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花省,蓝府。
一栋华丽,大气如同白宫的白色别墅伫立在众山之颠,俯瞰着整座城市,仿佛天生王者。
纯白色的墙壁是它最显著的特征,在华夏,再也没人敢如它一般用这不带一丝瑕疵的白色,这是它才有资格拥有的唯一色彩。
那个地方,人人为之向往,却又人人为之动容而惧怕。
它既是权力的制高点,更是死亡的集中营。
整个花省,整个华夏,谁也忘不掉,曾经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那个合家团聚的日子,那个跨世纪的时间里。
一个白衣无暇的少女,以一己之力,用及其血腥而残忍的手段,毁掉了一个家庭,一个公司。
其手下的势力更是只用了短短的几分钟便吞掉了一个富可敌国的强大的集团,一丝不剩,顷刻间终结了一个勾心斗角的世纪。
用一双纤纤玉手,把世界,就此带入了一个“永夜”,把历史翻开了一个新的篇章。
又是一个宁和的清晨,白金色的阳光开始出现在天际边上,逐渐照亮了被黎明掩盖着的黑幕,把一抹橘黄色的靓粉抹在了天空之上。
靓色逐渐在天空之上晕染开来,天色开始泛白,终于,一轮金红色的太阳出现在了群山之颠。
也许是偏心,也许是无意,太阳把它的第一缕阳光不偏不倚地照进了山顶的别墅之上。
阳光如同一面轻纱,在地面上缓缓地拖动着,拂过白色的大理石的屋顶,拂过白漆雪莹的墙,黑檀木的大开的窗,屋内水晶的精致的大吊灯……
阳光慢慢地,轻轻地,悄悄的移动到床上。
细腻如丝的阳光萦绕在床的周围,床上沉睡中的绝色脸庞,冰白雪皙的肌肤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一切显得宁静又安详。
“唔~”床上的人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突然皱着眉嘤咛了一声。
睫毛轻轻地颤了颤,眼睛缓缓地张开了,一双猩红的眸扫了扫四周,戒备的光芒在眼底悄然褪去。
手撑在床上,慢慢坐了起来,吐出了一口浊气。
一头柔亮的黑发四散在被子上,显得迷离而妖异。
浓密的燕眉,长而卷的睫毛,一双异常的赤瞳,慵懒而摄人。
软软的带着浅浅的粉色的菱唇,白得几近透明的略显诡异的肤色,似乎还能数清那双修长的手上的青色血管。
乳白色的水晶吊带睡裙,衬托出一股高贵而出尘的感觉,一双皓腕在被子上随意地搭着。
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子慵懒而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般的气息,又如同误入凡间的天使般带着一种难言的气势,不可亵渎。
揭开用银丝绣着精致的古典花纹的蚕丝被,赤脚踩在楠木的地板上。
两只脚的脚腕上都有用两股细细的红绸系着一枚银铃,在几乎拖地的裙摆下若隐若现,随着人的走动,在寂静的房间里发出空灵而细小的“叮,叮”声。
扯开紧闭的淡紫色的窗帘,一面巨大的落地窗自动向两旁分开。
走到空阔的阳台上,抬头看向远方。
一望无际的高尔夫球场,偶尔插入的小小的丛林,以及丛林旁碧蓝澄澈的大湖。
再看向脚下,爬满了高山玫瑰的白色的高墙。
大理石的拱形门,一座人鱼的汉白玉喷泉,种满了曼陀罗和栀子花的花园。
园中交错的青石板小路。还有这空无一物的阳台。
回首倚在阳台上,看向房间。
透亮的感应落地窗,棕色的锦缎手工窗帘,水蓝色的墙上不带任何的装饰,顶上是悬挂着无数淡红色纯种自然水晶的大吊灯。
红木的床上雕刻着金色的古典花纹。
紫檀木的床头柜上是一盏织锦的翡翠台灯,以及一本由法国著名作家布仁·诗创作的文学名著《早鸾鞭狐》。
床的对面是红木的大衣柜,门边有一张精致的梳妆台,台上除了一把青竹的梳子,别无他物。
台下是一张铺着软垫的红木的凳子。
走进衣柜旁的一扇样式古朴的檀木门,里面是一应俱全的浴室。
洗了澡,裹着浴巾出来后,从衣柜里取出一件抹胸长裙,又拿出一件风衣。
换好裙子,走到梳妆台旁,只把头发简单地梳了几下,便返回洗手间洗脸刷牙。
素面朝天地出来,从梳妆台的柜子里取出一只黑色的玉匣子,打开后取出一枚栀子花状的玉石耳钻,戴在左耳上。
又取了一块样式简单却价值不菲的手表戴在了左手的手腕上。
放好匣子,拿上床上的风衣,走出了房门,门外早侯着一个佣人。
将手中的衣服递到佣人手中,赤脚走下了铺了裘毯的旋梯,旋梯的尽头。
一早便有人在等着,见人下楼,忙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替她穿好被捧在手里的高跟鞋。
从容地走到客厅,吃了一点佣人准备的营养又精致的早餐。
“君姨,我要的东西呢?”
