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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梦魇

第一章 梦魇

“滴答,滴答…”,安静的四周,水滴落下的声音与老鼠窸窸窣窣的响动好似在耳边被无限放大!阴冷的空气,夹杂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仿佛要让人窒息,深沉的恐惧袭来,让他那孱弱的身躯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着……

“哥哥…你在哪儿啊?”男孩无助的声音打破了这股沉闷的死寂,滴答声被掩盖,四周那些老鼠惊叫一声四下逃窜,有几只从他的脚边穿过,凶猛的本性却还不忘在他那皮包骨般的小腿上咬了几口…

“哥哥!”,他的声音带着哭腔,阴冷的空气让他赤 裸着的小脚已然麻木,甚至连痛觉都感受不到。声音在四下回荡着,却没有任何人回答,一片漆黑的世界仿佛看不到一丁点的希望……

他已经没有力气,身体传来的虚弱感让他都难以再迈出一步。小男孩蜷缩在一个角落,潮湿的空气让他的衣服已经湿透,他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快要凝固了一般,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哥哥说过,他会回来的,一定会的!”他的小手紧握,轻声低语好似在安慰着自己,更不想舍弃自己心里那仅存的一丝光明……

“小夜……”一道急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男孩那仿佛要沉沦的意识渐渐复苏…

“哥哥?!”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更像残存的火星一般虚弱,扭动着那已然僵直的手臂,撑着身旁散发着恶臭,湿滑无比的墙壁,挣扎着起身。然而他的手掌一滑,身体一时失去平衡,径直向着那未知的黑暗落去……

“小夜!”一双有些温润的手将自己拉住,拥入了怀里,似乎因为害怕,抱着自己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而对小男孩来说,却没有丝毫恐惧。对他而言,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过光明是,他看不见,所以哪怕前面是深渊,一步迈出,或许只有触底的一刹那,那种一瞬间的痛觉,他才会明白自己走入了死地。而即便是对世界早已不报希望的自己,却又一个最想要实现的梦想,那就是见到自己哥哥的模样,哪怕只是一瞬间也好…

“熟悉的气味...哥哥!你回来啦!”小男孩紧紧的抱着他,就像抓住了希望一般,仿那佛那快凝结成冰的身体,又重新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嗯嗯,我回来啦!小夜真听话,有待在这里好好的等着哥哥…”他的声音有些稚嫩,可对小男孩来说,那却是一切的支柱……

听到他的夸奖,小男孩的心里充满了喜悦,嘿嘿一笑,“小夜最听哥哥的话了!”

他的话音落下,一只略大的手很是温柔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乖,哥哥这就带你离开这里…”

“离开?我们要去哪儿啊…”,小男孩仰起头,死灰色的双眼却没有丝毫光亮…

沉默了一阵,他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小男孩静静的等待着,却能感觉到哥哥似乎有些奇怪,还没等他继续追问,鼻尖一股独特的气味袭来,他只觉脑袋有些沉重,浑身仿佛失去力量一般……

一双温润的手掌包裹着自己冰冷的小手,“哥哥带你回家…”,他的声音很是轻柔,而小男孩已经意识恍惚的倒在了他的怀里,小手却未从松开过他的手

“家…小夜…只要哥…哥…”,迷朦的声音渐渐消散了下去,世界依旧是一片漆黑,无所谓睁着还是醒着……

混沌之中,耳边一阵嘈杂的声音响起,漆黑的幕布被撕裂,周围变得明亮无比,而他却感觉仿佛坠入了深渊一般……

“嘭!”,跳动的闹钟摔倒在地,接连不断地震动让人有些心烦,缓缓睁开了双眼,从窗台处照射进来的阳光却是那般的刺眼!用手微微遮挡,睡眼惺忪地伸出手,摸索着地上的闹钟……

“10:46…唔…已经这么晚了…”,他带着些许感慨,将闹钟关闭扔在一旁,揉了揉有些发涨的额头,他缓缓起身,脸颊上还带着一丝倦意,发了一会儿呆,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急忙坐起伸开,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跑到一旁的书桌,掀开那记载着零星话语的笔记本,紧紧的握着笔,严肃的表情让人感觉有些害怕,然而在笔尖接触纸面的一刹那,就仿佛突然死机的电脑,那一场梦境的记忆被瞬间清零…

