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
“我…”
男孩苏醒,目光疑惑的环顾四周,又黑又瘦的小脸上,满是灰尘,头发约有二寸多长,乱蓬蓬的,活像个喜鹊窝。
“你叫什么名字?
“坞…坞荀”
阳光下,女孩有一头海藻般浓密的卷曲长发。
“你从哪儿来?”
“火海”
脸边柔软的青草微微摆动,坞荀仰视着天空,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红色之外的颜色。
“你呢!又是从哪儿来?”坞荀问。
“我啊…”
她在微笑,而眼神却无比淡漠。
坞荀出神的望着那双水晶色眼睛,耳边回荡着风声…
坞荀慢慢睁开眼睛,这是他无数次梦见与不知名的女孩邂逅的场景。他望向窗外那些娇艳欲滴的黑色玫瑰,为了寻回丢失的记忆,坞荀在这片黑色大陆上游荡了两年,算起来,今天还是他十五岁生日。
黑眼酒馆门前,坞荀挠了挠蓬松的头发,前脚刚踏进去,老板洪亮的声音紧随而至。
“坞荀,又来喝酒啊,上次的酒钱你还没付呢”
“啊哈哈,先赊着,等我拿下好的材料就一并付清”
“你这小子,赊账还理直气壮的哈”
老板将倒满伏特的杯子推给坞荀。
“话说回来,最近都没有好的猎物,啥时候才能付清酒钱呐!!”
坞荀唉声叹气的端起杯子,中指上的兰戒吐出星火点燃伏特。
老板嘴角抽搐,头向前倾低声说道:“为了我的酒钱,我就告诉你一个能赚大钱的情报吧”
坞荀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忙竖起耳朵聆听。
“最近,这片大陆神职人员多了起来,听说是在寻找一件丢失的圣器,这件圣器具体长什么样我也不知道…”
“这算情报啊?”
“别打断我的话,虽然我没见过圣器的模样,但我知道藏匿它的图纸在哪!”
“哪里?”
坞荀灌下一大口伏特,老板左右看了看,俯身低语:“玫瑰深渊”
“可信度多少?”
“十有八九是真,这是从一位醉酒的神职人员口中套来的”
“你会这么好心将情报告诉我?说吧,情报的代价是什么?”
坞荀放下杯子,低声反问。
“嘿嘿,圣殿已经标明了这件圣器的价格,你找到这件圣器交给圣殿,就可以获得一亿盅司和杰拉德球,我只要杰拉德球,钱归你,这项交易如何?”
离开黑眼酒馆,坞荀陷入沉思。
“看来你也和卡拉夫达成了某种协议”
(卡拉夫是黑眼酒馆老板的名字)
“…你是谁?”坞荀看向花屋门前的捧着一本金黄色古书的女孩。
“空屿,取自天空的岛屿之意”
空屿合上书,取下眼镜擦拭。
“听你的语气,我并不是第一个和老板做交易的人咯?!”
“和我做一场交易如何”
“不想,凭什么听你的”
坞荀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他紧张的面向虎视眈眈的空屿,脖颈被锋利的镜框刺穿。
“你是火海的人吧”
空屿捏住眼镜框架,穿透的地方冒着火焰。
“我在这里呆了很久,凡是和卡拉夫做过交易的都残废了,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好吧!你说吧,什么交易我都答应”
“和我组队去玫瑰深渊”
“哈…啥!!”
“我只要圣物的附属品,懂了?”
“懂了!你可以拿开这个么?!”
坞荀指了指脖子,空屿一把扯下眼镜,转身走进花屋,留下捂着脖子狂按打火机的坞荀。
坞荀偷偷瞄着身侧的空屿,美女,绝对的美女,就是性子太爆,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一路上坞荀被锋利的物体刺穿了不下十次,导致他心爱的打火机光荣牺牲,只能点火柴来弥补身上的窟窿。
“到了,玫瑰深渊”
急驰的马车突然停下,空屿指向前方一望无际的黑色花海。被誉为这片大陆最危险的区域,无数朵黑色玫瑰含苞待放,隐藏在枝叶下的尖刺黑的发亮。
“这…怎么找啊”坞荀说。
“图纸具体地点我知道,在此之前,要先解决这些玫瑰…”
空屿跳下马车,甩出怀中古书幻化成自身模样走向花海,左脚刚踏入立马石化。
“用飞翔术呢?”坞荀问。
空屿摇了摇头,古书飞向空中,还没越过十米就动弹不得,下方绽放花蕾的玫瑰,释放出黑光彼此纠缠成风撕碎了古书。
“好危险”
坞荀心有余悸的说道。
“更危险的还在后面,这片玫瑰海最大的陷阱,是中央的深渊…而东西就放在深渊的边缘地带”
空屿伸出手掌,化为星芒的古书碎片重新凝聚。
“那我们怎么过去”
“本来是想用替身吸引玫瑰的。不过,有你在就简单多了!”
