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花夕开朝败,韶光转瞬即逝,浮华也不过一息。子鱼有一事百思不得解,仙人可否告之,这花真有那么美?”
“世上最美。”
“那……比子鱼如何?”
“远不及你,你的美不在凡尘中。”
“如此说,为何仙人不肯看看子鱼,偏偏看这花入了迷。”
“这花,虽是凡物,却偷走了我的心,我离了她半步也不得安宁。我没了法子,只好看管好她,事事依顺她,不敢有丝毫忤逆,生怕怠慢了她,心就要碎了。”
“心被偷走了,拿回来就是,这等祸害也该是杀了!”
“你,不懂。杀不得,我宁愿受此锥心痛刮骨伤,也不敢动她分毫。”
“原来……仙人也知我痛楚。”
“仙子见笑了,我哪里又是什么仙人,一个肉身凡胎罢了。倒是仙子你明明修得了圆满,为何迟迟弥留凡间不肯飞升?”
“你也不懂的……修不满,十世都修不满……”
“修不满……十世都修不满……水……水……”
我低声梦呓,咽喉沙哑,口渴得难受。
“你啊,又说梦话了。”
云水瑶扶我坐了起来,端着杯子,擦拭我额头的冷汗。
“咳咳咳,阿瑶,你给我喝的是什么?这么苦。”
入口苦涩无比,喝太急,我呛了一口。
我把茶杯推到一边,皱起脸,叫苦连连,也清醒了些。
“苦?”
云水瑶有些讶异地尝了尝手里的茶水,随后她抬头向我看来,浮出了一个淡淡的笑。
“不苦……甜的。”
“怪了!你是不是得了病了,这么苦还说甜?”
我惊叫起来,正准备起身,一个不稳,又是摇摇晃晃。
一片水声响起。
只听见身边有传来的竹竿打水的声音,在清风里轻轻回荡,片刻后又回归平静。小小的地方内,矮桌上的灯盏早就已经熄灭了,风从帘子间隙里吹了进来,凉凉的。
“你不要命啦!再这么使劲折腾,翻了船,我们都活不了!”
突然一顿怒骂,一只长满老茧的大手猛地掀开了风帘,那个人挡住了光,看不清。我有些倦意地靠在矮桌上,外面的天,已经是大亮。
“大叔,实在对不住了。我家相公体弱多病,刚刚是做了噩梦。”
相公?我滴天,阿瑶你终于想通了?
“算了算了,姑娘你也是命苦,怎么跟了这病痨鬼。如果不是我家婆子百般劝我,也当是做善事,不然谁想沾上这点晦气。”
“多谢大叔了。”
云水瑶有腔有调地和撑船人搭话,又客气,又是款款施礼。
那撑船人牢骚了几句,也不再恼怒,放下帘子,就去做事了。
帘外又响起了阵阵划水声。
我一头雾水,只是觉得脸上痒痒的,摸了下有异物,伸手就要抓。
“别乱碰,妆又要让你弄坏了。”
云水瑶立马按住了我,贴近我耳边低声提醒我。
对了,我易了容。
“姑娘,再过了一湾,就要到了,不如让你家相公出来瞧瞧昙花谷外的风景也好。”
船头,那人高喊道。
掀起了风帘,云水瑶扶我出了船舱,缓缓走到船尾边上。
碧水千尺,一叶孤帆。
苍天青蓝,洁净得纯粹。
朝阳的辉光下,我的目光迷离了起来,这样的景物,让我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昙花谷的花无论看几次,也不会厌。
山谷的风不停地吹着,我凝神倾听,在这平静的风里,我听到了声音。
“不归,不归,无事不归,何日再回;归了,归了,你若归了,我去哪找……”
那歌声空灵,我轻声和唱。
“哟,看不出来啊。你家相公竟然还会唱歌,这调子也耳熟,你们不是第一次来吧。”
“不是第一次了,我们是来赏花的。”
我回过了头。
船家是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面相凶狠,神色看起来却十分和善。
“正好昙花谷十年一期的花会就要来了,你们也是赶巧。到了那个时节,这满山谷的昙花齐开,那美景我倒是见过两回,就是见了一回,可真就是一辈子也忘不了。”
“老哥,你这话说的不对。”
“哦?小兄弟有什么高见?”
船家向我投过来疑惑的目光。
“素闻昙花有月下美人的称谓,可昙花虽然美,花美也不过一息,转瞬即逝。何况哪里又比得上我和夫人的百年好合之美?夫人,你说是不是?”
我握着云水瑶的手,和她四目相对,轻声调笑。
阿瑶,师傅我今天就教你什么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你……”
云水瑶眼看着手又挣脱不开,已经偏过头,不再看我。
“哎呦,我老了,眼睛不行了,见不得,见不得。”
船家背过身,又撑起了竹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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