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她迫不及待地注视着我,一副等待主人夸奖的小狗模样,和之前作为学生会长在主席台上发言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别的菜先不提,玉子烧我还是挺有自信的。味道不差吧?”
我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先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那块玉子烧到我嘴里的过程——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起来,赶紧撇过脸去,详作镇定地小声说:“嗯,很好吃......”
“那这个呢?”她马上又夹起一块小章鱼伸到我的嘴前,还真是彻头彻尾的日式便当风格。“尝尝?”
我不忍拒绝她那热情到让人有些无所适从的笑容,再次将小章鱼吃了下去:不如玉子烧那么熟练,中规中矩,仿佛是在哪个日式餐厅都能尝到的味道——
尽管我是这么想的,但看到她抱着便当盒眼巴巴看着我的那一脸期待的表情时,这个念头也就顺势被打压了回去。
我捂着嘴慢慢咀嚼,小声说出没有任何意思的恭维话:“嗯,也很好吃。没想到会长这么会做便当。”
江映月故作谦虚般摆了摆手,发出了我一直以为在动漫里才会出现的‘呵呵呵’式的得意三段笑:“外表上看不出来吧?是不是以为我除了学习之外就不会做别的了?毕竟是固有印象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啊,嗯......”虽然我并没有那么想过,但此刻如果不承认对话就无法进行下去,所以只能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她没有再说话,而是沉吟着低下头,在便当盒里四下寻找,最终锁定了一块炸鸡块——同样是日式便当中的王道菜式——意料之中地夹了起来,送到我的面前:“这个酱汁可是我特制的哦。别的地方吃不到的。”
这次我甚至没有生起反抗的念头,默默一口咬下鸡块,也算是接受了这种喂食的奇妙模式。
至于间接接吻这种问题......警惕地四处望望,除了门口偶尔经过的清洁工,这个世界上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人。
既然他也不在,他们也不在,这样做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我默默给自己打了打气,在她有些疑惑的注视下起身将两边的窗帘拉上,安安心心地以这样一个奇特的方式‘吃’完了将近半份便当。
餐后,江映月收拾好便当盒,像变魔术一样从塑料袋里拿出了瓶装的大麦茶和杯子。我们两人就在前台两侧对着坐下,抱着杯子低着头小口啜饮。偶尔抬头,目光对视,皆露出让人一看就觉得幸福的微笑,随后继续喝茶——不约而同地,在整个过程中,我跟她都没有说一句话,像是生怕打破了这暖流涌动的美好氛围一般。
“明明都是一样的茶,这样喝好像很不一样啊。”江映月双手捧着杯子,把自己尽量缩在椅背上,感慨道:“感觉就像在雪山上的一个小屋里一样。外面北风呼啸,天寒地冻,屋里只有我们两个,围着火炉,捧着热茶这样喝着。从窗户看出去,还能看见铺天盖地的暴风雪席卷整个世界,风声环绕。是不是挺赞的?”
说着,她看了我一眼,似乎想求得什么共识。
我冲她笑笑,算是默认,随后往窗户外面望去——很可惜的是,窗帘之前被我拉上了,无以见得那‘席卷整个世界的暴风雪’。但比较而言,这种温暖和祥和的午后,似乎也不算太差。
小憩一会儿,大概快到两点钟的时候,江映月挺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不太情愿地起身收拾好了桌子,将剩下的茶拎在手里,抬头对我说:“该去学生会了,明天中午再来。晚上回去的别太晚哦,你不用去上晚自习的。”
我起身微微鞠躬,有些坏心眼地笑着说:“お弁当ありがとう。とでもおいしです。”
其实这句日语的意思并不复杂,就是单纯的感谢她的便当顺便夸一下味道不错而已。之前因为看村上的原因自学过不少日语,说一些基本的会话还是没有问题的。目的估计是......看看江映月吃瘪的样子?有的时候这种有点腹黑的念头的确会莫名其妙地冒出头来,大概是无可避免的吧——如此毫无意义的安慰自己,我暗自笑了笑,默默等待她的回答。
但我没想到的是,江映月只是稍微愣了愣,随后用看向调皮孩子的妈妈般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不慌不忙地笑笑。她弯腰把便当盒放进塑料袋内,提好左右手的两个袋子以后,同样向我小幅度地鞠躬,用绝不像是外行人的标准口音带点轻浮地说:“どういたしまして。君も可愛いですよ。”
