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什么时候感受到这种仿佛要失去生命的痛苦的呢?
分娩的时候,骨折的时候,火烧的时候,溺水的时候?
不,这些对于我而言,太轻松了,
我无法忍受的痛,便是从血脉中流淌的宿命之痛,
还记得那个夏天,
毒辣的阳光无法照耀进来,即便如此,比起待在那里我更希望能够待在骄阳之下,
周围堆积着,根本无法名状的肉块,肉泥,散发着腐臭,血液早已流干,能从那些伤口中看见蛆虫,器官从被划开的腹部流出,将我团团包裹,
为什么?
我为何要待在这种地方,我究竟烦了什么错,为什么,父亲……母亲……你们为何,要将我留在这种地方,
我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吗?
“诛心”究竟是什么?
心,难道可以这样摧残吗?
好疼,一具或几具以上的尸体压在我的身上,根本没有柔软的质感,相反的,一股早已久别人世的阴冷,开始缓慢爬至我的全身,
手,脚,脖子,腰部,全都动不了,哪怕是一点空隙都无法找到吗?
『我……好怕……,徐雯好怕……,为什么……,爸爸妈妈要将我丢在这里……』
我抽泣着,泪水和尸体上留下的血液一同流进我的嘴中,我不得不将它们咽下,因为我已经25小时左右没有饮水了,
父母欺骗了我,24小时,明明只有24小时的时长,违约了,他们违约了,从违约的第一秒开始,我便开始计算,计算着自己的理智还能支撑多久,
之前的学校教导的公式全都排上了用场,我的头脑开始变得异常清醒,像是被什么点醒一般,
脑袋中能够映射出周围的纹路,身上有什么若隐若现的花纹,力气,恢复了,
手脚可以活动了,
我费劲地将一具挡在我双手边的尸体推开紧接着是头部,腰部,身体恢复了原本的机能,能够正常运作了,即便眼前的依旧是满片腥红,但我在这黑暗的血液中,似乎找到了一条通往地表的道路,一条再次化为人类的道路……
那时候的我,就注定无法与别人一道,
『哇,你……你在干什么……』
一个年幼的同学因为什么不知名的原因进入了一条小巷,而小巷中,因为饥饿而抓起鸟的尸体啃食的我,发出了惊叫,
我已经无法忍受孤儿院的食物,没有一点血的气息,全部是烹制好的食物,散发着令人厌烦的香气,周围的孩子们还吃的津津有味,而我,只能像这样,四处寻找着落单的小动物,将其杀害,然后吸食它们的血肉,
我对血液的欲望,渐渐将我拉进了另一个深坑之中,
我希望可以忘记那天悲惨的经历,但已经不可能了,我知道,自己在被抛弃的一瞬间,已经没有了忘却那段记忆的资格,
血液流进了我的咽喉,让我亲生体验到,生命的美好,或者说,美味……
我的身体渐渐长大,对血液的渴求也呈几何式增长,我可以饮下一玻璃杯的血液,甚至更多,但这样的血液供应量太大了,根本不可能有那种自愿捐躯的人,
我必须隐忍,那种感觉,就如同戒除药物一般,而且痛苦的感觉更加强烈,几乎就是在死亡的边缘徘徊,甚至有时都会突发性的昏倒,
『这个孩子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连这里最好的医生都看不出她得了什么毛病』
孤儿院院长看着倒在病床上的我,摇了摇头,
身旁,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高大男人,隐藏在巨大风衣下的,似乎是如同钢铁一般的肌肉,说是盔甲都不为过,那种厚度,恐怕是持有长刀的敌人,都要敬畏三分,
『那可否将她托付给我,据传言,我的家乡也曾有人患上过这种奇症,在那里或许可以寻找到拯救她的方法』
听到“拯救”二字时,我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是在嘲笑这个男人一般,
不能知晓我过去的人,真的有可能我所经历的一切吗?
