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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此间少年

第一章:此间少年

巨龙仰天一声咆哮,口中的龙息吞吐,从巨龙嘴边溅射出的火焰洒向苍穹,天空都被巨龙的威势所震慑,厚积的云层成为了天空的庇护所。

在这几乎天地崩灭的威势前,尽管此刻的巨龙已经重伤濒死,但是那巨大的身影却给人无限的绝望。

龙的威严,绝不容凡人挑衅。

巨龙的目光中喷出愤怒的火焰,在它眼前的这些渣滓都将被毁灭。

“唰”虚空中突然蹿出一道人影,伴随着一道寒光闪过,巨龙甚至来不及反应,最后只能惨叫一声便轰然倒地,刚才那毁天灭地的威势也在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

“辛苦了。”轩木拿到自己想要的那份材料,随后在公共频道上发了三个字便直接离开了队伍。

虽然刚才BOSS还爆出了不少好东西,但是一开始就说好了自己只要材料,那多爆出来的东西就算是其他队员的运气了。

“哇,爆了不少好东西哟!接下来我打算去刷蜘蛛副本,你要不要一起?”

正当轩木想要登出时,突然,聊天栏里发来了一段好友的私信,发信人叫“落雨落殇”,而在对方原本昵称的后面,轩木给追加了一个备注昵称——“疯狗”。

轩木扫了一眼,随后打字:“暂时打不了,等下我要出门。”

“出门?喂,你丫能去哪?还不如乖乖在家打游戏,快,别废话,一起去刷蜘蛛。”疯狗立马回复。

“真打不了,我等下去医院,我和我老姐约好的,估计我老姐都要到楼下了。”

“去医院?”

“去看伯母么?”

“那好吧,记得代我向伯母问好哦。”

疯狗噼里啪啦发了数个消息过来。

不过在看到最后那个消息时,轩木愣愣地看着屏幕,不知为何,轩木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随后打字回复道:“好。”

得到轩木的回答后,疯狗也不再发消息了,估计是找队伍去刷蜘蛛去了,而轩木也不再迟疑,随手登出了游戏。

关闭游戏窗口,电脑界面上还有一个QQ聊天框,那个超乖巧小白猫的头像黯淡无光,对话框里还留着一小时前发的“在么”,对方没有回应,看来是真不在线。

轩木看了看电脑右下角显示的时间,随后耸了耸肩,这个时间点,那家伙估计还在补觉,发个消息只是以防万一,本来就没怎么抱希望,结果也正如轩木所想的那样。

“呜嗯……”刚关机,随后轩木的身边便响起了一股沉闷的电子琴声响,轩木扫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来电显示——老姐。

“我的天,要不要这么准时。”不等后面的声音继续发出来,轩木飞快地按下了接听。

“喂,老弟,我就快要到家了,你不下来接一下我吗?”刚把手机放在耳边,一个颇有些成熟却又带了几分空灵的声音便传入了轩木的耳中。

“老姐,你不认识家门吗?为什么要我下来接,你自己走上来不行?”轩木把脚放在电脑桌的一旁,然后整个人后仰在电脑椅上,似乎用行动在说“我就是不想动”。

“你小子给你点颜色就要开染房了是吧?给老娘滚下来,不然等一下老娘非把你拆了不可。”电话那头的人语气突然一变,瞬间要多有气势就多有气势。

你让我下来我就下来,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而且还威胁我,那我就下来吧!

自家老姐拿出气势之后,轩木立马就怂了,没办法谁叫对方是自己亲姐呢?只要敢不听话,就会想起小时候一度被自己老姐支配的恐惧,黑历史啊!

“好好好,我认怂,马上下来,对了,他没来吧。”轩木的声音有点萎靡,他将双腿蜷缩成一团,左手拉着自己右脚的裤腿,样子有点蔫,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这完全与他平时的样子不相符啊!

凶横的恶狼也有变成受伤的小白兔的时候么?

