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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约德教堂

圣约德教堂

来自魔界的灾难扬起巨锤,摧毁了栖身之所。火星飘荡间,修女牵起少年的手,一同在不断坍塌的教堂中奔逃。

那一天,太多熟悉的事情都在一瞬间成为过去式,成为记忆里定格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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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尘世所遗忘般,圣约德教堂周围的居民都还保持着最淳朴,最原始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切都显得如此安详美好。站在教堂门口正与孩子们挥手告别的,正是圣约德教堂最年轻的修女:弥撒丽莎。

“修女姐姐,我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守护天使”年幼的孩子扯着她的衣角,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对啊,对啊,神父说大家一出生就有一位专属天使跟着唉。天使真的那么多那修女姐姐也有守护天使.......”

“守护天使每个人都有,我也不例外哦~~”修女小姐姐的笑容永远都是那么优雅从容。

送走精力旺盛的孩子们以后,弥撒丽莎立刻扯下系在头上的修女帽,熟练地点上一支烟,皱着眉对着空气骂到:“闭上你的狗嘴!”

教堂的阴影中,一个恶魔的身影逐渐清晰,他无视了弥撒丽莎的谩骂,伸出尖长的指爪,一下一下地帮她理顺毛糙的棕发:“难道我说错了还是说,你一直都把我当成‘天使?’”

“话真多!”弥撒丽莎根本捶不到恶魔的真身,只能对着空气乱挥。

“kefufu~”恶魔发出他特有怪笑声,拿过弥撒丽莎手里攥着的修女帽,替她戴上:“唠叨的老神父,还有你弟弟要过来了。”说罢,便诡笑着消失在黑暗之中。

恶魔刚消失,弥撒丽莎就听见了老神父带着咳嗽声的斥责:“丽莎!!你是不是又抽烟了!”

啧.....老东西.....

“姐姐!!”拎着旅行箱和老神父并排行走的少年,一看见教堂门口站着的少女,立刻兴奋了起来,扔下行李箱迅速跑了过来:“姐姐,最近还好么?”

看着弟弟小鹿般水汪汪的大眼睛,弥撒丽莎心里的烦躁立刻少了一半:“终于放暑假了今年要填大学志愿了吧.....”

老神父摇摇头,替少年拎起行李箱:“让那臭小子去洗个澡,真是....珥修,早饭还没吃吧,一会儿我去给你弄。”

“还是我来吧,老头子,免得你又把手烫了。”弥撒丽莎平时也只是在嘴上嫌弃嫌弃老神父,虽然听起来不太友好,但这就是她表达关心的惯用言语。

从老神父手上接过旅行箱,她揉了揉珥修的脑袋:“洗澡去,头发都油了。”

“嗯!”没有什么比长途车程后的沐浴更让人放松的事了。

弥撒丽莎把饭做好之后就守在弟弟身边,背对着老神父点上一支烟,耐心地听弟弟眉飞色舞地讲述着这学期在学校里的所见所闻。

而这温馨的一幕并没有持续多久。

恶魔低沉的声音再次在弥撒的耳畔响起:“你的老朋友带着一个大麻烦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餐桌旁边突然裂开了一到缝隙,长着羊头的怪物从那里伸出了脑袋,沾着不明液体的爪子死死抓住餐桌,像是要从泥潭里脱身一般,将长着羊脚的下半身拖了出来,缝隙那边还有大量暗红腥臭的液体被羊头魔怪一同带出,黏连在羊角上的液体沿着液丝滴落在餐桌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如同刚从**被分娩出的婴孩,布满不明液体的魔物喘息了一会儿才恢复了行动能力。它缓缓举起巨锤,一下就捶烂了餐桌。庆祝珥修回家的老修女们,端着烤好的蛋糕,刚来到餐厅就看到这一幕,纷纷尖叫着四处逃窜。

“吵死了....” 魔怪挥起巨锤,旋转了几圈之后甩了出去,腿脚不灵便的老修女们很快就成了锤下亡魂。

“弥撒,带着珥修从后门逃走!!” 老神父虽然见过几次从魔界逃逸来的魔物,但直接面对面接触还是第一次。他握住胸前的十字架开始念诵经文,看似冷静的他此时也心乱如麻,大小腿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在本能的恐惧面前,没有彻底被吓晕过去已经是极限了。

“弥撒!!快走!!唔啊啊啊!!!”

还没搞清状况的珥修被姐姐一把扯过,睁大了眼睛:怪物?血液?死亡?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他脑袋当机的时候,他听到姐姐又开始碎碎念了:“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它是中阶魔物吧!”

