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城寨东城往东几十里,一座高耸的塔立在一片黄土上。黑猫正在领着一群兽人在高塔周边巡逻着,至于高塔,是根本不允许他们靠近的。
巡逻的兽人们心里有气,黑猫看到这种情况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他们的会长血手拉鲁斯就在塔底的入口处一脸微笑的迎接一批又一批的人。
诸城之塔,在外敌魔兽的威胁之下,人类不允许内部出现斗争,如果发生了一些无法处理的事情,每个城邦的城主都可以向万物方尖塔提出申请,要求仲裁。
尽管拉鲁斯发了血誓说自己并没有杀害塔尔城主,但很多厌恶兽人的城主拒绝相信他的供词,并强烈要求将凶手绳之以法。
瑞克就站在拉鲁斯的身旁,面无表情的看着一个又一个城邦的统治者。
拉鲁斯微笑着送进了一批人,然后抹着大汗对瑞克不自信道:“我死没问题,但我希望你能保住我獠牙会的弟兄们。”
瑞克轻笑了一下,兽人地位的低下造就了拉鲁斯的自卑,瑞克摆了摆手,“你的那群臭味兄弟我可不想接手,我只问你,你相信我么?”
“我当然相信你啊。”
“我问一个问题,你老实点回答。”
虽然瑞克脸上没露出什么表情,但拉鲁斯感觉到了深深地寒意,仿佛他若欺骗了瑞克,死亡对他来说只不过最好的解脱。
“你觉得你是人类还是兽人?”瑞克紧紧地盯住了拉鲁斯的眼睛。
“我……”拉鲁斯茫然的看着瑞克,“我不知道,我的祖先曾经是人类,后来接受了蛮熊的血液才变成了熊人。之后我的先祖一直想重新回归人类,所以一直到我父亲那一代,他们娶的一直都是普通女人。”
瑞克没有插话,静静地看着拉鲁斯的自言自语。
“魔兽的因子顽固的爬在我的血液里。”拉鲁斯伸出了手,“后来我用这个力量帮助了银白骑士完成了很多委托任务,但是不管我怎么做,银白骑士却一直用异常的目光看着我,我不知道他们是在怜悯还是在歧视,甚至还给我起了一个恐怖的名字,血手。”
“兽人的孩子时期是最艰难的,当孩子生出来的时候,魔兽的因子还没完全苏醒,而在兽人窟那脏乱的地方,任何一点蚊虫或肮脏的事物都能轻易夺取孩子的性命。即使是活下来,也会被人贩子盯上。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以后也会变成那样,所以我成立了獠牙会。”
“我的先祖很希望我们家有朝一日能恢复成正常的人类,他为人类奋斗了一辈子。我还记得我老妈说过,我出生的那一天,我父亲脸上丝毫没捡到喜悦,而是无尽的悲伤。”
“所以我决定了,光神既然不愿意眷顾我们这些兽人。”拉鲁斯最后终于坚定了目光,“我是兽人,变成这样不是我们的错,我只想为我们自己奋斗。”
瑞克微微点了点头,“不过,我还得给你纠正一下,光神不是不眷顾你们,而是无能为力。不然沉思圣堂里早就没有兽人了。”
然后拿出了一颗红色的药丸,“如果你真的相信我,一会儿在审判会上把这颗药吃下去。”
拉鲁斯接过了药丸,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诸城之塔。
诸城之塔顶,可容纳一百人,但出席的仅有三十多人。中央放置着一个方方的石台,那些来自各个城邦的城主找到位子坐了下来,一些城主也带来了他们的孩子,毫无疑问,这些孩子基本都确定好是下任城主了。
就在城主们互相交流打招呼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了中央的地板上,身披着一套不知由什么金属打造的铠甲,人们也无法从头盔里看到这人的真面目。
这个人走向了石台,并坐在了石台后面的高背石椅上。富有磁性沉闷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审判会开始。”
一个小男孩对着身边的父亲嘀咕道:“这是谁?我听的声音好像不是人可以发出来的。”
“不朽者,万物方尖塔的重要成员,以往他们都只派一名先驱者,今日却派出了不朽者,看来他们对这个事件非常看重。”父亲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从现在起好好看着,不要说话。”
这位不朽者环视了下周围的看台。“首先自我介绍下,我是不朽者金·瓦修。审判会期间,请诸位城主安静,有事请举手发言。”
金自我介绍完毕后,拉鲁斯也走到了中央地板上,这位熊人挺起了胸膛,凝视着金。
“血手拉鲁斯,獠牙会会长,白皙城寨东城城主塔尔死的那一夜,你纠集兽人密谋政变,这你承认么?”