“没。”电话那头隔了好久才传来一个字。

言罢,轩木似乎松了口气,便挂断了电话,他起身离开电脑桌,然后向楼下走去。

轩木,今年刚毕业的高中生。

而说起轩木的话,街坊邻居对他的评价则是——“混混”、“不良”,反正评价里几乎就没有一个好词。

对于别人的评价,轩木从来不会去反驳,反正没有人会听你说什么,听得多了,渐渐也就习惯了。

轩木其实也并不是一个多么十恶不赦的人,除了爱打架,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其他毛病,之所以会被别人那样说,或许是他打架的次数和频率实在有些高过头了,再加上他天生的暗红色头发和那双刀芒般凶恶的眼神,轩木便在他们那一片小地方留下了赫赫凶名。

而再后来,他甚至还会觉得别人这么说是一种夸奖,所以就更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了。

轩木现在住的地方,是以前老房子搬迁后,分配的安置房。

原本这间房子里该有三个人——轩木自己、轩木的母亲以及轩木的老姐,但是如今,这间房屋里边,只留下了轩木,而如果不是因为轩木坚持要在这里读完高中,现在这间房屋也早就空置了。

轩木的母亲一直在医院里,轩木清楚地记得自己母亲没在家的每一天,细细数来,不知不觉间,轩木的母亲已经有三年左右没有回过家了。

而说起轩木的老姐的话。

轩凝从几年前就去锦都市里读大学了,而从读大学后就很少回来,后来更是在那边结婚就业了,所以回来的时间就更少了。

其实锦都市区到这边,也就四五个小时的车程,不过据说轩凝是因为工作太忙了。

轩木静心想来也没问题,只有像这里这样乡镇上的派出所才会很闲,像那种大城市里的派出所,应该是一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吧!

再加上老姐的原则性和责任心又那么强,想来她忙也是正常的,只是听朋友们说,那些在省城里工作的警察,很多在中年的时候就得了腰间盘突出,不知道老姐会不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不过老姐不回来也好,没有人管着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简直不要太爽,很多事都可以肆无忌惮的去做,不用担心别的。

况且老姐现在也有自己的家庭了,也不能什么都去麻烦老姐。

不过话说一个不良的老姐当上了警察,这是不是有点讽刺呢?那些街坊又是怎么想的呢?每每想到这个问题,轩木都觉得格外的有意思。

至于轩木的父亲。

轩木对自己的父亲完全没有印象,轩木只是听说他的父亲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和他老妈离婚了,这么些年来,作为父亲,那个人甚至都没来看过轩木,想来也是都忘了有自己这么个儿子了吧!

这么多年来,虽然轩木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但是每每想起自己的父亲,轩木的心中总是会涌起一股怒意。

轩木记得自己还小的时候,那个时候家里的日子特别不好过,老妈一个人既要照顾姐弟俩人又要出去打工,那时候的日子真的苦啊!

但即使是那么苦的日子,老妈也没有抛弃过姐弟俩,其实老妈当年的姿色并不差,甚至可以说是一等一的美人,至少轩木这么多年来,遇到过的人中,比自家老妈年轻时漂亮的还真没几个。

如果那个时候老妈再嫁的话,相信绝对可以嫁一个不错的人家吧!但是她并没有再嫁,这当然不可能是因为她对那个人余情未了,而是怕再嫁的对象会对自己姐弟俩不好。

每每想起自家老妈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哭的时候,轩木除了心痛以外,更多的是恨,对那个男人的恨告诉他,如果有一天他遇到那个男人,他一定要那个男人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在老妈那么苦的时候,老妈老家的人也没有伸出过援手,这其中的缘由,轩木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不过自己老妈绝对知道,但是这么多年来,老妈都没有提过自己的外公他们,而轩木也没有去问,有些事等到自家老妈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吧!

不过就以现在的情况来说,老妈是不可能告诉自己了……

“切,小样儿,跟我斗。”轩凝勾起嘴角,她能想象得到自家老弟现在郁闷的样子,不过每想到自家老弟郁闷,她就觉得开心,这几天因为公务而造成的积郁也消散了几分。

果然,当出气筒才是弟弟的正确使用方法。

不过身为警务人员,却违反交通规则——行车过程中打电话,这算不算是知法犯法,被抓到的话会扣多少分啊!

