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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仲夏追忆篇 白色少女(九) 将至

第十五章 仲夏追忆篇 白色少女(九) 将至

『该死的混蛋,不会就这么结束的————!』

〈自由之翼〉舰桥内,戴维斯不甘的怒视着这道冲击而来的暗红死光————

即将而至的死光却突然在半途,节节碎裂………

时间稍微往前回转。

远在‘阿瑞斯’号附近与凯瑟夫作战的潘多拉,在Zone(无我)视域下注意到了〈自由之翼〉与〈Equal knights(圆桌骑士)〉的局势逆转,同样凯瑟夫也已察觉。

先前是潘多拉纠缠凯瑟夫,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是倒置。

与传统的装甲机神不同,凯瑟夫身上的是不需要投影或者显现的————强殖装甲,以纳米细胞的形式融入人体血液层。

除了强化肉体本身的强度,还能通过加速肉体新陈代谢的形式,进一步扩展强化装甲。除非拆除或者摧毁强殖核心,否则纳米虫都可以进行修复。

而在这种装甲强度的增幅下,凯瑟夫仅仅只是缠斗着潘多拉,不让她脱身。

不过他忽视了很重要的一点。

潘多拉不断闪躲着着凯瑟夫身后光子矩阵发动的【原子崩坏】术式镭光,凯瑟夫在其身后追不舍。〈Eternal spirit(传世英魂)〉重新展开的片翼天使化作密集刃幕,斩击切断【原子崩坏】镭光后,从各个角度斩击向凯瑟夫————

潘多拉也留心着“兰斯洛特”主炮充能状况,在光芒即将达到极致的那一刻,潘多拉胸口的武神驱动迸发出闪耀蓝光————

“吼啊啊啊啊————!”

在强殖装甲的增幅下,凯瑟夫强行突破了〈片翼天使〉的刃幕,重拳轰击的位置却只剩下一曲火花。

凯瑟夫眺望向远处的战局,原本周围阻拦他的〈片翼天使〉飞舞远去………

天蓝色的碎片重新组合,潘多拉的身姿转瞬出现在〈兰斯洛特〉舰桥前。

『这是………?』

『———是谁!?』

在秦流苏与拜伦的眼前————黑色性感的身姿突兀出现在〈兰斯洛特〉舰桥外,机械假面遮掩的面部和真空飞逸的素白雪发,如同象征送葬的“Deth”。

潘多拉右手横放虚抓,蓝色的量子流汇聚编制出一把巨剑————正是嵌毁‘阿瑞斯’主引擎的罪魁祸首〈雷切〉,〈雷切〉的刃身迸发出金色的电光,蓄势着最强一击。

〈兰斯洛特〉舰桥内,所有人都短暂吃惊于突然出现在舰桥外的人类,只有舰长首座上的金发男人看着她的身姿,嘴角却翘起诡异的弧度…………

‘兰斯洛特’的〈Positron artiliary(阳电子炮)〉蓄能爆发,暗红色死光笔直冲击向〈自由之翼〉。潘多拉的右手平放至上划出半月状,雷切的电光也终于迸发至极致,金色的光芒闪耀,舰桥内的所有人陷入短暂失明。

『嗬啊————!』

正是奥义太刀——极意!

潘多拉大喝的同时,内心坚定的斩断之意念传至高举的剑身,〈雷切〉如有灵性地回应着主人的呼应。强盛的金光让所有人陷入短暂失明,在无法传声的真空世界中,千鸟之音以扩散出的电磁域,争鸣在‘兰斯洛特’舰桥内的每个人脑海里。

在金色的中心,雷切跟随潘多拉的手势挥下,延迟出现的金色刀罡显现,绝对斩断之意的一击将‘兰斯洛特’舰桥下的主炮口破碎。

已经射出的〈阳电子炮〉因为这突然的一击,内部的物质湮灭能量瞬间暴乱起来,强大的能量以炮口为中心爆炸————

潘多拉胸口的武神驱动迸发出极致蓝光,在‘虚空之骸’的加持下,潘多拉的身影瞬间远离‘兰斯洛特’。

………

射出的死光在还未到达〈自由之翼〉之际,就已经扩散爆炸在真空中。‘兰斯洛特’上强烈的正负电子湮灭产生的能量爆发,爆炸最先冲击的正是炮口上方的舰桥,与此同时‘兰斯洛特’的主体部分也开始折毁………

