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中国、四川、成都
清晨 8：43
“妈耶，我去上学了哈！”说话的是一个小女孩，身着淡红色的漂亮薄纱裙，双马尾在脑后悠悠摆动，头发呈自然状的波浪型，粉雕玉琢的小脸还残留着些婴儿肥。
“都说了要讲普通话，我们现在住在成都，不是在乐山。把你那一嘴土话快改过来，等会儿去了学校其他同学不笑话你才怪！”
“他们敢！瞧我让他们见识一下物理学的厉害！”
墙壁一侧传来响声，一名年轻妈妈急急忙忙地从房间里走出，脚底木板被踩的吱呀作响。
“你爸爸还在睡觉，轻点声！这才刚上学没几天你又给我犯浑，要是省点心你爸爸指不定能多陪陪我们。昨夜凌晨他才回来，一进门就倒地上睡了，也不知道科学院的人拿他当牛做马有多累······”
女孩不满道：“那又怎么样！家里每天就数他最晚起床，我都中午放学回来了他还躺床上。整天不是穿着睡衣在客厅喝茶就是提包包去科学院整他的瓶瓶罐罐，晚上吃饭也经常看不到人。解剖青蛙估计比陪他女儿还更有意思！”
这位年轻母亲似乎有些不快，眉毛微微扬起。
“你要乖点你爸在家吃饭的次数也多些。不说这些，快点去学校，你看看都几点钟了！”
女孩不理会，推开门径直朝外飞奔去，只留下大门碰撞产生的超大回响声在屋子里乱窜。当然还有她妈妈一脸无奈的表情，或许作为一个母亲她还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咋·咋个了？地震了？”
一名看着十分无辜的邋遢男子光着上半身从附近一侧的房门后探出头来。
“呵呵呵呵，什么呀！你搞错了，估计是楼上邻居家弄的。”扭头一看老公被吵醒，连忙摆手打哈哈。
邋遢男子对此并不置信，他很清楚自己老婆的性格是什么样的，目光愈加困惑了。
“是不是哦？”
年轻女人勉强笑道：“当然也有可能是旁边邻居弄的。诶，你昨天那么晚才回来，再去多睡一会儿吧，我等下再热饭。”
“其实是小雅吧，很久都没陪她了，我这个当父亲的想来一点都不称职，从早到晚忙工作·······还有你。”邋遢男子肩膀搭上睡衣朝客厅慢慢走去，一把搂住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身体一颤，将头埋进邋遢男人的胸膛。确实如此，没有妻子是不希望老公每天正常回家吃饭，一家人有说有笑的。
轻轻摩挲着老婆的长发，男子感慨道：“舒淇，我今天就休假陪你们两个好好晚上一天如何？咱们好久都没有一起吃顿饭过了。”
“宇哥，你知道我每天做好饭等你回来，但最终等到的只有电话宁一头传来的一声对不起时有多伤心吗？我把饭热了一遍又一遍，但始终都又冷了下去。如果不是因为穆小雅我早就撑不住了！”
年轻母亲显得十分激动，眼睛止不住的跌落眼泪，一滴不漏全打在男人的领口上。也许这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哭泣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低头看到湿透的一片，男子突然被吓住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曾舒淇这副模样。刚才一阵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哭就哭了？是堤坝被冲垮了垮了吗？
连忙安慰道：“你别哭啊，我知道是我不好，但我的辛苦付出也是为了今后的家可以过的更好啊！”
见穆宇又在念叨她曾无数次听过的老话，曾舒淇不由得苦笑道：“我们结婚八年了，刚结婚的时候我以为你能给我幸福，结果你却一直把你那个鬼课题当成宝贝。不仅留我在家孤苦伶仃，连小雅都开始讨厌你这当父亲的，说好的幸福呢？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年轻妈妈已经泪流满面，愈是责怪他便愈是哽咽说不出话，到最后只剩微弱的抽泣声在客厅里回荡。