“…什么意思”
坞荀有一种不好的念头。
“用火,烧出一条路吧”
空屿转头看向坞荀,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可是…”
“不用担心,你要的火源我都准备好了”
空屿取下背包塞进坞荀手中,坞荀疑惑的拉开链子,望着里面满满一堆火柴盒嘴角抽搐。
“累死我了…”
“不就放火烧玫瑰嘛,至于累的像狗一样啊!”
空屿不屑一顾的看向躺地上喘气的坞荀,在她的身后是一条被灰烬铺满,长达四公里,宽则百米的路,路两旁枯萎的花朵正冒着黑烟。
“要不你来试试,这对我来说可是体力活”
“你吃了一整包火柴诶!吃多少东西干多少活,懂吗?”
“我差点就死…呼!”
“什么?”
坞荀闭口不言,胸口随着呼吸起伏不定。
“快起来,我们分头寻找漆黑色箱子。小心点,别被吸进去了”
说完,空屿钻进玫瑰丛中消失不见。
坞荀起身,望向近在咫尺的深渊,目测直径超过视野所能覆盖的极限,整个深渊呈运动状态缓慢旋转。寻了很久,坞荀感觉深渊对自身的吸力逐渐增强。
“找到了”
空屿抱着箱子朝坞荀跑来,突然一阵风迎面扑向空屿。
“快走”
空屿站稳脚跟,一把抓住坞荀的手,利用古书的飞翔术顺着原路逃向外围。
“那是…”
坞荀眼角余光向后一瞥,呆住了,只见无数朵玫瑰被风连根拔起抛向空中旋转。突然,风刃抛射出的玫瑰黑刺追上坞荀,刺进了他的背。
“你还好吗?”
“我…”
坞荀睁大眼睛,视线渐渐清晰。
“你是…空屿!”
他尴尬的挠挠头,误将空屿当成梦中女孩。
“图纸找到了吗?”
“喏!在这”
坞荀接过发黄的羊皮纸,图纸上的十字架标在
层峦叠嶂的群峰中,外界被一条大河环绕,整个河界画满红色叉叉。
“…阿贝拉饮血湖”
坞荀指着河界诧异的说道。
“这次,要制定好详细计划,阿贝拉危险程度不比玫瑰深渊。这次能逃离深渊,完全是凭运气和完整的情报”
空屿盯着羊皮纸说道。
“什么时候出发?”
“五天后,也就是旧历八日,那天会有开往龙陵大陆的商船,我们就搭乘这些商船去”
“居然会有商船去阿贝拉…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只要别妨碍我们的行程就行,否则…我不介意送他们一程!”
“对你来说,人命就这么不值钱么!”
空屿闻言,恼怒的瞪了坞荀一眼,摔门离去。
龙陵大陆,顾名思义,是龙的坟墓,与圣殿教义中的圣兽不同,栖息在这片土地上的龙,以最原始的形态依山群居,被当地居民戏称为海底爬虫!
浪花击打着海岩,几艘商船停靠在堆满砺石的湾岸。碧发及腰,宝石蓝双眼的女孩,双手叉腰站在火发男孩面前。
“怎么办?那些人全溜了,羊皮纸也被带走了”
坞荀无奈的说道。
“没关系,最详细的情报都在这里”
空屿指向悬浮于身侧的古书。
“伪装成商船吸引持有羊皮纸的人来!那些人一开始就跟踪了我们,目标也是圣物么!”坞荀说。
“圣殿给的悬赏金额那么高,不心动也难!而且,阿贝拉湖可不是想过就能渡过的,那里可是有…”
“空屿!给你看一样东西”
“唔…这是?”
空屿好奇的打量着坞荀手中悬浮的火球,漂浮不定的球体表面有一对眼球上下转动。
“我制作出来的追踪器!”
坞荀用力向天空一抛,火球四散开来,迅速消失于空气中。坞荀微闭双眼,仰面感受空气中一丝波动。
“我看到他们已经相安无事的渡过阿贝拉湖了”
“不用担心,虽然湖水具有腐蚀性,但最危险的不是湖水而是…”
“这…不可能”
坞荀自言自语,露出惊恐的表情。
“是龙对吧,最危险的就是湖对岸的龙了。别担心,我已经想好对付龙的法子了…”空屿接过话茬,她有点恼怒坞荀接二连三打断她的话。
“不…不是的,那是…”
坞荀话刚说完,忽然抱住头痛苦呻吟。
“放弃原先计划,提前去阿贝拉湖”
空屿扶起坞荀,向着远方群峰前行。
阿贝拉边缘,红色浪潮侵蚀着几米外的沙滩,被湖水浸泡的岩石,表面布满像蚜虫啃噬后留下的黑洞。空气微微颤动着,微风拂乱了空屿耳边的发丝。沙滩上,躺着数具干尸,尸体周围洒满羊皮纸的碎片。
“你看到了什么”空屿问。
“触角…湖水的触角抓住他们,血不断溢出他们皮肤,然后…他们被湖水吸成了干尸”
“等一下,你…”
“这整条湖是活的”
坞荀望着清澈的湖面发呆。
“坞荀…?”