......甚至不用拿镜子确认,我感觉我的脸现在肯定有些发红了——这种直球在各种意义上都是我最不擅长接受的东西。
稍微低下头,和她的视线强行错开,我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作为回应,随即开始装作很认真的模样整理书籍。
江映月知道我的坏心眼没有得逞,也没过多追击,留下一句“じゃ、また明日。”,大步跨出图书馆的大门。
我稍微从书的边缘探出头来,看着她纤细而又英气十足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露出了我自己都不知其具体意味的微笑。
能继续这样,真好啊。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接下来的时间是相比之下要无趣的多的工作时间——我一排一排,如同扫荡一般将书记录下来。由于图书馆处于闭馆状态,并没有人来,记录下排书籍的时候就可以不顾及形象地盘腿坐着,总体来说还是省了不少力气。整理累了,就坐在前台随便翻看从没见过的书,打开电脑放了几首之前常听的唱片音乐。立体音响的质量极高,闭眼倾听,如身临其境——起码就今天而言,我对我的新生活简直满意到了极点,甚至一度怀疑会不会因为太过幸福而遭受苦难,听音乐时放松的身体也因此稍微坐直了一点。
在我睁开眼睛,打算切换下一首歌的时候,平静的日常就在这个瞬间,起了不大不小的变化。如同一潭镜般的水落入小小的石子,掀起涟漪:我正对着的方向的窗帘突然被人费劲地从中间拉开到两边,下午三点的阳光在夹缝中费力地挤进图书馆,虽然不刺眼,多少还是让我感觉有些不适。
我并没发出任何声音,而是关掉了音乐,把椅子稍微往后靠了靠,静待事情的发展。
接着,窗户从外面向外打开——天知道到底是怎么打开的,按理来说这里的窗户都常年锁紧——一件和我大衣颜色相近的驼色薄款风衣被率先扔了进来,像是探路的先锋兵。
随后,女生的手臂猛然抓住在外看来将近一米五左右的窗边。发力支撑身体后,她借由手臂和脚的力量利落地翻过窗户,在床沿短暂停留后,单膝跪地,双手撑在两边,以这样一个帅气的姿势落在了自己的风衣上。
抬头,我淡定地看着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不约而同般地相撞。
意料之外的是,我本以为她的表情会很诧异,看见的却是一张毫无波动的美少女的脸:仿佛我的出现,早在她意料之中。
她默默起身,拍了拍双手,捡起风衣披在身上,旁若无人地走过我的旁边,径直走向第二排书架,弯腰细看,似是要寻找什么书。从我的视角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的那张扑克脸出现了一丝像是不满一样的波动。找不到也是挺正常的一件事,恰好就是她找的那一排,所有书都被我拿到了前台编号,还有一本在我的怀里抱着:只能怪她经过我旁边的时候目中无人了。
但实际上,对于这种行为举止可能比较奇怪的人,我意外地具有极高的容忍度和好奇心,从而升起观察的兴趣。
尤其,她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少女:尽管观察的时间并不长,这个结论还是在我与她对视的瞬间建立了起来。
白色的基本款T恤,工装风格的黑色七分裤,一双夏季的马丁靴,加上被她扔进来的薄款风衣——算是比较中性或者说基本的搭配,在她的身上,却比别人远多了数分利落和潇洒,同时又不会有太中性的感觉。女性的美感完全被体现出来。抛去衣着来说,单马尾,斜刘海,没有化妆,干净利落。手上戴的表是天蓝色的运动表,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饰品衬托,简直是当下高中大学女生中的一股清流。
但这些都不重要。最吸引我的,是她那双奇特的眼睛——之所以用奇特来形容,是因为在我这短之又短的十几年生命中,我从来没见过和她哪怕是相似的眼睛:介于丹凤眼和桃花眼之间。眼睛很大,给那种娇小的女孩子会增添好几倍可爱度的那种大,但其特点却并非是什么‘灵气’,‘生动’等符合这个年龄女生的形容词,而是类似于淡然,随意或者说慵懒的一种用言语很难表达的气质——仿佛对世间上的一切事物都不在意,仿佛发生什么事情也无所谓,仿佛人生和未来都是不需要思考的东西——就是这种感觉的慵懒和淡然。
如此完美的眼睛——起码这是对我而言的——再配上她那及鼻宽的小嘴,和标致到极点的脸型,一个性格随意,淡然,带点慵懒,长相超群但自己却毫不在意,穿着打扮天生一般地富有品味,行事风格干净利落毫不做作的女生的形象,就这样在我的面前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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