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看来并不怎么好呢?”带着一丝稚嫩的男声传来,这是一位年轻的小伙子,他拥有一头棕黑的短卷发,光滑的下巴配上他白净年轻的脸庞——清风拂过他的面庞,一片落叶从他的眼前落下,他抬起头,稀疏的枯黄树叶零零散散地挂在枝头。他用他的鹿皮长靴踏在铺满层叠的深红落叶堆上,发出令他舒爽的踩碎声。
他经常来到这边和小少爷一起玩耍,年轻人的目光暗淡下来仿佛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一棵巨大的梧桐站立在他的身边,堪比塔楼一般高的树冠,它繁杂的树枝向四周舒展开来,光秃秃的。树冠的阴影遮住方圆数十尺的光线,为树下的人遮风挡雨。
他轻轻摇头,不再多想,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因为爵士阁下要求他做好迎接夫人的准备。他还没有见过夫人的美貌呢,他没有出去过,更不知外面更加广阔的世界。
他向前走出数步,站在了悬崖边上,他望了望底下数千尺的垂直峭壁——这里仿佛是被自然之手硬生生地将一座高山劈开,这里的断崖几乎垂直,扔块石头下去都听不见声响,因为底下又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这里地势险要,足以看出伊伯城建在此处的意义。
“只是这高处的确比山脚冷呢。”他不想多呆,转身回头。“嗨,费恩。”来者穿着一身牛皮甲,矫健地向他走来。“哦,罗伯特爵士,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罗伯特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当初正是他求着老公爵收留年轻人。他有着一双湛蓝的眼睛,大鼻子,浓厚的眉毛只是他的右眉至鼻骨有一道伤疤——差一点,他就失去了他的右眼。
“你在这干嘛呢?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罗伯特走到他的面前,训斥道:“夫人的车队已经快到门口了,快点跟我一起去大门吧。”
“抱歉了,爵士阁下。”
“好了,这里没有外人,不要有这些规矩。”
“好的,罗伯特叔叔。”罗伯特在伊伯绝对是说得上话的人,不仅是因为老公爵十分信任他,也是因为他对家族忠心不二。
他们穿过城堡的内廊,只见到平时的那些伙伴都不见踪影,看来他们通通去迎接夫人了。费恩跟在罗伯特的身后,眼前的男人对周围人对他的行礼不闻不问,“嗯?”男孩嘴上没有多问,罗伯特叔叔不是一个冷漠的人,今天是怎么了?他只好把疑问埋在心里。
罗伯特拉着他的手穿过迎接的人群,来到最前面跟身旁的老人打声招呼,他们几乎才刚刚站定。低沉的号角声便在耳边响起,可惜进来的不是他想象中豪华的礼队,令他大跌眼镜的是,身穿大红蓬蓬裙的女士第一个向他们走来。
他想夫人的美貌看来是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了——美丽的亚麻色长发梳成一条辫子盘在脑后,粉色的罗兰花瓣镶嵌在她的刘海旁,而底下不可方物的面庞更不愧是当年若顿之花的代言人啊。
即使年轻已然不在,但岁月似乎在她脸上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
她披着轻薄保暖的毛皮披风,那偶尔露出来的一截白色也足以令这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心底荡漾。
只是,他偷偷瞄向罗伯特叔叔的脸,依然严肃,不苟言笑。不是因为别的,夫人没有走近,连他都感觉到夫人的视线总是不经意间放在叔叔的脸上。难道是自己眼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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