有些烦躁地将笔丢在一边,颓废的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那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筒灯,一股浓浓的失落感与疑惑笼罩在他的心头,久久难以释怀……

这样的梦,并不是第一次,在那梦中,自己就像是被黑暗笼罩,孤独,凄冷,那感觉充满了绝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本以为那只是一个噩梦,多次的重现,到现在他已经认清了这绝不简单…

梦境都是现实记忆的虚影,即便里面的逻辑混乱,可却多少与记忆有着某种关联,自己的过去就像一张白纸,记忆里,不过是凌雪收养了自己,本来早就接受了一个人是事实,“你是谁?而我又是谁?”

本来一个人按照既定的生活度过了十几年,突如其来而涌现出来的过去的记忆,本来应该让人不知所措,更不愿意去否定自己十几年的生活,可对他来说,那与其说是梦魇一般的存在,倒不如说是给他的一个寻找答案的契机

无奈的叹了口气,在梦境里除了那道未曾见过的身影的存在,一切都是一片黑暗的…

“没有丝毫头绪吗?”,摇了摇头,撑着有些疲惫的身体走进了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冰冷的水流顺着身体滑落!

镜子中,黑色略长的发丝被流水粘接在了一起,漆黑的瞳孔外环绕着一层紫水晶般的虹膜,精致小巧的五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美丽,若不是下面的男性特征,有些时候他自己都怀疑自己的性别!然而这样好看的脸孔,对他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他也不喜欢自己这显得柔美的面孔,毕竟自己是个男的!

在他稍显瘦削的身体之上有着两处狰狞的伤口,一处位于腹部,数厘米的两条伤口贯穿交错,这对普通人来说,已经算得上是致命伤了,可他自己对这道伤痕的来历却没有一点印象,自己每次的询问,凌雪也只说是以前留下的,具体她也忘了。可这种事绝非平常,即便自己只是被收养的也不至于这般毫不在意吧!更何况凌雪对自己很好…

而另一处不过是是个直径不过两厘米的烧伤,它位于自己的右肩头,哪里的痛感早就不在,可每一处伤口他都感觉隐藏着什么秘密。当然,他可不想被别人当初患有妄想症,这种事自然不会到处去说…

拧开热水口,有些发烫的热水迅速将那股冷意掩盖,镜面变得模糊,他已经看不清自己……

洗完澡,他感觉自己也清醒了不少,从浴室中走出,将发丝吹干,白色的水汽飘散,黑色的发丝摇曳,镜子里的自己,衬着这一头黑发,显得俊美了不少!

一件白色的衬衣,一条红黑交替的斜纹领带,这单调的校服却显得意外的合身……

“凌夜,在家吗?”一道有些粗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房门打开,一个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身影站在面前,他一头棕色的短发,黑色的眼瞳闪烁着光芒!精干的面容虽然没有自己这般精致,却也显得异常耐看!看到自己,他那不苟言笑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个怪异的表情,轻咳了一声…

“你真的不考虑去整容?每次都让我欲血沸腾,我怕某天会真的hold不住啊…大哥!”,他一脸怪笑的说着,还不忘凑近了些嗅了嗅,做出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样…

“我他吗不过才洗了澡啊,你离我远点,本人性取向可是很正常的…”他一脸嫌弃的说着,警惕的向后退了几步…

“老子性取向也正常好不好!”,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恶狠狠的说到,可是帅不过3秒,嘿嘿一笑,上下打量了一下凌夜,“要是胸再大点就好了…”

“走开啊,死变态!”,他脸色一黑,说着就准备关门…

“诶?!等…等等…”,他压着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开玩笑了,说正事…”

他看着自己,一脸正色的说到 ,“都快中午了,你还没去学校!又没向丹姐请假,她很担心你的情况,让我过来看看…所以说,你到底怎么啦?难道生病了?”,说着,他便伸出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没生病啊!”

凌夜一阵恶寒,将他的手拍开,“王云,你干嘛呢?角色扮演?还有啊,我只是单纯的睡过头罢了!”

“卧槽!睡过头能被你说到这样大义凛然?”

