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花映殿,皇宫的前庭花苑,穿过这个庭院前面就是皇宫的城墙和大门,然而这时,在两人前方角落一侧的屋檐下,不似常态地冒起了一团浅绿的幽光,里面有着什么令人在意的东西正晃动着身影,这座诺索斯城里除了恶魔,再无其它可以拥有影子的事物,两人不禁感到莫名蹊跷停了下来,纣作出决断,“索斯夫,你先走,我调查一下。”,前面屋檐的索斯夫把手一挥,继续向皇宫出口跃去。
整个宫殿设计精致巧妙,殿顶脊梁布局分格疏密明细,外巷屋檐规律地竖立着美观雅致的红桐木柱,光滑大方的木条巷道仿佛鲜有仙女喋喋行过似的静谧,庭院里的花草树木清新自然,一片初春阳光洒落,青花绿叶点点生辉,朝气盎然。
纣走过巷道,一群翩跹的淑袍宫女腼腆行过,其中夹有一位雍容华贵的美貌女子,朱红绸缎锦袍,尊贵端庄的发鬓,她妖娆身姿喋喋行出,嫣然一笑,倾国倾城。
不知过了多久,反应过来的时候,女子已经柔软妩媚地依上纣的身躯,纤细嫩滑的身姿细腻伏动,润软的双手颤动撩上温热的颈脖,胸前细软嫩柔的丰满缓拙抵摩,丝发撩耳散发气息,浅淡芳香,容貌眉梢一声一色,魂牵梦绕。
“我手上的剑,现在就可以将你刺死。”
“是么,一眸姻缘牵引红颜相识,面对绝世红尘怏怏柔依在身旁。”
“你做了什么。”
“和你结下契约呀。”
“明明是黑夜,变成了白昼我居然没发觉。”
“似乎是陷入本宫的媚惑了吧。”,纯白的吸血姬稍稍抬起了头如此说到,她微微起身,翩跹回移步伐,而纣的肩脖上留下了两个细小血洞,此吸血姬名为九宫芍药。
“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的神格已经相互共享,可以各自使用对方的术式,达到相同的效果,缔结的是和传统主从契约不同类型的他者契约,要尝试一下吗。”,吸血姬抬起手心操纵扭动着一束灼热的气流,熔浆逐渐从剑柄漫延上剑刃,炼化成为一把俊俏的利剑,这时纣手中的剑快速挥来,两剑均在砍撞的霎那崩断两截,纣将手中的断剑紧紧一握,断剑立即化为碎裂的石头掉落地上。
注释:主从契约是指有身份高低的不平等契约,他者契约则为平等互利的契约。
注释:神格是用来存储施展各系术式所需能量的容器。
“原来如此,不错的契约。”,纣正要挥身而去,背后却传来了吸血姬的声音。
“等下好吗,没想到居然是九型神格,而且在里面我探藏不到的地方似乎封锢着些令人在意的东西。”
“一个与神格无关,通过血契继承而来的禁术。”
“怎样的禁术。”
纣转眼看向身旁院墙左边饱满绽开的郁红牡丹,争艳蓬勃茂盛繁杂,一株最高最艳的花魁渐渐溶蚀幻变,花瓣边缘流溢着七彩的琉璃色,渐渐似虚似幻般凝形成一个小巧玲珑的人偶,人偶有着异常尊贵的灵气,红袍绸缎端庄细腻,容貌眉梢神韵极致,栩栩如生如同花中魁后屹立于万花之筒。
“绘炼术,将所视景物歪曲熔炼,依照心象重新绘塑的术式,倘若用于杀戮,则容易暴戾成性,丧失心智。姑娘不必再对我挽留,我已经发现你的影子。不过,露出了破绽。”
“露出破绽?”
“没错,你的影子无论方向,形状,阴暗程度,还有动作匹配都完美无瑕,但是影子的数量出卖了你。”
“数量?什么意思。”
“刚才,我在你身后制造了一团强光,可惜没有映出另一道影子。”
“真是谨慎,难怪会被识破。”
“不妨再说一件事,你影子的方向其实并不对。”
“不是与你一致吗?”
