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利亚作为共和国有名的混乱区,其恶之都的盛名倒是所有民众共同认可的,毕竟在那里每年都会有那么一些倒霉的冒险者因“意外”死在某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偶尔也会有冒险者被执法者抓住然后在某个平静的晌午公开处刑,不过,所谓公开处刑也只有少数一些人会去观看,依照执法者的规矩,通常那些被抓住的冒险者都会在监狱里受到拷问,等到行刑的时候,犯人大多都会变成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只会不断低头说着“杀了我吧......”这样类似话语的生物。
这样的场景只有见过的人才会心生畏惧,无论是再怎么凶恶的人,见到那种作为生命却完全丧失了活下去的欲望的场景,即便是罪孽深重的他们,也不会想得到那种结局。
而佑寒则也是见过那种场景的其中一人,执法者为了可以遏制住冒险者日渐猖獗的事态,对于愿意前来观看的高级冒险者自然是喜闻乐见的。
对于佑寒来说,他也只是好奇被执法者抓住后的冒险者会是怎样的结果,虽说他知道那也只不过是“死亡”。
佑寒以前也曾询问过其他冒险者,不过得到的却只有吞吞吐吐的话语和唯恐避之不及的身影。
不过当他看见那个被吊在处刑台上的那人后,他立刻明白了为何其他人不愿回想起这段记忆。
马戈尔那个山铜级的冒险者他也认识,平时看起来的话倒只是个稍微热血过头的剑士,而且印象里关于他的活动也只是帮助村民赶走哥布林。
但是没想到,那家伙因为一次在镇上的酒吧看见了曾经杀掉他的平民母亲的冒险者,他就突然怒吼地冲了过去,把平常用来杀死哥布林的剑从冒险者的后背刺了进去,那个冒险者立刻就嚎叫起来了,同一桌的女性也在见到喷涌而出的鲜血后尖叫起来。
他不管那些,幼时母亲的音容和温暖的饭菜一直在他心中没有离去,所以当他看见被杀死的母亲后他的内心一直是缺了一块,那时看见的那个男人他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忘掉。从来没有系统学习过任何剑术的他从那天开始一直凭着自己的努力以一个平民的身份不停地与原本不敢面对的魔物战斗,直到魔物的血将他自己染至全身,他终于走上了那条道路。
只有冒险者才能对抗冒险者,他清楚的明白了这件事,于是他将自己原本的名字改为了马戈尔,那个是幼时母亲讲的童话故事里精灵语中“剑士”的意思,在向曾经的友人和亲邻告别后他带着曾经杀死魔物赚取到的金钱开始了旅途,他一直想着某一天遇见那个杀死他温柔的母亲的那个男人。
所以那饱含仇恨的一剑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用尽了为了向那个男人复仇所学到的全部技术,剑该刺向何处?剑怎样不会令生物立刻死去而得以承受更多痛苦?所有的这些,马戈尔在长达十年的与魔物的战斗中了解到了全部。
他在男人的嚎叫和女人的尖叫中不断地重复着一剑又一剑,他突然发现,原来所谓的人类死之前的哀嚎也与那些哥布林没有什么不同,他一遍遍地刺入抽出,直到视野里布满的全是一片鲜红、直到那个男人的血染红了他的全身、直到......再没有刺出下一剑的力气。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粉红**的事物自男人的后背清楚地暴露在空气中,他不顾周围惊惧的人群,也没有注意曾经共同战斗的伙伴,就那样毫无征兆地放声大哭起来。
“妈妈——呜哇啊啊啊——”马戈尔放声嘶吼,看着沐浴鲜血的他,人群中没有一个人上前,一直到得到消息的执法者前来抓捕,他都只是不停地流泪,没有辩解也没有反抗。
所以,当佑寒看见那个场景后,他的胃部难以扼制地翻滚起来。
被吊在处刑台上的马戈尔的确是没有一丝完整的地方,仅凭肉眼就可以看见的肋骨上软塌塌地搭着几块肉片,以及腰部以下全都是骨头没有皮肤更没有血肉,被挖去了双眼,牙龈**在外面,整个给人的感觉似乎就像是一块腐烂的尸骨。
......如果不是执法者中的人员施加了强力的魔法的话,或许他早就已经是个尸体了,只是那种状态下的马戈尔虽然看起来十分可怕,但不断呼出的热气证明了他依旧活着。
见到那个场景的人那次除了佑寒还有其他的冒险者,三个人,两男一女。男性冒险者还好,撑了个几秒,女性倒是直接吐了出来,而佑寒则是强忍着那股冲动,但那次行刑确实给他留下来难以磨灭的印象。以致他了解到了,至少在共和国,杀死一个伪娘冒险者绝对不能被发现,要尽量弄成意外死亡。
“不过现在倒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佑寒看着四周的人们投向他的怀疑的目光,不禁想着。
自离开火之都已有三天的时间,由于卡迪的劝告,在前往恶之都期间为了不引人注目他花了一些钱雇了一辆马车,终于在今天清晨来到了恶之都——卡利亚。
“早知道人也在这里,我跑那么远去找卡迪干嘛......”丝毫没有在意人群目光的佑寒喃喃道。不过他又仔细回想着在火之都的战斗,对于自身的实力进一步有了认识。
还是有收获的。他不禁微笑,脸上惊悚的妆容扯出了一个骇人的弧度,顿时人群中的一些人加快了步伐想要立刻离开这里。
佑寒对于这些没有在意,他缓慢踱步,向着公会所在的位置前行。
没有多久,他就走到了公会门口,门口的卫兵虽然对于他的装扮感到疑虑,但见到他脖颈上挂着的银色纹章还是没有多管,放任他走进了公会大门。
他直直地走向公会的看板娘,原本招待新人冒险者的她看见一个怪人走向这边不禁颤抖起来,就在她马上就要尖叫出声的时候,佑寒开了口。
“我找莱特先生。”他尽量放缓语气,温柔地说着。
“啊?”看板娘愣住,当她将目光投向佑寒脖颈上的纹章后立刻明白一切。
“非.....非常抱歉!冒险者大人!看到您的样子我还以为是魔物......”十分标准的九十度鞠躬,以及不停颤抖的身躯让人有种见到小动物的感觉。