没过多久,轩凝已经来到了自己小区单元楼的楼下,由于是乡镇上的小区,所以并没有专门的停车场,只有在一些楼房的空地间被人们画了几个停车位。

轩凝熟练地停好车之后,刚一下车,就看到自家老弟靠着一根绿化带的树木,“凶恶”的目光中竟带着一丝幽怨,好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嗨,老弟。”轩凝笑着向轩木招了招手。

轩木缓缓走了过来,扫了一眼轩凝开的车,然后说了句十分找死的话:“老姐,这是公家车么?我要举报你公车私用。”

这隔了小半年,终于见到了自己老弟,虽然平时也没少视屏聊天,但是果然还是看着真人要感动得多。

可是本来还有点小感动,听到自家老弟这么一说,什么高兴的心情都没有了。

“砰”轩凝一把将轩木夹在自己的臂弯之下,轩木少说也有近一米八的身高,比起轩凝高了一个头还要多。

但是毕竟在警校里练过,轩凝还是非常轻松地就将轩木夹在了自己的臂弯下。

“老弟,身为警务人员,你这样大义灭亲的举动让我十分赞同,但是身为你老姐我就很想扁你,怎么办?”轩凝把另一只手攒成拳头,在轩木面前晃了晃。

而反观轩木,被轩凝夹在臂弯下,脸色还十分轻松,丝毫不惧自家老姐。

身为这一代著名的不良少年,轩木和警察打交道的时间好少了么?反正也就那样,自家老姐当了警察之后,最多也就和那些警察半径八两。

“切,臭条子,不是说秉公执法么?你不以身作则,现在我就要举报。”轩木也不服软。

“呀,疼疼疼……”但是下一秒,却不那么硬气了,因为轩凝把攒拳的手放在了轩木的头顶使劲的转动。

对此,只能说“果然亲姐”,轩木的弱点知晓的一清二楚——轩木的头皮比较松,所以一旦像轩凝这样弄就会感觉特别疼。

“哼,还治不了你个臭小子?敢在我面前嚣张,你还差了几百年,还有,那是我自己的车,刚买没多久,不是公家的车。”轩凝说着说着更生气了,手上的劲也加大了一些。

“啊啊啊,疼啊,你个死条子,快点放手。”

……

“老弟,你东西收拾好了么?”一进门,轩凝连鞋子也不换,径直向轩木的房间走去。

对于这种丝毫不尊重自家老弟隐私的行为,简直就是……干得漂亮。

其实也不能说轩凝不尊重轩木的个人隐私吧!只是,可能对她来说,这个弟弟就没有什么隐私可言。

一个小屁孩,能有什么隐私?

轩木跟在轩凝的身后不远处,一边揉着自己那依旧火辣辣的头顶一边小声排腹着什么,眼见着自家老姐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轩木也没什么不满,看那样子似乎也是习惯了。

轻轻推开房门,首先入眼的便是满墙花花绿绿的人物海报,对于这个,轩凝倒也不意外,毕竟自家老弟的高龄中二没有改掉也正常。

除此之外,房间角落里的电脑静静地安置在那里,在电脑桌旁边放着一个非常宽大的书柜,书柜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整体摆放还算整齐。

可以说,整个房间,除了凌乱的床单和那几乎被揉成一团的被子以外,还真挑不出其他的毛病。

轩凝扫了一眼闭合的窗帘,然后说道:“刚才在玩电脑?”

“额,玩了一小会儿。”轩木眼皮跳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

“那你有时间玩电脑,也就是说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轩凝的语气很平淡,似乎也就是随口问问。

但是和自家老姐多年相处的经验告诉轩木,这是随便问问么?当然不是!

想起昨晚自家老姐在电话里一再强调自己要先把东西收拾好,而现在的情形显然是自己把自己老姐的话当了耳旁风。

会被揍的。

轩木吞了口唾沫,虽然心虚,但是气势还是要拿出来:“刚准备收拾,你就来了,所以……”

“不过你放心,我的东西非常少,要不了多久就能收拾好。”虽然没有看到自家老姐的正脸,但是那充满杀气的背影已经说明了一切,于是轩木立马机智的改口。

而事实证明,轩木的机智确实也救了他,轩凝松开了紧握的手,她转身走向客厅,在经过轩木身边的时候,用手拍了拍轩木的肩,“温和”的说:“那你还不快点收拾?”

