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这一片？”我问老鲲。
“那里。”老鲲用腹部那段小得一对爪子指了指方向。
我都快忘记你原来还有爪子了，真的。
我向那里打出几发照明用的短波，凑上去看了看。
“这个地方小了点吧？那只虹魔少说得有百十米呢。”我看着湖底一个直径七八米长短的法阵说。
“我封印它的时候只有这么大，想必是一直在积蓄力量，这才会暴涨道百十米长吧。”老鲲说。
一直在积蓄力量？你这个破烂封印隔绝魔素都做不到！？那这玩意跑出去不是必然么！什么样的封印会给对方恢复的机会啊?
我鄙夷的看了老鲲一眼，就是不知道原形这个大眼珠子能不能传递这么复杂的情感。
“封印很难限制虹魔。毕竟它有分魂徘徊在外。两边吸收的魔素是共享的。”
这是什么方便的技能？那我呢？我也有分身啊！？
“说到这个我早就想问了，我只是一味的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吸进去了，但是完全没法控制魔素啊？”我问老鲲。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而且你其实也不太需要依靠魔素吧？”老鲲这样敷衍的回答。
不用依靠？我当然知道不用依靠，但难得穿越到异世界，竟然不能尽情的体验各种魔法，我觉得亏啊！
“你一点头绪都没有？”我不死心的反问。
“这问题想必你也问过墨森吧？我的确是爱莫能助啊。”老鲲这样回答。
麻烦死了……当时问老墨的时候虽然就已经知道不可能……但是那个时候也没觉得魔法十分必要。
可是现在，我身处深水，完全看不到周边的东西，这时就无比的希望能有方便的魔素感知来当个雷达用。
不然我何苦不死心的再问一遍？
“别说那个了，虹魔好像有反应了。”老鲲突然打断了我。
我看了一眼用念力抓在身边的水润的球体，球体上面显现出了相当魔幻的各色光彩。
这是我处理掉虹魔之后的遗留物，准确来说，也不能算是处理，就是把多余的部分都去掉了。
这是在老鲲的指点下从虹魔体内取出的魂核，与一般魔物的魔核不同，魂核内部往往还寄宿着生物的意识，我把它留下就是为了以其内部残留的意识去感应藏在万里湖的虹魔分魂。
“可是这里是他的封印地点啊，分魂难道一直藏在这附近？”我疑惑的问。
“跟着感应走呗，走到哪里我都不意外。”老鲲倒是看得开。
我其实不太相信这东西，哪个思维正常的生物会带着敌人去找自己的弱点？不过老鲲既然都说是魔法了……哎呀，异世界嘛，魔法就魔法吧，反正科学已经靠不住了……
“你有这魔法干嘛早不用啊？非得等着我来了才使？那我要是不来呢？”我问。
“你们要是不来，世界就太平了。”老鲲幽幽的说。
呦呵？感情你是那种假装正经默默吐槽的类型？
“我认为虹魔这次挣脱封印，与你有很大的关系，不然再怎么说时间也太凑巧了。”它说。
“不能吧，这虹魔对我完全没兴趣啊，你是没见过我过去那些同类，见着我都跟疯狗一样不要命的冲上来……”我说。
“什么叫疯狗？”老鲲不明所以得问。
呃——这水生水长的家里蹲感情连狗都没见过……
这时候岔开话题比较明智。
“当初在老墨那边我住了六个多月，也没见到什么虹魔挣脱封印这种事情啊。”
“守护者又不是为了看着封印而存在的……”老鲲颇有些痛心的说：“六位祖龙王，偏就我倒霉，这只虹魔当时现身的地方正好就在万里湖内。”
“你打开结界放他出去不行？”我没心没肺的问。
“异魔对于世界都是威胁，我们平时被拘束在领域内无法出手，既然他们进来了，我们怎么可能放他们走？”
你这心里可够矛盾的。
“所以啊，你这不一直处理到现在也没处理好？你们其实并不喜欢世界规则对你们的约束吧？”
“话不能这么说。”它有些警惕地看了我一眼，说：“世界规则终究还是确立这个世界的根基，越强的个体受到的约束也越多，这也是为了整个世界所有的生物繁衍，否则强力的个体随意活动，定然会带来战乱，到时候便是生灵涂炭。我们乐于看到规则的瓦解，但也不愿看到世界的覆灭。因此不论何时，你们这样规则外的生物对这个世界都是威胁。”
这么认真？你这话我都感到杀意了啊？
“那你们这样忙活来忙活去到底为了什么啊？你之前拜托我去弄清世界规则的真相是为了什么啊？”我问。
“你也听到了，是真相。我们想要知道世界规则的真相，我们可以死，但我们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卧槽这我可就真的不太理解了，怎么说呢，我不确定老墨和包括已故的金岩祖龙王在内的其他四个祖龙王的想法，不过这碧渊祖龙王的脑回路也太过清奇了。这算啥？朝闻道夕死可矣？不是你先前提起积极莫名消失那副恨得牙根痒痒的样子了？
“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有一天世界规则的真相真的呈现在你眼前，你该怎么办？”我问它。
“我不知道，世界规则太过难以揣摩，我根本就无从想象它的真相会是什么样子。假如有朝一日你像我一样火锅了这么长久的时间，你就会发现未来是毫无意义的词语，你所需要关注的只有眼下而已。”
这头鼠目寸光的怪鱼在说什么呢啊？得过且过了啊？你这态度咋跟我的这么像呢？
“你问我究竟为什么，我不能代表其他圣族回答，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寻求的是一个解脱。”碧渊祖龙王这样说道。
究竟要活得多么长久乃能产生这样消极的想法？这种得过且过安乐自在的思维连我这样胸无大志目光短浅的家伙都自愧不如。你们既然这样悠闲为什么还非要关心世界其他生物的生死啊？该说你们是心系天下好，还是说你们杞人忧天为妙？这会不会是被圈养的太久诞生出的奴性？我感到疑惑的同时又不禁感到有些可悲。
“我说，要想解脱你就直说啊，这还不容易么？”
我愣了半晌，终于憋出一句屁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