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龙阳和龙雅雅以及龙月韩回到龙域。
然而,迎接伟大胜利的并不是盛大的庆典,而是龙域更加强烈的非议。
龙旭上报现代族长——龙轮道。
又过了半年,族长出关,龙旭第一次率领龙氏一众在龙族的大殿上提出了龙阳不听劝告,肆意妄为,和原本的计划背道而驰。
消息传到龙雅雅哪里,她着急的要去找龙月韩,可她回来就已经不见了。
她的泪一滴滴掉落下来,她还知道龙阳的情劫天煞,可以说是最好过也最难过的一个劫煞,而那上面的劫是自己,煞是月韩,还有其他的小情劫。她呆呆地坐在屋里,泪珠一滴滴下坠,湿透了的手绢被拧了又拧。
“为什么,要那么傻……”
她忍不住抽泣。
万里之外,百将送别,龙阳一袭白衣立在阁楼顶。 庞大的方阵一个个走过他的面前,铮铮铠甲巍巍如山,森森兵刃银光闪烁。在他的身后,一条龙把烈日握在手中的大旗迎风招展。
多年的心血,把这支龙军打造成了天下数一数二的强军,龙氏的基石,往后,便是没有他,该也是能继续履行自己的使命了吧。队列之中,悲凉的气氛渐渐弥漫开来。所有人都知道,龙阳这一去,便是不死,也再不是他们的首领了。他含着笑,伫立在阁楼上欣慰地看完最后一个军阵,长长一叹,转身走到队前,检阅着他带起的精锐将帅。
“龙衡,你太直了,比我还直。下面的人会受不了的,往后这脾性可得改改……”
……
“龙任,自信是好,可别过了。要知道,骄兵必败,每次派你出征,我都多少有些担忧……”
* ……
“龙禽啊,你和属下打成一片我不反对,但人情若是牵扯过多,往后统军必是祸害……”
……
“龙内,你资质上佳,可惜就是太懒了,我还从未见过你主动请缨的……”
……
“龙辅……”龙阳微微张了张口,却没能往下说。
对面的老将,已是老泪纵横。
龙辅低头抹了把泪,身后天将组成的军列中隐隐传出抽泣声。渐渐地,那抽泣声蔓延到了士兵的军阵中。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们是龙氏战将,更是流血不流泪。所有人都攥紧了拳头,拼了命忍着。“哭吧,没事。”龙阳淡淡地笑着。在这一刻,哭泣并不意味着软弱,而是为了更加坚强地恪守自己的职责。
一时间,恸哭之声惊天动地,这支驰骋各界的血色劲旅在刹那间崩溃。
一生为龙氏征战四方,杀敌,到头来没能死在敌军手里,却要死在龙氏吗?
队列中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首领,别去了,我们反了吧!”
“是啊,首领!我们听你的,我们不认族长!”
“我们是龙阳战天军!龙阳大人的龙阳战天军!”龙阳的嘴角微微抽动,抿着唇,低下头,又抬起,反复几次,才眨巴着红透了的眼,微微哽咽道:“这话,只此一次,若再让我听见,定斩不饶。”
可还能有下一次吗?
一个个彪型大汉,铮铮铁甲,就这么在他的面前绝望地恸哭。
拍着龙辅的肩,龙阳一面帮他整着衣冠铠甲,一面淡淡道:“我会向族长举荐你成为新的首领,但未必会被采纳。如果上面派了新的首领……也一定要服从新首领的命令,不可妄为。”
这是最后一道命令了吧……
已经泣不成声的龙辅用尽所有的力量,一拳重重打在自己的胸甲上,单膝跪下,吼道:“末将遵命!万死不辞!”
低垂的脸,眼泪一滴滴从鼻尖滴落,老将的身躯不住颤抖。
仰起头,天蓬高喊道:“你们也一样!”
“谨遵首领之命!万死不辞!”
“永别啦,我的龙阳战天军。”
“恭送龙阳首领!!!”
一排排的军列下跪,如同沙滩上退去的潮水,伴随着排山倒海的呼喊声。
大风从身旁掠过,扬起大氅,抚弄鬓发,英姿飒爽。
望着遍地的血甲,他欣慰地笑了,高声喊道:“这才是我龙阳带出来的龙阳战天军军!”
军中擂起了战鼓,送别。
天边夕阳如血,酷似他接过任状的那一日,千年了,终究是没有辜负。
可,他,真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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