嗓音平淡若水,宛若清凉的小溪从心头淌过,虽低哑却吐字清晰,堪比出谷黄莺,空灵悦耳。
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莫名地使人打了一个寒颤。伺侯的人更加小心翼翼,唯恐发出一丝声响。
一个身穿白色立领佣人服的面容慈祥的妇女手里抱着一大束栀子和白合走了过来,恭敬地说道:“小小姐,都准备好了。”
只淡淡地扫了一眼,便走出了大门,声音仿若从九天传未――“开始吧。”
随着这淡淡的一句话,花省,将再次迎来一场血的洗礼。
君姨抱着花紧随其后,抬眼看向前方那抹绝代风华的背影,眼底泛出一丝金色的光芒,喃喃道“快了,小姐,当年您为小小姐卜的那卦,时间到了。”
大门外的花道上停着一辆白色的劳斯莱斯,一群身穿白衬衫的保镖在一旁静静地侯着。
看见人出来,保镖上前熟练地拉开后座的车门,待人坐进去后,转身替君姨拉开了副座的门。
“公子,去哪儿?”司机问道。在蓝府,除了君姨,所有人都叫的“公子”。这是规矩,没人敢违背。
“安息城。”
待到车驶向远处,离开了别墅的范围,太阳才在山顶边露出了它的全貌。
柔软的光线照射在城中各处。纵使阳光背后有着数不尽的阴影,但人们仍旧享受着这每日里清晨的初阳。
车穿过城区,车过之处,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因为一个车队,更准确来说,是因为一个人的到来,竟然变得一片死寂无声,犹如一座死城。
可待到车子离开后,都市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只是有些胆子大的还会往车驶向之处瞟上几眼。
安息城。
安息城,说是一座城,实际上只是一座山,之所以唤作“城”,是因为它占城面积庞大。
而之所以叫“安息”,是因为它是公墓所在地,但――也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公”墓。
安息城中所葬的,皆是身家过百亿的华夏世袭贵族之子,而身为贵族,最显著的特征便是自身拥有一股神秘的,超自然的力量。
华夏古国的花省,是等同于日本银座,美国金融街的存在,是个寸土寸金,名富其实的销金窟。
花省中最底下层的居民,在外面的世界里,也是令人震慑的存在,更别提花省中的贵族了,那是可以一手遮天的存在,何况有着神秘能力的加持。
花省是“富人的社会”。
安息城是花省中人之所向的死后居所,它是地位,身份的肯定和象征。
城中哪怕一块小小的墓地,都是价值不菲。一平方米就已经上百万,一块正常的墓地所占面积的价格,便足够一个普通的家庭混吃等死地挥霍好几十辈子。
一路胡思乱想着,便已到目的地了。
车停在山脚,看着高耸入云的冷清的山,君姨替她将风衣搭在肩上。接过君姨递来的花,踏着高跟鞋,独自一人上了山。
这不是安息城的规矩,而是她的规矩。她不愿有别人去打扰她,她知道她喜欢安静。
一路往上。路上经过的墓地,大都摆放着鲜花。而有的,已经开始枯萎,那些花,自会有守墓人把它捡走。
那个拘偻着弓背拾花拔草的老人,她认识,他那双浑浊的棕褐色眼睛,曾看穿她无数的伪装。
那双长着厚厚的茧子的手,也曾在雨天替她撑过遮雨的伞。
那个曾经在花省叱诧风云的老人,因为愧疚,散尽家财,甘做守墓人,为自己女儿守墓的老人,她的外公。一个她并不熟悉,却是她如今最亲近的人之一的外公。
走着走着,便是走到了山顶,安息城中最豪华,最庞大的墓地所在。抬眼看向大理石碑上那张被风雨无数次的洗礼后依旧光鲜亮丽的照片。
