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天台的铁丝网上，安静地思考人生。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今天的信息量简直太大了有木有?还有我在这里做什么?我记得天台这种地方好像是日漫里的约会圣地吧？(除去丢了脑袋的那位)而且在我的身后不就有一个漂亮的妹子么？嘿，璃?看过来看过来~
然而现在妹子的举动又有些让我匪夷所思了。
“那个，你在做什么?”我转过头，捂着鼻子看着身后的璃，说。
当然这种令我难受的气息并不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而是她手上拿着的那罐东西。
到底是从哪里拿出来这么多的羊血的啊？我这么想着。
在走上天台之前的一层，璃让我等她一下，然后走到了一个不知道放着什么东西的储物间中拿出了一罐散发着刺鼻腥味的东西。
“在结一个术式。”璃淡淡地说，“一个基础的传送术式，启他不能随便走出那个地方，因为现在正被别人监视着。不过，即使是这种程度的量也几乎只能召唤出他的一个驱壳而已。”
羊血......我想了想，在我以前所见过的启示录里面，羔羊也被拿来献祭给天启四骑士，虽然说这对于羊来说倒不算遭罪啦.....但还是默默地为它默哀三秒钟吧。
“所以，你哥他是个很牛x的角色么？”我一屁股坐到旁边的长椅上，“你有没有看过fate stay night?那里面召唤英灵也是要这么多血来做引子，虽然他们还需要用到被召唤的英灵生前有名的遗物之类的东西。”
“不是英灵，”璃愣了愣，说，“另外我也没有看过那个......什么菲特之类的东西。”
我怎么觉得你连这个梗都知道呢？
“那是日漫啦。”我大大咧咧地说，“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你知道玛雅人预言过的世界末日么？以及圣经这本书。”璃想了想，气氛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要是连那本书都不知道那才奇怪吧？”我愣了愣。
“人类，曾经一度以为自己躲开了世界末日，那一切都没有实现。但是，其实，从那一天的到来开始，一切都已经变了样，所有事物的存在，都渐渐地失去了实感，直到最后消失不见。若是对这个世界仍然存在着执念的话，则会变成更加可怕的东西。”璃顿了顿。
“而所谓的玛雅人，几乎都不是纯种的人类，他们的血统之中或多或少地存在着灵灾的成分，所以他们能够预言到审判日的到来，然而，连他们也没有想到具体的形式会是这样的。为了抵抗这种消逝，东方和西方拥有灵灾血统的存在，从双方的土地上利用术式，结出了两个结界，构成了那天你能够看见的那些原初文字。这不是灵灾第一次干预人类的事务，历史上有很多次类似的情况，比如说某位德国元首和他的骷髅军，而盟军也不得不借助灵灾的存在才得以反攻。”
“而所有的灵灾，在历史的探究之中，有非人型的，被人类理解成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也有成为接近人类的我们，我们自认为是神宣召的羔羊，继承了最初神造物的权能，比如我的兄长，启，他是这一任的天启四骑士之一的白骑士。”
“羊血并不是将他传送到这边来的唯一途径，只不过考虑到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我目前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做那样的仪式。”璃顿了顿，说。“为了保证启能到这边......你靠那么远干嘛?”
“你手上拿着那把刀干嘛？有话好好说啊，要不要我帮你打精神病院电话?动不动就拔刀什么的......”我靠在一边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不可取。”
“我有说要杀你么......”璃扶额，“早知道你不信我刚刚说的那些东西.....嘛算了，这种东西之后等你见到兄长，他会亲自让你理解的。现在只是要你手指上的一点血而已，原本这把刀也是为了这个原因才带过来的，之前只是想吓你一次看看。”
“什么嘛，”我叹了口气，早说嘛只是要一点点血的话......“等等，为什么你不用自己的血啊喂?”
“不行，”璃顿了顿说，“这是启的意思，另外要是等一下发生了什么的话，我觉得我的实战能力也比你好一些。有时候哪怕一点点伤口也会出问题的。”
我这是被瞧不起了嘛？
“另外还有一点.....”
“嗯？”
“我其实.....怕痛。”
啧。我看着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的璃，莫名有种想笑的感觉。意思这才是你不用自己的血的原因吧？
“好啦，就是要我的血么？”我走过去，站到璃的旁边。
“站到那个术式的范围里面吧，不要踩到那些羊血。”璃指着之前被她画出来的猩红色的法阵对我说。
“哦。”我愣了愣，还是捂着鼻子走了进去。
璃拿出银色短刀，在我的手指上划了一道口子，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那道口子之中流了出来，我下意识地往手指看去，但是，并没有像我之前想象的那样流出来猩红色的液体，而是某种散发着荧光的东西，不断地向着外面飞散开来，在术式的上面，渐渐显现出了另外一个图案。
“这是......”璃的脸上露出了讶异的表情，“你做了什么?”
