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发的女孩站在床前，似哭似笑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哭？又为什么要笑？
他动弹不得地躺在床上，想去抚摸女孩的脸庞都做不到。
“选择吧——————————————————————”
冷漠的声音对他如此说道。
他艰难地挪动着嘴，和女孩一同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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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一起床，那种像是被撞了的疼痛感遍布全身，让他忍不住呻吟着。
三年了，即便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而带上了冷漠的面具，但终究敌不过那心底的温柔，这次虽然只是微微一笑，但事后的疼痛并不亚于哈哈大笑或者嚎啕大哭。
但他绝不会后悔那个微笑。
他勉强撑着床沿踩着掉在地上的被子上站起了身，等着周身疼痛缓解些之后，他听着学校的早操音乐，慢慢地挪到洗漱间开始一天的日常。
日常？
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他总感觉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双手捧了一把冷水洒在脸上后，有些混乱的大脑稍微冷静了一点。
“想毁灭吗？这个世界？”
那个友善又纯洁的声音又再度响起，让他不禁感到说话人似乎对她话语中的恶意毫无自知。也多亏如此，他总算完完全全想起了昨天晚上夏雪之后的所有事，包括今天即将要接手照顾一只暴躁的鹦鹉这件事。
“这。。。。。。”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眼睛里已经透出浓浓的无可奈何。
他明明是答应买下一只鸟明天交给周沐春让她交给那个拜托此事的女生，却在老板的威压下半点意见都提不出来，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成为了这只鹦鹉的暂时主人。
离开厕所，他看着毫无一人的客厅。
自从三年前，他的父母便分居两地，没人来照顾他。这个在学校附近租下的60平米的小房子还是那个青梅的警察父母替他付钱的。除了周末周沐春会大大咧咧地过来陪他度过之外，平常就是这么孤单冷清的闭塞空间。
“有只鹦鹉，也不赖。”
突然间他喃喃自语着。
他习惯了孤独，但不代表他喜欢孤独。
也许这还没有冷寂的心也是他答应的原因。
“砰，砰，砰。”
门外似乎有谁在不耐烦地踢着门，沉闷的声音把他从思考中拉了回来。他想着是不是送鹦鹉的来了，拖着还带着余痛的身子走到门口，撑着墙左手用力拉下门把。
“总算开门了。”
视线之下，一片绿色。
怎么回事？
不应该是那个穿着fff团团服的女子提着鸟笼子站在门口吗？
他低下头看去，发现那片绿色只是这个身材娇小的说话人的头发。说话人明显等得很烦躁，吊着眼睛不满地说道：“怎么，不让我进去吗？”
“诶？可是。。。。。。鸟。。。。。。”
他看向她的双手，发现她手中空空如也。
“哈？”她发出不敢相信的长音，“不是你让我来的吗？你连我都不认识就指明我？”
他吃惊地呆站在了门口。
这个女孩，在说什么？
她说是唐耀明指明要她的。
可是他明明要的是一只鹦鹉。。。。。。
“绿白相间，金色眼睛。”
他想起黄色纸条上的字，认真地上下观察着这个自称是他指明来的女孩。
来者个子不高，绿色的长发被形似鸟嘴的发饰绑成了高双马尾，一身白色西式风格看似行动不便的长裙，长裙之上有着细微的绿色花纹。明明在现代看起来是很奇怪的装扮，但在她身上居然找不到一丝违和感。
女孩用她那金色炯炯有神的双眼不爽地瞪了他一眼，道：“我就是你要的那只鹦鹉。”
“诶。”
