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忘却了绝大部分事情。
比如我那埋在尘埃里的过往。
嗯,是真的埋在尘埃里了。
“哎呀,终于起来了。恢复的很不错呢,明明刚刚挖出来的时候只有一副骨头架子的说。”
事情就是这样。
似乎我已经死了挺久的,我也不知道具体多久,但是眼前这个小女孩告诉我大概有上百年了。
这么一说我才感觉到有些奇怪呢。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死。
最后,我连我是谁也不清楚。
但其实知道了也没有什么意义吧?
我打量着我眼前的女孩,看样子应该算个初中生吧。穿着雪白的长袖的连衣裙,一种独特的美感从她身上扩散开来。
一头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流畅的宛如黑纱。发梢随着她的步伐起落飘逸飞扬。额前的弧形刘海为她增添些许稚气。而下方圆滚滚的一双眼睛如同一泓清泉,微微弯曲便仿佛会有满盈的笑意溢出。
这个女孩可以用可爱耀眼来形容,也可以用英姿飒爽。
“我...咳咳,这是...哪里?”
大概是躺在地下太久的后遗症,说话好像也不太会了。
其实我大概猜得出,边上散乱着的各种说不出作用的仪器,以及身下冰冷的金属触感,都在告诉我这是一个实验室。
“这里么?我也不太清楚,是我老师弄回来的啦。哦,你也是她挖回来的呦,在楚家墓地里。”
“楚家?那么,我是那个楚家的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有一种强烈的情绪从脑中涌出。
边上的冰冷仪器突然爆发出一阵声响,一下子让这寂静的地方热闹起来。
眼前的女孩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依然在摆弄着她自己的玩意。
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她一番,不然我可能又要被埋下去了。
这样的死法真的太过凄惨了。
“喂,那个,有很大的声音你没听见吗?”
“我听见了啊,但这个不是我引起的,与我无关啦。”
哈哈,她还在摆弄手上的几个石块,连头也没回呢。
这是哪家教出的没礼貌的小孩啊?
真是令人火大呢,而且这个鬼声音也越来越大了。
“喂,我说...”
说实话,我真的不敢相信有人居然会将以多块硬物极速飞射出去的方式当做友好的问候。
她用手中的石块砸我的头。
这比用某些词语问候全家还要糟糕吧?
我眼前一黑,一种极度荒诞的感觉占据了我的类型。我觉得我似乎又要下去了。
“吵什么!吵什么!吵什么!你好好的当个死人会死么?还是说你是连装死都不会?那么很抱歉,我以为你的祖先化了好几千年进化到这个地步至少可以让你比负鼠厉害一些的。”
“......我***。”
没办法啦,我的词汇量比较贫乏嘛。只有用经过时光和众口检验依然不曾淘汰的词汇来表达一下我内心的不满了。
......喂,谁能告诉我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是怎么做出这么恐怖的表情的么?
“我在八岁那年就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
“我在八岁那年就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
“我在八岁那年就有人.....”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会接话的!唉.....后来那人怎么样啦?”
这人真是有够麻烦。
“......”
“喂!你这是什么全新的套路么?”
这人怎么回事啊?是在嘲笑我的智商么?
不过倒是真挺在意的......
“喂喂喂,你们大中午的吵什么呐?哦呦?你...醒来啦,气色不错嘛。我姓许,叫许椿。以后叫我椿就好了。”
来了个正常的女人诶。
卡其色的裤子,一身风衣。长发扎成高马尾留在脑后变成一束长条。
飒爽的英姿和嘴角的微笑可以令她在人群中十分有存在感。
当然,我不否认某些地方也很有存在感。
“小子眼睛往哪搁呢?真的以为姐姐我不会生气嘛?”
眼前一张突然放大的脸令我有些慌神。
“我...我不是,只是觉得,嗯...”
“迷上姐姐我就直说呗,我不会生气啦。”
“啊,啊哈哈...谢谢,打扰了。”
果然,这个人并没有我想的那么正常。
“喂,那个泥里挖出来的。接好。”
喂,她是有着随意把石头之类的重物砸到别人身上的癖好么。
“那玩意是跟你一起挖出来的,虽然是碎掉的,但我把它拼回去了。上面估计是你的信息之类的,自己看吧。”
“是..是吗?谢谢。”
原来她是在帮我嘛,真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呐。
“小熙啊,这玩意不是你嫌烦不想挖了的时候随便砸烂的嘛?哦,看起来像是一块墓碑呢。”
那个女人又凑到我身前来了,在我捧着的石碑上戳来戳去,我低头便可以嗅到一股清香。
等下,他刚刚说什么?
“是吗?原来这是你的墓碑啊,真是好巧呢,我还以为是没什么用的玩意,想随便唬唬你的呐。”
“喂!我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你是个好人呐!你要怎么补偿我?”
真的,请让我回到地下去吧。
“还有边上的那位脂肪块,你可不要逼我弑师啊。”
“真是的,小熙就是爱开玩......我想起有件事好像忘记做了,对了小熙要不要把手上的那个东西先放下啊,我还有很多想法没有加进去呐,其实主要是别让它对着我就好了.....啊哈哈我知道了我这就离开。”
喂,既然这样你干嘛要把那种一看就很危险的东西交给一个......为什么又要把枪口对着我了呐?