照片中美丽的女子,唇畔上有着一抹柔柔的,淡淡的笑意,却散发着圣母般的气息。
世人只知道那一场空前盛大的葬礼,将一位“不是贵族人”的墓送进了安息城;
却没几个人知道,那是一位真正的贵族;
更是没几个人知道,摆在这儿的,只是一座衣冠冢;
或者,更直白地说――一座空墓,一座无人的墓。
因为它的正主,早己在一场充满了阴谋与算计的大火中――尸骨无存!
放下手中的花,跪坐于碑前,抬眸看着照片上的女子,嘴角逐渐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刹那间,太阳躲进了云层,清风停止了奔跑,百花用叶子悄悄遮住了面容,天地都为之失色。
凉凉的,清灵澄澈的声音,一如往常一样,仿若正在与人谈心聊天一般地自顾地说着话。
“妈妈,我又来看您了,今天是您的生日,算起米,您都四十一岁了呢,时间过得真快呀!再过几天,我也满十九了,算起来,您都己经离开我有三年了。但为什么我总感觉您好像一直都陪在我身边一样呢?”
夜清大陆。
世界的另一边,一位身穿淡青色绣着栀子花的云裳的一名年轻女子。
看着水镜中倒映出的画面,听着那熟悉的声音,依偎在一名蓝袍男子的怀中泣不成声。
男子一边轻轻地替她拂着背,一边仔细注意着水镜中的动静,如果此时两人出现在墓前,一定会震惊世界,因为这名女子与墓前跪着的女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记得当年,您用水晶球测出我十九岁有一场浩劫,牵涉生死,可如今离我十九岁还有不到三天的时间了。
近几日来,总是感觉有些心绪不宁,好像在什么地方有着什么在呼唤着我一样。
您当年留在我体内的封印隐隐有着松动的际象,近几日修习时,发觉力量似乎有暴走和魔化的现象发生,怕是限期将至了……
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了,看,我带来了您最爱的栀子花,还有和您的名字一样的百合,都是我自己种下的……我又想您了,想您还在我身边时的那些点点滴滴。妈妈,您在远方,过得还好吗?
我现在每天都过得很好,您不用再替我担心了,现如今,外公杷他的势力都交给了我,再加上我自己创建的“蓝百合”,谁想让我过得不好的话,那他首先就别想好过!只可惜,这一切……您再也看不见了……”
说到这儿,顿了顿,搭下眼帘,接着说通:“我替您报仇了,妈妈,我把那些人都送进了地狱,您在远方看到了吗?
是我亲力亲为……自己动的手……对不起,妈妈,我手上也沾上您最讨厌的血腥和人命了啊,对不起,妈妈,您不要怪我,好吗……”
一滴晶莹剔透的“钻石”在那穿过云层透来的一丝初阳之下散发出令人心碎的光,滑过白暂的脸庞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笔直的痕迹后,在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开出了一朵盛放的水花。
她低着头,所以她没看到,也没人看到,墓碑上的照片里突然闪过的一道微弱的光芒,照片上的女子眼中满满的心疼与脸上诡异地滑过的泪水。
眼泪顺着墓碑下滑,滑过那一行漂亮的金色行楷:
慈母蓝百合之墓,蓝漠潇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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