空屿疑惑的在坞荀眼前晃了晃手心。
“来了…”坞荀说。
“…什么?”
“触角,来了,它来…唔”
坞荀白眼一翻直挺挺倒在地上,古书返回空屿的手心。
“居然中了阿贝拉湖的幻觉,真没用!”
空屿绕过尸体,沙粒随着她每一步变得越来越尖锐,望着没过鞋底的湖水,空屿脱掉鞋子,咬牙狠狠一跺脚,横渡阿贝拉湖的尖刺之桥出现。
“醒醒,走过桥就是龙的巢穴了,圣物就在那里”
空屿拍醒熟睡的坞荀。
“你的脚…”
“和你无关,转过脸去”
空屿用力将坞荀推向桥梁。
“可是…”
“这是资料,我不能陪你去拿圣物了”
“我很快就回来的”
坞荀握紧空屿递来的卷轴,跃上尖刺之桥。
望着坞荀远去的背影,空屿微微一笑,靠着古书页沿的双脚此时变得越来越透明。
跃下尖刺之桥的坞荀,按照卷轴的指引进入群峰内部,沿路杀死数量众多的龙后,终于来到圣物所在地。群峰之下分布着面积巨大的深坑,深坑的中心漂浮着几块巨石,圣物就掉落在某块石头上。
“吸力好强,这里也设禁飞区啊”
坞荀站在深坑边缘伸手试探。
“话说回来,绳索在那里啊?……又搞偷袭,可恶的龙…”坞荀快速转身,高速旋转的火球在手心整装待发。
“…巡弋”
坞荀惊讶的看向来者。
“好久不见,坞荀”
扛着银色巨剑的少年,神情透露出不符年龄的沉稳和冷漠。
“你也是为圣物而来?”
“圣物?我对教会的东西不感兴趣,我在这附近修行,受某人请求进来剖几件龙皮…话说,圣物是在那些石头上?”
“是的,要绳索才能上去”
“具体是哪块?”
“中心的荧光石”
“须弥”
巡弋伸出右手随意一指,悬浮石一个接一个爆炸,剩下中央那块最大的荧光巨石。
“剩下教给我吧,巡弋”
坞荀拉出脚下埋藏的铁线,铁线尽头衔接进荧光巨石内部。坞荀抓住固定好的铁线,右手兰戒喷射出火焰,在巡弋惊奇的目光下,坞荀整个人燃起熊熊烈焰,顺着铁线快速蹿向终点。
经过几分钟的转移,火焰重新聚合成人形慢慢褪去。坞荀睁开眼睛搜寻着圣物,突然,一条小蛇钻出地面,用尖锐的牙齿咬住坞荀的脚脖。
“咦,居然不请自来!!”
坞荀一把扯下小蛇,甩进特制的珊木盒,用绳子捆紧后,再次变为烈焰借助铁丝越过深坑。
“拿到了?走吧”巡弋漫不经心的带路。
群峰下,阿贝拉湖。
“真壮观”
巡弋惊叹的望着尖刺之桥,忍不住伸出手抚摸桥索。
“谁做出来的”
“空屿,和我同行的女孩”
“…实力不错,她在等你?关系不一般啊”
巡弋拍拍坞荀的肩,露出“原来如此”的笑容,坞荀干笑两声,神情有些尴尬。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选择这里当修行地?我们已经一年没见过面了吧”
坞荀转移话题,目光游离于湖面上。
“修行地是随意选的,会经常变换…对了,你的记忆找回来了吗?”
“没有!为了赚取填饱肚子的资金,冒险搜寻这东西”
坞荀拍了拍封存小蛇的方盒,塞进腰包。
“哦~教会开价多少?”
“一亿盅司…还有杰拉德球!”
“杰拉德球?好东西…!”
