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理了出院手续,他……嗯……抱歉,他是有名字的……林铎回到家,瘫在沙发上。
“是梦吧……可是……一切都那么清晰……怎么……”那个“失魂谷”,那名老人,那个自己,就仿佛……自己真的身临其境一般,如此真实。
“唉……”不去考虑这些,他又坐起来。医院的收据显示所有的费用都是由一个叫“李承琴”的人支付的。
“听起来像是个女孩的名字……她与我……又是什么关系呢?”其实不止这次车祸,近些年来大大小小的病症意外都是受此人帮助才得以渡过难关。林铎也曾怀疑她是不是自己的姑姑或是婶婶一类的人物,但是他的爷爷却总是对他嘿嘿一笑,便把话题绕过去
“爷爷……”或许是有什么苦衷,他也就不再追问,毕竟爷爷的生活已经很辛苦了,再为这一点小事弄得不愉快,得不偿失。
“这破事故……倒是帮我跳过了期末考……嘿嘿……可是还有近一个月的假期没了啊!”林铎抱住头闷在沙发里……
“不过不用写作业啦哈哈”他又坐起来,双眼闪烁着光。
“但是就剩下十几天了啊……”他又闷在了沙发里……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乐观,搞怪。或许常人看他是很文静,可是他的好友,甚至于熟人都说他是个很可爱的怪人。
奇妙的是除了他和他的衣服,他身上的其他东西几乎毫发无损。“手机没电了……”他起身回到自己的卧室寻找充电器。
“应该是在床头柜里。”他走到床边,望着床头柜,突然怔了一下。
“嗯?”他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突然……
“奇怪……”他俯下身子拉开抽屉。
……
“……原来如此。”那让他瞬间出神的原因就在这里。
一柄折成四节的手杖,散发着贵族气息。
他抬头环顾四周——床对角的等身镜,床和柜子,狭小的房间。
除了其它家具,装潢和墙体,“梦境”中的小房间与他的卧室几乎一模一样。
“这不是梦,果然。”他伸出手去摸那柄手杖。
指尖触摸到手杖的瞬间,他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入了一个黑暗空间。他知道时间在流动,但是眼中的画面确实定格在了这一刻。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趴在地上,握着手杖,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挣扎着撑着手杖站起来。挺直腿的那一刻却又差点铺在地上。定睛一看,手杖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映入眼帘的,是自己那白皙修长的右手。
或者说,是“她”的手。
林铎感觉不妙,不再看自己的手,而是闭上眼睛,慢慢地抬起头。胸前的重担已经让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他还是不愿轻易相信这一切。
慢慢睁开眼,目中光景吓他一跳。
“这是……我?”依然是那副神奇的面貌,但是之前没有过多关系,现在安定了,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漂亮。
“这……到底……”她感觉脑中有东西在涌动。平静下来,仔仔细细的把自己从头到脚好好打量了一番。
她感觉自己某个幻肢兴奋了起来。
她抬起手,想要触碰镜子中的自己。
一条触手随着她抬起的手从袖子中伸了出来。
“嗯?!”事实证明缩手反射并不需要手接受刺激就可以发生。仅仅是一瞬间那条如同接骨木一般的触手就消失了。
“幻觉?”她想了想,之前自己的脑中有股异样的涌动。
她伸出手,盯着那面镜子……随后!
哗喳——
镜子被五根触手击穿了,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什……”腿一软她瘫在了床上。这回触手并没有缩回去,而是软了下来,如同一条橡皮管,之前那坚如磐石的感觉消失不见。
“我到底……怎么了……怎么回事……”仿佛大病一场,她脱力般地软在床里,看着自己的手掌,触手慢慢地向袖子里蠕动。
“真是……唉”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她用小臂捂住了眼睛。不一会,房间里就只剩下一个美人和匀称的呼吸声,她是真的累了。天色渐晚,无暇的月光映照在她精致如画的面庞上。熟睡中的她不知道自己这副绝对可以载入历史的景象已经被几里之外,站在高楼顶上的某人看了个遍。
“嗯……嘿嘿嘿嘿嘿……妈妈还是这么漂亮……嘿嘿……”
她擦了擦口水,放下望远镜,看了一眼手表。
“嗯……都这么晚了呢……算了,明天再去找妈妈,给他一个惊喜吧!毕竟这么久不见了,妈妈她……”
砰——
天台的门被猛地推开了。
“哎呦我的大小姐喂!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啊,我们都找你一天了,还以为您……您出什么事了啊!”
“啧。”听到这,那个“大小姐”十分不情愿地站起来,胸前瞬间弹出了一片丰满。
“行了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搞得好像跟我死了似的。真是的……”一步一履都透露出成熟女性独有的风韵和优雅,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小孩子(尤其是身材方面),但是为什么刚刚那个管家模样的人要管她叫“大小姐”呢?
嗯……熬夜偷看自己喜欢的人睡觉倒像是只有小孩子才能干出来的事。
她到底是谁?
目前没人关心,也没有人知道。林铎也一样,她现在有着更为重要的任务。
她被饿醒了,正满眼茫然地坐在床上。
“好像有人在盯着我?”她望向窗外。
“错觉吧……好饿……”
来到厨房,她的面容变得严峻起来。
“我在想什么……菜早就坏了,出去买点吧。”
出门,去便利店买了几盒盒饭。店员小姐姐的目光令她十分不自在,“「怎么了……我承认这张脸确实不错,但她这是怎么回事,之前那个小哥呢?不……让他来恐怕只会更糟吧……」她也忍不住回头瞥了几眼,视线正好对上,她又急急忙忙回过头来。
「还挺……漂亮的……但她那一副想吃了我的表情是什么鬼……」选好了盒饭,她决定不再躲避,而是迎着那饿狼般的眼神走了上去,但是……
她莫名的有一种危机感。
这个女人很危险!她的第一感觉!
