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吃了鹿原川做的饭，还是小女孩的缘故，夜市里的嫣然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兴致。
“还在想那个小姑娘吗？”
“哥哥...她看起来好可怜。”
“不可怜。”鹿原川回想着小女孩的表情，又念了一次：“不可怜。”
“哥哥？你没事吧？”
“嗯？我没事啊，嫣然，不要对别人的人生插手太多了，除非，你能像你哥对你一样负责好那个女孩的一生，你以为我只是随口说说就把你带下山了吗？”
虽然的确是随口说说，但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啊，要想成为一个合格的主人公不会嘴遁岂不是丢了大人？
“我不能救她吗？”
“她并没有求救。”
“那么小的小孩知道什么，一定是被吓傻了。”
“嫣然，你在山上经历的太少了，就是这种年纪的小孩，刚刚长出了慧眼，又没有活成和我们一样的蠢货，才最是明白。”
“人是越活越蠢的吗？”
“至少目前为止...我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哥哥...我不甘心啊，那个小女孩伤的那么重，她不疼吗？”
疼？
这个字眼一出口，鹿原川也开始感到手臂隐隐作痛...想起刚穿越没什么时间去梳理，后来又忘了的一件事情。
自己没有被养父养母收养之后的记忆，也没有左右如何断掉的记忆。
只是很隐约，很模糊的记得断臂时的痛楚。
“哥？”
“哎...嫣然，我已经说过了，今晚会在客栈等他们，那个浪人走路那么急，身后还有几个人尾巴跟着，想必是闯了祸事之后带着小女孩逃跑的。”
“逃跑？”
“嫣然还没发现吗？他被追杀了，今晚已经封城，他出不去的，到时候一样要找地方落脚，那小女孩受了如此伤重，他肯定是要给医的，但是一城之地，地虎游蛇甚多，谁不知道他得罪了哪一路，但是城内的医生，肯定不会帮他医治的。”
“为什么？那些医生还和恶势力有勾结吗？”
“不想勾结都难，要想让人服软最好的办法就是断医，一股势力崛起后第一件事就是笼络当地的医生，即便我当年是个哑巴，也有人送过礼的，毕竟...谁能保证一辈子都不生病呢？像这种来路不明的恶伤，一般医生都是要问来处的，不能医了不该医的人，那斗笠男一幅苦大仇深，血债累累的样子，基本就是不能医的活标本，就更别说他带来的小孩子了。”
“所以哥哥料到他一定会来找我们是吗？”
鹿原川无奈的指了指自己的断臂：“不然呢？”
话闭，两人歇息的酒馆之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吆喝。
“赵公子，今晚还买单吗？”
“不买了不买了，又输了。”
“输了？你赵公子还有输钱的时候。”
“你们不知道啊，那袁家的赌场，邪乎，我再也不去了，输了一千两了。”
“那外面都传袁家小姐的脸就是你家的阴谋呢，怕是记恨你了，故意出你老千的。”
有人在门口说完一句，马上就离开了。
那赵公子气不过，马上拍桌子起身。
“放屁！我们赵家什么时候做出过如此肮脏之事？你不要血口喷人！”
但赵公子转身时，说话的那人已经走了。
鹿原川倒是看清楚了那起哄人的脸面，但赵公子就不知道了。
他反而是一眼看到了鹿原川。
“哎哟，这不是无左浪人吗？”
鹿原川抬头，发现这人原来是第一个买自己画的人，那位在迎春楼给所有人包场买单的赵公子。
“这不是，赵公子吗？”
“浪人兄别来无恙啊？去了候府，生活可还安逸？哟，这么快就抱上大美人了啊？哎哟...这不仔细看还没发现...鹿兄身旁之人，真是极美啊！”
这人什么时候记住我名字的？
鹿原川愣了一下，笑道：“这是家妹。”
“怪不得...原来和俊美无匹的鹿兄是一个娘胎的。”
“妹妹羞涩，不禁夸，就不要再说了，对了，你说你在袁家的赌场，输了一千两？”
“是啊...哎，我过去也只是小赌怡情的，方才不知怎的，去了袁家的赌场就一直输，一直输。像着了邪魔一样，我就气不过，上头来了几场大的，钱就这么没了。”
“你家做茶的，不差这点钱吧？”
“这不是袁家的茶闹了毛病，最近都来买我们家的了嘛，正好我当账头儿，爹高兴，给了我一笔，没想到这么快就霍霍了。”
“这不是嘛，袁家的生意，都让你们家抢去了。”
“啧...这袁家不至于吧？我们家可从来没针对过他们的啊，我爹还老跟我说，茶社这个方式好，袁家是有一套的，要我以后多来往，搞不好哪天我们家也要入社的，我们...我们赵家和袁家没有敌意啊。”
“你不是刚输了一千两嘛，搞不好别人真以为袁如月的脸和茶庄栽赃的事儿是你干的呢。”
“那也太不讲理了，我...我堂堂赵也，行的端坐的直，这辈子就没做过亏心事儿，凭什么？啊？凭什么啊？”
赵也怒盛，却也忽然低下嗓音来：“倒是他们袁家，背地里拐卖童女...实在可恶，今天还被一个大盗劫了金库，救走了一个，我赌钱的时候，刚好撞上...啧啧。”
鹿原川一惊，仔细问到：“是不是一个穿斗笠的大盗？与我差不多高，带走了一个断臂的小女孩？”
“是啊，那小女孩，十岁多一点啦，只是家中贫穷，吃不起东西，所以被家里当童女卖掉，骨子里烈气的很，那大盗去金库劫一把黑钢武的时候，她就在金库里当着大盗的面把手自断了。”
这是用骨气和那大盗换命啊，果然不出鹿原川所料，那女子的断臂，是不同寻常的。
不过...
