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凝？”姬擎苍不悦地皱着眉头，“上次，那个，老师？”
“啊，对。”我快速地把手机夺回来，不让姬擎苍看更多我和唐凝的聊天记录。“我和她侄女，你也见过的，唐婪儿同学是同桌，就是那个金发小个子。”
“金发，贫乳，萝莉。”姬擎苍点着下巴。
“这话你最好不要让唐婪儿听见。”我从长椅上站起来，有点不太敢去看姬擎苍。
虽然她穿的是平底鞋，但净身高一米八八在那里摆着，加上她是女生显瘦显高，看起来就像比我高了一整个头一样。
在学校里感觉还没有这么强烈，但是在外面真的好有压迫感啊。
加上这个妆容，
我偷瞟了一眼精致得不像真人的姬擎苍，
自卑和劣等感油然而生。
“这个，怎样？”姬擎苍指指自己的衣服。
“嗯，很适合你。哦，对了，你这个cos的是——”
“你不，认识？”姬擎苍略微有点吃惊。
蓝色长发，琥珀色美瞳，白校服，黑红格子裙。
初音吗，头发不是双马尾。
艾利欧吗，瞳孔颜色不对。
四糸乃——哪他妈有一米八八的四糸乃。
同理也不可能是茵蒂克丝。
呃，也不可能是阿库娅……
我好像就认识这么几个蓝毛，
哦，等等，我想起来了，
“干物妹小埋里面那个蓝毛，是不是？”
爷真是天才。
“那是，谁？”姬擎苍歪着头。
“啊？干物妹小埋你没看过？”
“我，不看，废萌。”
“你给我向看小埋的人道歉，这才不是废萌。”
姬擎苍一脸嫌麻烦似的叹了口气，
“你真，猜不，出来？”
“呃，那个，艾斯德斯？”
“不是。”
“……那我猜不出来了。”
“泽渡，雫。”
好耳熟的名字，但是我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为什么一听见这名字我的肾就隐隐作痛。
“美少女万花镜2那个女主？”
姬擎苍点了点头。
“你这谁猜的出来啊。”
“不像，吗？”
“像是像啦，但是——我记得泽渡雫没有这么高吧。”
姬擎苍压了压头顶的假毛，
“基本，没有，我，身高，的，角色。”
这么说来倒也是啦。
“不过你怎么想着会cos这个？你那头绿发不是有cos的先天优势吗？”
“不是，你，觉得，泽渡，雫，好看，吗？”姬擎苍撅着小嘴。“这个，游戏，还是，你，给我，的。”
有这事吗？
我的记忆回溯到半年前，当时这个货找我要萝莉游戏，我就把万华镜1给他了，然后他玩完了找我要第二部，结果玩到一半就跟我说这是垃圾游戏，女主完全不在他的好球圈里之类的巴拉巴拉。
作为万华镜系列的忠粉（我家里还有亚璃子的正版手办）我当时就愤怒了，在用了两个小时义正言辞地跟他讲述了泽渡雫有多可爱，有多温柔之后，我花了十分钟打开万花镜2冲了一发，用实践告诉他泽渡雫有多好用。
嗯，现在想想我当时真的是个憨批，而且我干这种事还不止一次。
“我想起来了，嗯，是我说的。”
“而且，好用，你，完事，的，很快。”
“我求求您饶了我吧，这是在大街上。”
“好看，吗？”姬擎苍脸颊微微泛红问道。
“好看是好看，呃，就是……”
“就是，什么？”
“太引人注目了……”
姬擎苍微微低下头，观察着我的表情。
“男生，不都，喜欢，炫耀？”
“谁说的，我不喜欢，做人要低调，只有没资本的人才会去故意炫耀。而且，呃，我很不喜欢被陌生人群盯着。”
“谁，喜欢，呢？”姬擎苍给了我一记白眼。
“……你不会是专门为了我穿成这样来的吧？”
姬擎苍那幽怨的表情说明了很多。
可是你本来也很显眼啊，这句话我噎在嗓子里没能说出来。
“进去。”
姬擎苍把提着的手提包扔给我，然后向酒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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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完票之后，我看着四处张望的姬擎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会长，咱们能牵着手逛漫展吗？”
姬擎苍一瞬间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我。
“别，别误会，这个呢——”
我给姬擎苍简略地讲了一下我这个手环的用处。
“所以呢，为了能安安静静平平稳稳不被人打扰地逛完漫展——”
这借口我自己都不信。
“啊，也不用担心买东西的问题，只要到时候松开手就好了。”
“都，隐身，了，直接，拿，不就，好了。”
“是啊——是个屁，这和偷东西有什么两样。”
“开个，玩笑。”