穆宇惭愧道：“我是一名科学家，钻研课题是我的职责，怎么能够放弃呢？就像你和小雅一样都是我的命啊。只要我能研究出成果，以后也能时常抽出时间多陪着你们了。”
对于丈夫的执着，她真是又爱又恨。
“你知道吗，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并不是说当今社会有哪些问题，而是这世界本身。就例如说我的分支课题《物种大爆发》，虽然这确实是一个很难的课题，但我相信它并不是无解的。“
一想到自己正在科学的道路上探索前进，穆宇内心便激动不已。
“渐进式的进化过程突然缩短到原本应有的十几分之一，这颗星球的自然条件不可能做到，一定是有外来因素的干预。你能明白仅仅是这个分支就有无限的潜在价值吗？相信我，日子一定会······”
“我不要什么飘渺的，什么未来会价值无量的东西！我只想过些平平安安的日子。那个目标太遥远了，你只是个小有名气的研究员，连那些科学界的大家都没有结论，为什么一定要好高骛远去做那些事！难道你以为还有外星人会来告诉你答案吗？交给其他人去做吧。”
曾舒淇仍不死心地劝着穆宇，希望他能回心转意，结婚多年她只想要一个安稳的家。
穆宇虽然面色惭愧，可仍然坚定地摇头反驳道：“不行，我不能放弃，不论最后是否能够得出答案。如果将来我倒在了前进的路上，相信小雅也会继承我的意志。”
“你疯了！自己已经把青春搭进去了，还想挥霍我女儿的青春！”
眼前的男人似乎变得不可理喻，科学真是是疯狂的东西，毁掉了无数人的家庭。
曾舒淇用力扭动身体从他怀里挣脱，捞起沙发上的挎包便要夺门而出。穆宇几番想要牢牢抓住她的手，却仍被甩脱了。
“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吧。”曾舒淇背对穆宇，抹了抹的眼泪。“请多为我们考虑一下。”没等穆宇回应就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看着合拢的铁门，穆宇颓废地倒在沙发上。
“家人还是理想······”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穆宇的理想最终是会完成的，穆小雅也会协助他完成那个课题，可到最后他却后悔不已，那不是他想要完成目标的方式，却只道是命运无常。
穆小雅正狂奔在去往学校的道路上，只剩不到两分钟的样子就得响铃了，其实她家就住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正常来说她只需要定时起床、吃早餐，随随便便都能赶上学校打铃，甚至还能比其他住在较远地区的同学多睡二十分钟。可今天她就要迟到了。
“哎呀哎呀，要迟到啦！但愿他们还没开始表演。”
小雅也不明白为什么今天赖床了，平日上学时她都很勤奋，也许是因为昨晚做的那个梦。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梦她已经记不得了，只能依稀感觉到一股不舍的感觉在脑海萦绕，如果不是今天得上学外加一场表演等着她，穆小雅宁愿赖床睡到正午。
还有五十三秒
门卫室的保安正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些还在疲于奔走的孩子们。这些油腻腻的中年大叔最受孩子的讨厌，只等广播一响他们就会立刻把门关上，随即幸灾乐祸地欣赏孩子们在铁栏杆外苦苦哀求的表情，除非是家长亲自送进去，不然剩下的孩子铁定会遭到老师的惩罚。
“嘿嘿，你猜今个儿又有多少小东西被拦在外面？”一名挺着大肚子的门卫笑问。
“不晓得，但肯定很好耍。”
“我猜有七个。”
“差不多差不多，我估摸着也就这个数。”