仔细这么看去，这个女孩身上的特点确实很符合纸上所说的话，但是他要的不应该是一只活蹦乱跳的鹦鹉吗？怎么会成为一个女孩？他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女孩见他震惊的样子，摇了摇头道：“真是的，不知道还要指明我？就算是帮人也未免太笨了点。”
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女孩，女孩把门拉开，从他身边走了进屋，自来熟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道：“我叫特蕾莎.伯德，你叫我特蕾莎就可以了。”
从养鹦鹉到养一个女孩，这两者跨度太大。但总是这么站在门口也不会明白什么，他关上门，坐在离门很近的小沙发上，沉默又警惕地盯视着这个自称特蕾莎的女孩。
特蕾莎被盯着有些不舒服，嘟着嘴说道：“怎么说也是你指明我的，就这态度对我？那等出了什么事我可不会管哦。”
“好生伺候着就会平安无事。”
他想起那个老板娘说的话，结合特蕾莎刚才的言论，很明显，她就像是保安一般的存在。可是这么娇滴滴的女孩又能做什么？先不论这些，鹦鹉和活生生的人他实在无法在之间画上等号。莫非这只是一个代号？但纸条上的描写明显是描写动物的。
特蕾莎四处张望了一会，也不想解释他的疑惑，不开心地说道：“吃的呢？怎么没有？”
“我一般不吃早餐的。”他真不知道他这贫困的经济状况该怎么养一个女孩。
特蕾莎嫌弃地大声叫道：“一日三餐都不全吗？果然人不能看脸。这些日子该怎么办。”
“人不能看脸？”
“卡谬把你的照片给我了，我想着再拖下去跟一些歪瓜烂枣在一起住可不行所以今早就来了。结果……”她这么说着，递给他一张照片。他定睛一看，照片上竟是满头是雪的他。
他总算明白老板娘拍照的目的了。
真是完美诠释了什么是看脸的时代。
“总之，你得好好照顾我”特蕾莎这么说道，“现在就去买早餐回来。”
“可是……”学校的集合音乐早已被跑操音乐取代，就连跑操音乐都快停下了，虽然他是个差生，可迟到一次贡献班费十元他可吃不消。而且就算不罚钱，迟到通报甚至还可能会被学业警告，他还是想安安稳稳毕业的，于是他小声说道，“我再不去上课就会迟到。”
“哈？”特蕾莎拍了拍沙发背大声道，“你不是差生吗？别说迟到，缺席都没什么关系。”
“你怎么会知道……”他不记得他有说过他的学习情况。
“事不宜迟我肚子饿得快不行了赶快出去吧！”特蕾莎又一次无视了他的问题，拉着他的手就想往外走。
“等等你这发色……。”
现代社会大家都是黑色的头发，有些染了的大多也是棕黄色，那些特立独行的染发者也大多都是成年人，这个看起来是未成年人的特蕾莎头上的这一片绿色实在太特殊了，难免会引人注目。
“这个？”特蕾莎道，“不用担心，在普通人眼里我的头发是黑色的。”
普通人？
“好了好了快走吧，饿得快不行了。”特蕾莎不耐烦地强拉着他往外带，他不禁暗自庆幸着还好他晚上穿着校服睡着的，特蕾莎现在表现出来的急性子可不会给他换衣服的时间。
“快点回来。”特蕾莎站在门口挥了挥手。
“你不一起去吗？”他站在门外道。
“哈？你让客人也出门买东西吗？”特蕾莎不满地嘟嘴道，然后右手用力把门关紧，门外的他眼神无奈地看着紧闭的大门。
所以他忧虑特蕾莎的发色简直就是白担心。
他叹了口气，转身走到电梯口，刚巧不巧，一架电梯的门正好打开。他也没想太多，边想着刚发生的一切边走进去并按下了电梯关门键，垂下手后一言不发。
突然来的特蕾莎，昨日的夏雪，还有那个神秘女声。
突然一下这些奇奇怪怪的事就闯进了他灰色的世界，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但是就算是现在，他还完全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
“喂～”
而且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好好照顾这个女孩。
“喂～”
关键是这个女孩的存在该怎么和大家解释清楚。