实际上如果这时候有人低头的话可以看到她紧闭双眼一脸因害怕而变得赤红的表情。
因为最近有过某位冒险者脑抽不爽前台的态度而直接动手的例子,而且大多数公会前台都是平民,即便是死在了冒险者手中也没有什么人会说什么,最多有人出些钱意思意思。
所以当看板娘托尔看见佑寒脖颈上的银色纹章的时候开始为自己的失礼感到后悔不已。
上次那个杀了前辈的也才只是个山铜级的冒险者,现在是上阶的银级,他一定是杀人都不会变换表情的那种吧?我会不会今天就要死了啊?而且刚才我的应对又那么失礼,对不起了妈妈,托尔我似乎今天和您说再见了呢。
不停脑补着各种待会儿银级冒险者大人出剑杀死自己的画面,看板娘托尔开始对几天前见到招聘板上报酬丰厚的公会前台工作就心动了的自己感到羞耻,明明还有那么多的赚钱方法,但是病重的妈妈看起来实在是太痛苦了。
努力一个星期就可以得到两个银币,这种工作也不会再有了,不如说马上就要死掉的她再也没有给妈妈赚买药钱的机会了。
“妈妈,天国里再见吧。”这样想着的看板娘托尔眼中缓缓地流出了泪水。直看的佑寒一脸懵逼。
“啊,抱歉,我这就把脸上的妆擦掉,吓到你了真不好意思。”佑寒见到素未谋面的女生流泪的模样慌忙地擦去脸上惊悚的妆容,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诶,您不是要“咔嚓”一下地把托尔我杀掉吗?”看板娘停止颤抖将满脸泪痕的脸庞对着佑寒,语气中带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谁会那样做啊,你是怎样才会得出我会“咔擦”地就把你杀掉的结论啊......”佑寒无语地看着眼前的女生,他已经充分确认过了眼前的并不是伪娘,是一个真正的可爱的女生。
“但......但是您是冒险者,而且......您还是银级的......”得到“不会杀她”的答复后,看板娘托尔直起身来低头吞吞吐吐地说着,看起来倒像是恋爱的纯情少女一样双颊通红。
“......为什么银级就必须要杀人啊。”佑寒稍微吐了个槽。
“因为之前在这里的前辈被冒险者杀掉了,所以我以为您也会......而且我刚才态度还那么失礼,真的是对不起!”又一次的九十度鞠躬,佑寒赶紧摆手示意她起身。
佑寒表示理解,开口说道“怪不得我没有见到山姆那家伙,这样啊......是被杀掉了吗。”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的神色。
“......不过先不管这些了,你知道莱特先生在哪儿吗?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告诉我。”佑寒马上缓过神来问着托尔。
“莱特......先生?啊!你是找莱特妮丝小姐吧!她的话今天并不在这里,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然后就去火之都了。”稍微思考一会儿后,托尔了解到了眼前的人要找寻的对象。
佑寒沉默了一下,确实,卡迪那家伙确实没说要找的人是男是女,而且只说了莱特这两个字......是故意整我的吧,把我当个容易哄骗的笨蛋。
想到这里佑寒不禁抽动着嘴角,心里对于友人的玩笑举动感到无奈。
不过看到嘴角抽动了下的佑寒,托尔的心也跟着抽动了下,“该不会他反悔了吧?”她不安地想着。
“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她吧,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佑寒仔细思考后问道。
托尔看见眼前的银级冒险者大人并没有杀死自己的想法,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答道“嗯,莱特妮丝小姐说过,她说她大概两天后就回来,如果您愿意等她的话,公会里还有专门为高阶冒险者准备的客房。”
“啊,那样还真是麻烦你了,帮我办理一下手续吧。”佑寒点了下头,略带歉意地说着,毕竟他差点吓到一个可爱的少女,真的是罪过啊。
“那么您的名字是?”托尔问道。
佑寒报上了早已想好的名字“啊,那里的话就填上伪娘杀手吧。”
真是奇怪的名字啊,不,应该是代号吧,托尔这样想着。“了解了,伪—娘—杀—手,好了,还请伪娘杀手先生去看看客房如何吧。”托尔没有多问,将佑寒所说的名字写在那一栏。
“谢了,这些是对你认真工作的奖励。”佑寒将两个金币放在托尔面前。
“诶?金......金币!不......不是啊,我哪里有认真工作,不......不是,我对您那么失礼......”托尔慌了神,又开始断断续续地说着,但佑寒只是微笑地看着她,直看的托尔真正意义上的面红耳赤起来。
“那么......我可以拿走这些钱?”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当然了,这是对你认真工作的奖励呢。”佑寒依旧微笑地看着托尔。
她看着桌上的两个金币终于下定决心,伸手将两个金币收进了口袋,然后开口“......实在是谢谢您,伪娘杀手先生,真的是谢谢.....”然后泪水又一次止不住地流淌,原本看不见希望的现在终于又看得见了,所以这句话语托尔是发自肺腑地表达出了感谢。
佑寒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中也明白了这个平民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烦恼,他叹了口气,他所能做的大概也只有这些。
他在稍微对少女说了些“不要在意”之类的话语后,转身走出公会,在夜幕到来之前他想重新去到那个洞穴看看。
嘛,就当是回味一下当时的感觉吧。他不禁露出了一丝愉悦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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