又开始了,姐姐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会突然自顾自地说话,甚至情绪激动地和空气争吵。虽然不会对周围人造成危害,但在这种气氛之下,姐姐的言语和行为让珥修更加迷惑和恐慌。

“给老子站住!”熟悉的声音在弥撒背后响起,一位看起来和弥撒年龄差不多的男子用钩爪绕上羊头怪的脖子,死命拉拽:“都快断气了还要这么闹腾!”

一阵激烈的打斗之后,羊头怪呜咽了一声,轰然倒地,身体一边冒着白烟一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腐烂。

“喂,弥撒丽莎,这下可怎么办你弟弟全都看到了。”

珥修还没从刚才的惶恐中缓过来,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嘴唇嗫嚅了半天也没能发出一个音节。

“......”弥撒丽莎点上一支烟,默默走到神父的尸体旁边替他合上眼睛:“还能怎么办?”

死亡的气息还未散去,寂静的教堂里只剩下弥撒丽莎的脚步声。那一刻,纵珥修使脑袋里的思想还卡壳在老神父死亡的震惊和伤痛中,但姐姐突然的行为也让他本能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弥撒丽莎并没有在珥修面前停下脚步,而是从他身边走过,拿起还没放回房间的行李箱:“把他打包带走,去魔界。”

珥修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差点以为姐姐要杀我灭口了.....嗯等等

仍然搞不清状况的他怔怔地看着姐姐,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姐姐你要带我去哪”

弥撒丽莎嘴里叼着烟,含糊不清地说:“魔界。” 说完就打开了通往魔界的大门:“哈斯。你也给我过来,把事情解释清楚!”

“哈.....斯” 珥修记得这个人是姐姐的好友,以前经常到教堂里蹭饭吃,可现在蹲在腐肉旁边的那个男子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

正当珥修这样想的时候,男子穿过白雾走近了:“弥撒,这魔物.....”

站在由骷髅骨架构成的拱门形建筑前,弥撒扯下了碍事的修女帽,漆黑的袍子被风吹得呼啦啦作响,她的背影正散放着说不出的强大压迫力:“哈斯,你再不闭嘴我就要揍人了。”

“啊....” 哈斯有些不甘心地将头撇到一边,头上灰色的兽耳也稍微压低了一点。

看清了对方的面容之后,珥修才确定了:这确实是姐姐的好友没错,不过...这对超逼真的兽耳是怎么回事

“珥修。” 弥撒丽莎回头,眼神里的东西让珥修有些看不懂:“抱歉。把你卷进来了。”

比起长期在外住校学习的珥修,一直生活在教堂的弥撒丽莎和老神父他们的感情更加深厚。不过在这种时候,她绝不能在弟弟面前展现出脆弱的模样,只能在香烟的缭绕中把负面情绪悉数吞下。

“跟我来。”弥撒丽莎知道,一但跨入了这扇大门,她最后的亲人也将无法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但珥修已经看到了这些有违常理的事情,也就由不得他选择了。

“姐姐.....可神父...”珥修正想回头时,哈斯一巴掌打在他背上,把他推进了大门:“别婆婆妈妈的,这破门维持不了多久。”

通过大门之后,三人来到了一个摆满各种瓶瓶罐罐的房间,而房间的正中央摆着的是一口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巫女坩埚。

“蝎蛇的小腿....小腿.....找到了。”弥撒踮起脚,从瓶架上拿出一个贴有“蝎蛇小腿”标签的瓶子,刚打开瓶塞,里面节肢动物足立刻活跃起来,尖利的足部末端划得玻璃瓶咯吱咯吱响。弥撒无视了珥修惊恐的表情,钳出一条还在挣扎的腿,扔进石臼里,混合着桌上其他药粉一起,碾成了药泥:“哈斯,过来。”

一脸别扭的哈斯抖了抖耳朵,滋着牙,默默伸出了右臂,那上面赫然有着一条深得可以看到白骨,甚至已经开始有些发臭的伤口。弥撒丽莎端着药泥,熟练地将它们涂抹在了哈斯的伤口上。

“疼!!轻点!!臭婆娘!!疼啊!”

“给你上药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有脸让我轻点”弥撒麻利地收拾药剂,将燃了一半的烟重新叼在嘴边:“哈斯,这是我弟弟珥修,你很早之前也见过的。带他去转转吧,我想一个人先待会儿。”

“等等,姐....”

