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看到过这么一段话,某个人潮拥挤的街头,透过公交玻璃窗看到你,我想让司机马上停车,想拍打车窗引起你的注意,想跳车,想大喊大叫,想把你和我之间阻隔的世界撕裂,我激动得面红耳赤,手脚颤动,自己都快要被自己感动,但事实总是,我安静的坐在车里,默默的看着你远去。
事实上很多时候我们确实是这样,对自己渴求的东西和爱的人愿意付出一切,但现实上却无动于衷,毫无行动。我也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人,总有千千万万的借口和理由阻碍我的选择。让我错过了很多,嘛,这也是以前的事了。毕竟,这次,我有好好地行动了。这屋子里的精灵姑娘的命运,不正是我改变的吗。我偶尔也会做一些好事呢。
我已经换上了中世纪风格的衣服,毕竟昨天的衣服被我的血刃扎得千疮百孔了。耸耸肩,扯扯胸口的衣服,我扭扭捏捏地敲响了她的房门。
“醒了吗?精灵小姐?”
“进来啰。。。”
见没人应答,我便轻轻推开了门。房间很整洁,和我睡的一样格局,一张靠墙的单人床,一个衣架,一个书桌,一张窗,别无其他。美丽的精灵静静地躺在洁白的床单上。蜷缩着身体。
她似乎也受了西蒙的照顾,好像已经洗过澡了,换上了崭新的衬衣,梳理了蓬乱的头发。锁链也已经被取下来了,但浅浅的印记还在。走近些,我终于再次看到了她的脸庞,不像昨天那样枯黄,今天她的脸颊肌肤泛着水润的光泽,嘴唇皲裂的现象明显好多了,此时似乎有着樱桃般的弹性和水润。姣小挺立的鼻子。细长的眉毛。尖尖的耳朵。多么美丽的存在。
我没忍住触摸这份美丽的冲动。无论以前在下界的我是多么闷骚和腼腆,在这样美丽的生物面前也完全折服了。
我将我的手伸向了她的脸颊,撩开了她嘴唇上的一缕金丝。
吓!
她忽然惊醒,迅速抓起被子缩在了床的一个角落。颤抖着。
我也是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行为,这个精灵一直被当作奴隶,一直被虐待。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即使是现在,我所做的一切,对她的改变也是微乎其微,她的内心深处对世界,对他人的恐惧,不是一时间能消除的。我刚才的行为显然是对她的一种刺激。毕竟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是关爱过她的。
我将给她带去什么痛苦和折磨?这也许是我的行为所传递的信息。
可悲,她没有过一个幸福,完整的早晨。每天从噩梦中惊醒,然后继续回到真正的噩梦中。
我退开几步,尽可能温柔,慈爱地说道,“没关系,是我,你还记得我吗?”
我像个老爷爷一般。
她点头。遮着脸的美丽的金发上下抖动了一下。
“安心,我不是什么坏人,我。。我算是个旅行者吧,你看我其实还带着那两个孩子,听说这里有一场盛会,就来到了这里,碰巧可以帮到你,真是太好了。”
她没任何反应,还是蜷缩在床角,像是一直受惊的小鹿,依偎在唯一有安全感的角落。
啊,抱歉,一直是我自顾自地说,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洛慕,是个人类。”
“人类?!”她被我爆出的消息震惊到了。终于抬起了头看着我说出了第一句话。接着又恢复了沙哑轻微的语气,说道,“怎么可能,人类。。人类是无法到达箱庭的。”
“果然,要想让她信任我,就必须把自己的弱点和秘密主动抛给她,即使这样会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也是值得的。”
“嗯,你没听错,我就是人类。”
这么一来,成功转移了话题并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我刚来这不久,说实话我的肉体也扛不住箱庭的压力,我还不加节制地使用域能,要不是雷米雷亚,我恐怕在遇到你之前就死了。”
看她很困惑,我便解释道,“雷米是姐姐,白色长发,性格稳重,妹妹雷亚,黑色短发,有些小调皮。”
“身体,不要紧吧,为了我。。。不值得,”她一字一句地说着,断断续续的声音表示,她的心理防线一直没有撤去。
“那么,你呢?”我反问道,“他们说你是精灵,是箱庭最美丽,最纯洁的存在。拥有标志性的尖耳朵,高贵美丽的双翼,精致的五官和纤细的身材。以及,强大的力量。”
但是,这样的她似乎不像大家所描述的一样,残破的外表和受损的心灵。她身的光辉荡然无存。
“你来自哪里?为什么会成为奴隶?能告诉我吗?”
