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静月夜的道敦街头,一个黑色的身影快速闪过。
黑衣人窜到了一栋二层公寓前,敲了敲门,一个年老的妇人打开了绿色的小铁门,向外探了一下,然后便关上了门。过了一小会,门再次打开了,狭窄的走廊里,站着的的是一个看起来偏瘦,身材高挑的中年男人。他的脸饱经沧桑,身穿着一件破旧的棕色战壕衣,但是他的精神状态还不错。
他看到黑衣男人的脸之后,先是有些惊叹,然后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沉着声音:“说吧,有什么差事。”
黑衣男子给出了他的答案,听完之后,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叹了口气,然后反问道,声音中带着些许迟疑:“所以,你要我来养这两个孩子?”他的眼睛转了几下,便立马抱怨道:“我虽然可以帮你办事,但是我不是保姆,为什么需要我这种人,来收养这两个孩子?”男人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夺取一个人的生命远比教导一个人成长合适的多,所以,他想要一个答案。
黑衣男子做了一段解释,中年男子便倚在楼道里,默默的抽出了一根香烟,叼在嘴中,然后手伸进口袋摸索出了一个铁质的精致打火机,虽然可以看出打火机已经有年头了,但是却保养得很好。他刚把打火机送到烟前,突然想起了什么,顿了一下,然后走到了屋外,倚着门,解释道:“抱歉,室内禁止抽烟的。”接着才点燃了这支烟,闷闷的吸了一口,吐出了白雾。黑衣男子那些难懂的长篇大论已经结束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是男人没有急着给出答案,他又一次把烟送到嘴边,深吸了一口,才作答道:“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那么这两个孩子的成长都由我来把控?”
黑衣男子又说了些什么,中年男人点了点头,随手把还剩大半的烟从嘴中拔了出来,扔了出去,随后双手支在胸前:“我知道了,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黑衣男子离去之后,中年男人看了看留在了门边的两个摇篮,里面躺着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人虽然无法相信黑衣男子所说的话,但是他知道他所听到的,没有半句谎言。
“还真是一个苦差事呢,”他苦笑着调侃道,“这可比我做过的所有工作都难得多呀,我又没当过别人的老师呀。”他这么说着,刚把手放进口袋里,摸出了烟盒,顿了一下,然后又塞了回去。
“看来要戒烟了。”他这样小声对自己说道。
14年后
克里姆村是霍特兰地区的一个小村子,离国王帝国的首都道敦有一段距离。这里的人都很友好,景色也不错。
全村的人基本都是以农业为主要收入的,但是只有一户人家不大一样,是否能算作一个人家呢?村民也会时不时的这样感叹,那是一户只有一个老男人带着两个孩子组成的家庭。男子在多年前提着两个摇篮来到这里安居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曾议论过,有的说他的妻子死了,有的说他的妻子跑了,反正他本人从未透露,也从未在乎过。久而久之,当当地人与他熟络之后,也就没人再去在乎这件事情了。
这个男人的名字叫做霍曼·克林顿,和14年前一样,还穿着那件破旧的棕色战壕衣。他虽然从不耕种,但是因为有点枪手的技术,所以以保护村庄的治安为主业,从克林姆村的一户庄园主那里拿点闲钱。但是令人们比较吃惊的是,克林顿的生活似乎从未窘迫过,他们都认为以克林顿那微薄的收入,特别是加上还要抚养两个孩子,他应该会贫困潦倒。但是克林顿来到这里不久之后便有了一栋属于自己的宅子,一栋砖瓦的二层小楼,甚至还外带一个不小的院子,外面围着一圈高墙,而大门也是铁板样式的,让人完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院子里天天都会传出枪声,起初人们都很惊恐,但是后来克林顿解释他要培养孩子们的射击技巧时,大家也都欣然接受了。同样的,克林顿总是在自己闲暇的时候,外出帮助村庄里的人们,所以得到了大家的尊重。即使是雇佣他的地主曼洛夏也十分倾佩他,不久便给他涨了工资。