拉鲁斯点了点头,“我承认。”
“政变期间,你们和平俘虏了守卫城门的银白骑士,但之后你唆使了兽人窟里的兽人的暴动。这你承认么?”
“兽人窟的暴动不是我唆使的,我当时留了汉克斯在那儿,一位性情平和安稳的老牛头人,就是为了让他安抚住兽人窟的兄弟们不要妄动。”拉鲁斯面色变得悲痛了起来,“听到兽人窟暴动的时候,我就命黑猫凯特去了兽人窟,却发现汉克斯头部中了一箭,已经死了。”
“也就是说,兽人窟的暴动是因为有人杀害了牛头人汉克斯,所以兽人暴动了。”
“是的。”
“来自白皙城寨西城的城主本杰特举手了,请发言了。”
看台上,一位身着黑色华丽衣服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我觉得不可信,兽人的残暴是众所周知的。”此言一出,不少城主纷纷点头示意赞同。“这位熊人说他派了一名兽人安抚兽人窟的牲口,那么银白骑士不可能伤害兽人,激怒兽人的下场人人都知道。就算塔尔前城主愚昧无知,和兽人打交道最多的银白骑士绝对不可能做这事。”
然后中年男人微笑的看着面露怒气的拉鲁斯,“如果你这么说的话,那么请问,有没有人类可以为你作证,听清楚了哦,是人类。”
拉鲁斯瞪着那远在看台上的西城城主,兽人窟暴动负责前去抓捕獠牙会成员的银白骑士死的都不能再死了,哪还能找得出人来作证。“没有。”
金静静的看着拉鲁斯,“西城城主本杰特,你还有什么要发言的么?”
“没有了,不朽者瓦修大人。”
金拿起一张草纸,凝视了一下,“血手,白皙城寨东城的住民状告你焚烧了鬼森林,此事是否属实?”
拉鲁斯摇了摇头,“否认。鬼森林是塔尔城主派人去烧的,据被派去的人说,目的是为了烧死一个女人。”
“哗”地一声,台上众位城主纷纷笑了起来,“为了烧死一个女人?这个谎言真是令人发笑。”
金点了点头,“根据检尸报告,守卫城主府的银白骑士死状可怖,团长乔瑟夫更是从前面被匕首穿喉一击致命。”
拉鲁斯知道麻烦来了,兽人窟的暴动也好,鬼森林的焚烧也好,最麻烦的就是城主府的血洗,那些死状可怖的尸体只有两种生物才能弄出来,一种就是兽人,还有一种则是魔兽。
金又继续看着纸念道,“前城主塔尔被一手直接插入胸膛,抓出心脏,死前面露惊骇。我们都知道,这是兽人才能做到的,当然,也不排除某些人类也可以做到。”
“血手拉鲁斯,你有什么要辩解的么?”
“我有。”血手拉鲁斯冷笑道,“我知道那个女人的样子,一头白发,白衣长刀。我还知道她是来自你们万物方尖塔的。”
头盔里看不出金的表情,但语气中露出一丝玩味,“你的意思是前城主塔尔想杀我们方尖塔的人?”
“我不知道前城主的目的是啥,”拉鲁斯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肯定,“但我敢肯定他确实想让那个女人死。”
金一只手撑着脑袋,“好了,我知道了。克劳西娅向方尖塔报告了,确有这事。她还提到过怀疑是城主放的火。就到这儿吧,现在暂停审判。”
金站了起来,穿着沉重的金属铠甲走到了旁边的一个房间内,屋里已经有一个人在等着他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克莱斯。”金看着眼前的黑披风男子,“说吧。”
瑞克笑了下,“老师,我想请你判血手死刑。”
“嗯,他跟你不是好朋友么?”金冷冷的看着瑞克,“还是说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是的,今天我就要为人类一劳永逸的解决掉兽人这个问题!”瑞克低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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