虽然已经忘记自己平均一天吃几顿饭了,但真不好意思参与她们。原因有四:

一、她们是女孩子;

二、食物资源太匮乏;

三、昨天刚刚对北栀表白,见了面实在不好意思;

四、我已经没有对饥饿的感觉了。

想到这里,我有点退怯了。但受人之约必须遵照,雅婷重视承诺,北栀重视时间,至于梦徒重视的是什么,我还不太了解她。但还是要去,因为昨天对北栀已经坦白自己有超能力的事实了。现在,我想向大家坦白一切,做一个瑚太郎一样的笨蛋,一起守护大家、守护顾笑的心血吧。

“胆小鬼”

瑚太郎的话还是挥之不去,我多么想辩解一下啊。瑚太郎,我并不是胆小,这次换我道歉吧,我要跟你坦白一切,跟你说出大人们的杀人如麻,跟你说出大人们的邪恶,以及琼所承担的大人们的事实。

披上不知谁丢弃的大街上拾取的风衣,我向废弃教室走去。

不远处一辆敞篷车还在运作中得嗡嗡作响,排气管流出一滴滴液体。我还是比较吃惊,在学院内很久没见过这种四轮车了。

想到车,好像司月出发了,开着学院仅有的几辆货车,侦查周围地区。侦查作业其实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毕竟外面的事物还是未知的。至于侦查的方向……据我推测应该是南方,北方是卉之国的领域,卉之国不主动找我们,我们还是应该尽量回避ta们。

终端机显示时间14点,看起来又要迟到了呢……我继续想着走着,恍惚之间好像听着谁在呼喊我的名字,回首只能看到那辆车,但盯着那辆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潜意识加快我的脚步,为什么这么焦虑呢?

……

门还在开着,很自然的开着门,以女孩子们的性格,通常约我出来是不会迟到的,门还在开着,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很不自然。隔着窗子我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我推了一下开着的门,让它撞击墙面发出响声,从而让屋里的人看到我这个来者。

门撞击墙面,门上玻璃也跟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当他意识到有人来访时,我也意识到了,我的世界被毁灭了。眼前的一幕,让我趋近崩溃……

天啊,神啊,你为什么要戏弄我呢?

“嗯,汝也要得到神的救赎吗?……少年”他沧桑的声音,压抑着我的心脏、封锁着我的血液、攥住了我的咽喉。

我看着地上的尸体。

一个干瘪的尸体,发丝上也没有一丝光泽但上面却系着那一个熟悉的发卡、空空的校服仿佛里面没有东西撑着,洁白破损的白色丝袜裹在树皮一样皮肤上;

蠕动的身体可以清楚地看到血丝布满皮肤,弯曲的胳臂、下凹的腹部感受不到骨骼的支撑,熟悉的脸颊,五官在不停的流血;

躺着的熟悉的女孩,在流口水与眼泪,仿佛在笑也仿佛在哭,不知能否听到我的抽泣看到我的样子。

北栀、雅婷、梦徒,三个女孩被夺去了骨骼、血液以及神经。

她们是——我最珍视的人,我要守护的人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不记得那男人刚刚说了些什么,我看着那男人,那个成年男子,那个摧毁了我一切美好的人,我……

——我要杀了你!

杀意油然而生,一腔怒火,一并而发。他刚刚在说什么狗屁东西?神……神不存在,我大吼道:“神,已经死了”我不知我开启了几倍超能力加速,但一时间我只想用最大速度。我飞速跑到男子面前,微弱的视线内他的表情没有变化,看来他的肌肉并没有跟上我的节奏。我奋力挥拳,打在他的左胸上,此时此刻我有些后悔没有打在他的脸上,但我考虑不了太多了。时间停顿了一下,我感觉到我的手关节开始作响,膊骨开始挤压、错位、断裂。这时对方面部开始动了,看起来是我变慢了,我飞速跳起,落在靠墙的课桌上,对方果然反击了,我喘气看着他伸出的手,看起来是避开了,我都没察觉,看起来自己果然是迟钝了。