与其说是向大家，不如说……
“小明～”
有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背，喊着他不是很喜欢的外号。
“沐春……”他反头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周沐春，只见她笑道，“进电梯时没看到我啊～”
他进电梯时想着太多事，没注意到电梯里还有谁。
“不过我站在电梯角落里～注意不到就说明我屏息功力渐长～”周沐春道，“自从高二……爸妈陪读开始～我这是第一次在电梯里遇到你呢～”
唐耀明想起来从去年开始周沐春就说要他到她那个23楼的出租房玩，不过他一直都没去。
“你今天居然这么晚去学校……”平常周沐春会在集合音乐开始就出门，今天她居然待到了跑操音乐结束才出门。
她摆了摆手道：“昨天盖被子睡的～结果睡到半路特别热～本来想踢了被子的～但你也知道我是和奶奶一起睡的～我就一直没睡着直到奶奶上厕所觉得热了撤了被子后才睡～然后就～今早太困了起不来了～”说完她打了个哈欠，没办法地耸了耸肩。
热？
听到周沐春的话，他总算反应过来，他现在穿着夏季校服，感觉不到昨天的寒冷反而还隐隐约约觉得热。他又想起今天早上他是踩着地上的被子站起身，内心对这炎热产生了疑惑。
八月炎热是很正常的，但飞速飙升的气温实在太诡异。
“反正这次天气异常就和上次夏天冰雹一样～”周沐春以为这次的雪也只是异常天气也就没放在心上同时还把这个当成特殊的经历。
他想把昨天的所见所闻告诉她，但转念一想，周沐春会相信她的一张纸条会给他带来一个女孩吗？先不说她会不会相信，当她知道唐耀明家中突然多了一个女孩，她以后又会用怎样的态度对他？
周沐春认真看了看他那双眼睛，说道：“怎么了~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他怔了怔，别过头想避开周沐春的注视，嘴上说道：“没有，我和往常一样。”
“哦是吗~”周沐春捂嘴学着贵妇笑说道，“不会是烦恼刚送来的鹦鹉特别闹吧~没事没事刚来的动物都很烦~更何况马上就要送还给主人了~”
这是女人的直觉吗。都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他顺着周沐春的话，把鹦鹉是女孩这件事闭口不谈，然后点了点头。周沐春想了想，说道：“虽然不知道父母会不会同意~但事情是因我而起~这样吧~你把鹦鹉给我~我来养~”
什么？
虽然这个发自关心让他十分感动。
但是，那只鹦鹉，是个女孩啊！
他赶忙摇头摆手道：“不用了，我能照顾好。”
“是吗~唔噗噗~”周沐春发出了黑白熊一样的笑声，半信半疑地笑着。唐耀明被这奇怪的笑声弄得莫名心里发毛，毕竟在这些岁月中，因为他的表情总是保持着冷漠不变，周沐春也就练就出了光看眼神就能看出他心情的神技。
她肯定看出了什么。
他在心里笃定着，嘴上更不敢再说些什么。
“啊到了~”周沐春抬头看了看电子屏，双手拽着书包带，道，“起晚了要迟到了~那我先跑路了~看你这悠悠闲闲的样子~我还要帮你去请假了~”
唐耀明觉得正好需要请一个假，由周沐春去说比他打个电话给老师去请效果更佳，他和周沐春走出电梯后，侧身道：“谢了沐春。”
“咱们谁跟谁的~”周沐春笑道，“不过我和老师是同一立场的哦~回来后我会好好给你补一下的~”
即便是徒劳。
他内心在周沐春的话语后接了这一句。
“那我先走了~”周沐春嫣然一笑，然后转身就冲了出去，速度之快让他感觉像是身边一阵风刮过。
真不愧是连续六年班级4x100米比赛的既定选手。
既然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也不用那么着急，于是他就这么缓步慢悠悠地走了出去，初晓的鸟啼声从仅有一围栏之隔的学校传了过来，前几天刚来的猫并没有恪守职责而是懒洋洋地趴在了栏杆下的草丛中。仿佛所有的生灵都忘记了昨天的冰雪。
正常，又异常不正常。
左拐，上坡，下意识地看向在食堂后门旁剖鱼的工作人员们。
过马路，匆匆忙忙的人们在马路间穿行着。
