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戏谑话音落下，长枪光芒瞬间被火焰所吞噬。
没有时间顾及被特性破坏的皮肤。
大步越过火焰的墙壁，手臂暴起蜈蚣般青筋。
似是想夺回某种东西，我奋力挥拳。
“还是这么不长记性。”
在叹着气，男人轻松躲过重拳。
右手不知何时绕到脑后，前冲惯性被他所利用。
那仿佛钝器般的膝盖狠狠撞在心窝。
难以忍受的疼痛令我倒地不起。
内心被绝望所蔓延。
我拉住他擦得锃亮的皮鞋。
“不要……不要伤害他。”
然而男人却皱起眉头。
“老朋友，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可没有伤害这孩子，我在引导他，为迷途的羔羊指明道路这正身为教师的责任。”
男人顿了顿。
“而且看吧，将这么狼狈的模样展现在对自己欣赏的孩子面前，他又会是什么表情？这不是成年人的失职吗？”
我颤抖地抬起头，男孩怀疑的目光令我犹坠冰窟。
“您……为什么是恶魔？难道一直都在骗我、在利用我接近老师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
我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
难以言语的心境化作满溢怒火。
我对男人咬牙切齿。
“你究竟想做什么……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还在这样说吗？是你自己丧失掉了这一切。”男人冷酷地定论。
“一派胡言！”
我从地上暴起，一拳击向男人腹部。
男人似是没有料到我的动作，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然而在重拳与男人身体接触的那一刻，我便察觉到异样。
那柔软的腹部仿佛没有一丝肌肉，手掌没有撞击的实质。
“承认自己的‘恶’是那么难吗？”
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
“正因为是恶，所以就算被怎样对待都不算过。没有这样的觉悟你又是如何剥夺人命！？”
危险的预兆突如其来，我奋力后撤。
然而，那沾染火焰的手却来得更快。
“如果抹去这世上的一份恶，那‘善’的存在也会更多一点吧。”
男人这么说着。
我闭上眼睛，等待最终的死亡。
“善不会多。”慵懒女声蛮不讲理地插*入其中，“如果抹去一部分恶，少的只是人类这种生物的总数而已。说起来，你所规定的‘善’是真正有衡量标准的吗？如果只是单纯想要抹掉‘恶人’的话，你恐怕要毁灭全人类了。因为这世上可不存在纯粹的善。”
空气泛起水面似的波纹，手掌再以难进分寸。
男人皱起眉头。
身材高挑的金发美女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边。
而此时，她遮掩面孔用的刘海被撩到一边。
象形文字在半脸涌动，石质眼球散发出诡异的光芒。
“暴怒与无节制？”她皱了皱眉，似是想到什么，脸上扯起难看的笑容，“不会吧。”
“能看透罪名么？你有一只洞悉人心的眼睛啊。”
“啊，正是因为太过相信这只眼睛，所以才会被轻而易举地骗过吧。”女人点起一根烟，“不，不应该说‘骗’，‘骗’是一种很主观的感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是在说出真心话不错，所以我没有看断你的谎言。你是真的秉持‘善行’，所以才没有知晓你的‘恶’……嘛，在这小城里引导这么多学生，就算是老师也应该会累了吧。分享大礼前不说说看吗？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男人像孩子般微笑着。
“原来如此，你还真是异想天开呢，疯子。”她轻声唾弃。
“正如【索多玛】之名的起源。”男人顿了顿，仿佛传教士虔诚吟诵，“耶和华曾对亚伯拉罕说：索多玛和蛾摩拉的罪恶甚重，声闻於我 。
亚伯拉罕问：无论善恶，您都要剿灭么？
假若那城里有五十个义人 ，你还剿灭那地方麽？不为城里这五十个义人饶恕其中的人麽 ？将义人与恶人同杀，将义人与恶人一样看待，这断不是你所行的。
耶和华说：我若在索多玛城里见有五十义人，我就为他们的缘故饶恕那地方的众人 。
亚伯拉罕说：我虽是灰尘，还敢对主说话。
假若这五十个义人短了五个，你就因为短了五个毁灭全城么？他说：我在那里若见有四十五个，也不毁灭那城 。
亚伯拉罕又对他说：假若在那里见有四十个怎麽样呢？他说：为这四十个的缘故，我也不作这事 。
亚伯拉罕说：求主不要动怒，容我说，假若在那里有三十个怎麽样呢？他说：我在那里若见有三十 个，我也不作这事。
亚伯拉罕说：我还敢对主说话，假若在那里见有二十个怎麽样呢？他说：为这二十个的缘故，我也不毁灭那城。
亚伯拉罕说：求主不要动怒，我再说这一次，假若在那里见有十个呢？他说：为这十个的缘故，我也不毁灭那城。
但它最后还是毁灭了。”
“你又不是上帝，如何行使神权？”
“总要有人去做，如果不做的话世界就会像螺旋般无止尽腐朽下去。如果成功了，我便是审判日的号角，螺旋的尽头，主的徒。”
感到一只手掌拉住我衣领。
“那你自己慢慢玩吧，我就不奉陪了。”
“想走么？”
男人轻点脚跟，魔术符印展现，蛇一般的链条飞涌而出。
“魔术？”女人挑眉，“中国有句话叫‘班门弄斧’”
手上滴下银色液体，在一刹那涌过电鸣花火。
伴随让人睁不开眼的强光，两人身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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