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这一举动惊呆了悯佐,还有佑男,以及那尊活雕像——如果她也会惊呆的话。
因为女人这个单纯的举动,刚刚还在缓慢收缩的冲击波立刻反弹膨胀起来。其速度之快,比没有薄膜包裹时更加令人恐慌。眼看冲击波马上就要撞到女人了,女人反倒不急不慢地转过身来。
悯佐直视着女人的正面,那一霎,他忘记了呼吸。一并忘记的还有一切形容美的词,他想不起该用哪个形容她——无论哪个都不能完全而彻底地诠释她。女人眨了眨那双粉色的眸子,一边微笑一边在粉唇旁用左手做出胜利的手势。
“自己制造的麻烦一定要自己承担,泡泡糖吹得再大最终还是要吞回去的喔。”
女人保持手势说着话。她没有进行任何动作,粉色薄膜却如收到最后通牒一样猛地向内缩进,直到成为一个勉强能装下妖孽的椭球才停下来。
“噗。”
女人发出恶作剧般滑稽的配音,球体立刻收缩成了鸡蛋大小。紧接着,膜内一阵短暂而剧烈的燃烧。最后,几乎是无声无息地,妖孽消失了,他那些被游隼两度击退的断臂残肢也被卷入膜内焚化殆尽了。
一块剔透的暗红色晶块从燃烧过后的半空落到了地上。
“玄、玄樱抄大人……”游隼喃喃着松开塔盾,塔盾随即化为一道黑烟回到他体内。他对女人的出现显得既震惊又痴迷。他眼中的蓝焰已经熄灭,现在他和悯佐一样,目光被女人牢牢吸住,忘记了自己要做的事。
“中午好,刚才打招呼的话大概不会有人听进去喔。”玄樱抄轻快地说。她走到晶块旁,抬起左手动了动手指,晶块便乖乖地从地上浮起落进了她的掌心。
“悯佐……”佑男逐渐恢复活力,不知是不是受了玄樱抄身上那股淡淡花香的影响。她从后面一把搂住悯佐的腰,把脸靠在他背上。
“男、男姐。”悯佐像找到了魂似的连忙握住佑男的手,他想起自己要做的事了。他回头看着姐姐,她的身子一颤一颤,正低声抽泣着。
“我再也不要这样了……”佑男的泪线滑过脸颊,一条流到自己的T恤上,另一条被悯佐的T恤吸收了。悯佐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握紧姐姐的手。
游隼还呆望着玄樱抄,玄樱抄则安静地打量姐弟俩。她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脸上的表情却像是奶奶关爱孙辈时那样和蔼慈祥。
几分钟后,佑男平息下来了。玄樱抄瞅了一眼腕表,优雅地走到悯佐跟前,面对面地注视悯佐。悯佐顿时又觉呼吸困难了。他睁大眼睛端详玄樱抄,眼皮一下都不愿眨动。
玄樱抄笑着松开伞把,伞犹被另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了。她伸出右手,顺着悯佐的侧脸轻轻抚下。在她指尖划过他胸口的那一刻,指尖下方的心脏似乎因为跳得太快而骤然停止,直到她挪开手指,它才恢复疯狂跳动。
“辛苦你了。”玄樱抄说着握住悯佐的手,过了几秒,她又温柔地拨开它,握住其下佑男的手。
悯佐感到姐姐抽动了一下,然后把自己抱得更紧了。
“游隼。”玄樱抄回头唤了一声。
“在!玄樱抄大人。”游隼立刻醒过神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赶至玄樱抄近旁,他那头向后梳的银发和身上黑底红纹的长斗篷一同潇洒地飘起。
“这块妖烬里面已经没剩多少妖质了,你不介意我把它赠给今天挺身而出的小英雄吧?”玄樱抄问。
“完全不介意,玄樱抄大人。”游隼答得干脆利落,毫无犹豫。
“当然,刚才那只妖孽的击杀记录及奖励还是算在你的头上喔。”玄樱抄微笑道。她轻轻掰开佑男的指头,将鸡蛋大小的不规则晶块放进佑男的手心。
佑男不由自主地握住妖烬,死死地,仿佛要把它捏碎。不过很快她又放松指头,同时放开了悯佐的腰。她抬起头走回悯佐身旁,脸上恢复了些许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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