我说的绝对不是什么聪明话,我把她的一切痛苦的回忆搬出来,还要求她讲诉与我。也绝对不是什么温柔的行为。
但是这是最直接的,进入她内心的方法。
我在赌博,赌她是否愿意信任我。
“我的过去,我的家乡,没什么好说的。”她双手抱头,显得十分痛苦,轻微的声音像是在祈求,在悔恨。
看来我赌输了,这个少女还是不愿意和我有所交流,她已经习惯了,也准备好了,束缚在那根锁链里,在对她拳脚相加的坏人的桎梏和囹圄中做一个没感情的,不挣扎的人偶。不,奴隶。
但是,
“由我来为你构筑一个完美的世界!”
我大喊道,这分贝估计连隔壁尚在熟睡的雷米雷亚都得被我吵醒,精灵更是吓了一跳。
用惊恐和无助的表情看着我。
“你终于愿意正眼看着我了,”我转回温柔的语气,像是哥哥照顾生病的妹妹那样,我走近她,在床缘坐下,向她伸出手。
“确实,我弱小,但是,就算是曾经在下界的我也一直感知着这个既有痛苦也有喜悦的世界。也许你的故事和我一样,只是比我慢一章。现在,我就像当时的雷米雷亚一样,想让你进入我的世界。安心,没有痛苦和折磨。你可以拥有你本该拥有的人生。”
她本该有反应的啊,信任,怀疑,拒绝,接受之类的,可她一直凝视着我,让我有点不知所措。说实话我有点虚,一直说着漂亮话,现在已经没折了。想想也是,以前我都没一个女性朋友,没想到我现在可以这么健谈。
六目对视,此时带着眼镜的我显得有些滑稽。
但是,她火红的双眼所给我的惊艳绝不是我这样的粗鄙之人能用语言形容的,如果说看着静静的湖面能让人感到宁静,那么火焰应该带来的是热情,我在她的瞳孔里看到的是燃烧的宝石,它的光辉吸引我陷入其中。这绝不是热情这么让人兴致昂扬的东西。而是更接近于一种融合,一种感觉自己能因此得到宽恕的东西。
流泪!我在流泪?
当我意识到这个我慌忙地向上拨开眼镜拭去眼角的泪水。
“啊,真是抱歉,我也不是很明白,不知怎么回事。”我眨了眨眼睛挤了挤泪水,说道,“也是呢,现在要你相信我是我太自负了,但是请先放心,这里很安全。不会再有什么坏事了。那我就先走了。”转身要离去。
十分意外地,她拉住了我的衣角,
“那个?”
“柊!”
“什么?”
“柊!我叫柊,是进化之森的精灵。”
我安静地回来坐下,她也松开了她的手,然后坐回了床上,双手抱膝,平静地诉说着。
我也安静地听着,没插一句嘴,直到最后,也就是昨天,我把她救下。
大概的故事是她原本生活在进化之森,那是一个美丽舒适的地方,她以前一直生活在那里,大概150年前不小心出了森林,被路经的商人欺骗迷晕。醒来只是被套上了锁链,作为力量之源的翅膀也被剪去了。从那天起,经历了整整150年的黑暗,成为了辗转在商人和变态手里的奴隶。一直到昨天。
她平静地说到结尾。语言上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
对于永恒生命的精灵来说,这150年只是一瞬,但是,作为她个人人生的最美丽的时光就那样在黑暗与痛苦之中交付了。想到这里,我的心酸酸的。突然想以后一直陪着她,来唤醒她的内心,以我几十年的努力,抹平那150年的伤痛。嘛,这也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她是精灵族,最好还是回到进化之森。留在这里对她而言也没什么好处。
我起身,她抬头,我走动,她目光追随着我。
“柊!”我叫道。
“欸?”她有点意外地张大眼睛看着我。
“我可以叫你柊吗,这个名字和你很配呢,让我想起你那头刚起床的翘翘的金发。是个很美的名字呢。“
她慌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翘着的头发。然后突然手上的动作停止了。
她紧绷的表情一下子失控了,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柊便朝我扑了过来,把脸埋进我我的胸口,我直是倒退了几步倚靠在墙上,双手不知所措地悬停在空中。
“已经。。已经很多年没人叫我名字了。”她抽泣着,带着哭腔,“说,再叫一次,我的名字,柊!”
“柊?”我试探性地说道。
她抱着我,抱得更加紧了,我能感到细细的胳膊所蕴含的力量。她很害怕我会离去。
“柊。”我温柔地把手放到了她的背上,抚摸着她瘦弱的身躯,感受着她残破的羽翼,我想要抚平她的伤痕。
如果有什么可以作为我内心的BGM的话,我想应该是KOKIA的Recover吧。此时或许我自身才是被治愈的一方。
“我也可以叫你名字吗?慕?柊抱着我,抬起头,像一只乞怜的小狗。”
“至少加个哥哥,我看起来比你大几岁的说。”我无奈的说道。
“慕!”
“嗯,嗯,我就在这。”
我搂着她的脑袋,分给她我全部的温暖。
哎。
我像个到处认妹妹的变态妹控,但这是我能给到的最大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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