“……但是这样的话，你cos的就没有意义了，这样你也愿意吗？”
“免费，进场，还，不够，吗？”
“那只是一方面，难得的cos不会——”
“你，看见，就，够了。”
姬擎苍微笑一下，把手递给我。
看着姬擎苍修长得过分的纤细手指，我咽了口唾沫。
这学期我摸过的女生的手的次数已经超过了以前的总和，这大概是我认识林羽以来唯一的好消息。
但像这样完完全全为了牵手而牵手还是第一次。
我的掌心已经出汗了，我不停的把汗抹在衣角上，结果越抹越多。
“快点，有人，在看。”
像姬擎苍这样的超规模美少女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此刻向我这样的人伸出手，足够吸引不少好事者的目光。
在情况变糟之前，我一咬牙，握住姬擎苍的手。
好他妈大啊。
这是第一感觉，
软啊，凉啊之类的都是后来才察觉到的。
“汗，好多。”
“不好意思，很恶心吧……”
“有点，开心。”
我疑惑地抬起头，对上姬擎苍有些羞赧的笑容。
“你没，怎么，牵过，手。”
那个完美的少女，
会因我没怎么牵过手，
就开心。
“这，这么说会长很有经验啦？”我慌忙的转过头，不让姬擎苍看见我泛红的脸。
姬擎苍没有说话，只是稍稍用力反握住我的手。
我缓缓把手环提到手腕处，不知名的空虚感转瞬即逝。
我眨眨眼，眼前的世界并没有什么改变，
只是没有人在看我和姬擎苍了。
“独处，感觉，很好。”
姬擎苍牵着我的手走上前去。
李明洛是一个很好的组织者，这点从漫展现场的气氛就可以看出。
从coser聚集密度大；宅舞表演观众情绪高；请到著名唱见、网络明星来互动表演；正版周边销售服务齐全；电竞桌游人满为患来看，搞不好这次漫展是任临市最成功的一次漫展。
虽然我去过的漫展不多，但也算有点经验，像那种小作坊一类的漫展我基本上就是逛一圈，买点想要的，再看看跳舞的，等着差不多到时间了就出去吃饭，起码不亏门票钱。
而李明洛举办的这次漫展无论是哪一个环节都足够吸引人，根本不会有那种看完一圈就想走人的想法，只能说这一百七十块的门票绝对物超所值。
这家伙很有经商头脑啊，差不多有两年多任临市没办过什么像样的漫展了，这次宣传效力到了，质量也属实上乘，于是就有大批大批的学生心甘情愿地掏门票钱了。
而且这只是漫展第一天，相信参加过的人会给那些没来的大肆吹嘘，明天来的人必定比今天还要多得多。
姬擎苍和我走到跳宅舞的展台后面，前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几乎很难看见表演者了。
“裙子，好短，能，看见——安全，裤。”
姬擎苍稍稍仰起脖子。
“嗯。”
“哦，这个，我，见过。挺，出名，的，本人，没，照片，好看。”
“嗯。”
“在发，签名，还有，握手。”
“嗯。”
姬擎苍歪着头看向我，不解我为什么一直嗯嗯嗯。
我尴尬地移开视线。
我根本看不见里面啊，只能这么敷衍啊。
“要不，你，坐我，背上？”
“你认真的？”
“就像，妈妈，带，小孩。”
姬擎苍露出狡黠的笑容，蹲下身子来向我招手。
“小，矮子。”
我二话不说就要往她身上骑。
“停，停，停，开，玩笑，玩笑。”姬擎苍慌忙站起来，恨恨地瞪着我，“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不是你先嘲笑我矮的？还有我也不算矮，只是某些人高得不正常，我这个身高在男生里绝对是平均身高。”
姬擎苍压低眼梢摆出一副很欠揍的表情。
“你是不是跟李明洛待得久了觉得那才是男生平均身高？不过确实，你俩走一起看起来很般配——”
姬擎苍的小脸裹了一层冰霜，察觉到不对的我及时转移话题。
“对，对了，李明洛呢，他现在应该知道你来了吧。”
“我没，告诉，他。”姬擎苍张开嘴一字一词地说道。
“不太好吧，毕竟是他给的你票。”
“那，又，怎，样。”姬擎苍的声音越来越冷。“我，现，在，不，想，聊，他。”
“好，好吧。”
我想不明白姬擎苍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上次看见他俩的时候也不像闹掰的样子啊……
“去，那边。”姬擎苍强行拽着我的手走到别的展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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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擎苍仔细地审视着眼前的货品，一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会又不明所以地摇摇头，时而翻看两页，时而对着封面渐渐出神。
