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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五 争斗的形式多种多样

章十五 争斗的形式多种多样

打败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贵族……这种事怎么可能?

“那个,艾莉娜大人,”安妮帮她拭去泪水,“没关系的……我们现在还是先想办法解决人类先生的事。如果我们趁现在想办法把人类先生藏起来,或许还能洗脱嫌疑呢。那样他们就没法判你叛国了。”

“真、真的吗……”兔耳女稍稍正色了几分,“珂尔丝蒂那家伙,毫不顾忌地就走了,总觉得她没那么简单……她一没有带走那个人类,二也没有其他旁观者,如果我们现在把这个人类藏起来,或者干脆弄走,她能有什么办法证明那个人类存在。”

“我没那么容易藏得下去的吧,”柳思文插话道,“何况你们王宫没有看守吗,要把我送出去也没可能吧?你们与其动这种歪心思,还不如干脆想想可以应对审判的法子。他们可是要判你们叛国诶。”

“那还不都因为你!”兔耳女吼道,“要不是天上突然掉下你这么个外星人,我也不会被误会啊!”

“怪我……你会被污蔑,根本原因是你自己啊,”柳思文如实道,“如果不是你没本事,怎么会让大权旁落?如果权力始终在你手里,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还不是你一句话?他们利用我来污蔑你,但我充其量只是一个导火索罢了,真正会毁灭你的,是你自己的失败。你的失败,才是那个会引爆的炸药。”

听柳思文说完,兔耳女顿时泄了气。

是的,她其实很清楚,这件事归根结底是她自己的错,如果不是因为她太无能,如果当初在那场决定权力归属的游戏里赢的是她而不是首相,她也绝不至于向今日这样,把自己的姓氏所代表的荣光丢了个干净。

艾莉娜·拉比特,曾经赫赫有名的拉比特家族最后的血脉。

千百年来,这个姓氏代表着兽人族的统一与强大,代表着拉尔尼亚王国在姆大陆东陲的浩瀚疆土。可今天,随着王权的式微和半商人半政客的贵族崛起,这个姓氏只意味着一个概念——那就是兽人族无可挽回的衰落。

现如今,首相利用拥有这一姓氏的她来为维持政府的权威,但谁知道,一年后,半年后,或者明天,他还需要她呢?

这个人类其实一点都没说错,的确自己才是导致自己失败的祸首,就算没有他这个“外族”,他们也总能找得到别的理由处置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过尽管如此,你还没到穷途末路的地步,”柳思文突然话锋一转,“我认为,你其实还可以抢救一下。”

兔耳女立刻抬起头,她紧迫地看向柳思文,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我还有救?真的吗?

“我说这话不是安慰你,我只是陈述我的观点,”柳思文自认自己确实毫无安慰女孩子的天赋,因此他干脆放弃了,选择直抒胸臆,“虽然就气质上看,你连那个狐耳妹子都比不上——”

“她不叫狐耳妹子,她叫珂尔丝蒂·尤格米纳。”安妮在一旁补充道,“她是阿萨肯·尤格米纳首相的女儿,成绩优异,是年轻人里最有望继承首相衣钵的。”

“那个不重要啦,”柳思文道,“珂尔丝蒂的才智和自信心看上去远高于你。呃……艾莉娜是吧,你和她比试过吗?”

“游戏吗?”艾莉娜说,“比试过的。以前我和她读的同一所学校,我们的学习成绩一直不相上下。有时候她会主动以游戏挑战我,胜负我俩基本……五五开吧。”

五五开……

“看不出来,我以为你从来没赢过她,不然她怎会对你这么趾高气昂?”

“你别看不起人啊!”

“我认真的,你们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说,“我能感觉出来,她是个危险人物,呃,我知道你们世界禁止杀伤……就算有这么个大前提,我也依然感到……危险。”

“危险?”

“是,危险。”他说,“我有种感觉,她,还有她爸,你所谓的首相,都是杀人于无形的人物。比如刚才,如果你签了那个字,意味着你得对那份文件和相关政策负法律责任。他们可以趁机捞上一笔,然后让你为国家的经济危机负责。”

“所以你的存在……反而救了我吗?”

“不,我的存在只是让他们把弄死你的理由从压榨民力改成里通外族。”

柳思文顿了顿,说:

“很多时候,杀一个人,用不着用暴力。舆论、法律、经济,甚至仅仅只是一句话,都有可能把人逼上绝路。至高神禁止了一切暴力,一劳永逸地消灭了战争,但看到刚才那一幕,我意识到,那只是假象。”

“战争的形式有很多种,杀戮的形式也有很多种,其中一种,就是把人‘将死’。”

艾莉娜的两只耳朵都耷拉着,她有些茫然。

柳思文说得没错,杀戮的形式有很多种,至高神只是禁止了其中一种、而且是看上去最简陋的那一种而已。

因为绝大多数人都只想得到最简陋的那种,所以至高神的行为,看上去像是结束了覆盖了大多数人的杀戮可能,但杀戮本身并未终结。

仍有小部分聪明人,他们可以利用规则的漏洞,去进行“文明”的杀戮。

“你看我现在,像不像被将死了?”艾莉娜一手撑在桌上。

“艾莉娜大人……请您振作一点啊。”安妮轻轻拥住她。

“像,”柳思文说,“但你还没死不是?”