“黑钢武是什么？”
“忘了鹿兄是个画痴了，这黑钢武啊，是炎武朝时十二大将的武器，个个都是神兵，削铁如泥，养久了还能内力共鸣，但需要宗师以上的强者才能激发出这种能力，战败之后有部分被缴获，有部分散落在了民间，一开始听说袁家有一把黑钢武，我还不信，这次看那大盗夺兵而出，我算是信了，我没看错，那把武器，是黑狼刀，内力共鸣后犹如狼呲牙怒吟，是兼顾剑刺击优势和陌刀劈斩优势的武器，很适合无马的场合，以一敌多。”
无马？以一敌多？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讲究呢？
鹿原川对兵器不是很懂，但是他对袁家丢了这么一把神兵却很是乐意。
对了，现在全万和郡不是都在对袁家落井下石吗？我鹿原川作为你袁家最大的敌人，不落一落，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于是鹿原川凑到了赵也面前。
“赵兄，这么好看的热闹，我突然感觉可惜了啊，你要不，带我再去袁家的赌场看看？”
“我都输成那样了，再去不丢人吗？”
“那只要我们不输钱，那就不算丢人了不是吗？你看袁家赌场已经丢了这么多东西了，今晚我再去掏空他们的金库，你觉得会如何？”
“这...鹿兄，你一个读书人，还是不要了吧？你现在就算发达了，也没必要给那伙人送钱去啊。”
“送钱？”
“我不送钱，我要去拿钱，你带我去一下呗，我也见识见识。”
“鹿兄？别啊，袁家现在正针对我，你和我一搭并儿的过去，不是找老千吗？”
“他们能从我这里掏走一分钱，我就自掏腰包给你把你赌输了的钱补上。”
但是鹿原川有钱吗其实？没有...
苑夫人根本就没有掏一分钱出来给他...他手里也仅有当初卖画赚的那些钱而已。
而那些钱...后来都给桃鸳了。
上交工资，鹿原川将未来男人的优良作风发扬到这个世界了。
所以他现在其实是身无分文。
赵也有点懵了。
“鹿兄，你认真的吗？”
“认真的，你带我去便是，这样吧，我再拉你一把，先帮你把你输的钱全都赢回来。”
“什么？”
赵也有些微微的动摇了。
过去第一面看到的鹿原川是什么样子的？一个断臂的流浪汉而已，他当初在万和郡一声泥泞的作画的样貌，现在都还能回想起来。
但是现在呢？这个人竟然已经是苑府的专属画师，带着一个貌如天仙的妹妹。
太像一个回乡的成功人世了，太有飞黄腾达的气息了。
赵也心里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想法，虽然没有一点点道理，他竟觉得可行。
于是点头下去：“好，我陪你去，大不了再丢一次脸。”
而赌场这边，王牧刚从袁家回来，对着一帮小弟勃然大怒。
“搞什么！你们这群废物！那么重要的东西，说劫走就劫走了？！谁干的！人呢？！”
“牧哥，我们...我们也没办法啊，挡不住啊...”
“你们的意思是，这赌场只剩钱就可以了？忘了大哥把赌场交给我们是做什么的了吗？”
“牧哥，对不起！”
“一把黑钢武，就这么丢了，说对不起有用吗？！给我去找！现在已经封城了，他跑不出去！”
“牧哥，已经去了，暂时没有消息。”
“没消息继续给我找！”
“是！”
一群小弟冲出门，王牧正准备回去检查库房，却发现门口走进一个炸眼的身影。
鹿原川？
他来赌场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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