“哈？”我愣了愣，我以为这是你们这群人中的正常操作吧？
“这不可能，原本的术式完全被覆盖掉了......”璃也愣在那里，仔细地观察着整个术式的变化。“这是......因果解体么？”
巨变发生在瞬间，在那荧光所组成的图案完成的时候，从它最开始结成的边缘一点点碎裂起来，连带消散的，还有下方那些红色的血液。
从最初的一点开始，整个由羊血组成的法阵都碎裂开来，转眼间，不论是那些荧光还是下面的术式，都消失不见了。
而在这种转变发生的时候，璃点亮手机屏幕，似乎在和什么人拨通了电话。
“失败了，启。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清楚地看见，璃脸上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接着，她像是做好了什么决定一样，将手机放回了原处。
“任务改写，离开这里。”璃张开嘴，淡淡地说。
“笃，笃。”
在我还没有理解那里面的含义的时候，天台的门被什么人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老者拄着拐杖，微笑着向我们走过来。
“难得夏璃小姐到访寒舍，为何这么着急走呢。呵呵。”老者转过头，看着璃的脸说。
“你是.....范龙耀?”我愣住了，因为，我看见了一个原本不该出现在我面前的老人。
要是放在七八年前我遇到他的话，应该会觉得蛮荣幸的吧，范龙耀，范承杰的爷爷，整个龙悦集团的创始人，不论在经济还是别的方面对于市内甚至省内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然而，在四年前的时候，我就见过了他的讣告了。所以，当这个老者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果然是你，”夏璃却像不出意外似的说。“连最后的伪装也不想做了么？”
范龙耀顿了顿，摇了摇头，继续拄着拐杖向前走着，拐杖在地面上发出笃笃的声音，仿佛是他的回答一样。
“伪装什么的，只是对那些凡人用的吧。”半晌，范龙耀说。“而您却不一样，我一介早该被遗忘之人，何必对被宣召的羔羊说谎呢？”说完，范龙耀转头看了看我，对我笑了笑。不过，我倒是没觉得他真的是有那样的意思。
“刚刚，那位使者也差点会来到这边吧？要是他也来了的话，老朽今天还真的没什么胜算呢。毕竟，我的殿下现在正在维也纳度假。而那位使者之所以没能到达这边的原因，老朽也不在乎。”范龙耀用拐杖戳了戳地面。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你就能够打败我么？”夏璃想了想，脸上泛起了笑容，“好歹，我也是评级为第六级别的灵灾啊。”
“那有如何？”范龙耀淡淡地说，“据我所知，夏璃小姐所司掌的权能，需要依靠咏唱时间才能现世吧？而旁边的这位小兄弟，哪怕你们给了他高评价，但是他似乎连怎么使用权能都不知道。”
“而我，则拥有着无数的同类，这一些被你们称作为渣滓的东西。”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我抬头看去，一个不知道构成形式的术式盛开着深紫色的光芒显现开来。从那些术式中，涌出了许多通体漆黑，看不清样子的鬼魅一般的怪物。
“我去，那些是什么东西?”
“那个拐杖，原来刻印着这么大的术式么。”夏璃苦笑着看着我，“那里面涌出来的，是被强行转化成怪物的消逝者。原本其实我也可以让兄长通过那种媒介到达这里，但他让我对你进行一次最后的确认。而且，那种媒介的大小程度，至少也要能够刻上上千个术式才能实现吧。”
说完，夏璃举起那把银色短刀，向前平伸着，在她的手背上，微亮的光芒渐渐在她的额头上方组成了纹路，一个个刻着白色文字的术式向前伸展开来，仿佛盛开的白色花朵。
“术式展开。”
随着这样的话语，她用力地将短刀刺进了天台的水泥板中。白色的雾逐渐飘散开来，飘散到半空中，逐渐覆盖了整个城市的上空。原本我还能够听见远处的汽车鸣笛声与其他嘈杂声，突然消失不见了。
而范龙耀和那些黑色的鬼魅，也从我视野中消失了。
“这是什么鬼？”我愣了愣，转头问夏璃。
“基础障眼法叠加的保护措施罢了，”夏璃坐到地上撑着脑袋说，“这种术式可以完全封闭人类与人造物的时间，但是对于灵灾而言效果微乎其微。对于范龙耀这种二级灵灾来说，最多五分钟吧，这根本不够我准备出能够解决情况的术式，现在只能希望兄长他能马上赶过来。”
“所以说，启很强么？”我尝试着按她的逻辑问到。
“他是天启白骑士啊。”夏璃顿了顿，“他所司掌的东西，是征服的意志，魔鬼之子。像这种只能够待在地狱最下层的东西，只是会脏了他的眼睛。”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想了想，说。
“你看起来好像比我还冷静。”夏璃皱了皱眉，说。
“其实我慌的一批。”我耸了耸肩，“但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吧？我虽然说能够看见那些文字，但我和你不一样，我弄不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虽然还是会有点不甘心，毕竟我还有个可爱的妹妹，啊啊她今天早上穿着这么华丽是去哪里去见谁了呢好想知道啊，但是我要是在这儿挂掉的话就永远不会知道了吧？”
“所以你是个妹控。”
“才不是！”我用力点了点头，“还有就是......你还没有告诉我关月去哪了。”
虽然在我这么问的时候，我已经从刚刚璃说的话中隐约猜到了什么。
“她在不久前，成为了消逝者的一员。”夏璃想了想说。“你还记得之前在聚会上看见的范承杰和方韵脖子上的那个吊坠么？那上面其实有着一种类似于养鬼的术式，虽然看着都是黑曜石，但范承杰脖子上的那个刻着的是阳，而方韵刻着的是阴。再过不久方韵就会渐渐失去存在，而这老头只要再施加一些额外术式就能把她转化成这种东西。而被强行转化成渣滓的人，原本还应该存在的时间，恐怕都被这个老头吸收了吧。”
“那关月她......”我突然想到了一种不好的感觉，难道关月也变成了那种东西么？
“那倒没有，在那之前，她被我们的执行人员秘密地救出来了。不过，已经在消失的这种现象是无法逆转的，所以我们想把她作为一个饵，引导作为灵灾的你出来，顺便看看你的立场。”璃站起来，说着。
“之前，所有登记过的六级人形灵灾都从自己所司掌的圣纹那边得到了启示，”璃将头发拨开，一圈泛着白光的纹路铺展开来，覆盖了她的大半边脸颊。
“我们得到的启示是，将所有圣纹聚集起来的最终那个人，可以成为圣者，在耶和华的宣召之下，创造新界。”璃淡淡地说着，看向了一旁逐渐破碎的烟雾。
“我所司掌的意志，叫做e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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