马路对面，粉店老版忙于热粉，盛粉，打包，有时还需要监督着心急的学生不要插队。
太正常了。
他站在队伍的最后，如此想道。
正常的场景，在他眼里陡然变得异常诡异。
“昨天那场大雪，可真是大啊。”
“八月大雪，必有大冤。”
他无心听者这些开玩笑的讨论，只是突然想到，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是带着毫无表情的面具的旁观者，直到现在被这些异常搅得内心慌乱不似平常时他才明白，他一直在自欺欺人，欺骗自己是无关者。
但为什么会这样欺骗自己，他再也想不起来了。
只觉得这样就够了，没必要再深究了。
“你要什么？”粉店老板问道。
他抖了抖，发现已经轮到自己。
“凉拌粉，两碗。”
他付了钱，站在队伍一旁。
冷静不下来。
冷静不下来。
那就强行冷静下来吧。
他接过装了两碗粉的袋子，转身沿路返回。只听身后粉店老板大声吆喝着。
过马路，被车扬起灰尘的道路上人来人往。
他看向左手边正在食堂后门从车上卸下鸡鸭的工作人员们。
下坡，右拐，他走进地下室一般的大楼入口。
站在电梯门口，他只是呆呆地看着手中的袋子，有种很奇妙的感觉。但具体是什么他说不清。
一尘不变的风景吗？
他走进电梯之中，按下了六。
然后再度戴上面具。
“你回来了吗？”特蕾莎站在房子门口，俨然一副自己才是这家主子的感觉。他也懒得辩驳，举起手中的袋子。
特蕾莎扑了上来，夺走他手中的袋子，打开看后，她愣了几秒，问道：“这是什么？”
“这？”他说到，“把你当成人类买了凉拌粉，看来应该买点鹦鹉饲料的。”
“凉拌粉？”特蕾莎重复了一遍，凑鼻闻了闻，突然兴奋地抱出一碗，拿出筷子就奔向了餐桌。
“你没见过吗？凉拌粉。”
特蕾莎尝了一口，眼睛大亮，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在别的世界，我没见过这样的食物。”
“但是这和卤粉差不了多少。”
别的世界？
“我不知道什么是粉。怎么说呢，这应该算是这个世界的特产了吧。”特蕾莎风卷残云般吃完了所有的粉，然后眼睛瞟向属于唐耀明的那一碗。他反正也不是很想吃早餐，于是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吃他的那一碗，特蕾莎开心地捧出另一碗粉，迅速开吃。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这么问道。
“没错。”特蕾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点了点头。
“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哈？我像是和你开玩笑的样子吗？”特蕾莎又走回沙发，但她没有立刻坐下，“想来我们要同居一阵子，我就告诉你吧。”她话音刚落，青绿的翅膀从她身后骤然出现，飞扬的翅羽突破了他的常识和心里防线，吃惊不受控制地从脸上浮现出来。
“糟了。。。。。。”他只感觉两眼发黑，跪倒在了地上。特蕾莎还以为他是崇敬她的身姿而跪下，不禁得意地说道：“怎么样？这就是我，魔鸟特蕾莎。”
“我来这里也是为了找一个人。”特蕾莎坐在小沙发上，调着二郎腿，不得不说，虽然这是吊儿郎当的姿势，但却也衬托出了她不凡的气势。
他喘了口气，双手撑地，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想说一个词：“神。”
特蕾莎晃了晃手，拍着胸脯说道：“我就是神明的一员。顺便再补充一下，那个叫卡缪的老板娘也是神明的一员。而要毁灭你们的，也是一个神。我要找的，就是那个要毁灭你们的那位大人。”
“你称呼她为大人，也就是说。。。。。。”
“她比我官职大。”特蕾莎点头道，“我不知道她具体的样子，只知道她掌管风，在神界神龙不见首的存在。不过官职大又如何，此番我就是来挑战她的。”
