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觉吗?”
“有……像是很硬的头发在戳着我的眼皮。”
“看来这里是有知觉的。”乔治医生的声音让人有一种莫名就能安静下来的魔力。
也或许是水稚诗希望着他能让自己重见光明,所以才尽力地配合吧。
“把脸抬起来。”
水稚诗仰起小脸,感觉眼睛里似乎流入了什么冰凉的液体。
那液体在流入自己的眼睛里之后,又从眼眶里流了出来,顺着她的小脸滑落。
她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液体流过自己脸上的那些部位。
或许此时的她看起来就像是流泪了一样吧,水稚诗在心中这样想着。
“现在有感觉吗?”
“有……是滴了眼药水吗?”
“没错,不过并非眼药水。”乔治医生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沉重,“这是教会的圣水,看来也同样没有什么效果……”
“唔……”
“现在的情况是,你的眼部并没有失去知觉,而且我刚才用仪器检查了一下,你的眼球仍旧是有活性的……或许是缺失了什么,又或者是身体内部的自我应激反应。”乔治的声音好像换了个方向传来,“水沧痕,看来你女儿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得用魔力更深入的探查了。”
“小心些。”
“嗯。”
水稚诗有点听不大懂这句话的意味。
是让乔治医生小心点别受伤了,还是小心点,别让她受伤了呢?
“水稚诗,等下你可能会有一些怪异的感受,还可能会看到一些奇异的景象,都请不要感觉到奇怪,无论感受到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请都如实地告诉我。”
“好……”
水稚诗的太阳穴旁,多了一双粗糙的大手。
大手带着滚烫的温度,她知道,这是某些人使用魔法师的身体表现。
这是看体质的,并非每个人的身体内有魔力流动都会如此的滚烫。
“轰——!”耳边似乎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吓得水稚诗的身子都微微一颤。
而后她发现自己眼前竟然重现了光明,她竟然能够看得见了。
只是,浮现在她眼前的,却并不是现实里的画面。
她感觉自己像是悬浮在半空中,身体就像是发了高烧一样滚烫无比。
眼前是一座巨大的火山。
火山中喷涌着红色的岩浆,热浪甚至让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但奇怪的是,天空却是漆黑的一片,她本以为是夜晚,但当岩浆高高溅起时,借着那明亮的火光,才看清自己头顶的天空。
竟然是……岩壁。
在地底下喷涌的火山?
怎么看都感觉无比的怪异。
而后,一道黑雾突然包裹住了水稚诗的双眼,她的眼前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漆黑,滚烫的身子也恢复了正常。
“看到了些什么?”乔治医生的声音响了起来,似乎有些虚弱的样子,看来是消耗了他大量的魔力。
“在岩壁下方,有一座火山在喷涌着……最后的时候,一团黑雾笼罩住了我的眼睛。”水稚诗简单地叙述道。
“嗯……”乔治医生似乎在沉思,良久都没有说话。
当再一次开口的时候,却不是解释到底明白了什么,而是对她的父亲说道:“水沧痕,我们去你的书房说。”
“好。”
水稚诗的心感到有些疲惫。
这个结果,是不是代表着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之所以不说出来,只不过是还想给自己一丁点儿希望罢了。
可是有时候,那根本不可能的希望,还不如没有更好呢……
“大小姐,刚才乔治医生使用魔力的时候,差点吓了我一跳呢!”
“姆?”
“嘛,在他和你的身上,都弥漫着红色的光芒,就像是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一样,就连大小姐你的头发上都出现了火苗,要不是老爷告诉我那只是幻象,恐怕我都要以为你的头发是真的被烧着了呢!”
“嗯……”水稚诗点了点头,这或许就能解释为何刚才觉得浑身如此滚烫了吧。
这么看来,这位乔治医生,是一位专门修炼火系的魔法师。
只是,这很奇怪啊……
一般医生如果是魔法师的话,都会选择水系或者土系,又或者像宗教的牧师那样,选择光明系。
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医生是专精火系魔法的。
火……那可是最猛烈的攻击魔法呢……
水稚诗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医生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当父亲再一次出现的时候,语气中是带着些许笑意的。
只是……水稚诗现在对于声音格外的敏感,所以听出了这笑意下隐藏的勉强。
就像是在安慰着她一样。
实际上她的双眼已经不可能再恢复了。
但不知为何,水稚诗此时的心情却十分的平静。
无论有没有办法,她都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人总是要活下去的……不是吗。
死了或许能一了百了,但活着却未必没有乐趣了。
最起码,她或许还能遇到更有趣的人,更有趣的事……
最起码,现在的她,也还有茶离陪伴在身旁。
“小诗,医生说已经有办法了,不过可能会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让你恢复。”
“嗯。”水稚诗点了点头,却做不出什么喜悦的表情来。
她知道,这也仍旧只是对自己的安慰而已——仅仅是让自己觉得自己是有希望的罢了。
“或许是一年,或许是两年三年……但肯定是会有效的。”乔治医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茶离,药方交给你,由你来负责为小诗抓药,并且你要亲手熬制,任何人都不能插手,哪怕是有一天我说,我要来熬制今天小诗喝的草药,你也必须坚持自己熬制。”
“好的,没问题老爷,我一定会严格按照您说的做的——”茶离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只是……为什么您也不行?”
“不用问为什么,只要照我说的做就可以。”
“知道啦——老爷你别老那么凶嘛?”
水稚诗不禁莞尔一笑,在自己的父亲面前还能毫无压力地开玩笑的仆从,估计也就只有茶离了吧?
只是,父亲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呢?
听起来十分的绕嘴,她是在心中反复念了几遍才理清了意思。
担心有人在草药里作梗是正常的,但为何连父亲帮忙熬制都不行?
而且为什么偏偏是对草药要这么严格的对待,而对于食物里可能会下毒什么的,却不感到担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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