“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想评价。”
我把姬擎苍伸到我脸上的本子挥开。
“切。”姬擎苍一脸鄙夷地盯着我，“你，又，不是，不看。”
“我看本子不错，但我不看这样的。”
我指着姬擎苍拿着的本子封面，
“这么小的你也看。”
“小，怎么，了？”
“恋童癖多死几个对社会有好处。”
“爱是，不，包含，歧视，的。”
“这话你留着跟警察说吧。”
“我分，的清，虚拟，现实。”
“少来了，你上次还揩唐婪儿的油来着。”
姬擎苍心虚地别过脸，翻看着本子。
“……不过你要是想买我也不会拦你就是了。”
“我再，看看。”
不知不觉间，姬擎苍看完了一个柜台上的所有本子。
“下一，家。”
“喂。”我拽住她，“你这样白嫖是不是太过分了？”
“那，没有，好看，的。”
“那你还看得那么津津有味？”
结果下家，下下家，下下下家，姬擎苍都是一本不放过的全部看完。
“你过分了啊，仗着没有存在感就白看本子。”
姬擎苍不悦地嘟起小嘴，
“我又，没，看，没拆，的。”
“你要是看了就真的和熊孩子没什么两样了。”
“下家，一定，买。”
“你从第一个柜台就是这么说的——这本好像还可以。”
我随手翻开一本，发现作画还可以。
是八尺女的原创本子，不过不是那种让我反感的小马拉大车的题材，是很普通的人类与妖怪的纯爱本子。
“八尺，女？”姬擎苍凑过头来。
“画风挺好的。”
在日本民间传说里，八尺女以陌生人前寡言和身材高大著名。
怎么这么像姬擎苍啊。
好死不死的里面的八尺女还是绿头发的。
有种看姬擎苍本子的错觉，
姬擎苍明显也想到了这点，娇嫩的脸颊涨红起来。
在气氛变得诡异之前，我合上本子。
“走，走吧。”
“嗯，嗯。”
在逛完最后一个柜台之后，姬擎苍终于开口：
“我，决定，好了。”
“买哪个？”
“都，不买。”
“因为你丫的都看完了。”
姬擎苍别过脸去，
“那就，意思，一下，我，去买，那本，小花，的。”
我觉得画天使降临到我身边这种题材的本子的人都应该拉出去枪毙。
“我把手环给你，免得你被人围着要拍照。”
姬擎苍戴上手环，在我眼前消失了。
如果不是掌心还存留有她的温度，我真的可能要怀疑今天是否跟她一起出来了。
林羽的道具还是厉害啊。
我无聊地摆弄着手机，
好像忘了唐凝了，
我登上微信给她解释了一下我现在正在谈工作，不方便跟她聊天。
她表示了理解（秒回），希望不要耽误我工作（秒回）。
永远十七岁：不过我侄女今天也不在家，有点无聊呢。
我看着屏幕上这句话，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有人从背后拍了下我的肩。
“大姐，这么巧啊，你也逛——”
一个大汉笑眯眯地看着我，
圆头小眼睛大鼻子细嘴，脖子上挂个大金链子。
虽然不是唐婪儿我是很高兴啦，
但我的菊花不怎么高兴，它在告诫着我此处危险。
“辉，辉哥。”
我低下头给辉哥鞠个躬。
“小兄弟，又见面啦，真是缘分。”
辉哥笑着扶我起来。
两只大手顺带着摸了摸我的手臂。
我看了一眼门口的保安，
再看了一眼五大三粗，大臂比我大腿粗，腰有我两个宽的辉哥。
嗯，还是不要叫保安好了。
哪怕是拿着甩棍我觉得也打不过辉哥。
“辉哥你啥时候出来的啊？”
“前天。”
“……你怎么也逛漫展啊？”
“诶，我有个兄弟是这里的负责人，前两天专门给我送了十几张票，说是务必让我捧个场子，”辉哥笑着正了正自己的大金链子，“不过说实话，我自己也挺想来的，毕竟任临市好久没有这么热闹的漫展了。”
辉哥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我也跟着尬笑起来。
这个大老粗也喜欢逛漫展？
他也不可能是冲着跳舞的小姐姐来的啊，
正当我纳闷的时候，一阵反光刺到了我的眼。
我这才发现辉哥身后跟着个光头。
因为辉哥体型实在太庞大了，加上那个人一直低着头，没什么存在感的样子。
“没认出来吧，哈哈，我第一眼看的时候也没认出来。”
辉哥笑着把那个人推到我眼前。
那个光头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细眯着。
诶？
不会吧？
“吕，吕孝贤？”
光头轻微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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