他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笨拙地站起身，特蕾莎打了个响指收回了翅膀，说道：“昨天听到她要毁灭你们，我就想找到她并打败她，而且于你于我都是好处。你提供我住所，我帮你解决麻烦。”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天之内，三个神突然出现，一个扬言要毁灭，一个是开店的，还有一只魔鸟。
唯物主义的他被神明地骤然出现打乱了分寸。
“其余的事我日后告诉你。现在给我准备衣服，还有洗澡用的洗漱物品。”特蕾莎趾高气扬地命令者。
这何止是大爷，简直就是一尊佛。
但是经济窘迫的他该怎么用扁平的钱包买下听起来总价就不菲的物品呢。
“这。”被事实冲击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的他只是喃喃地对着天花板感慨着。
然而最可怕的却不只是眼下的一切。。。。。。
他发现他没上内锁的门响起了被谁从门外用钥匙打开的咔嚓声。
平常周末闹着要住在他家的周沐春是除他以外最后一个拥有他家钥匙的人。
他闭上了眼睛，放弃般准备迎接接下来的麻烦。
果然，他耳边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女声。
“小明~老师让我带他过来~”
可是事情更加棘手起来。
他心里默念着完了，慢慢睁开眼睛，门口那个女生吃惊地看向满不在乎的特蕾莎，像是卡机一般说道：“天。。。。。。天降。。。。。。天降系。。。。。。”而她身旁的班主任神情严肃地皱眉，微胖的身子已经气得微微发抖。
“沐春。。。。。。老师。。。。。。”
老师可能是气得说不上话来，大步走了进来，忍着想打唐耀明的冲动坐在了大沙发上，周沐春就站在门口卡碟。
特蕾莎不客气地说道：“我现在就是这里的住客了。在这里没什么奇怪的。”
老师声音发抖地说：“你是唐耀明的家人吗？”
“家人，那是什么？”特蕾莎听到这个词，歪了歪头，不懂老师说了什么，“我是他的朋友，怎么，朋友不能住一起吗？”
老师瞟了旁边还在卡机的周沐春，知道周沐春周末住在唐耀明家中的他不太好反驳特蕾莎的话。
“呜呜呜呜~。”
卡机后的周沐春突然揉着眼睛发出了软绵绵的哭叫声。
“自古天降虐青梅啊呜呜呜呜呜~~~”
唐耀明看着假装哭闹但是确实有些不开心的青梅，再看看不知怎么反驳特蕾莎但已经目露怒意的班主任，再看看生怕事不大的特蕾莎，迟钝的大脑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完全超出他想拥有的热闹，是麻烦。
但他也讨厌如刀般冰冷的冷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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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神殿之上，彩虹色的华服女子将茶轻轻放在端坐的白发女孩面前。
“我想，过几天亲自接见那个男子。”女孩开口道。
女子明显没有猜到女孩会这么说，拿着茶座的左手微微抖了一下。
“恕属下无礼，为什么大人会想见这名男子。”
女孩把玩着手里的棋子，笑道：“我上次不是和你说他加入战局势必会影响战事吧。我现在把他拉进本营不是更好。”
“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吧。”女子俯首道。
“是啊，恐怕不会。所以我有下一个手段。总之，能让他到我们这边来，此后我们就能高枕无忧了，也就任那些怕死的折腾吧。”女孩放下棋子，抿了口茶。
“那属下多虑了。”女子若有所思道。
女孩晃了晃手中的棋子，站起身，张开手臂，在下一刻，狂风卷起，在这种情况下，视野混乱的女子却能清晰地看到那个自信的不容怀疑的背影。
“万物生长，物种更替，都脱不开一个法则，毁灭即是新生，”
“你应该也会这么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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