他的表情十分吃惊,之后又压抑住了面部表情:“原来如此,汝亦是超能力者……幸会……少年”他的语言还是那么沉,但此时我有些力不从心了,我向他大吼:“你是谁?……我的朋友……”我看了眼旁边的雅婷,再把目光投向他:“你把我的朋友们怎么了?”他摊开手,取出福音书:“吾只是想把汝等这些幼子救赎,让汝无畏痛苦与疼痛……少年”他说罢走到干尸旁摸索着,他站起身拿出学生证庄重地说道:“雅婷,血液化作刀刃,真是美丽的灵魂……阿门”我恍然看到课桌上有一把刀和一把剑,剑入剑鞘而这三个物品,仿佛那三个女孩,坚强自勉的北栀骨骼化作利剑;守护她的梦徒神经化作剑鞘;而重情感的雅婷,血液化作一把刀。

听到他的言语,我被愤怒支配了身心:“你……没资格叫她们的名字!”我再次运转超能力,视线再次模糊了起来,我再次冲刺,呼吸变得困难……心跳声好吵……习惯性出拳,想要打对方的脸,但刚刚进行的攻击,使我臂膀作痛,攻击明显没有刚刚的力度,打在对方的脸上,却能感觉到他坚实的头骨碰碎了我的指骨。

不行,不能停止我的攻击,我另一只手迅速拾起身边最近的课桌上的塑料尺,我已经看不到对方的身影,只能用奋力用手中的“武器”打将对方所在的区间。视线又清晰了,对方也在行动,看起来我又慢下了许多,他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塑料尺子被打断,依旧没切开他的衣物,我要后撤,但是来不及了。他再次伸出手,我感觉到空气中的蓝色光点在迅速聚集到他的手掌,我将尺子反手相持,破碎的尺子,茬口要比全尺要锋利,我反手握尺,宰向成年人……

他没有触及到我的体肤,只是触碰到我的风衣,并将我推开,我感觉到发热酸痛的肌肉打在课桌的金属上,而且能清楚得听到对方的哀嚎。

“呕!……法克!……呕……呕,no!”

“爬起来!还差一击了!快,快点……”顾笑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回响,但双耳屏蔽了男子的哀嚎,世界是清净的,顾笑……是不存在的……清醒一下吧,凌鸾杰。你的敌人就在对面,你在祈祷谁来救你吗。我一边对自己说,一边听自己说,身体好沉,好痛……但是这些……三个可爱的没有肉体之身女孩再也体会不到了。

但沉浸在愤怒之中的人并非只有我一个,男人哀嚎过后,手臂堵着脸上的伤,塑料尺的残片也不处理,看起来他拥有的超能力虽然点石为金,却也触碰不了爱着的人与自己,好似一个寓言。他环视着四周的杂乱的课桌,看起来成年人不善于空间移动,但他的眼神里有着很浓的杀意。此时,我必须站起来,如若不然,他一定会先将我军。

果然,勉强站起身,咬唇让自己清醒,掐腿让自己的腿不哆嗦。害怕而又兴奋着,他的确警惕了不少,手臂平行挡着头部,通过两臂之间的空隙窥视着我。

僵持了若干秒,他快速捡起刚刚一番折腾而掉地的剑,奋力拔剑,剑却不能出鞘,他大骂过后,又拾起刀,一个细节让我十分在意,他扫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就一瞬间。我推测,这件衣服也是灵魂所做。

“汝之罪行,必须受到神罚……置身于绞架,引雷以焚……”没等他说完,我再次冲刺掠过他,我知道……稍有不慎我就会丧命。我们背对背站着,他转过身便冲将过来,看来对方并不想给我喘歇的机会。我头脑在快速运转着

要跑吗?

不!

要挡下这一击……

掠过他的那一瞬,他没有注意到,我已经拾起他所丢弃的“北栀”与“梦徒”。

刀与剑鞘相互碰撞,我感觉迎接成年人这一击有些吃力。再次向后翻身越过一个课桌再向后跑了几米在教室的最后方,他也递进砍来,一路砍断不少木质课桌,我们相隔两个课桌,彼此喘息着,看起来他是不适合运动那种类型的人,但我身后是黑板,看起来是条死路了,手上的剑依旧给了我希望。

我从心里呼唤着女孩的名字,

北栀,虽然剑是你的灵魂,但此时的你只是道具,道具是不会杀人的,杀人的罪孽由我来背负;

