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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涂三娘

第二章 涂三娘

沐雨向来不是喜欢早起的,即便鸡鸣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沐雨还是觉得没有睡够,他懒洋洋地伸展了一下睡意朦胧的身子,极不情愿的穿上鞋子,丫鬟听到屋里的响动,一边诧异为何二少爷今天会醒的这么早,一边进屋伺候二少爷更衣洗漱。

沐雨不喜欢色彩鲜艳的衣服,也不喜欢那些穿法复杂,松松垮垮的汉服,让丫鬟拿来一件整洁朴素的青衫穿上,腰间别着一支精制毛笔和一块象征身份的玉佩。随着更衣的丫鬟退下,端着飘着漱口水和糕点的丫鬟又迎了上来。虽然沐雨平时不太喜欢被这些规矩约束很多,但这样不用自己动手就洗漱完毕的服务,沐雨还是很享受的。一切准备妥当后,管家差人送来了需要采购的物资和银票。

门口把守的侍卫完全没有倦意,依旧精神抖擞地站在那里,沐雨不得不佩服这些朝廷派来的侍卫,赏了些钱财与他们。其实他们早就被交代,可以放二少爷同行,这个应该不算是贿赂,而是主家赏的辛苦钱。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着收下了。看着沐雨走远,不禁窃窃私语谈论二少爷的慷慨。

沐雨就如同往常一样那样不紧不慢地走着,早起的小商贩显然是很勤劳的,卖药的黄仙早就支起幌子,卖包子的牛怪揭开热气腾腾的笼屉,卖鱼的蛤蟆精鼓足腮帮为了让自己的吆喝声更大一些,香气,吵闹声和拥挤的人**汇在一起,呈现了一幅昌盛的画面。沐雨虽然不太喜欢喧闹,但或许这种喧嚣的氛围有着神奇的魔力,让沐雨觉得其实闹市也是另一番别致的画面。

沐雨轻车熟路,很快就在各个店铺下了订单,并嘱咐他们备好货一并送与御猫府上。之后的,就是父亲交代给自己的主要任务了。说实话,沐雨不太喜欢艺伎坊这个是非之地,如果只是普通艺伎还好,可就是艺伎坊的老板娘涂三娘,见到沐雨,总会强行邀请他去店里坐坐。普天之下,哪有一个妖怪敢回绝这涂三娘的。一来二去,艺伎坊很多姑娘和沐雨也熟络了,知道这是御猫府的二少爷,又好说话,便熟络起来。二少爷别看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却最受不了这美人关。久而久之,姑娘们对二少爷是越来越熟,二少爷却是巴不得绕道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还离艺伎坊远远的,沐雨就停住脚步,心里想,如果看不到朝廷的侍卫就掉头走人。未曾想,还未来得及看到楼下的侍卫,却只一眼就看到二楼的涂三娘,沐雨暗道不好,急忙转身准备开溜。

“二少爷!来都来了,不来看看奴家吗?”沐雨仿佛听见了涂三娘的声音,但如此远的距离,涂三娘如此魅惑的声音怎能传到这里。沐雨稳了稳心神,使劲摇了摇头,告诫自己可能是心魔作怪,一咬牙,迈开腿向前跨去。

这一迈,绝对是沐雨自认为干过最蠢的事情,沐雨只感到扑鼻的香气,随后便一头扎进一片柔软的地方。沐雨感觉不对,急忙向后仰准备离开,后脑缺又被什么东西托住,一个柔劲,沐雨再次把脸埋进那片温香软玉中。

阴龙掌的精髓就在一个“柔”字,而论这柔劲,沐雨在对方面前竟然完全被克制,沐雨不用抬头也知道自己遇到谁了。反正是逃不掉了,沐雨索性放弃了逃走的念头。见手中的万物放弃了挣扎,按住沐雨后脑的手也变成了轻抚沐雨的头,随后便是涂三娘充满诱惑的声音:“呦!二少爷,这光天化日的,您这样叫奴家怎么见人啊?”

“老狐狸”,父亲说的简直是太贴切了。沐雨几乎泪流满面,千不该万不该刚刚就不该抱着那颗侥幸的心理。如今可倒好,像小猫一样被人耍着玩。不过想想也不丢人,这是涂三娘啊,一个连朝廷都要供起来的活神仙。想到这里,沐雨赔笑道:“姐姐,是我不好,走路没看路,撞到您了!您别和我这毛小子一般见识了!”

涂三娘松开了手,发出了格格的笑声:“你们御猫家啊,我就喜欢你这小子了!走,去陪姐姐喝两杯去!”

“姐姐!”沐雨知道今天是跑不了了,趁着涂三娘高兴,沐雨干脆把来意说明了:“姐姐!吃酒不急!姐姐店里最近有朝廷派人来吗?”

涂三娘眼珠一转,妩媚一笑:“是你爹那块老木头叫你来的吧?”

“看您说哪儿去了!我这昨天回家,发现家里多了好多朝廷的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才想向姐姐请教一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好啦!别和我在这儿抖机灵啦!”涂三娘捏了捏沐雨的鼻子:“你跟我来!”说罢,涂三娘一摆袖子,整个人如同飘起来一般向前滑去。沐雨不得不暗暗吃惊这涂三娘的实力,快跑几步跟了上去。

还没进门,沐雨就闻到一股冲天的酒气。涂三娘摇摇头:“唉!这帮死猪,就知道吃!”

“姐姐您说的是谁啊?”沐雨问道。

涂三娘秀手一抬,白皙的手指所指的方向正是艺伎坊正门,沐雨捏着鼻子走了进去,发现里面横七竖八躺了一片,竟全都是朝廷的侍卫!