随着母舰‘兰利洛特’的陨落,〈Equal knights(圆桌骑士)〉舰队只有面临逐步瓦解的命运。在最后的片刻‘兰斯洛特’内出现数道流光,有幸的几台MS和武神逃生幸免…………

飞至的〈片翼天使〉刚好被爆炸的冲击波及————弹飞的各叶飞刃匀速飞离出去。

蓝色光影的碎片再度消散重组,潘多拉出现在自由之翼的舰桥内。戴维斯立刻发现一旁虚弱的潘多拉,右手轻轻拍了潘多拉的肩头示意。

『Good job!』

『抱歉…没有杀死凯瑟夫,现在归还‘虚空之骸’…』

潘多拉神的语气并非是感到歉然,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一股撕裂的痛感在潘多拉胸口澎湃,和在〈独裁者(Autarch)〉上时一样………

戴维斯看出了潘多拉身体的异样,抓住了她掏向胸口驱动的手:

『(不用…暂时放在你那,已经做得很好了,回到枷锁装置待命吧…)』

『———…明白!』

即便身体感到异样,但是潘多拉依旧一板一眼地回答完,再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闭合的舱门遮蔽了她的背影,肯威斯转过身命令道:

“〈自由之翼〉全面反击,一举歼灭‘’Steel ambition (钢铁雄心)’和‘Equal knights(圆桌骑士)’!”

人造人不会因为先前的绝境而感到后怕,高效率地执行着戴维斯的每一道命令。

〈自由之翼〉主体转至身后,在失去主舰〈兰斯洛特〉的情况下,“ Steel ambition (圆桌骑士)”自然失去了M.R.Dimension【次元矩阵革命】的展开可能。更何况从一开始〈圆桌骑士〉就并未展开M.R.领域,这也注定了接下来的战况。

潘多拉离孤身一人走在〈自由之翼〉的回廊上,诺大的〈自由之翼〉号内部却并未多少存在,可能活体天人仅仅只有两人。

这是潘多拉的认知。

虽然并非出生开始,但是在这艘超级战舰那么久,人造人范畴之外,她也只见过戴维斯是唯二的存在。

胸口的疼痛和不知名的力量让自己越加虚弱————

潘多拉扶着回廊的扶手,艰难地拉动着自己的身体前进。除开舰桥和一些特定区域,它处并没有刻意浪费能量模仿重力。

在潘多拉飘过的廊道上有着许多容纳藏,都是沉睡在装满溶液内的人造人,那是缺乏数量优势的Freedom【自由】唯一的劳力补充————各个分类的人造人种,有机动部队种、武神种、操作员种、卫兵种………

强忍着疼痛,潘多拉在输错一次密码的情况下,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住所。

银灰色的地面一丝不苟,60平米大小的居所内,光是那台枷束器就占据了房间三分之一的面积。全面屏的窗外依旧可以看见还在交战的双方,这也是潘多拉迅速进入战局的出口。

此刻外面的局势已经非常明了。

在〈自由之翼〉完成转向后,展开的PS.Field(光子分流立场)根本无法被破防,在悍不畏死的人造人机动部队和庞大舰体的压倒性火力下,‘兰斯洛特’后,唯二战列舰的‘莫德雷德’相继陨落————