梦徒,你要守护她到什么时候,请暂时把她交给我,带上你的一切同我战斗吧;

雅婷,你的灵魂正在被别人利用,但他不过是个随意杀人的垃圾,等我一下,一瞬就好,我要为你复仇。然后,去追随瑚太郎吧,他平时说讨厌你,其实他骗不了我的,他只是个傲娇。虽然这么说有些强人所难,但请相信我,跟他在一起会好的……

顾笑……对不起,我最不知道怎么面对的人是你,呐,你说这个“神父”一样的人口中的灵魂真的存在吗?如果死去的人没有灵魂,那你们这些经历真正成人坎的消失的人,灵魂又将归往何处?雅婷曾向我表白,我昨天也向北栀表白,梦徒也撩过我。她们都是好女孩啊……对不起,我太没用了,连我最爱的人都守护不了。我所承担誓言被打破了,如果这是诅咒,那我不希望我能够解脱,让我怀抱地狱死去吧。

我吞了一口气,咬紧牙关,因为接下来,我只有一次机会了,如果没有刺破他的胄甲,我就会死。超能力仅仅只是超能力,超能力让我增加了速度,但我怒气上头,多次用了最高的速度,看起来平时的练习并不能跟上一时的发挥。

对方也很警觉,我单手持剑,手一挥,剑鞘变碎成4块,环绕着我盘旋着,那剑确实同北栀一样,高贵、庄严、冰冷、坚强,剑鞘也同梦徒一样玲珑、多变、精致、细腻。紧握手中的剑,不知是刚刚用过超能力身体负荷重,还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颤抖震动着的手,还是迟迟不动,我到底在等什么?

一根粉笔从讲桌上滚下,清脆的断裂声在静谧的区间显得格外响亮。伴随着粉笔掉落声,我开启了“加速”向前飞奔,踩着课桌,踩着空气每一步都很沉重,很吃力。视线变暗,衣物与皮肤都仿佛要被空气揭开一样。没逃脱地球引力,终究落到地面。突然感觉左脚一阵疼痛,才发现被课桌绊倒。右脚马上补踏在地面,一记垫脚竟然飞了起来。

不过我的速度应该到极限了,左脚再落地估计会承受不住了。视线又恢复了,对方的刀与我的脸只有一张纸的厚度,看来这绊的一跤是救了我的命啊,此时我还在腾空飞着,虽然只有一瞬,但我想着很多东西。眼前划过的刀尖切断了我的几根头发,略过我的双眼,我奋力不知触碰到什么东西支撑住了身体在空中反转起来,再次落地时,果然脚掌已经承受不住刚刚的疼痛,但对比空中的我,又有了支点。

对方还没有转过他的身。我便一剑刺穿了他的衣衫,在他还在转身未过之际,迅速甩剑,将刺入点连同腹部一同截下。

我觉得我的眼好凉,收缩了一下左颧骨上的眼皮,左眼视觉里突然出现一条横向的红线,红线迅速扩张,变成了黑暗,左眼瞬间涨碎,血浆四溢,我感觉到了疼痛,第一时间闭上了左眼。与此同时,对方双脚跪在地上,血液溅射很高,将屋子染成鲜红色。

“苟活……下来了”我情不自禁的说出了声,但此时心里完全没有一丝喜悦,心里除了酸,其他味道都失去了……

他踉踉跄跄咳了几口血,本身浑浊的话语间更加浑浊了,也或许我的听觉不灵敏了,我听不清他所说的话,不过大概意思就是重复着“救赎”这个字眼。我再次举起剑,回了他一句:“孩子们都在承受辛苦、艰难、痛苦……尽管如此,大家都在拼命地活着,或许你可以救赎某些人,但你来迟了7个月,那些自杀的一万人或许你可以一个不剩的救赎,但现在的第三舟学院,你没有任何剥夺他们在痛苦中拼命地权利”剑锋落下,干净利落。金属色的剑身未沾染一丝血,唯有映照出人模鬼样的我。

环视四周,右眼记录了这里的一切,但这一切,我是多么希望只是一场梦啊,渐渐地右眼里的世界也暗了下来最后完全失去了视野。意识还在流动,满满的都是她们……

意识……

逐渐……

不清晰……

我想看看……

那些失去灵魂的躯体……

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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