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这么简单呢,我只能说你太单纯了,而且肤浅,这不是我期望的。就算我简单的答应了你,也未必会变得有趣。所以,我的答案……”
对面的少年对于笠原所说的话一脸的茫然和惊讶,他不能理解这个少女所说的话的含义是什么,但是,他唯一能够理解的就是他被拒绝了。才积起的满腔热情喜悦迅速被冷却了,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少女却一脸恬淡,突然逼近他低低地说道:“你也许不懂,这是掺了蜜的搏斗,搏斗,把甜甜的**抹在刀锋上。尽管味道香甜,却也带有血腥的残酷哦。你有接受我的蜜和残酷的觉悟么?”
少年开始觉得恐惧,不住颤抖缓步后退,来自少女强烈的存在感和压迫气息让少年感受到了少女的阴暗,仿佛如黑洞般深不可测,同时要吞没他一般,实在太可怕了。
“……对不起,我、我再也不敢了……”
少年惊喊着拔腿就逃。
躲在角落里的木野虽然没有直面笠原带给那少年的阴暗,但也在无形中感受到了压迫感。那少年被吓跑也是木野为之意外的。
可是,在前一秒,笠原仿若接受的回答让他全身冰凉,实际却不是这样。木野不知自己是否松了一口气。那个少女,是如此地让人捉摸不定。
即便如此,也……
(我早已下定决心了,所以…)
木野正想着,笠原已走到他近旁,却未马上被他察觉。
“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偷看呢,木野君?”
“诶?!”木野受惊大叫,却被对方捂住了嘴巴。
“把无关紧要的人引到这里来可不好哦,木野君。”
“是………”木野心虚的别过脸,不敢直面笠原灼灼的视线。
“我想听听木野君的想法,作为偷窥的代价。”
“对……我……不是故意的……”木野紧张得不能呼吸,隐埋在心中的失落刺痛了胸口。他说的是实话,但他又确实偷看了这一幕。
笠原微笑,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原来如此,是碰巧呢!”
“……”
瞬间,木野又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毫无疑问,这种感觉来自于笠原,木野心口凉了半截,只有一个疑问:她怎么了?
“我说的话,全部都听到了么?”
“……不,我……”
木野不禁后退几步。
“真的吗?”笠原再度逼问。
木野僵硬地点点头。
笠原凝视着她的脸原本漂亮出奇的眼眸里却蕴含着沉沉的暗。木野突然止住了颤抖,正面迎着那双绿色的眸子。
是的,可怕。木野在心里想。
连自己也不能理解的变化。
但,有什么在驱使着他这么做,而且必须做不可。
“对不起,我确实偷看了。但是,我并不理解笠原所说的话的意思,我是笠原的棋子,是我甘心成为笠原的棋子的。不论笠原有怎样的想法,我只知道我喜欢笠原,仅此而已。”
笠原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有些松动了。她撇开脸,一瞬露出了苦笑,但没让木野发现。
“真的……没想到同样的话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竟然听到了三次……木野君,你啊,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呢!”
木野愣了,他不知该怎么反应。
但很快他察觉到笠原所指,不禁羞得想要寻死。
“那个……”木野恢复了平时的支吾慌乱。
“你啊,竟然抢了先机,我没想到呢,原来木野君竟然如此狡猾呢!”
“不不!我没有……”
笠原双手交握于背后,弯着腰退回几步,脸上也恢复了充满兴味的笑意,然后她转过身背对着木野。
“刚才,我是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拒绝向我告白的人,来到这个学校后,这个人是我的第四十八名告白者哦!”
“诶……”
“木野君想不想知道在他之前的四十七名的告白者我是怎么‘接受’的呢?”
木野说不出话来。
没等木野回答,笠原旋转半圈转过身站稳,于笠原原不过是一个简单随意的动作而已,但在木野眼中是惊人的美。
非常美丽的少女。
此时用一种略带好奇的目光看着自己。
木野不禁红了脸。
“这个………是笠原的自由……”
“木野君的话……有醋意?”