“我建议你离她远一点,她可没你想的那么无害。”
“......”
我并不觉得她无害啊喂!怎么说可以教出你这种人的肯定不是什么正常人吧?
“唉算了,想你这种见到那块脂肪就忘了自己的小命的男人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这样吧,我在这里给你选择。第一个选项就是:一,离她远一点,这是字面意思。二,不要去深入了解她。三,不要想着相信她。”
“......如果可以我想问问第二个选项。”
“哎呀,真可惜呢,我还以为你知道第二个选项了呢。”
“这个哪里是选择了?!根本不是选择吧?!这是威胁啊!”
我就知道!这女的从刚刚开始就把手上拿玩意对准我绝对没什么好事!
“那你是答应了吧?那我就当做你答应了,反正你也没得选。至于物理上的距离嘛......干脆就待在我身边好了。正好,我这里有一份平等协议书你可以签了吧?反正我给过你选择了(笑)。”
“你也知道没有选择啊!......等会,这份像卖身契一样的纸是什么鬼东西?”
竟然第一条就让我以奴隶自居。
这上面哪里有“平等”这两个字了,明明字里行间都是“吃人”。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你是我挖出来的!命也是我给的,我当你的主人有哪里不合适么?”
“虽然你说的好像不无道理,但至少你应该把那封协议的‘平等’做到哪怕那么一点吧?在平等的下面立刻就充分的展现奴隶制度,这到底是个什么畸形玩意啊?”
“是啊,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现状哦。”
喂,怎么回事?她也会作出这么严肃的表情么。
“这个世界已经发展到很高的层面了,人类可以在星球之间穿梭无阻。但我们并不具有特殊性,还有另外一批和我们类似的生物,它们一样自称为人,高度重叠的两个文明之间会有和平么?不,有的只是无尽的欲望和猜疑。你以为这个所谓的平等是给谁的?是给帝国人的。而那个奴隶又是给谁的?是给它们的。而你,就是它们。”
“什么....意思?
我有些一时接受不了,我......居然是和眼前的女孩完全不一样的生物?
她迈开步子走到另一台机器面前,随手点了几下,一行光屏便在我眼前展开。
“楚家,是银河星系第一帝国建国时的元老家族。在军方有着极为广大的影响力。最辉煌的时候,帝国整个共又三百名将军,楚家占了一半。而现在最高会议桌上的七个名额,楚家有两个。楚家贪狼星将,楚横江。楚家破军星将,楚一夫。恭喜你,你可以说是赫赫有名的贵族血脉了。虽然......不是纯的?”
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感到.....荣耀?似乎更多的是复杂,还有一点点失落。
但她并没有回答我,而是接着说了下去。
“楚家家主名叫楚清秋,楚家现在闲赋在家的老人。那两个星将都是他儿子。而你也许算得上是他们的祖爷爷辈的人,那时候帝国和王国才刚刚接触,是一个很大的秘密。关于那个时候的事,我只查到一个没有任何信息的名字,楚家雄。而你原来大概是他的儿子,至于名字,石碑上或许有。”
真是奇妙呢,突如其来的愤怒一起涌上我的内心,仿佛有着无尽的风暴在里面嘶哄。但我却置身事外,像个旁观者。即使警报声在奋力尖叫,依然无法扰乱我现在的平静。
“合约呢,我签了。”
“好啊,我给你身份和一定限度的自由,而你就是我的奴隶了。”
“可以,那我要签什么名字。”
“你没看吗?原来好像是叫楚雄,不过嘛,我建议你换一个。”
“可以。那么,女王大人,你帮我起一个吧。”
“什?!...好,好啊,那么就叫楚人杰。生当作人杰。”
“楚人杰,是个不错的名字,好吧我签了。”
我在那张纸上签下名字,然后看着那张纸被放入另一个机器里。
悠悠的蓝光汇聚成一行行的文字,但我没有兴趣去了解了。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外边的机器人会带你去你的住所的。”
我迈着步子迈出了那个警报依然彻响的实验室,来到外边明亮的走廊上,眼前一个身穿女仆服的红发美少女真在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你好,楚人杰先生。在下是‘深蓝’系列个体002 现为零号基地的总管理者。您是这座基地的第四号入住者,我会带您前往您的房间。使用手侧已经传输入房间里的光脑上,请您尽快阅读。”
“谢谢。”
“......”
我看着眼前的机器转身向着走廊深处远去,便抬步跟上。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楚雄这个名字还是留给依然长眠于地下的那位兄弟吧。我并不是他,哪怕有着他的全部记忆,完全一样的物质组成和基因。我依然不会是他。他的愤怒和痛苦我不理解,也不想去知道。
我走进了我的房间,而那个机器人已经默默离开,我甚至没有机会再道一声谢。
这世上的每个人都应该是有着各自的价值的吧,比如我,就即将成为一名高中生呢。
所以很抱歉,这个故事只不过是一个被复活的死人忘却过去展开平静新生活的无聊故事罢了。如果写成小说一定没有人想看的吧。
“好了,该准备入学的自我介绍了。这可是展开美好平静的学院生活的第一步呢。”
未来啊,会是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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