那种被父母抛弃,被同类抛弃,直到连生死都要依靠一个女孩子根本不可能喜欢的东西来权衡时,说出想要救我这种话,不是太愚蠢了吗?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并没有错,所谓的救治,也就是前往一个名为日本的陌生国家,接受医疗技术的调理,但是那个男人告诉我,如果我的身体能够撑过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就有抑制自己对血的欲望的可能,
『你体内蕴含着一种不属于人类的能量,虽然不想说一些令你费解的词语,但必要的说明能够更好的保护你,记住了,魔能这种东西只配被人所支配,而不是任它摆布,它反应在每个人身上的情况各有不同,而在你的身上,便是加强了你对某些事物的索求感,而我则是失去了味觉,虽然都是很痛苦的代价,并且难以抑制,但是只要你能坚持下去,我便可以彻底摸清你体内的魔能纹路,将其的原点进行封锁,终止你的吸血欲望』
男人解释着,我装作听懂的样子,实际上那个时候,对于一个已经失去众多身体机能的人来说,等待,是唯一的选择,
我的意志力随着时间一点点削弱,七天的时光似乎比我之前经历的所有时光加起来都要长,
『我已经通过了部族的允许,借来了能够是你恢复活力的器具了』
男人走到我的床前,对着奄奄一息的我说道,
他拿着一把类似于短剑的小物件,对准我的胸口,
『风魔先祖在上,赐予这个可怜之人,最后一点渺茫的希望吧』
说完,男人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但是刺进我身体的那一刻,他便意识到了不对劲,从短剑尾部溅射出的几条触手立刻**他的身体,并开始抽离他的血液,通过短剑缓缓注入我的身体,
『什么!』
男人惊讶道,他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这把剑的功能是将使用者的血注入被刺者的体内,然而为时已晚,在他被短剑榨光所有血液最终变回一具干尸之后,我拿起了短剑,站起身,穿上男人的衣物,从医院的窗口一跃而下,逃离了那个地方,我的身体完全恢复了,比以前都要有活力,
『先得回这个男人的部落,看看这些坑害他的人,究竟是谁,顺便,感谢一下他们吧』
后来,我在他人的引荐下,进入了一个班表面已经伪装成旅游景点的忍者里中,获得了那里的居住权,并且在当地人的教导下,开始学习战斗技巧,
但这些战斗技巧并不能成为我摄取能量的能力,我通过长老们发配的血袋进行着进食,这些血液还是来自动物的血液,大多都是猪牛羊类的血液,
但我依旧可以忍受,因为,我的体内,已经吸收了一个人血液的分量,
我变得像他们口中的忍者一般,不再愿意抛头露面,即便是出使监视巡查等任务,也仅仅只是以单人的形式,忍术的话我因为不是本族人无法学习,但是掷飞刀和近身格斗,我绝对是上层水平,
成年后,我告别了长老们,前往了自己的故乡,担任一名高中教师,希望可以通过这种身份逐渐融入那个原本无法接容我的群体,
回来以后,我的血之欲望逐渐减弱,因为不再战斗和逃亡的原因,我开始接纳原本我不可以入口的饮食,孤僻的自己也逐渐有了可以交流的同事,学生,
但,那个孩子的出现,再次将我的尘封记忆再次唤醒,
境择同学,是个令人头疼的转校生,因为什么特别的原因来到了我的班级,因为性格的缺陷,导致了他的不合群,冲突也是经常的事,
『老师也好,你根本就没法了解我的真实情况,就连我自己也没法了解,我已经极力克制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呢?』
他的眼睛微红,发出了质问,我无法回答,这句话,和我那时所想的话语,完美的重合了,
我批准了他的修学手续,校长也觉得这样比较好,因为一个定时炸弹,终究有可能成为害群之马,就像我,一样……
『老师!老师!快点醒醒啊!』
我的身体被剧烈晃动,眼前的黑暗逐渐散去,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出现在我的眼中,
『境择吗……』
我离开了梦境,回到了现实,疼痛再次袭来,我的流血依旧没有停止,伤口得到了应有的处理吗?
但是失血量……
『老师,我到底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
孩子叫喊着,他很害怕,自己满手的鲜血,令自己迷失了一段时间,但对老师的关心,却将他强行拉回了现实,
『境择……不要紧的……』
『不要紧个鬼啊!老师,你再坚持一下,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时间……不够了……这里,离市中心……有两个小时的路程呢……』
『不行,老师是因为我受伤的,只要让我救你,不论什么方法,都可以,拜托了,老师……』
我的血液储备似乎已经快要流干了,虽然也有能够恢复的方法,但……
『那,可能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我将自己的腰部慢慢抬起,将脸缓缓靠近他的脖颈,
『原谅老师吧……』
一瞬间,我张开嘴巴,露出自己的两颗虎牙,瞄准他的血管,奋力地咬下去,
他似乎没有任何反应,是因为呆住了吗?还是因为自己的血管在接受别人的**而不敢轻举妄动呢?
天色渐渐暗淡,原本贫瘠的土地上,流淌着男人和女人的血液,缓慢的衍生着,向着夕阳无法照耀的丛林中去,男孩将手轻轻搭在女孩的头上,轻声的说着,
『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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