「但是……为什么?」
不明所以的她还是把盒饭放到了收银台上,「算了……这些破事……以后再说吧……好累……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共50元。”毫无情绪波动,清丽,宛若莺呤,却又冷的令人窒息。她打了个冷颤,猛地抬起头,发现对面的小姐姐仍在盯着自己。
她的双眼仿佛是黑洞,吞噬万物。
「这个人不对劲……」林铎终于确认了自己的危机感,不是幻觉,面前这个人,真的有问题!
她们互相对视着,气氛冷到冰点。
收银柜里的人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仿佛一尊蜡像。
林铎的头上冷汗如同泉涌。
她摸了摸自己的兜,找到了一张摸起来面积最大的钱慢慢的放在桌上,递过去。
一张一百元。
她其实有正好的钱,但她就是想试试面前这个人的反应。
她回想起自己之前在家里不小心把镜子击穿时的场景,右手递钱的同时,左手背在背后,开始回想那种感觉。
大脑似乎回应了她的召唤,冰凉坚硬又粗糙的触感从手心传来。
稍稍放松了些,起码自己还有一定的反击能力。
同时,对面那个女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然后机械般的完成了收银操作,眼皮都不眨一下。
“找您50元。”冰冷到坚硬的声音。
然后……终于!她回过头去,开始玩手机,不再盯着林铎。
结束了!
这个人真是令人窒息……怎么回事……
她这样想着,拎着一袋子盒饭朝家走去。
但是这条平常她早已踏过无数遍的大道此时此刻却变得无比陌生……不,不是陌生……而是……感觉多了很多新东西。
她感觉到了很多新东西。
甚至能听到树上栖息的小麻雀咚咚的心跳声。
以及……一条冰冷锐利的视线狠狠地钉在了她的背上。
她不敢回头,只是加快了步伐,同时也在心暗暗好奇:「我为什么变得这么敏感了?」
她还发现自己似乎变得有点......过于冷静了。
发生了这一切,谁都会感到惊奇和恐惧吧,但她似乎有些不一样。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她开始慢慢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那团焦油一样的东西......或许我该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不对!我不就是从医院出来的吗!?」
「但也不是这个样子......或许我该把触手给他们展示一下......」
她又开始了碎碎念模式,因为不知不觉中那道冷冽的目光消失了,而她也正好到了家门口。
「终于没事了......算了,先把肚子填饱,再回头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然而打开家门的下一秒她就愣住了,因为......
那个便利店的女人正站在门内!
“我!”林铎后跳一步,“你为什么在我家?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剑拔弩张,林铎仿佛听见了水滴落地时的轻响。她额头分泌出的细细晶莹不断汇聚,最终凝结到表面张力无法承载其重量的大小,一路滑至下颌底,滴在地上。
面前的女人毫无动作,连表情都没有,只是死死地盯着她。
突然!
眼前的女人消失了,只在原地留下一团色彩斑斓的像素体。林铎感觉有什么东西穿过了自己,就好像幽灵附体一样。
来不及多想,她并不熟练的操控触手简单的覆盖在双臂上,同时身体前倾,左脚前伸半马步,双手架胸前,向右回身。
锵——
刹那间,她只瞥到五根如同刀刃般的长指划过面前,斩断几根青丝,打在左臂,甚至与触手相削,磨出火花。
架住左臂,右脚打了个半圆撤到身后。这时她才看清对方现在的样子:一张原本清丽的脸庞此时却如同石灰一般惨白,唯一的色彩是那双鲜艳的红眸和几乎咧到耳根,正对着她“微笑”的猩红大嘴。腰部以下的半身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根粗壮坚硬的机械触手。看来她并不介意把自己的身体暴露在外,因为除去那对傲人的胸部外她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正常的地方,就连双手都异化成了近半尺长的骨质爪。
“嗯!”瞳孔骤然紧缩,那令死神为之痴迷的笑容使得她不寒而栗,微眯的双眼中泄露出的情感快要将她吞噬。林铎可以感觉到,对面这个东西想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而且非常强烈。
丝丝冰凉从头顶掠过,林铎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紧张……和冷静。此刻的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慢慢的向后退进屋子里,空气早已凝固到无法呼吸。
突然!
“妈妈!”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到了,等她反应过来时,那女人已经冲到了面前,双臂揽过了周身。
「啧!该死!」来不及做出动作,她只得护住头部,减少冲击。
“妈妈!”又是一声,林铎现在已经完全搞不懂她究竟想要干嘛了,盯着自己一路,血腥的气息完全掩盖不住,结果就是来认亲的?
不过……这似乎是个机会……
“好……好……宝宝乖……乖……你弄疼妈妈了……”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的同时,她感受到自被扑倒起就一直紧紧扣住自己后背的双爪瞬间放松,面前也抬起来一个头。
那女人已经不是之前的那样热情了,反而眉头紧皱,双目圆挣,充满了担忧。
但下一秒——
“没关系的……妈妈——很快就结束了!”
刚来得及喘口气的林铎又一次感觉陷入了布满荆棘的深渊之中。痛苦和紧缚感加倍似乎使的他意外获得的冷静能力也陷入失控。然而下一秒……一切都陷入了寂静。
仿佛沉入热忱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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