突然,潘多拉的精神开始有些恍惚………

那个时候(在〈独裁者〉上的短暂昏睡)消失的疼痛和出奇的愤怒再度席卷而来。就连潘多拉自己都注意到,先前和凯瑟夫战斗的自己,简直就像是人格分裂的另一个人。

『(……嗬呼…嗬……呼……)』

潘多拉跪倒在窗前,呼吸的急促让整个胸口都剧烈起伏。这一切的开始,都是在武神驱动放入‘虚空之骸’后………

潘多拉倚靠在窗面,胸口的武神驱动发出蓝色光芒,内部齿轮与结晶组合的驱动核心清晰可见,在那之内陨石碎片————是一块细小的陨石碎片。

『…呃啊————!』

潘多拉按照自己的意志呼唤出来,身体却依然承受着莫大的疼痛。出于对命令的遵守,潘多拉紧紧抓住右手中的‘虚空之骸’。

『啊啊啊啊啊啊啊————……!!』

潘多拉的视野开始昏暗。

本就压抑色彩的休息室内在潘多拉眼中,天翻地覆地旋转开来————

如果说原本是精神上的痛处,那么此刻就是肉体每一寸肌肤,每一纳细胞所传出的剧烈惨痛。

不行!必须回到枷束装置稳定生命数值————

【自由】为其强制设定的礼装溃散成量子流,重新出现原本的黑色战裙。

潘多拉艰难地爬到独属的枷束装之前,恍惚的意识凭借记忆印象输入密码,踉跄的身姿无法准确进行虹膜识别,在数次尝试失败后,滚落摔倒在地…………

全身肌肤的撕裂感折磨着潘多拉,甚至超越了潘多拉对于无感的精神控制。再加上先前驱动装置本就处于不稳定态,恍惚的神志无法再去维持,这股平衡被打破—————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甚至让潘多拉失声,视野逐渐陷入黑暗————明明只差一步枷束装置就在眼前,紧握〈虚空之骸〉的右手也失去了力气…………

在窗外的战局中。

“ Steel ambition (钢铁雄心)”和“Equal knights(圆桌骑士)”以各自无母舰的援护下,依旧与〈自由之翼〉进行着死斗。

‘兰斯洛特’的变故让凯瑟夫气愤不已,但他并没有选择单方面放弃盟军,。

『和以前一样一直是群废物!』

凯瑟大声咒骂道。

回到阿瑞斯主舰的凯瑟夫指挥着残存部队,同时接连地发布命令:

“立刻致电〈自由之翼〉,请求谈判!”

在凯瑟夫刚说罢,‘阿瑞斯’内部舱室主屏幕上传来画面。

“免了吧!”

成熟的中年金发男子————阿尔伯特•戴维斯的画面出现。

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威严,戴维斯的画面出现在阿瑞斯舰桥:

“你应该也是Sublimation【升华者】了吧?,也没指望潘多拉能杀死你,不过可不代表你这艘舰员也行!”

无始着画面里的其他人,戴维斯目光注视着凯瑟夫。

“潘多拉是那个少女?戴维斯,你到底想怎么样!这场战争从最开始我就不打算打,我不想因为莫名其妙的政治博弈,而颠覆天人现有的和平局面”

凯瑟夫面色深沉入如水。

在此之前之前,一切发展都太过迅速和诡异,直到现在就好似一出闹剧,根本就是把战争当做儿戏!

自“末日裁决”过后,凯瑟夫就察觉到天人的世界已经被什么侵入…………

“‘虚空之骸’本来就是你们的,你们选择夺回我们也付出了代价,Justic【正义】内部出现了一些极端主义分裂,我也是在极力避免战争……”

“老师————!”

戴维斯直接打断凯瑟夫的话。

但是这两个字却震撼了‘阿瑞斯’舰桥上的人,没有人知晓【自由】阿尔伯特一族的现任最高统帅,会是【正义】凯瑟夫元帅的亲传学生。

凯瑟夫的表情有些阴沉但并未发作,静静地看着画面里———自己曾经最引以为豪的学生。

…………

“你们早就对【自由】图谋不轨了,我们也刚好给了你们出兵的理由,要怪只能怪自己实力不济不是吗?”

戴维斯这番话并非说给自己的老师,而是防止有人将通讯内容作为凯瑟夫的黑点,即便〈Ares(阿瑞斯)〉都是凯瑟夫的亲信。

或许是察觉了自己学生的意图,凯瑟夫压了压帽沿,继续等待着他的答复。

“在这不久的以后,人类必定会面临早该面对的事情,而且是注定了的毁灭结局……这其中可不止一个人在努力啊!”

“————那到底是什么?”

凯瑟夫大声质问。

正因为到了他的层次————【正义】最高军方统帅。

也自然不可避免地察觉到了,那颠覆性的弥天大谎。

戴维斯坐在舰桥首座上,故作沉稳的按下了扶手处的按键,切断了和凯瑟夫的画面联系。

『看来…老师您并不知晓啊……就算老师您戎马一生,最终还是沦为一颗弃子唉———…』

戴维斯望着切断联系的屏幕,神色中透露出一丝缅怀。

但自由之翼倾泻的炮火冲却没有丝毫停歇,密集的弹幕笼罩着损失近乎一半护卫舰群的“Equal knights(圆桌骑士)”

“报告!〈相位脉冲列阵(Phase Pulse Array)〉准备完毕!”

