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李云龙。
耳边有风声、雨声。
李云龙，李云龙。
手中大刀刀锋映着寒光。
李云龙，李云龙。
脚下已换作结实的水泥路了。
“嘛！李云龙！！！”
少女头顶的灰布帽子突然被掀飞，眼前晃眼的光球划出道道曲折轨迹。
“你在发什么呆啊！我都叫了你好多遍啦！哼！”
光球在少女额头前悬停，形状变得扁圆，毫无疑问是生气的意思。
“光球你醒啦？”
少女呆呆地蹦出这么一句。
“都说了叫我伊……什么？”
“怎么了？”
李云龙察觉到伊莉雅的惊讶。
“我……睡着了？”
“在我走出冬木教会时起。”
“……”
“咋地了？”
光球悠悠转着，似乎是在思考。
“也许刚才，‘我’的机能停止了。”
“老子听不懂，说人话。”
“……云龙你刚才在发什么呆。”
“我啊，在想先前跟枪兵的战斗。”
李云龙俯身捡起帽子，捋去帽沿的泥迹，又是扣在头顶上。
“我的刀钝了。”
少女瞥了一眼肩膀上包扎过的伤口。
光球沉默了，静静地悬停着。
“李云龙，为什么你会这样想呢？我可是记得那一夜你跟.berserker的战斗，你可是很优秀的战士哦。”
少女没有回应，只是把大刀背到背上。
“你是想着保护你的御主，才会独自跑出来的吧？”
李云龙以几乎不可察觉的动作点点头。
然而。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
仍是那小女孩的天真语气，光球开始围绕着少女慢慢回转。
“作为使役物，哪怕御主遭遇不测，只需要再寻找下一位接替者就可以了吧？为什么要在这样毫无把握的情况下执意冒险呢？”
“咯咯。”
是牙关咬紧的声音。
“servant现身此地，现身于冬木之地的目的。”
光球停留在少女两眼之间。
“是为了得到圣杯，对吧，李云龙？”
伊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终于作出最后一个发问。
仍下着雨的天空已经黯淡下去。
夜的冬木，即将来临。
“唉。”
少女仅仅是发出一声叹息。
双拳松开，她眼中的怒意散去。
“回到我的帽子里吧，伊莉雅。”
光球在空中一滞。
“为什么？”
“你从刚才起，都是在发问吧？”
少女再次迈开步伐，光球悠悠地跟在她身后。
“真是的，老子是粗人，今儿居然要干政委的活。”
李云龙伸了一个懒腰。
“berserker之所以不逃跑，是因为他实现了他的夙愿了吧。”
路灯自头顶点亮，照着少女回眸的一笑。
“他就是想尽他当爹的责任啊。”
李云龙被橙黄色的路灯灯光笼罩着，似乎有一丝暖意。
突然，少女觉得后脑勺一阵舒痒。
原来是光球滴溜溜地挤进她的帽子里。
“他娘的，嘿嘿。”
李云龙伸手压下帽檐，朝卫宫家的方向走去。
“还是跟那小子道个别吧。”
风雨中，少女背上大刀红绫带不住鼓动。
“今晚，我李云龙就要结束这场圣杯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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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吨，吨，吨。”
远坂凛呆呆望着，直到最后一滴酒流出瓶口，滴落到李云龙的嘴巴里。
眼前的少女竟仰头一口气喝光了一瓶酒。
远坂凛知道少女好酒，但这番喝酒的姿态，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以前见过李云龙喝酒的模样，最过的无非是灌一大口酒，然后捏起酒食细细咀嚼，终究是对酒的喜爱。
李云龙现在其实无心喝酒。
少女放下酒瓶，擦了擦嘴角的酒液，视线与凛相接，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又一瓶酒。
“咚。”酒被她撕开封口，却又搁在桌子中央。
“好了，李团长，是时候回答我的问题了……”
“远坂凛，我就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吧。”
听者一愣，李云龙似乎从未直唤过她的姓名。
“我那一晚连开了两枪，就是为了干掉间桐樱，”少女将帽子摘下，丢在空酒瓶旁。
李云龙脸上有红晕，打着晃伸手摸向腰间，却抓了个空。
一整瓶烈酒入空腹，就算是她也有点受不住，于便是仰后双手撑着榻榻米。
“整整……两枪，”少女伸出两根手指，眼睛盯着酒瓶上的商标。“指着她的心窝打去。”
远坂凛拿起放在桌子中央的酒，仰头灌下。
“哈哈，喝吧，小妮子，喝吧！好酒哪用得着等到留着好日子再喝！”
李云龙笑着说道，眼神里的色彩却变得黯淡下去。
“你的妹妹，间桐樱，没死。”她顿了顿，望着远坂凛不住鼓动的喉间。
“它没死。”
“我终究还是输了一着。”
言语中透出罕见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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