轩木一个激灵,赶紧将自己的拉箱拿出来,然后打开自己的衣柜,将里边放置的衣物飞快地折叠好,随后塞入拉箱之中。

轩凝走到冰箱前,拉开冰箱一看,入眼全是泡面、薯片还有各式各样的饮料,而只有在保鲜层的最下层才看见了一碗剩饭和一份青椒肉丝。

“看来也不是废物到生活不能自理。”轩凝勾了勾嘴角,然后随手拿出一罐可乐,轻轻关上了冰箱。

打开可乐罐的扣子,狠狠地咂上一口。

“呀!”

这臭小子还蛮会过生活的嘛!果然夏天喝这种冰冻过的碳酸饮料是最爽的,轩凝在心中想着。

想以前的时候,这种冰冻可乐在夏季可是轩凝的必备物品。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戒掉了这个习惯了呢?哦,对了,是在嫁给了那个人之后。

“老姐,现在才刚放暑假没多久,距离那边开学还早着呢!干嘛现在我就要搬过去住啊?”正当轩凝回味着这丢失了许久的滋味时,轩木的话便打断了她的回忆。

听到轩木这么一说,轩凝的眼神变得有些落寞,她双手捧紧了手中的可乐,随后低声道:“难道老弟你不想搬去我那里?你一个人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不会觉得寂寞吗?”

其实将自家老弟单独留在这里读完高中,轩凝一开始是完全不同意的,但是耐不住自家老弟的坚持和软磨硬泡,最终也只得松口。

然而松口没多久之后,轩凝就开始后悔了。

她觉得只有自己自私的得到幸福,而将自己的弟弟抛弃到了更深的不幸中,在家里遭受了那样的变故之后,明明弟弟也和自己一样,都受到了承重的伤害。

但在那个时候她却嫁给了那个人,让那个人成为了她的湾港,她在那人的保护下缓缓的疗伤,修复着那名为“不幸”的伤口。

但是同样受伤的弟弟呢?转过头去看,却发现那个以前生活在她臂弯下的弟弟,这个时候,缩在很远的地方独自舔舐着伤口,他似乎是不愿打扰自己的幸福。

也许当时根本不是因为弟弟的坚持和软磨硬泡,只是因为自己自私的想要自己独自幸福。

她神色黯然的想着。

“寂寞当然有时候也会寂寞,不过没人管的生活简直不要太爽,哈哈哈。”房间里传来了轩木的声音,那笑声听起来好像很轻松。

轩凝捏着可乐罐,手指触及的地方有点微微凹陷。

“不过,我不想离开,其实也有其他的原因啦!”轩木停下了笑声,语气没有了刚才的轻快。

“哦?”轩凝回过头看向轩木房间的方向,不过透过门框看进去,却看不到轩木的身影。

“要是我也离开了,这间房子不就空了么?要是没有人住,这里边放着这么多我们家的家具,万一丢了怎么办?”房间里,轩木停下了整理的手,轻咬着嘴唇。

他其实想说,那些回忆,要是丢了该怎么办。

“其实我最在意的是我的这些书、海报还有我珍藏版的手办啊!要是这些丢了,那可真是要了我的命啊!”

听轩木这么一说,原本还有些感触的轩凝真的有些恼了,但是却知道这些自家老弟拿来缓解气氛的话,顿时是又气又想笑。

“放心吧!你走之后,我会雇人好好收拾房子的,绝对不会让这里怎么样的。”轩凝说道。

“你雇的人怎么样?可靠么?万一监守自盗怎么办?”轩木一连串的问题砸了出来。

“切,你以为你老姐这警察是白当的么?”轩凝一个反问,直接就变成了最好的回答。

轩木顿时哑口无言,说来也是,轩凝好歹是警察,而且有那人的关系,相信雇个可靠的人打扫这房子的话还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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