“你有办法?”安妮立刻看向他,“你有办法帮助艾莉娜大人夺回权力吗?”

我有办法吗?

柳思文在心底问了自己这个问题。

办法,他其实是有的。因为这个世界文明程度不过还在大航海时代,他身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类,成绩优异,知识量还凑合,要在这样一个世界披荆斩棘,并非不可能。

“我没有长远的计划,但如果只是渡过当下难关的话,我有办法。”他说。

听到他的话,艾莉娜抬起头。

“你有办法?什么办法?最高法院的法官,还有检察官、内阁大臣全是尤格米纳家族的人,我对他们束手无策。”

“其实办法很简单,”他说,“只要你擅长聊天。”

“什么?”艾莉娜不解。

柳思文看着她的眼睛,重复了一遍:

“我有办法帮你扳倒那个什么尤格米纳家族,但关键在于你的……谈判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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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的一切,我了解了。”灵疏竹站在一辆马车面前,“你们这个世界只有精灵族会驯养动物,你们的运输行业被垄断得很厉害吧。”

“是,”狼耳的赌场老板道,“马车很贵,在拉尔尼亚只有有钱人坐得起,还只限特别场合。你还挺会为钱着想,只雇马车,不请车夫。”

“骑马又不难,我的钱还有更重要的用处。”

“上来。”灵疏竹轻轻托起珍妮的手,拉着她踏上马车。当她们的手掌相碰时,珍妮的白色猫耳微微低垂,毛茸茸的尾巴轻轻竖立。

“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去王城?玛尔镇是拉尔尼亚的边境,要到王城可得快马加鞭一整晚!”他不解地摊手问道。

“因为我必须在明天之前到王城。”

“所以为什么?”

灵疏竹偏过头,淡淡地说:“因为我们现在是在拉尔尼亚边陲,距离魔族的国都亚次利亚城有十天路程,而亚次利亚帝国会在十五天后于首都举行元老会选拔。除开到达那里需要的十天,之后我的一些赛前准备大概要三天,也就是说我最多只有两天时间。”

老板依然不解:“这之间没有逻辑关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灵疏竹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该怎么用更简单的方式和他解释。

“让我们换个方式,”灵疏竹撩了撩头发,“如果要你想个办法征服拉尔尼亚王国,你会怎么做?”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征服拉尔尼亚?这怎么可能?你我只是升斗小民!”

“我有一个方案。”灵疏竹自说自话,“利用你的人际网,找到你所有的奴隶买主——当中最有钱的那部分,用曝光奴隶贸易的方式要求他们和我玩游戏,然后我就可以用契约控制他们,并让他们供出更多的富豪。直到国内所有富豪都被我控制后,我就能借他们之手买空国内的必需品供应,把全国的平民逼入绝境。接着政府必定会出面,但由于他们都被我利用契约控制,因此他们只会供出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你,詹姆斯·沃尔夫,玛尔赌场的老板,制造了一切的罪魁祸首。可是你很强,这个世界禁止暴力,政府不能执法。不过没关系,拉尔尼亚还有一个英雄,那就是我。”

“在你替我背锅之后,我会继续串通他们和我演戏,制造出你想逃出拉尔尼亚但被我用游戏阻止了的假象,接着我会命令你说出假的供词,证明你能控制这么多有钱人靠的是邻国提供的魔法支持,你是邻国用来搞垮拉尔尼亚的工具。再然后,趁着举国上下对邻国饱含怒火时,我会利用这份情绪得到民众的支持,成为合法的、得民心的……首相或者内阁总理之类的。呵呵。”

“这……”灵疏竹的话超出了他的想象。

“但你知道这个方案的最大漏洞在哪里吗?”她问。

“漏洞?是因为……你不可能每次都像赢我一样赢过他们吗……或者说变量太多,一些细节你可能控制不住……其实我都没怎么听懂你在说什么……”

“不,这些都不是问题,”灵疏竹微微扬起头,“最大的问题是,时间。”

“时间?”

“对,时间。”她说,“采用上述办法,我至少要花上好几年来布局,然后还有舆论控制、我个人的政治宣传,这些都需要时间。”

“但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另外五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按照这个世界的设定,世界上最强的势力有六个,魔族、兽人、精灵、魅魔、天使和人鱼,而他们刚好也有六人,假设至高神的目的是要他们均衡博弈,那么局面必定是一人占据一方势力。那么要破局、要取得先手,办法很简单,那就是同时拿下两个势力。

如果我一人同时占有两个势力,然后再利用我的强力拉拢一方势力,我就能在这场游戏中占据绝对优势,就可以“逼和”。

在综合了这个世界的咨询后,她已经可以确定了,至高神给她安排的势力,就是魔族。把她扔到玛尔镇就是为了让她能拥有基础资金和那些奴隶,他们是她夺取亚次利亚政权的关键。

“所以,我必须在明天白天之前到达拉尔尼亚首都,雅尼摩尔城,”灵疏竹说道,“这样,我才能在明天日落之前,征服拉尔尼亚。”

拉尔尼亚的情况她也已经知晓了,在综合分析了拉尔尼亚目前的局势后,她认定,征服拉尔尼亚只需一天。

“你要征服拉尔尼亚?明天?”赌场老板已经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

“对,”她扬起马鞭,“一天就够了。”

“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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