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看到一只狮子亲吻了一头鹿。】
深夜的风裹挟着黑色的寒气。星空斑斓,终不及万家灯火的璀璨。
少年和少女站在大厦的天台上。头顶是星空,脚下是灯火。天地间的美景大抵如此。
安沐的手指夹着一根点燃的烟。却并未将它放到嘴边。火星寂寞的燃烧,烟雾升腾。
站在他身旁,靠着栏杆的向安然侧过头“还在想关于那个特a级的事吗?担心他不会接受?”
“不,他会来的。”安沐简短的答道。将烟在手掌中攥灭。
当他看着椋渊眼睛的时候,他仿佛在其中看见了自己。他们是一样的人,也必然拥有共同的归宿。
但是他却犹豫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彷徨过了。在任务中没有对错,不需要仁慈,杀人杀着杀着也就没有感觉了。不会有时间留给你去思考对错,任务接踵而至,在间隙中,可能只有一个整顿装备的时间。而现在当他闲下来的时候,他却在一直的想着。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把那个叫做椋渊的孩子,拖进跟自己一样,永世不得超生的漩涡之中。
他会后悔吗?——或者,我会后悔吗?
“马上要开始了。”少女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远处隐隐有火光。那是凌晨烟火大会的开幕。
明亮的线划过天空,在夜幕中爆裂开来。
但是在这样绝美的景色中,安沐,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的肌肉正在不受控制的绷紧。是这样么?烟花绽放的声音总会让身体不由自主的想起战场上的爆炸声。
身上沾满铁与血味道的人,连观赏的幸福都不配拥有。
“安沐……谢谢。”身旁的少女突然开口。“沙漠的时候,又被你救了一命呢。”声音很轻,但在烟花声中却依旧清晰可闻。
安沐沉默着。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发现他其实并不了解向安然,他知道他习惯用什么武器?,也知道他们之间该如何默契的配合,但是或许,他永远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在这一瞬间,站在他旁边的似乎不是组织的第二管理者。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并不是说战友之间不用道谢,但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少女的语气让他感觉到陌生。
“那个时候也是一样。自己从小住着的城市,一夜之间就沦陷了。会在晚上给自己泡温牛奶的父母变成皮肤发黑的怪物,周五才说着不见不散的朋友永远生死两隔。其实自己已经绝望了呢。想着就这样什么都不用管的变成怪物也不错。”
“但是,那个时候你就出现了。简直像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我还记得阳光照在你身上的样子,干净的如同不会沾染到任何灰尘的天使。然后你对着我,却露出那样悲伤的样子,对我吐出那个名字——“安然。””
“虽然我那个时候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但是还是清楚的听到了那两个字。恢复之后,我想安季叔叔问了,他给我看了照片。所以我知道你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为什么会不顾一切的想要救我。”
安沐皱眉,打断向安然的话“你是你,她是她。我从来没有把你带入成她过。”
“……我知道。但是你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完全不在意吧。是嫉妒还是赌气什么的呢,我一意孤行的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安然。”
“你知道吗?——安沐,我喜欢你。”没有害羞,没有支支吾吾。少女面对着安沐,只是着他冰冷如水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发出了这样的宣言。“不管怎么样,现在是我陪在你的身边,这样就够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是吗。战争很晚才会结束,或者永远不会结束。又或者在那之前我们都会死。就算是这样,你也要在这里说出口吗?”安沐冰雪聪明,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来从未感受到少女的情愫。所以他也没有回避,而是回望着少女的眼睛问到。
“我可以等。”
“是吗。”安沐轻轻笑了一下,如冰雪消融。
绚丽的烟火绽放。
狐狸对小王子说“你来驯养我吧。”
小王子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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