后来人们知道了,他家里的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叫做阿特拉斯·琼斯,女孩叫做恩菲·夏普斯。对于两个孩子的名字人们也议论纷纷,一家中的两个孩子,竟然会是两个不同的姓氏,而且并不与他们的“父亲”同名,这一点果然让大部分人很在意。
无论怎么说,两个人可以说是郎才女貌,在村子里也是颇有人气,虽然两人很少会在人们面前露面,但是年轻孩子的讨论中心总会是他们。男孩子们在讨论村子中女孩子时,总是会把恩菲放在第一个,排名的时候也是如此,虽然恩菲从未说过什么,或者对着别人笑过,但是似乎那股冰冷的神秘感总是刺激着年轻男孩的心,使得恩菲彻底成了他们夜思梦想的心上人。一旦听到恩菲在村子里游荡的消息,那么很快这个事情便会在男孩子的群体中传遍,而大部分穷小子们,会想尽办法让自己看的体面一些。虽然每次实际看到恩菲时,阿特拉斯都会在一边,让人无法轻易靠近,但是即使能这样饱饱眼福,对于这些青春期的小伙子们也是足够的了。有的时候,如果他们的视线与恩菲对上了,之后这些年轻小鬼们便会把这种事情当做传奇故事一样,向别人吹嘘。不久,就连隔壁镇子的人们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有钱家的少爷们甚至都会坐着汽车前来,只为了见一见这位冰雪美人。在富家子弟之中,追求恩菲最为热烈的便是曼洛夏家的大少爷。大少爷柯克林·曼洛夏已经二十岁了,是整个克里姆村里唯一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孩子,也差不多是唯一一个长期居住于首都道敦的人了。他在夏洛特皇家学院就读,那里是国王帝国数一数二的著名院校,学校中不是富家贵族,就是学术奇才。最主要的,学院还以美女诸多而出名,无论是貌美如花的伊丽莎白公主,一笑倾城的丽莎,还是沉鱼闭月的米妮尔,这些年轻公子哥们关注的贵族美少女,基本都就读于那里。但是,对于柯克林少爷来说,和那些高雅的贵族少女相比,恩菲这种冰冷感反而更能刺激他的感官。虽然他认为以他的条件,恩菲定然会垂青与他,但是实际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就不得而知了。
而男孩,阿特拉斯,则是村子中女孩子们的讨论对象,每当问道最想交往的人时,阿特拉斯的地位甚至会力压以前最受欢迎的柯克林少爷。相比于恩菲,阿特拉斯倒是经常与人交流。
虽然恩菲每次出行,阿特拉斯都会陪伴,但是并不是每次阿特拉斯出行,恩菲都会伴其左右。就这个发现,村子里的男孩与女孩们进行了无休无止的讨论,有的人猜测他们两个是互有好感,也有人认为阿特拉斯对于恩菲只是单相思,而恩菲对其并没有什么感觉。第二种猜测受到了大部分毛头小子们的支持,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他们实在无法接受第一种猜测,挑明了说,也就是自我安慰罢了。
除了这个之外,村子里的孩子们会讨论的另外一个事情就是,克林顿家的院子里,究竟会有些什么,那里每天都会传来频频的枪声,很是刺激一些孩子的好奇心。
至于院子里的事情,他们知道的也都是道听途说来的,或者靠着自己的想象罢了。
“阿特拉斯,你要学什么?”克林顿在阿特拉斯四岁的时候,这样问他。
面对着一桌子的武器,阿特拉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指向了一把左轮手枪,顿了一下,又指向了一把短刀。
克林顿点了点头,陈述道:“手枪与近战,和他倒是很像呀。”然后他又看向了恩菲,问了同样的问题。
恩菲盯着桌子上的各种东西看了半天,然后走了过去,摸了一下比她身高还长的一支步枪。
克林顿点了点头,陈述到:“步枪。”
那是整整十年前了,而现在,已经十四岁的阿特拉斯与恩菲,正要迎来他们人生中第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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