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你说喜欢我是真的吗？”
“真的吗？”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这样啊……”
“嗯，我很开心哦”
“如果不是■■的话就不行，对我而言是这样的……”
“对你而言呢？”
“我……是你的唯一吗？”
“是吗？不是吗？”
“呐，回答我啊，■■，我对你而言是独一无二的吗？”
少女追问着我。
追问着，追问着，追问着追问着追问着追问着追问着追问着——
————————
“————唔！！！”
我猛然回过神来——妈蛋，刚才恍惚之间居然看到走马灯了！虽然看到了那个怀恋到让我心绞痛的身影但是不是沉溺于此的时候我身为前老猎人如果栽在这种地方未免也太狼狈了我要自救我要挣扎我要干死深潜者这些丫挺的但是周围都是水诡异的歌声顺着耳朵灌入耳道的污浊海水灌入我大脑已经完全看不到任何光线了不如说一切都乱七八糟了连眼睛都睁不开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抓着手杖不知道是不是还抓着枪不知道自己是梦是醒是生是死但我知道我要输了或者说我已经输了阴沟里翻船了居然就在这样的鬼地方被这样的鬼东西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了——
“……抱……歉…………”
懊悔的话语我从口中倾吐。
“………………抱歉啊，若夕，我果然没有一点长进。”
……
……
……
……
……
……
……
……
……
“——————————————————关若夕！！！！！！”
就在我意识即将沉入生死交界处的刹那，一声长喝突然从远方传来，明明是在好几十米深的水中我却听得一清二楚！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努力睁开眼睛——但咸腥的海水蜇得我眼睛刺痛，而且上下左右除了深潜者发亮的眼睛外全是昏暗一片，但我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水中的乱流变得更加混乱，深潜者陷入了慌乱，那些抓住我的爪子纷纷松开，有什么东西正以极快的速度向我游来——
“找到你了！！！”
“？？？？？？？？”
一个人拦腰抱起了我——等等——把我抱起来了！？在这好几十米深的海面以下？但我确定这不是深潜者，因为抱着我的手柔软又温暖，是女人的手，而且这声音，难道——等等话说为啥这么深的水下我能听到人的说话声？？
抱住我的人以惊人的速度一路上浮，我只感觉激烈的水流不断从身边掠过，回过神来时已经浮出了海面！我咳嗽着吐出一肚子水，抹掉脸上的海水，用力眨了好几下眼，眼前依然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和泛着墨绿色泡沫的巨浪，但是——
“关若夕？你还好吗？喂？”
“我……啊…………？”
是凌珠绡。
凌珠绡正抱着我浮在海面上。
我看着她。
她看着我。
我们对视着。
真的是她。
但是她完全不一样了。
“珠绡，你这是…………？”
她手臂上覆盖了一层浅浅的鳞片——
额角和侧鬓也有水纹般的鳞片痕迹浮现——
双目变得更加狭长——
眼珠如同两颗不断流动的水珠——
双耳变成了鳍的形状——
上半身是赤着的——
下半身被散发着青蓝光泽的鳞片覆盖——
依然有腿的分化，但双腿延伸的末端不再是人类的脚，而是两束如凤仙花般复杂又精美的鳍——
“不——不清楚——等反应过来就已经这样了！那个——看上去很奇怪吧？一定很奇怪吧！”
明明是她把我救上来的，结果她比我还慌张。她一只手搂着我以免我被浪打下去，另一只手胡乱摸着自己的脸和身体，拂过耳部类似鱼鳍的构造和四肢上薄薄的鳞片时甚至吓得惊叫出声。
“啊咧……奇怪是挺奇怪的，但是……很漂亮。”
“漂亮……？”
“是的，很漂亮。”
毫无疑问，她很美。
与其说是作为“人类”的美，不如说是作为一个“生物”的美，至少我此生都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生物。
是美人鱼？
不，的确很像，但不是。
是鱼人？或者娜迦？
也不是，不是那种丑陋的东西。
是海妖？塞壬？
更不是，希腊神话中塞壬最早的版本是半人半鸟而非半人半鱼。
用排除法，剩下的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就是那个，正统派东方玄幻小说里一定会出现的、但是和深潜者scp老猎人超自然委员会之流格格不入的那个——
“……是鲛人？你确定没走错片场？”
“什么鲛人不鲛人的我也不知道！但是——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除了鲛人也没别的了吧……”
我耸耸肩，结果差点沉到浪里，她赶紧再我把拉上来。
“鲛人？我是……鲛人？但是……我从小就……明明……”
珠绡虽然依然惊慌，但好像也接受了事实。
“话说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突然变身？临阵开挂？我命由我不由天那套？”
“我、我也不知道呀！失去意识的时候好像梦到了什么，回过神来就成这样了！而且这些水……”
周围的水仿佛响应着她的意志一样不断变化，我这才意识到我们周围海水的流向很奇怪，形成了一个小型漩涡像摇篮一样把我们拖起，而且外侧形成的涡流让深潜者们难以接近，它们只能在十几米外干瞪眼。
“我——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好奇怪——就——就好像我长出了无数只手——也不对，就是那种——好像这一片海——所有海水都好像变成我的手——就那种——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啊！！”
深潜者们不断逼近将我们团团包围，无数亮晶晶的双眼和刺耳的吼叫声让珠绡慌了神，眼看着深潜者们又要来围捕我们了，她一急之下发出一声尖叫——
轰！！！！！
以我们为中心半径二十多米的海面剧烈波动起来，又一个漩涡在巨浪之间凭空形成，规模不大但势头极猛！离得最近的一群深潜者来不及躲避就被卷走，连熟识水性的它们都无法招架这漩涡！
不仅如此，更外围的巨浪还形成了小型的水龙卷把一只只深潜者卷走，奇形怪状的浪涛更是一浪高过一浪，每当有深潜者试图接近就会被巨浪像拍苍蝇一样拍飞！
“怎——怎么办！？我——好像——好像——”
她看上去比我还慌张，这巨大的漩涡还在不断收紧，我都不知道自己呛了几口水了——喂喂喂凌小姐，这漩涡的吸力好像对我们也有效哦？你当然无所谓但我可麻烦大了哦？
“咳咳——珠绡！你冷静下！先……至少让我好受点……”
“啊抱歉！”
话音刚落，大漩涡一下子平息了，然而突如其来的吸力消失更起了反效果，所有被卷过来的深潜者们像喷泉一样喷射了出去，划出无数道抛物线重重落在海面上，要不是有她抱着我的话估计我也……
“呜……对不起……可是——我不太会控制——怎么办——啊！”
她急得眼睛里全是泪花，一滴泪从她眼眶滴下——
——的瞬间，凝成了一颗洁白的小珠子，掉在了我脸上。
不管怎么看都是天然珍珠的样子。
“……”
“……”
“……刚才，我眼睛里掉出来珍珠了？”
“…………呃，好像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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