远远的，穆小雅厌恶地看那两人对着她指指点点，不禁又加快了步伐，只可惜铃声在下一刻就响起。
“走走走，快去关门！”
“有那么好耍么？你走慢点。”
两人从门卫室里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猴腮脸伸手就要把门关上，怎料侧面一抹倩影闪过。
猴腮脸门卫的裆部一脚被人踹中。
“啊·啊·啊——！”
旁边的胖子保安见同事像只煮熟的大虾一样捂住裆部直叫唤，反手就去掏腰后挂着的警棍，看到的却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孩，他的动作不禁顿了顿。后面还在奔跑的小孩一见俩门卫吃亏，欢呼且簇拥着作为罪魁祸首的小雅奔进校园。
回应愣神的门卫的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穆小雅欢快地领着身后一群‘小鸭子’从门栏一侧溜过。
今天她可是扮演神龙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俩变态拦住！
她一路看见一群学生浩浩荡荡地抬着凳子涌向学校礼堂，嘈杂的人声与板凳之间的撞击声如辫子挞在小雅的心上。学生还有一部分没有进场，说明表演不可能已经开始，有门！
“小雅你去哪里了！咋个现在才到！快快快，我带你去后台！”
转头发现一名衣着儒雅的年轻男子满头大汗跑来，一把就将她抄在腋下，小雅的书包被他随意扯下丢在一旁。
“嘿嘿！那是我的书包，老李！”
“书包什么先别管了，我快点把你送到后台准备好才是正事！”
穆小雅有点不高兴，她现在像是被挂在电瓶车的龙头上。老李的骨头硌的她浑身难受。
“你给我走稳点！”
“你就是用这种语气对你的班主任说话的吗？”
虽然很不甘心，但小雅闻言后还是停止了抱怨，任由他抱着自己一路颠簸到礼堂，但脸色还是一本正经的黑呢·······
老李已经挟着她到了礼堂的后门，可他却丝毫没有要将自己放下的意思。
穆小雅小声提醒道：“喂，已经到了。”
老李不为所动，继续用胳膊夹着她往礼堂后台跑去。
“我知道知道。”
“那你还不把我放下来，是要强抢民女的节奏吗？”
“切，像你这种天天给别人找麻烦的捣蛋精有什么值得拐卖的价值吗？”
穆小雅略略吃惊地打量自己的班主任。“难道你想看我换衣服吗？虽然
你长得不错人也挺好，但我们俩年龄差距太大了，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才七岁就能想到这么多东西，都不知道应该夸你幽默感十足还是去你家做一次心理辅导。”老李说完把她轻轻放在地上，他们现在到更衣室了。“快进去换道具服吧，我在门外面等着，有事就吱一声。”
“吱——”
“·······”
小雅一落地就蹦蹦跳跳地进了门，关门的前一刻特意带着幽怨的眼神回头瞟了他一眼。“还以为你真想看我换衣服咧，害我白期待一场，浪费感情！”
“嘭！”
还不等老李开口，门就重重地关上了。
无语扶额，头上似乎有几束烦恼丝落下，也许他当年毕业后没能听从父亲的话，而是选择当一名人民教师是个错误的决定。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拥挤的人群早已把礼堂占满，原本就不算大的地方今天格外拥挤。老师和学生挤作一团，只有那些书记、校长、评委才有机会独自享受一片狭小的空间。
“你知道穆小雅今天演的是什么吗？”
“哎呀，你连这都不知道啊？演神龙嘛。”
“哇塞！那得多风光啊！”
“你懂什么，咱们班除了她就没一个敢选那个角色。”
“为啥啊？”
“嗨！等会儿你就看明白了。”
小雅作为年级里有名的孩子王，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是惊世骇俗的，上次表演差点就拉上校长上台跳舞了，由此被全校大多数学生尊为女王。今年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她能玩出那些新花样。
