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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五 固有盲区

章十五 固有盲区

公交车的最后一排座位上,林道璃正闭着眼睛听歌。这班车次没什么人,他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睁开眼睛向窗外望去。

车辆正行驶在高架桥上。从这里往下看,可以看到天岚市最繁华的地段。林道璃怔怔地想得出神,耳边突然传来某个年轻女子若有若无的声音:

“这时代的车马倒是方便。不过这是平民车架吧,为何带本宫来坐这个?”

“不好意思,在下的经济实力只能坐得起这种玩意儿。”

林道璃的耳机里其实根本没有播放什么歌曲。他之所以戴上耳机,是为了掩饰和灵体化的翎沟通的怪异感。戴上耳机好歹可以伪装成打电话。

“算了,本宫也不是不近人情。不过那最繁华之处定要带本宫去看看。”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面对这位大爷一样的从者,林道璃除了说是以外,根本没法提出什么反对意见。从昨天晚上她现界到今天,两人之间的交流仅限于上对下的关系,而且还都是些无所谓的闲话。关于翎的能力,宝具甚至职介,林道璃都一无所知。

对于一位master来说,这可以说是极为夸张的状况。在正常魔术师的意识中,从者不过就是使魔,就算出于合作或者尊重而在驱使时有所保留,但使魔就是使魔。就算再怎么尊重或者敬畏,基本的能力总是要知情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记忆恢复得还不完全,林道璃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和自己的servent之间有着完全不正常的关系。

林道璃打开窗户,让风吹过自己的脸颊。他之所以感到心烦意乱,正是因为那来自洛梓水的邀约。

在精神封印被打开之前,他真的只是把洛梓水当作一个高中异性朋友来看待。既不对人家抱有非分之想,也不因为她的容貌而妄自菲薄。但现在他重新获得了和魔术世界有关的记忆,洛梓水的形象一下便鲜明了起来。之前的种种迹象,都说明她也是一个魔术师。在看到自己手上未成形的令咒后,她的反应也说明,她也很可能是此次圣杯战争参战的master之一。

这么一来,洛梓水的这次邀约,就变成了两名御主间的一次彼此试探。往坏的方面想,洛梓水已经把自己当成敌人了,可自己现在已经召唤了从者,就算要起冲突也没什么好担心。不过如果往好了方面想,洛梓水没有直接开战的意图,可她也是才发现自己的魔术师身份不久,肯定认为之前自己都在骗她。记忆封印这事不能随便说,就算解释了也未必有用。

其实他也明白,圣杯战争代表的是不死不休的厮杀。为了赢得圣杯战争,不择手段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他的记忆还不够完全,并不知道魔术师世界中的价值观究竟如何。他依旧是以一个高中男生的心态,去面对这场并不属于人类的厮杀仪式。

是的,魔术师并不是人类。在魔术师的世界中,只有目的,没有道德或者伦理。就算有,圣杯这种万能许愿机的存在,也足以让每一个魔术师仅存的良知被剥夺殆尽。他很幸运,因为洛梓水也不是货真价实的魔术师,只不过是一个有魔术天赋和能力,靠着制作魔术物品换取财物,却对根源没有实际追求的人而已。否则这样一场邀约,对于其他的御主来说,可能已经与开战宣言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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