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府邸,想起刚才集羽对白木无礼,雅琼不满道:“集羽师妹刚才太过分了!”
“刚才在府中,谢夫人对我们很客气,但我观谢夫人对集羽师妹非常爱护,纵使斥责也不过是轻拿轻放,即使这样集羽师妹也发了一通脾气,想必是自小骄纵,今天我们为难了那个张生,以她的脾气,纵使不是护短的小心眼,看到我们亦难免使绊子,碍于谢夫人情面,我们又不能奈她何。”
雅琼沉吟道:“难怪你谎称我们已在客栈订房,拒绝谢夫人留宿府内的建议,而谢夫人没有坚持的原因想必也是如此,否则她堂堂雅西城的城主夫人竟要客人住客栈,岂不是要笑死人,既然你不忍她们母女失睦,那我们怎么办,现在离北上行动可还有一段时间,我们貌似没有钱,不是吗?”
白木干笑道:“我们不是有那熊王的内丹么,正好拿去换些钱,早知道如此,咱们该把那熊收起来……唔,我有办法了!”
雅西城有个别称叫做“胃城”,因为它位于南北两处山脉间的囊状峡谷中,
囊状似胃,西北峡道通往杜伊山,另一边沿着东南峡道出了山谷便汇入大河谷,大河谷传说乃是远古洪水灭世时留下的冲刷痕迹,如今两旁河岸已经变成绵延高耸的山脉,只有次第坐落的众多湖泊和河流印证着人们的猜想,大河谷往南直通西部平原,往北则进入英鞮山脉,众多河流在此汇集又或南或东汇入海湖。
雅西城别称“胃城”不仅与其形状有关,亦因为此地方圆千里皆是山脉丘陵,各种山珍野味、奇花异草不可胜数,故此地美食在帝国之中亦闻名遐迩,在雅西城众多酒楼之中,又以“月阙楼”为最,皆因其时常推出各种令人咂舌的菜式,如九香肥遗、醉李商羊、九穗天姜数斯等,皆是以各种凶兽、异兽为食材,又以巧妙手段烹饪,色香味美之余亦有各种药膳功能,如使皮肤光洁润滑的羬羊膏、治疮去麻的肥遗肉、去魇的奇余血等莫不在此列。
此时月阙楼二楼,四名男女正临窗围桌而坐,窗台空旷,一眼便能看到外面街道的繁华,其中一男歉意道:“各位,我本欲寻找包厢请诸位入席,孰料人满为患,实在无法只好委屈几位在此就坐,希望各位不要埋怨商某怠慢。”
坐他侧面的黄服青年则道:“商公子客气了,我听闻月阙楼台面极大,若非商公子与月阙楼相识,恐怕这等赏景的位置我们都未必能寻得。”
另一边靠窗端坐的女子温婉道:“我们是慕月阙楼菜式而来,至于楼中哪处又有什么关系。”
与温婉女子同坐的另一名少女则没形象的撑颊道:“这月阙楼来头很大吗,我让爹封了他们行不行?”
黄服青年哑笑道:“集羽,虽然谢城主确实有权封了月阙楼,但是凡事都要讲个理字对不对,如果无缘无故便封掉,势必会影响谢城主的名声。”
商公子则道:“不知道诸位是否清楚,这月阙楼遍布整个并土,但凡能说出个名来的城市基本都有他们的据点,你们不妨想下月阙楼推出的各种异兽菜式,若是没有过人的手腕和惊人的渠道,他们如何捕获或者收购大陆各地的奇珍异兽,再及时分配到大陆各地。”
温婉女子道:“集羽一直在神山修炼,这几个月才回雅西长住,对这些不了解也正常。”
黄服青年附和道:“莺莺说得对,集羽一直在外修炼,不了解也正常。”
集羽半眯着眼,一手重重的拍在他的肩膀上,说道:“王恒,你是不是说我孤陋寡闻,你可还记得小时候被我揍得满地打滚的事,不要以为你喜欢莺莺,又是莺莺的未婚夫,我就不敢揍你。”
“集羽,你……”王恒略带尴尬的看着集羽和莺莺,任谁被这样公开说道总是觉得有些难堪,莺莺撇一眼集羽,淡淡道:“集羽你还不停手,是要拍断他的肩膀吗,你再胡说,我以后就不帮你了。”
集羽香舌一吐,改拍为安慰,然后收手道:“只是说笑罢了,当什么真!”
对面的商少阳道:“落落大方,不拘一格,集羽姑娘果然是豪爽之人。”
集羽喜道:“是吗,可我娘总是说我大大咧咧,没一点女孩样,我也觉得乖乖巧巧才好。”然后不怀好意的瞄了一眼身边的乖乖女。
“集羽姑娘此话谬矣,正如花有千般,女孩子的美也是各种各样的,有凝霜傲雪,也有活泼热烈,有空谷幽兰的,也有娇艳华丽,有似水犹怜,也有不让须眉……若只是局限一种美,那岂不是太无趣!”
集羽笑嘻嘻道:“什么都被你说完了,你倒是不会得罪人。”
商少阳咳道:“实话实说罢了……你们要点什么菜,文鳐鱼似乎不错,现在正是它们自南海沿流沙河溯游回观水的季节,肉质鲜美,取上一尾清蒸,辅上西海之滨穷桑树的桑葚,既赏心悦目又添酸甜之美。”
黄恒道:“烤奇余也可以,将奇余去毛肠,剖开,秘制酱料均匀刷满表面,刷三层,体内放两只青橘,冷藏腌制四个时辰,然后以榆柳火不断转动烧烤,完毕后配龙肝瓜,食之不厌。”
集羽瞪他道:“翼望山神女峰的神鸟奇余你都敢吃,你是不是没有将神女放眼里!……唔,这个当扈如何?”
魏莺莺道:“说起当扈,我倒想起一个趣闻。”
集羽好奇道:“什么趣闻?”
“以前有个机关世家花费大价钱自南海外获得一批紫竹,紫竹坚如玄铁又有木灵之气,特别适合做机关兽,孰料这批紫竹被人暗中换成了唧唧竹,唧唧竹有毒,又以受激便音如唧唧故名,那世家家主一气之下将唧唧竹全部扔出谷外,结果那唧唧竹生命顽强,未多少年竟占满了谷外,风一吹便唧唧作响,谷中不堪其扰,某日世家一不学无术的少爷在竹林中得了一只当扈,他不知唧唧竹有毒,当下便取用竹叶燃火,又以竹枝串烧,那少爷吃了之后便一动不动……”
集羽笑道:“他是不是被毒死了?”
“他被美呆了……”
“魏姑娘说的这少爷的莫非是研制出并土第一调料木兰汁的木兰当家,想不到木兰当家还有此趣闻,”见另两人不解,商少阳潇洒地摊开手中折扇,解释道:“这木兰当家在当年美食界是个横空出世的人物,用他一手调制的木兰汁烹制的食物尤为美味,其中又以烧烤为最,据说以唧唧竹串烧当扈的烧烤之法便是自他身上学来,之后风靡大陆,有句云: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扈汁,不闻唧住声,唯闻女叹息,描述的便是众人刷着木兰汁烤当扈,串烧的竹枝唧唧叫,随行的女伴听之不忍而叹息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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