“反正丹姐那关过不了了,哎,我认命了。你等等啊,我去找找课本”

“你还算有自知之明…”,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不由的吐了吐槽,也跟了进去……

“呃……那你一会儿要给我作证,说我生病了,才睡过头的…”凌夜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滚滚滚…我可不会撒谎,一开口就会被识破的,更何况对象是丹姐,我可不想救不了你,还把自己搭进去了!所以啊,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吧!”王云撇了撇嘴……

“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凌夜提着一个漆黑的皮质书包,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别废话了,收拾好了没?”王云没好气的说到…

“诶…真薄情,算了,我们走吧!”凌夜叹了一口气,转过身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喊到,“凌雪,我去学校啦,你别睡过头啊!”

房间里响起一阵不太情愿的抱怨,两人对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

“我说,凌夜,你直呼你妈的名字,这样…没问题吗?”王云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说到……

“没事!”,称谓什么的都无所谓了,只要知道她是自己最重要的家人就好了。

视线一转,透过廊道外的窗户,外界那反射着阳光的一栋栋建筑,闪烁着钻石般的光彩,让他的眼睛有些难受……

“对了,明天就是周末了,沐沐会回来吧!”,王云带着一股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他说到…

凌夜一愣,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带着一个古怪的笑容,“怎么?想打她的主意?要不要我帮你传达你那压制在心里狂躁的感情啊!”

听到凌夜的话,王云表情一滞,脸色有些怪异,摆了摆手,“别啊,我只是问问,关心一嘛,你这要是和她说了,你兄弟我可就要死翘翘了!以后恐怕再也没脸见她了”

“瞧你那怂样,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他撇了撇嘴,自己也不过是开玩笑的,这要是说出来,自己没准也凉了…

王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随即哭丧这着脸说到,“你妹妹那么优秀,可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够企及的,我呢,就想想好了…”

“好了,既然知道我们只是普通人,就别去想那些烦恼的事吧!”凌夜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到……

“我是无所谓,倒是你啊,你妹妹都觉醒了能力,你压力不大吗?”

“压力?”凌夜一愣,自己只是被凌雪领养的孩子,也只有少数人知道,对凌雪来说家人就是家人,可能是不希望自己受人白眼吧!这一点自己当然很感激,可是自从沐沐觉醒,身边的人看自己的眼神确实有了一些变化,不过都无所谓了…

86年前,一种未知的异次元生命体——次元兽,跨越了次元之门侵袭了地球,它们的强大与恐怖,让人类世界在绝望中逐步沦陷,就在人类面临灭绝危机之时,极少数的人类意外觉醒了体内的次元力,获得了异于常人的超能力,得以与次元种战斗。最终,人类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终于成功关闭了次元之门,而这些觉醒了的超能力者,从此被人们称为“觉醒者”,这场战争,史称“第一次次元战争”。

然而,这样的和平并没有持续多久,基本上每二十五年左右,那位于世界各地的二十三个次元节点就会出现动荡,而那些次元兽也会乘机撕裂虚空而来,每一次次元兽的出现,对一个国家造成的损失都是无比巨大的,唯一的好处,或许就是得到它们的尸体,对它们的了解也会更进一步吧…

不管觉醒者怎样努力,这样的现象就从未断绝过,在他们变得强大的同时,更强大的次元兽也在黑暗中蠢蠢欲动…

看着外界晴朗的天空,两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人工造就的假象,多年来的次元兽入侵,地面已经变成了战场,地下城市的开发,也让人们在这不安定的时代,找到了所谓的“伊甸园”

或许正是因为次元兽的存在,觉醒者才会在人群中诞生,但是,几率都不足万分之一。他们将作为国家的“星之子”而存在,即是兵器,也是所有普通人希望的寄托…

他的妹妹,凌轻沐的觉醒就是一场偶然,说起来和自己也有些关系…

看到他变表情有些难看,王云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凌…”

“我没事,别担心…”,他的笑容有些苦涩,记得那一天凌雪第一次那么生气,而沐沐的笑容又是那样的悲伤…

觉醒者,或许有许多人都羡慕他们的力量,但是,对于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来说,那却是犹如噩耗般的存在,即便在那之后,一个贫穷的家庭能够一下跃居富人行列,可对他们,谁也不希望会有那样的“英雄”存在,谁又能知道,某天会失去对方呢?

“我只是个没用的哥哥罢了…”,他不由自嘲…

“算了…别想了,上课去,上课去…”,王云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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