“不,这个……”
“我只对他们说了一句‘我更喜欢与大家成为好朋友,怎么办?不行吗?因为,我觉得那样大家相处得更开心,这是我任性的想法。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真的……难道,我太贪心了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笠原说着,已然是一副眩然欲泣的模样。只见她用手指轻轻拂去眼角的泪,那串优雅的动作无不惹人怜爱。
“……”
笠原不以为意地恢复常态继续说道:“那些家伙……也许察觉到自己太过自私所以知难而退了……嘛!我的目的因此也达到了,不牺牲任何人,伤害就算难免,但人生何尝没有一点难受的感觉呢?权当它做人生的调味剂好了。”
木野凝视着眼前的少女,少女实现通向窗外飘渺的远方,脸色未变,但木野察觉到笠原似乎在伤感什么,从偷看的那一刻就有这种感觉。
所以,今天看到的笠原才会有些许不自然呢!
少女似乎不喜欢别人说她温柔,从上一次她对木野无心说的话的反应让他察觉到了,理由为何不得而知。
但是,木野此时仍然觉得,笠原是个温柔的人,那一席看似表演的话语,何尝没有她的真心?
木野暗暗看向自己不安分的心脏,有什么在那里静静地燃烧着。
“呐,笠原,午休的时间就要结束。但是,如果笠原不介意,午休的时间还可以延长这么久哦!我……我会跟在笠原身后的,我……会替笠原盯着背后的情况的,所以,笠原尽管向前看吧……虽然我如此不可靠……即便如此,我也……我也………会尽我所能,为了笠原。”
木野伸开手臂比划着,好不容易顺利地说出话来,他的心里早已因为害羞炸开了锅,但面上必须保持镇定。
(我……能做到……)
给予他改变的人……
笠原终于看向木野,脸色忽地阴晴不定。
“你……延长午休,真是擅自的行为呢!”笠原笑出了声来,眼睛眯成弯月。
“谢谢,木野君,就算我这么说居然也不生气,我认输了。果然……你就是我所期望的……谢谢。”说完,笠原忽然靠近木野将他的脸伏靠在木野的前襟处。
木野更加害羞…却一动也不动,生怕惊动笠原。
和任何人一样的笠原,会喜会忧会痛,会感到孤独。所以,她才会对木野说,让孤独的世界成为一体吧。就算还是会感到孤独,至少,身边还有一个人。
(我突然觉得……自己可以做到……仅凭着这些满溢的情感……好像可以无所不能……)
木野闭上眼睛,轻轻**笠原发丝间的幽香。
午休结束的铃声早已响起,但木野却觉得午休时间还有很长很长……
(以前,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开心、幸福是怎样的,每天都小心翼翼的生活,却总是躲不过被同学欺负、被社会的混混欺负,我习惯逃避,像一只没有刺的刺猬,毫无庇护,只能不断的逃,逃,逃。但还是在各种厄运中毫无自尊的挣扎着。苟延残喘,心里一直想着这样活着还不如痛苦的死去,但是,我害怕死亡,真的无比害怕……我对残酷的现实毫无办法,同时也对自己的恐惧毫无办法,只能这般毫无意义的活着,每天夜里被噩梦惊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在成长,只是浑浑噩噩的过着。每一天毫无不同,说到不同,也只有欺负我的人长了不同的脸而已………我觉得自己是如此丑陋,像过街老鼠般狼狈不已,但是……但是……毫无办法,毫无改变的办法啊!久而久之,也找不到改变的理由了……)
“这是一场游戏哦!”美丽少女用异常动听的声音说道,“让我获得满足的游戏而已。木野君也说过甘心成为我的棋子,我们目的达成一致所以才会有现在的关系。不过,我还是希望木野君不要太过入戏哦!如果可以理解我的话,那是最好不过的。”
“……这一切只是游戏………虚假么?”木野挣扎着站稳,艰难地问她。
“也可以这么形容。”少女的表情变得冷淡而疏离,虽然仍然保持着动人的微笑。木野却被她的笑狠狠刺痛,几乎要窒息般,眼泪不断的脱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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