“那就发射!”

肯威斯沉声道。

〈自由之翼〉的扩展翼炮口延展出三具带磁性静电的金属共振板。共振版上的电流开始牵引太阳上抛射出的大量带电粒子,同时将聚焦的超量氢离子进行伪宏观加速,包括氕、氘、氚在内,一同轰击出去。

携带氢核聚变的定向能光束射击而来的————正是远处失去脱离核心战局速度的〈Ares(阿瑞斯)〉号。

但是————

阿瑞斯号先一步的在正面展开了M.R.Dimension【次元矩阵革命】。

『…正因为是我最优秀的学生,也让我感到一丝后悔啊…』

————或许也后悔过,后悔没能将其扼杀在摇篮。

凯瑟夫沉默地看着这道光束,这一刻也意味着,自己最优秀的学生已经死去。

〈相位脉冲列阵(Phase Pulse Array)〉对生物体有着致命伤害,尽管破坏力度非常强,但这个武器没有多少长期效应。具有卓越的安全性、高效性、还有精确性,附带的是局部范围的短期核裂变效应。

但在没有生命的真空世界,根本无关痛痒!和【自由】有着很好的相性。

『看来对方从一开始就知晓部分,或者说全部隐情,根本不打算谈判啊………』

一旁的维克多分析道。

『是啊,只有我还被蒙在鼓里…不知不觉我就已经处于【正义】的集团边缘了,呵呵…阿瑞斯现在的动力根本不可能甩开〈自由之翼〉……』

凯瑟夫语气有些无奈。

看着自己这位友人的神色,维克多手握成拳,眼神中隐隐下定着某种决心。

维克多低语:

『(舰长,逃生舰还有很多,但是远远不够完全脱离,如果宣布撤离还有可能出现逃生位置分配问题。只要您还在,即便“钢铁雄心”陨落了,但您这一系还有属于自己的势力,一切都还有机会!)』

凯瑟夫深知自己老友的性格,尽量采取语言诱导避免他蛮横拒绝。

与此同时,数发的〈相位炮(Phase pulse array)〉光束射来。原本损坏的主出力喷射口损毁,也间接导致纪元引擎的故障,舰体能量已经在这几次展开下濒临最低点。

不!甚至连维持目前的【次元矩阵革命】都很勉强,高纬度曲面拱持的防御立场都开始溃散。

就在凯瑟夫犹豫之际————

相位炮轰击在了‘阿瑞斯’暴露的部分,舰体随即出现剧烈的震动。

阿瑞斯上的的操作员都起身看向舰长,虽然每个人都恐惧死亡,但每个人的眼里都抱着决死的觉悟!

他们也知晓此刻必死的命运,既然如此那么舰长一定要逃离。

凯瑟夫看着舰员们的眼神,心中却是五味杂瓶。

自己出发前的胸有成竹,现在却只剩独自苟延残喘这一条路可走………

『各位………』

凯瑟夫感受到了各位的决意。

但是要让一个船长要舍弃自己的船员,简直比要让他死都要痛苦,可是自己偏偏现在还不能倒下…………

『对不起,是我的能力不足害了你们!』

身为【正义】最高统帅的凯瑟夫放下了威严————

凯瑟夫弯下脊梁,致以最诚挚的歉意和敬意。

“““—————请我们的舰长撤退吧!—————”””

所有成员都弯腰请舰长撤离。

维克多的眼角也流下滚烫的泪水,他当然明白…明白老友内心的那份尊严与痛苦————

也因此从不后悔当初追随他的决定!

这不光是维克多一个人的内心写照,这里所有的【正义】天人都感同身受。

维克多大声请求道:

“请舰长连同我们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请我们的舰长撤退吧!”

“请元帅撤离!”

“请舰长务必保重!”

…………

纵使凯瑟夫久经沙场,心灵早已经过无数战争的洗礼,但在此刻也不免老泪纵横。

再多千言晚语,此刻也不及自己的行动更有说服力。

凯瑟夫起身整理好军帽,立定军姿对所有舰员行礼,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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