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啊啊啊啊!!!”
鲜血喷洒的那一刻,龙少女已经不管眼前景象是幻象还是真实,猛地朝少年扑了过去。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阻止少年。但是她无法阻止,作为一个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龙少女无法干扰这个世界的一举一动。因此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女满怀笑容被撕成碎片。
龙少女扑了个空,眼前被一片血色浸染,这个世界也被血色漫漫浸润,加深至一片黑暗。龙少女看着慢慢袭向自己的血色挣扎着想要离开,可她的身体仿佛被什么束缚了一样难以动弹。眨眼间,一根根碗粗的铁链出现在自己身上。
“可恶,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凭这些铁链是无法束缚龙少女的,因为她是龙,只要不是神锁,任何东西都难以束缚她。可现实是她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无法挣脱这些看上去弱不禁风的铁链,龙少女无数次的尝试,雪白的脸蛋涨得通红。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一个男声进入龙少女的耳朵,龙少女一边挣扎一边朝声源看去,然后停止了挣扎。因为她看见的是一位仿佛在血池里沐浴过的人类。尽管色彩已经大变样,龙少女依然慢慢吐出他的名字。
“尼禄?”
“在叫别人名字之前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
“呃!”
那死人一样的表情还有这和自己抬杠子的气势,准是那个诡异的人类没错。龙少女虎着脸十分不高兴说:“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区区人类,竟然和本小姐抬杠子,小心本小姐把你烧成渣渣!”
“然而你的火焰对我根本没用不是吗?”
“唔呃!”
尼禄一语道破龙少女都不知道的弱点,弄得她一时间语塞。尼禄看她恨不得吃了自己的表情,十分冷静地说:“算了……龙小姐,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你看到了什么。”
被尼禄一提醒龙少女立刻想起刚才所见所闻,加上尼禄这个样子,她有些畏惧的问:“那个,那是你的过去吗?把那个女孩……给……”
“原来你看到那个了啊。”尼禄望了眼沾满手掌的鲜血冷静的吐了口气,“没错,就如你看到的那样,五年前,我在这个镇子的公园里把我的青梅竹马杀了。”
尼禄挥了挥手,龙少女身上的铁链如同豆腐渣一样溃散。龙少女落到尼禄同样的平面上,惊讶的看着这个冷如寒冰的人类。正常人一旦谈到这些往事都会跪在地上痛哭忏悔,而这个人就好像死人一样,没有任何感情。或许就如那个小孩所说,他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个没有心的怪物。
不,不对!
他不是怪物!
龙少女用力的摇头纠正自己的观点,自己也看到了那件事的整个经过,因此她能分辨出究竟是不是尼禄的错。确实如那小孩所说,尼禄是个会随时变身的怪物。但是,他并没有一开始就变成怪物。而是那群仗势欺人的小孩逼得。尼禄在他们的辱骂甚至打骂下没有还手更没有还嘴,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尽管被对手折磨他也不想伤人。是他们,是他们的逼迫,是他们先对少女动手,尼禄才变成了怪物。
“不对,那不是你的错!都是他们——”
“是他们的逼迫让我变成了怪物,你想这么说是吧。”
龙少女的话刚说一半就被尼禄补充,她望着尼禄轻轻点了点头,尼禄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人类的法律对你们来说用不用得上,但事实如此,人就是我杀的。无论理由如何,就像你看到的那样。”
“但是——”
“没事有什么好但是的!”
龙少女刚刚开口,尼禄竟然愤怒的大叫了出来。那层寒冷的冰甲终于破开,暴露出了如同岩浆炙热的罪恶感。尼禄的眼泪不停地冲刷满上的血迹,却怎么也无法洗刷。龙少女呆站在原地,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你瞎了吗!还是说你是个白痴!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了,是我杀的,希尔就是被我用这双手,被我用这个鬼样子撕成了两半啊!!!”
“唔哇!”
尼禄周围立刻席卷起强烈的风暴,滚烫炙热的风像刀子一样割在龙少女脸上。尼禄再一次变身了,变成了那天那时,犯下不可饶恕之罪过的凶暴模样。风暴毫不留情的将龙少女吹倒在地,不知是热还是恐惧,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裳。
龙少女正要顶着尼禄的怒火之风爬起,不想失控的尼禄猛扑过来,压住龙少女的身体掐住了她的脖子。龙少女此刻眼中映入的,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头充满杀意,并且留着血泪的野兽。
“我就是这个样子杀了希尔!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呜……呜呜……”
龙少女不停地拍打、抓扯尼禄的手腕,依旧无法阻止尼禄的暴行,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模糊到再也无法看清刻在他脸上的泪痕。
原来,当时少女是处在这样的情况下啊。真是让人绝望呢。恐怕只要再过一分钟,自己就会被少年活活掐死。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少女依然不忘对少年的关怀。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心中依旧想要保护这个少年。
然而这样的人,这样如此重视自己的人,却被少年以最残忍的方式杀掉了。
龙少女的眼前已经被黑暗所取代,但她还是像那个少女一样,放弃了挣扎,然后缓缓抬起手来,触摸到了少年的身体。龙少女希望触碰到的是他的脸颊,尽管什么都感觉不到,她依旧希望能像少女那样抚摸着尼禄悔恨的脸。继那次祈祷之后,她第二次诚恳的恳求。
扑通——
扑通——扑通——
这是……鼓动?为何脸颊会有鼓动呢?
不,这,这是——
所有的感觉慢慢汇聚到龙少女手上,她用力睁大了眼睛,发现自己第二次祈祷完美的失败了。因为她的手并没有抚摸着少年的脸,而是紧贴着他的胸膛。那一股股惊人的鼓动,是少年心脏所发出的。不仅如此,一阵阵暖流如决堤般涌向少女的身体,疲惫的身体渐渐充满了力量,以致少女能够轻而易举的推开少年的身体。
但她没有这么做,她细细的体会着这股暖流究竟是何物,凭着龙的魔力根性,她在少年的体内苦苦寻找着。终于,她找到了。
“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
“!??”
少女推开少年的身体,紧紧地抱住了他。用自己的耳朵,自己的身体体会着这股暖洋洋的鼓动。至此,龙少女终于明白了少年的一切,包括十年前的那场灾难,十年来的痛苦、悔恨,她都通过这颗心脏切身体会到了。
少年并不是怪物,但也不是平常人。如果他是个平常人,这颗心脏就不会百分百完美的与其融合。
“我能听到,你的悔恨,你的痛苦。但你放心,这些痛苦从现在起就不会再出现了,我会在你身边,好好的保护你。一切伤害你的东西,一切黑色的情绪,就让本小姐把他们全部烧成渣渣!”
“你——你……”
与龙少女一样,在相拥的那一刻,龙少女的感情也切切实实的传递给了尼禄。将这个血色的黑暗世界变成了阳光灿烂,青山绿水的世外桃源。尼禄举着颤抖的双手,缓缓地说道:“你是……”
“我是你的母亲哦,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确实是这样呢。”
娇蛮任性的脸上浮现着温柔的笑容,龙少女看着尼禄的眼睛和蔼的一笑:“我是你这颗心脏——龙玉霍普的母亲,因为我的名字叫做,尼德霍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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