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缕缕的晨雾漂浮在水面上,让整片大海都显得朦胧虚幻。鸟儿在铅灰色的天空下互相追逐。
我靠坐在冰冷的岩石上,听着大海的涛声,缓缓打磨鹰爪。两百名的全副武装的骑兵和我一起等在潮湿的海岸,准备迎接运送攻城炮的船队,并将那些必不可少的重炮拖到指定位置。
迪昂站在我身边,忧心忡忡地注视大海。“将军,我们能拿下阿克堡吗?”这是他第一百遍提出这个问题了。“连日的行军作战,让每个人都累到了骨子里。杰扎尔却在城墙后面以逸待劳。我觉得咱们应该撤军,返回开罗,然后想办法回法国,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是吗?我觉得应该把这些人编入攻城的前锋部队。第一波送掉。”我站起身,收刀入鞘。“别再给我说这种话了。我知道大家都很累,但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我们会在这里同土耳其人大战一场,然后便能安心休息了。”无论生死,都能安心休息了。
迪昂不再说话,其他军官默默地站在周围,倾听着海风刮过岩石的声音。
“来了。”有人咕哝道。
海平线上出现了几个黑点,正越变越大。太阳从云层后露出,光芒染红了泛着涟漪的大海。随着距离拉近,四艘战舰自晨雾中浮现。船头劈开汹涌的波浪,溅起的海水犹如张开的翅膀。这四艘船是阿布基尔海战中幸存的战舰。
据说在战事眼看无可挽回之际,维尔纳夫少将一马当先,带着两艘主力舰和两艘巡洋舰卷旗逃逸,为法国远征军保留了这唯一的海上力量。
法军战舰陆续停靠在海岸上,其中一艘不慎搁浅,船首深深陷入湿软的泥沙中。海风吹拂,桅杆嘎嘎作响。海水拍打在沙滩上的声音带着熟悉的平缓韵律。
士兵和水手们有条不紊地将四十门沉重的大炮自船上卸下,运往指定的地点。
这项工作相当耗时,因为拉车的骡马大多是从附近的村庄临时征集来的,个个骨瘦如柴,走起路来都有些摇摇晃晃。
我跨上战马,斗篷迎风飞扬。两个小时后,最后一门攻城炮被装上拖车,由骡子拖拽着穿过泥地。队伍行进的速度比蜗牛还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缓缓爬上天顶。突击部队早已就绪,准备在城墙被火炮炸开缺口后发起冲锋。拉纳麾下的几个团还制造了大量的云梯,在我看来这意义不大。
霍斯和几名斥候正在一片焦黑的田野里等着我们。“太慢了。”他不满地咕哝。
“跟那些骡子说。”我回道。
“拜托,马库斯。”他掉转马头,和我并辔而行。“你难道没有战斗的欲望吗?这将是场惊心动魄的攻坚战。我打算第一个冲上城墙。”
“然后第一个摔下来。想要英年早逝,这倒是个壮烈的办法。”我闻到了淡淡的酒味。“你喝醉了?”
“没错。”他苦笑着说。“那埃及女孩离开了我。她根本不喜欢我。我还傻乎乎地给她写什么情书。”
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奥柏便策马追了上来。“听好了,小子。”他粗声粗气地对霍斯说。“想要哪个埃及女人就直接动手,不用扭扭捏捏地送什么情书。”
这话实在让人大开眼界,我边想边策马疾驰,将其他人远远甩在了身后。
阿克堡外的大片空地上,为数两万的法军主力正在下方缓缓展开,几十面旗帜在风中飘动。
拿破仑正和几名高级将领在各个部队间来回飞奔,督促官兵们赶往指定的位置。我勒住草莓的缰绳,在不远处观望。骑在马上的她活力四射,唇边挂着迷人的微笑,瀑布般的长发在身后飞舞。她走到哪里,哪里就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欢呼声。
在秋日的艳阳下,她美得令人心碎。我不由得想到了圣赫勒拿岛,想到她命中注定的结局。我怎能让她落得那般结局呢?为什么上天会让她落得那般结局?
莫名的感伤搅得我心烦意乱。为了平复心情,我牵着草莓穿过人群,走进拿破仑预设的炮兵阵地。这里空无一人。阿克堡传来低沉的钟声,持续不断,带着某种哀伤的韵律。我斜靠在掩体上,独自一人远眺前方的城堡,万千思绪在脑海中盘旋。
“你在想什么呢?”拿破仑出现在我身后,微微歪着头。周围没有旁人。
我走上前,将她紧紧抱住。这个动作勾起了无数过往的回忆,每个细节都清晰无比。“我……”后面的两个字终究没有出口。有些话,我只敢在心爱女孩的背后悄悄地说。
“你刚刚又用那种眼神看我。”拿破仑柔声说。“好多次了。”
“什么?”
“那种带着几分怜悯的眼神。”她低语。“记得我父亲去世那晚,你第一次用那种眼神看我。马库斯,为什么我走了这么远,取得这么大的成就,你还是会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颤抖起来。“我不想让你离开我。”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她抬起头,指尖拂过我的头发。“永远,无论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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