沐雨吃惊之余,不得不赞叹涂三娘的办事能力,朝廷确实同样壮着胆子派人来了,结果呢?反倒成了人家的包场客人了。涂三娘一抿丹唇:“反正朝廷的钱比老百姓的好赚多了,给我的艺伎坊弄成这样,应该可以狠狠地宰他们一顿……”说道这里,涂三娘仿佛刚刚意识到沐雨就在旁边一样,故作惊慌地用袖子挡住嘴,然后又轻轻凑到沐雨耳边:“二少爷,奴家的计划已经被你听到了,我是不是该杀人灭口啊!”话音刚落,一股蓬勃的杀意从涂三娘的背后猛然崩出,沐雨只感到自己的意志力瞬间被压垮了,差一点就要被压得跪在地上。好在就在沐雨坚持到极限那一刻,杀意瞬间散去,沐雨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小腿甚至已经开始发抖了。涂三娘趁机托起沐雨的下巴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唇印。沐雨的心情真的是快要崩溃了,他现在简直是被涂三娘调戏的哭笑不得:“姐姐!您这么一折腾,我又少了几年阳寿啊!”

涂三娘和沐雨二人这正聊着,忽然店内窜出一道黑影,那身形极为敏捷,如沐雨这般的高手却也只是在对方快要经过门槛的时候才发现。沐雨一个箭步向前,一把抓住对方的肩膀,大喝一声:“来者何人?”

对方被这一抓显然有些乱了分寸,但随即一个下蹲让出了沐雨手上的力,然后又是一个抽身,强行挣脱了沐雨的手,再说沐雨也没料到对方竟然同样是个和自己不相上下的高手,沐雨不禁暗暗叫苦,被涂三娘戏耍了一番还不够,如今连这小贼也敢戏耍我不成?沐雨不觉有些愠怒,一脚蹬地,一个筋斗翻到了那小贼面前。

对方见沐雨不依不饶,索性出手了,之间那人扬起袖口,露出脏兮兮的并拢的双指,只一指,一道剑气便扑面而来。那人显然也是同样低估了沐雨的实力,如此近的距离竟然被沐雨闪过自己的攻击,随后双手上下翻飞,又是几道剑气。沐雨不慌不忙,屏息凝神,断然一声爆喝,那一声清亮的爆喝声不但震碎了剑气,同时也将那贼人震的倒了下去,就连屋顶的瓦片也簌簌地下落下来。

断龙喝,阳龙拳的防御式,最擅长克制这类想靠距离优势取胜的家伙。

贼人自知跑不掉了,任凭沐雨走上前,揭开那人的长袍。

沐雨看到一双明亮的双眸怒视着自己,虽然那脸上落满灰尘,却丝毫掩饰不住那一脸的冰山美人气质。要说美艳,天下间也许没人比得过这艺伎坊的涂三娘,但要说冷艳二字,不敢说天下间,反正在沐雨的印象中是没见过这般美人。沐雨自知出手有些重,想上前扶起女子,却不料一阵香气飘来,沐雨不用猜也知道,正是那位活神仙——涂三娘。

“二公子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呢!”涂三娘搀起倒地的女孩:“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女子不说话,只是把脸扭到一边。

“既是进了我的店,那就是我们艺伎坊的人了!”涂三娘咯咯笑道:“小妮子有些脾气,调教几日便好了!”

“姐姐!”沐雨一看有点不妙,这老狐狸绝对是相中了这女人的长相,想拿来当招牌的。如此冷艳的女生,落入这风月场所,就连沐雨也不禁惋惜起来,向涂三娘求情:“您看在我的薄面上放了这女孩吧!”

“你的面子?”涂三娘真是翻脸不认人的主:“你去那面子给我换几张薄饼来我就依你!”说罢,便拉着那女子往屋子里带。那女人在沐雨面前还能反抗一下,在这涂三娘手中就成了一件十足的玩物了,无论怎么用力都没办法撼动这涂三娘娇弱的胳膊,最终只得乖乖地被拖进了艺伎坊的屋子。

沐雨长长地为这个冷艳的奇女子叹了口气,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你好!”身后传来一阵蹩脚的声音,仿佛是刚刚学会说话的孩子一般,但声音却已然是成年人的说话声:“请问,你是沐雨先生……不,沐雨兄台吗?”

沐雨回头看去,一个穿着深棕色长袍的年轻人,年纪似乎比沐雨还有小一点,蓝色的大眼睛,脸上还带着一些雀斑,一个同衣服一样颜色的锥形帽子 扣在头上,帽子里还透漏出些许卷曲的金发。那人手中我着一个木制的棍棒,却又不像是武器。这是很明显的异邦人的打扮。沐雨还在想要怎么去找这些人,没想到竟然被对方找上门了。沐雨对那人微微鞠了一躬:“正是在下。”

那人并没有还礼,沐雨心中隐隐有些不大高兴,年纪比自己小却又不还礼,此人必是嚣张跋扈之人,对方愣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来,沐雨心中早有警觉,抓住对方的手拧了个花,对方没有丝毫抵抗,直接痛苦地大叫一声被擒拿住伏在地上。

“为什么打我啊!”那人大叫着疼的流出眼泪来:“你到底要干嘛啊?”

沐雨被搞得一头雾水,不止对于对方没有丝毫抵抗这件事很奇怪,先出手却又质问自己干什么,还有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看看对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沐雨是真的觉察不到对方有什么威胁。想到这里,沐雨松开手,那个人抱着胳膊在地上滚了半天,又哭又叫,本来涂三娘的艺伎坊门前没人敢撒野,但如今这热闹实在太大了,先是敢偷艺伎坊东西的小偷,接着又接连发生两次斗殴事件,斗殴的主角又是御猫家的二少爷。

沐雨见人越来越多,心中暗暗叫苦,扶起那个人:“走,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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