“我的影子也是伪造的,真正的影子已被我屏蔽隐藏。”
“原来如此,看来本宫在不知不觉中就被误导了,但是一”,整个日照的花映殿开始模糊变幻,缤纷旋转如万花筒般紫醉金迷,所有花草木叶琉璃砖瓦各自化作一颗颗细小的闪光碎片并连在一起,像缓慢的星星漩涡似梦淋漓,似被无数童真的眼睛围绕住一眨一眨,它们渐渐相互融合,流转成七色的菱形渲染张开,诡狡阴暗地凝聚出一座深邃的邪惑宫殿,殿厅房道狭窄四通八达深不可测,内里繁集着粗糙腥秽的绿衣物人,以及一群阴森忙碌的无头侍女,千年蛆虫在它们的腐肉上黏湿地蠢蠕挪爬,浑浊霉熏的空气里无数个墨蛹般渐渐熏染的慑人黑洞肆虐地飙漩着。
“这里是什么地方。”
“想知道的话,跟我来。”
“别胡扯,我的同伴正身处险境,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应该已经发觉到在这里面神格是被限制住的,无论是幻术抑或炼金术都无法施展,如果你想永远困在这个找不到出口的腐尸笼牢里的话,我不会阻挠你。”
吸血姬面容诡动,妖娆地裂开了嘴,霎那间,那拥有一张阿娜多姿的脸庞的头部,在丑陋的膨胀起伏间变成了一个没有五官嘴鼻的纯白硬胶头颅,整个头颅微细的面部扭动都能泛起白胶阴暗面的高亮回光。
“现在就跟我去参加一个宴会吧。”,她侧了一下头,说话声音变了,是让人不安尖尖吱吱的机械假音,然后她转过身,不慌不忙地向殿厅内里行去。
幽暗的殿厅隧道逐渐错综复杂,精髓堂皇的殿房铺满巷道两边,每个殿房设计相似却又稍有差异,无数连接着殿顶的墙檐巷灯微微泛着异彩青光,虽然十分静,但让人感觉这里似乎会突然出现很多人,会突然浮现出这里会成为一个闹市的幻想。
“整座糜湮瓶监狱就像是一场化妆舞会,这是很久以前一个友人对我说的。”,纯白的吸血姬在沉默已久的两人之间突然语气平和地这样说道。
“这又怎样。”
“我们现在去参加的宴会就是一个这样的化妆舞会,参加舞会的人会用各种各样的面具来隐藏自己的面目,一旦带上了面具,自我真实的人格也都会附在面具上。记住,在宴会结束之前无论发生任何事,别摘下面具,否则你的人格将被夺走,然后迷失在这无穷无尽的虚幻宫殿之中。”
“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些事,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的敌人,只是现在暂时需要你的帮助,而你也会得到你需要的东西。”
“是什么?”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古老传闻,曾经在很久以前有个技艺非常精湛的熔炼师,每日不眠不休沉浸在金属,硫磺,水银各种材料的调配,呕心沥血地钻研炼金术,他家中有着无数珍稀奇异的金属,制作了很多残缺畸形的人偶沾满了污泥,像肮脏废物般遗弃在他的熔炼窟房里,并且在不知不觉间随着时日的流逝,他的性格逐渐变得暴躁起来。有一天,他行出古旧的家门,在篱笆前,突然发觉一个吓人僵直的黑纱修女惊地立在他跟前,坚硬的木质身体面无表情,这明显是一具用来陪葬的污秽之物,身上甚至还残留着填埋在泥坑践压它的黑土。黑纱修女的心灵异常邋遢,整具身体不时映出一股扭曲的笑,它病态地要挟熔炼师为它制造一具别样的身体。需要纯金,完美无瑕的纯金,灵魂只有依附在毫无杂质的容器里才能安宁。自此之后,不知缘由,熔炼师唯一的家人,只有五岁小女儿开始精神失常,整日癫痴自言自语,说眼中浮现圣母幻象,圣母眷顾着她们,圣母穿着黑纱的衣裳。几经辛苦,熔炼师终于制作出修女渴望的身体,修女在最后提出了一个要求,它要熔炼师试下这具身体是否可用,熔炼师看着呆泄在墙角目光涣散的女儿答应了下来。不久,熔炼师倒在炉下死因不明,他的女儿也像人间蒸发般从此失去了踪影。”
“那么修女呢,最后发生了什么。”
吸血姬轻蔑一笑,裂开硕大的白色牙胚,嘴里吱吱作声,“那个修女现在就在里面开办这个疯狂的宴会,那具纯金躯体,也成为了每一届宴会最后的豪礼!”
前面是一道雕刻着魁丽迴纹堂皇气派的血红木门,门前铺着如火如荼的红色地毯,身穿尊贵黑金礼仪服的羊头侍者端庄严肃地守卫在大门两边,从门外可以听到舞会里面传出的优雅奏乐。
“这位客人,前面是人格躯体交易会,如果需要参加,请务必戴上这个假面。”,羊头侍者取下挂在门悬上的白色面具恭敬地向纣递过去。
“为什么你不用戴?”,纣望向面目纯白的吸血姬,问道。
“我已经戴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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