一名长相略显成熟的六年级学生开始上台致辞，报幕道。
“下面有请二年级二班开始他们的表演《小小少年英雄》”
观众席上顿时响起阵阵助威声，尖叫呐喊声如海潮般一浪高过一浪，表演还未开始人群就已躁动起来。这场庆典首秀在所有参赛班级中人气很高不仅有年级出名的男神班主任当策划、服装道具公司的支持、更有穆女王上台演出。
“安静安静！都坐下，别的同学要看不见了。”领导们的竭力呼喊并没有让乱作一团的孩子们有丝毫改动，以往在其他会场里的威信此刻起不了作用，淘气鬼们一旦嗨起来大概是谁的命令也不会听。正当领导们焦头烂额地想办法的时候，老李悄悄从侧面走上舞台，手里拿着一个话筒，霎时礼堂变得鸦雀无声。
“好啦好啦，安静看表演吧。”
说完后有走进了后台，留下领导们一脸懵逼地互相干瞪着眼。老李着实打击到了他们，当年费尽功夫争到个领导职位到底图个什么？
小插曲没能想掀起什么风波，只是让许多前辈做了一回人生的哲学家，表演依旧按计划进行。小演员们全部陆陆续续地上了台，穿着一身古代农民服。这并不算什么，更牛的还在后面。一个纹满云朵和清风图案的木台被推了出来，有条大瞪死鱼眼的白龙正趴在上面长长的尾巴软塌塌的吊着，顷刻间学生们无不倒吸了口凉气。那还是他们的女王大人么？就是这个鬼样子？原本狂热的信仰将为何而存在？
几分钟前，‘白龙’和老李正待在幕后的休息室中，其余的人已经全部上台去了。
老李看着死死趴在地上的‘白龙’哭笑不得，心理活动相当复杂。他的这个学生真可谓是一朵百年难遇的奇葩，奇葩里的极品。
身穿白龙戏服的穆小雅察觉到来自老李的异样目光。
“看什么看！小心长鸡眼啊！”
······，你这孩子怎么每次都这样呢······
但吸取过多次教训的李自华深知照着她的节奏说下去是注定行不通的，而且大有可能会遭到来自心理层面的袭击，反问道：“这戏服做得丑不说，连戏份也是滑稽的很，究竟是拥有怎样奇怪的想法才会让你自告奋勇地去扮演这角色？”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早已不是以前那个纯洁的小学教师了。
这妞的脑神经回路与常人大相迥异，还需要多观察观察才有降伏她的把握！
“什么什么想法？天呐！我才七岁耶，再奇怪也不会奇怪到哪里去吧？”
听到这番话，李自华突然醒了，他之前一直在拿她当同龄人对待。
“虽然我很高兴你拿我当朋友，但你拿我当同龄人对待未免不太合适吧。”
老李一脸震惊，再次认真打量起了趴在地上的‘白龙’。有点神，她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难道她的父母······
“拜托！就你那张脸，什么东西都写在上面了！”
虽然疑惑得到了解答，但是穆小雅那写满了嘲讽的脸让他感觉特别不爽。好像把她抓起来打一顿啊——
“话说回去，你自己都承认自己的想法很奇怪吧。”咦？！一不小心把心底的想法暴露了呢······
“嗯？！”小雅闻言，脸霎时就黑掉了，翻身一跃向老李的脸扑去。
不行，这人好像有点狂，得让他知道谁才是老大！
突然暴起的‘白龙’并没有得手，被李自华敏捷地躲了过去。
“难道做一只神龙不好吗？即使只是一次演出的时间、外加丑了些。强大的力量、无双的身躯和充满智慧的头脑难道不是人类一直向往与追求的吗？既然作为人的我大部分东西都体会过了，换种生命形态重新体验不同的精彩难道不是生命存在的意义嘛？”
吐出的字词像一发发软木塞打在李自华的脑门上，让他来不及思考。
“呃——，你说的大概、应该、可能是对的吧？但一个七岁的小孩能说出这样具有哲理性的话真是不正常啊。”
“你还来！”
穆小雅再次瞅准时机扑向老李的那张俊脸，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尝尝九阴白骨爪的厉害吧 rua!!!