弥撒靠在药柜旁边,笑着揉了揉弟弟头发:“喂,你该不会是在担心老头子他们吧哈哈哈~没事,魔界生物没法对人间界产生致死伤害的。把你带到这里来只是为了躲避其他像那样的怪物罢了。”

“走了混小子,上次见你是半年前的事了吧。”哈斯站在门口,不停地用前脚板打着地面,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那....我走了。”

珥修走后,弥撒身后的恶魔托着腮帮子,表示完全不理解这对姐弟:“丽莎,你弟弟是智障吗连这种糊弄小孩的话都能把他打发走”

默默关上房门,蹲在门后的墙角,弥撒仰着头,飘忽的视线渐渐被天花板上的蜘蛛网所吸引:“相反。”

黑蜘蛛正一次又一次地从高处掉落,又爬上来。它企图修好之前猎物留下的破洞。不过这种笨拙又倔强的行为,真的可以使蛛网修复至之前的状态

“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一定很不安吧。但比起他自己的感受,他更在乎我的心绪。所以没有继续追问,或是拆穿我的谎言。” 烟灰无声地落了一地,眼见着最后的火星也将被埋没在这一片毫无生机的颜色中时,弥撒掐灭了烟头,环住自己的双膝:“而我,却无法像他那样抑制住自己的情绪,甚至还不得不让他先离开一会儿。”

恶魔从弥撒的衣兜里又掏出了一根烟,拇指食指一打,就将烟点上了:“珥修小弟有的时候意外地成熟啊....还要吗”

弥撒红着眼睛,夺过恶魔手里的烟,叼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之后,便不再言语。

弥撒所在的房间外是一个正圆型小厅,小厅正中央是一座约摸两人高的黑曜石蛇杖雕像。

“这里是h学院医药类专业所在的‘蛇杖塔’。” 哈斯用大拇指指了指珥修左手边的走廊入口:“我们从这边走。”

学院什么鬼 珥修顶着一头问号,又看了几眼做工精细的蛇杖雕像。

仅仅是这几秒的犹豫就让哈斯不耐烦了,前脚板敲得瓷砖哒哒响:“臭小子,聋了你姐姐在魔界的身份是魔药学教师,刚刚我们就是从她办公室里出来的,走了。”

虽然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但面前的人似乎并不打算让他慢慢适应:“我们不是这个专业的人,没法在这栋建筑使用传送术。所以只能走楼梯慢慢出去。跟上了,这地方容易迷路。”

H学院医药类专业所在的“蛇杖塔”,是一栋由十三层柱状塔楼为主,数个小型辅塔环绕构成的建筑群。从远处看,被浮空石板串联起来的辅塔就像一条灰色的大蛇,缠绕在主塔上。

“就像魔幻电影一样.....”珥修又试探着踩了踩脚下悬浮空中的石板:“这种石头下面还会发蓝光。”

“感受到重力的话,这块石板附近的石板都会亮起来。” 说着哈斯用大拇指指了指珥修脚下的石板:“从刚才起,你就一直站在那试探,玩够没”

珥修一脸为难地笑笑:“啊....我恐高.....” 迈出第一步就已经是极限了,连往下看看都不敢。

“麻烦....” 哈斯抖了抖灰色的耳朵,掏出腰间挂着的钩爪,甩了几下之后,就往下扔:“哗啦!!”

随着一阵玻璃破碎的声响,钩爪勾住了下面辅塔的一扇窗户。哈斯拉了拉铁链,确认没问题之后,对着珥修伸出了手:“来吧,抓住我。”

“你要.....” 珥修的话还没说完,哈斯又不耐烦了,一把抓过他的衣领就往下跳。

“干什.....呜哇啊啊啊啊啊!!!” 极速下落所产生的失重感,让珥修都要怀疑自己的心脏会不会跟着尖叫一起从嘴里跳出来了,耳边的风呼呼地刮着,眼睛也被吹得快睁不开。脚底的落空感更是让珥修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在空中融化消失。

对弟弟声音极度敏感的弥撒也不顾烟头有没有熄灭,就往外瞄:然后就看见自己的宝贝弟弟正被哈斯抓着,如同“人猿泰山”一般在下面的辅塔之间荡来荡去。

“哈斯!!!!”

弥撒丽莎身后的恶魔“kefufufuu” 地捶着桌子狂笑:“把弟弟给狗看管的下场,kefufufufuuuu~珥修小弟kefufu.......”

“你他妈再笑” 弥撒扒着窗台的手都要暴起青筋:“阿尔杰,跟我下去打狗去!”

“好的kefufuuuu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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