两人边聊边走,转眼间渡过阿贝拉湖来到桥的起点沙滩。
“来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同伴”
坞荀笑着看向沙滩,愣住了,沙滩一片狼藉,数具干尸此刻被直冲云霄的尖锐沙粒贯穿,悬挂在高空张牙舞爪。
“怎么会…空屿~你在哪里?我拿回圣物了…”
坞荀有些心急,四处搜寻,却无人回应。
“这些尸体是怎么回事?好重的污气…”巡弋拧紧眉头问。
坞荀一五一十说明原委,巡弋听完沉默了,取下一点沙粒放在鼻前嗅了嗅。
“尸体产生异变,究竟是…!?”坞荀观察着悬挂的尸体,这些尸体全身爬满大大小小的斑点,不断甩动着腐烂破碎的肢体,企图抓住坞荀。
“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的那位女伴!被人…不,是某些生物盯上了。”
“我不太明白…”
“还记得你身中幻觉被她击晕的事情吗?”
“嗯!…”
“你仔细回想一下细节”
“我看见触角钻出水面攻击我们,然后我头一痛晕了过去,等我醒来时,空屿说我中了幻觉,她的双脚变的透明,应该是制造尖刺之桥时使用了献祭一类的能力,后来她很着急的推我上桥…难道…”
想起空屿推搡自己时急切的眼神,坞荀内心一阵懊悔。
“想通了?你看到的幻觉是真实的…不,应该说,你目睹了只有她才能窥探的东西,你在此之前有用过某种窥探的能力吗?”
“火眼!我通过火眼看见了这些人死亡的过程!但是,中途被突然出现的未知力量撕碎,视觉遭到反噬…”
“这就说的通了”巡弋停顿片刻接着说:“因为反噬的原因,你的大脑印上了某些影像,所以会出现幻象。不过,你的女伴击晕你时,驱除了这种影像”
“你的意思…空屿她都知道?”
“没错,从另一方面来说,她保护了你,她应该知晓自身被某些生物盯上的事实,只是不想牵扯上你吧,你知道这座尖刺之桥的真正作用吗?”巡弋轻声问道。
“隐藏气息…我的气息!”坞荀呆呆望着尖刺之桥。
“我不明白…”坞荀神情恍惚。
“走吧”
巡弋闭上眼睛,背后巨剑反射着刺眼的光。
世界经历白垩纪时代后,碎裂成七块大陆,围绕深海漂浮不定,据历史记载,世界经过七次毁灭性的灾难,遗留下来的危险物质深深刻印在每块大陆上。
晦暗机械,谜语雾都,黑色玫瑰,龙陵大陆,冰雪苔原,火海,天岛…每块大陆养孕着不同物种,文明不同却又互相联系,世界经济文明由政府掌管,神文明由教会接管并传播,两者互不干扰。
“神的光彩”
坞荀出神的望着天空岛屿,隶属教会的圣殿位于天岛中央,云朵围绕岛屿伴随着柔和的光圈慢慢转动,岛屿四周漂浮着众多小岛屿,上面居住着原居民。
“好久没回去了”
巡弋牵来两只四翅金色雷乌,雷乌对云彩中的电流免疫,是上天岛最好的飞行工具。
“你来自天岛?”
“嗯…”巡弋点头,骑上雷乌。
穿过云彩,巨大的圣殿坐落在灰色山岩上,三条金黄色云梯延伸而下。山腰之下,茂密的森林霸占了土地。雷乌拍动着翅膀,降落在圣殿的大门前。
“还未到朝圣时间,请回吧”
大门两旁巨石守护者双眼亮起红光,低沉的声音从四面飘来。
“我们是来送还圣物的”
坞荀举起手中的盒子,古铜色大门缓缓开启。
“谜语雾都?”
“是的,大部分失踪的女孩都曾在雾都出现过”
教父右手掩面,虔诚的面向神像,巡弋站在坞荀身侧沉默不语。偌大的房间内,四周的墙上镶金镀银,雕刻手法细腻的浮雕凸显出神圣气息。
“感谢神的赐予”
坞荀双手接过教父递来的精致袋子。教父满意的点点头,口中念念有词,一束金黄笼罩坞荀,拇指大小的蓝色水晶球从天而降,球体两侧长出铁链拴住坞荀脖颈。
“这是?”
“杰拉德球,神的礼物”
光束渐渐消失,坞荀感觉体内涌动着力量。
“不要妄图斩断神对你的恩赐”
教父指向杰拉德球的铁链,郑重的说道。
离开圣殿,坞荀好奇的望着胸前的杰拉德球,忍不住问正在给雷乌梳理颈绒的巡弋:
“它有什么用处吗?”
“不知道,不过,你最好不要有取下它的想法”
“为什么?”
巡弋手中的动作略有停顿,沉默几秒后,漫不经心的看向坞荀说:“因为,你已经是圣殿的人了,取下它就等于背叛圣殿成为罪人,是要被处决的”
“是刚才的仪式?”坞荀问。
“嗯,这是圣殿惯用的伎俩,为了拉拢和控制强者…”
“…”
坞荀缄口不言,或许是他太敏感了,总觉得巡弋隐瞒了某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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