穆小雅拖着长长的尾巴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然后又被老李凌空稳稳地抓住，真是一次完美的接球啊！
“放开我！放开我！”怎奈她如何挣扎，那双大手始终坚定有力地卡在她的腰部。
“色狼！变态！男女授受不亲知道不！你父母要是知道你居然对你的学生做出如此禽兽之举一定会伤心欲绝的！”
一瞬间李自华有股把她塞进马桶，然后长按十分钟冲水键的冲动。不行不行，自己现在是一名伟大的人民教师。强撑着一丝还未消失的笑意道。
“马上你就要上台了，我先把你抱上去准备好。”
“别别别！劳您费心了，我自己爬上去就可以——！哇——！”
但李自华岂会善罢甘休？既然心理上已经屡次遭到眼前女流氓的羞辱，那就从物理上讨回来！手臂微曲，一发力便将穆小雅送上了木架台。
“记得好好发挥哦！所有人都很期待你的表现哟～”老李见这一直和他作对的小丫头趴在上面一动不动，就知道她恐高。暗自发笑，明明怕高还那么积极，这回看你怎么下台，整的你飞起！
虽然小雅怕高，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站起来，，台下那么多号人盯着她呢，脸皮再厚也不能继续这么赖着了，今天能否为班级摘下头奖全都要看她的表现。
“神龙啊神龙，你能帮助我打败横行霸道的山贼吗？”一位看着像是主角的小男孩从从不远处径直冲到木架下面，仰头长啸。
这个剧本主要剧情就是从前有个小山村，村民们生活幸福美满，然后有坏人来打劫，主角向神龙求救，获得宝剑重新鼓舞士气，打败土匪什么的。由男神老李亲自编写导演，当时他还想加一些什么恋爱、热血兄弟情元素进去的，可他一想到话剧的观众都是些孩子，他就焉了。毕竟都只是些小学生而已。看得明白还好，断章取义带偏了就是他的罪过了。
“哈哈哈哈！我乃是统领万里海域的神龙，小小山贼岂配做我的对手！去休去休。”舞台两侧顿时响起滚滚雷鸣，‘白龙’在云雾间爬来爬去。
男孩继续发问，不甘道：“神龙的职责在于保护天下生灵，我们的村子正在遭难，你却躲在云里当一个胆小鬼吗？”
“谁跟你说神龙的职责就是保护天下生灵了？那只是你们的一厢情愿罢了。天下生灵都有遭遇劫难的时候，神仙亦有五衰之苦，凭什么我都要帮忙！连你们的皇帝也不敢对我如此大呼小叫！呵呵，想要我出手，且让我试试你有多大的决心！”
穆小雅一边慢慢爬行，一边将准备好的蓝色闪电泡状沫板挨个丢下去。动作委实显得猥琐，但没关系，台下观众的情绪已经被成功调动起来了，叫好声此起彼伏，闪光灯亮个不停。
她就是喜欢这种大场面，高高在上的感觉让穆小雅十分舒畅。其实也没有多高，老李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所以只弄了一个两米左右的木架。
穆小雅越丢越高兴，因为她每丢一次泡沫板男孩就得跳一次。
“再来吃我一发闪电！”
‘白龙’在云层间窜的地越来越快，‘双爪’一不小心就压在木板做的云朵上，可是木板根本承受不住小雅的重量，它太薄了。
“啪！”
‘云朵’应声而断，‘白龙’飞了下去。这才算是神龙嘛，不飞一下观众还以为你是得了白化病的大蜥蜴呢！
“啊———！”
尖叫声在礼堂中回荡，但被下一刻随着的重重闷响声拍散了。穆小雅静静地侧伏在舞台的地面上，一层猩红的血泊在悄悄蔓延。
“不不不—！”原本站在一旁兴致勃勃欣赏表演的老李飞速冲上舞台，失声痛喊。有胆小的人因为眼前血腥的一幕尖叫起来，不少穆小雅的死忠党劈开拥挤的人群，潮水般涌向舞台，场面开始失控。
“快打120！救护车！快啊！”老李不敢擅自搬动她的身体，人类在昏迷的期间是异常脆弱的，只能跪在一旁焦急呼喊着她的名字，期望能把她叫醒。是他李自华亲手将她送上去的，是他李自华把他最心爱的学生送上了不归路！
老李心底还存在着丝丝幻想，“不要吓老师啊！老师知道你是在装怪！老师知道你调皮，但你不要再吓老师了！我不会罚你的，你快点睁开眼睛啊！”
李自华急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起了转转，他现在知道时间宝贵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当视线触及到小雅头下血泊的来源时，幻想被无情打破。是那块剥落的尖锐木料，它正插在穆小雅的太阳穴上，源源不断地有血液自伤口中溢出。
如果当初他听了自己父亲的话，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
老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等来了救护车，载上他的学生消失在学校大门的拐角。他并没有上那辆车，车子已经被随行的医生、护士以及各种医疗器械给塞满。老李觉得此刻格外平静，空落落的平静。
小雅你千万得挺过来啊，你可是神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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