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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舍弃

第七章 舍弃

2014年,位于天命总部。

“你的舰长死了,你撤退的命令很正确,救援舰队的人能活下来才有更大的价值。”

“但我不会以此逃避我的责任,主教大人。”

面前的男子在不久前,面对一场崩坏兽引发的灾害而被命令前往目的地救援,但在抵达目的地后他们也成为了袭击对像之一,他们遭遇到了帝王级的崩坏兽。

结果身为副舰长的他枪杀了舰长后对所有人下达撤退命令,违背了用舰体去撞击崩坏兽并引爆崩坏炉同归于尽的命令。

而现在,他被带着手铐关押在监狱里。

只不过,探监的人却是那个男人。

奥托.阿波卡利斯。

这个天命最高人员有着绝对的权利,他能让自己连军事审判都不用就被枪决在监狱里。

“你对自己做的事情有负罪感?”

枪杀自己的上司只是为了救更多的人,然而若是能够劝说其实他不用死的,但出于时间考虑男子却依然选择了最快的方式,他不假思索的便放弃了上司的性命来达到更大的利益。

“为什么我要给一个做了正确选择的人定罪呢?”

奥托将手中显示着男子笔录的平板丢在了桌子上,双手合十的看着他。

“有时候,为了拯救什么我们必须决定抛弃什么,只有这样,组织,乃至种族才能得以存留,你是正确的,但这种行为却不是一般人会承认的,这就是让我们痛苦的地方,不是么?”

听到奥托的话,男子的眼神里似乎有了些神彩,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但,这依然是悲伤的。”

“我们承担,我们前进,这就是人类。”

一个月后,男子被放了出来,出来的第一天他就被叫到了主教的座前。

“基于你枪杀了第五舰支舰的舰长,却带回了舰队二百三十名船员以及十一名受伤的女武神,你的判决是两年缓刑,你只能呆在总部监控范围内活动,你的军衔暂时保留,恭喜你。”

从奥托手中接过判决书,他知道,这个男人救了自己。

“我有个地方想去……”

男子接过文件后说道,奥托看了看身边站着的一位女仆,似乎确认了什么后女仆点了点头。

“我还有些时间,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一会后,位于总部中心地区设立的纪念碑处,飞机停靠在了这里。

这里是所有牺牲人员最后会留下名字的地方,但由于大家都挺忙的,会在工作期间跑来祭奠的人还是很少的。

男子走下了飞机,奥托也走了下来,跟在男子的身后。

两人就这样一言不发的来到了纪念碑前,在目光于眼前林立的石碑群前,男子最终停留在了最后面的碑前,那上面刻着那个被自己枪杀的舰长名字。

闭上眼,为他祷告,奥托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总部的换气系统到了定时开放的时间,这座空中要塞被巨大的屏障包裹着,只有这时才会有风吹进来。相较于内部温度略显凛冽的寒风从两人间刮过,寒风中,有些许水珠随风飘扬到了更高的地方。

“你会这样想么,要是躺在这里的,是自己的话,心里会不会稍微舒服一些。”

“也许会。”

奥托应道。

“我一直在救人,虽然这是救援队的本职,但我一直在想……我只要能救下那些人,我就得到了什么,我能让自己的空虚被填满,但到最后,我还是夺走了他的命,我并不恨他甚至很感谢他……但我还是做了,但做完这一切我却一直在问自己,这难道不是否定了我曾经做的一切?”

男子回过身,死气沉沉的眼神里仿佛没有灵魂。

“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么?”

看到男子的样子,奥托走上前,伸手在石碑上掠过,在这里已经躺着多少人他也记不清了,每次有行动总会有名字被刻上来。

“我也不知道,我认同你的行为,但我不会去想你考虑的事情,我不能去考虑。”

他是天命的主教,一切权利的顶点,也是对抗崩坏最杰出的人,在他的领导下天命结束了第二次崩坏事件,使得地球上剩下的人免于灭顶之灾。

但胜利过后,活下来的人开始哀悼那些死者,在这之中,大量的军队,女武神,甚至还有逆熵那些人的死,这些人里,有多少是被奥托的命令‘杀害’的?

所以,他不会考虑这些,一切……一切……一切,都是为了最后的胜利,为了人类的延续,所以这种事,他再清楚不过了。

“不是死更多的人,就是死一小部份人,这两个答案选谁再明确不过了,也许我们有时候能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性保护所有人,但大部份的时间,我们没得选。”

“就像是循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牺牲一小部份,然后存活,发展,等到危机再来的时候,我们再次做出同样的选择。”

男子说完这些不由得发出自嘲般的笑声,在风中显得如此哀伤却又如此的无助。

“我需要你。”

奥托转过头看向他。

“我需要能做出和我一样选择的人来为我做事。”

一个能够承受失去,能够抛弃身后弱者的人,奥托的目的便是如此。

“为了保护更多。”

男子说道,奥托点点头。

“为了保护更多。”

2016年

天命总部……

“你们退下吧,这件事我会考虑。”

奥托在结束会议后回到了办公室,在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

“主教大人。”

还是和以前一样,眼神里没什么神色,但奥托却也习惯了。

“中东那边进行的实验已经被解除了,情报已经带回来交给实验室,无人生还,对外是恐怖分子利用崩坏炉过载引发的恐怖事件,接下来由这边派人再进行表面工作相信有关实验情况不会泄露出去。”

男子面无表情的汇报完了工作情况,奥托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做的很好,也许我该给你放一段时间假了。”

“只是工作。”

“不,你要带着工作去好好的放一段时间假才行,这个是你接下来的任务。”

奥托抬手将桌子上屏幕的图像放大到投影设备上,在那上面写着的是一艘巨大战舰的观测情报。

“逆熵?”

“没错,也许那些科学家正按照我的想法行动,看样子十四年前没白给他们核心。”

“您要我潜入逆熵?”

眼前的战舰恐怕不是天命目前任何战舰都能比得上的规模,逆熵的行动的确很让人在意,再加上雷电龙马近期入狱,对方会有任何行动都不奇怪。

“你要去的不是逆熵,我说了你是去放假的。”

说完奥托翻了一页。

“极东支部?”

“我相信这是逆熵给我们的‘礼物’,你去极东支部监视那些天真女孩们的行为。”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要自己去当跟踪狂一样,但更重要的是,极东支部并非别的支部那么简单。

“您是打算让我监视你的孙女?”

德莉莎.阿波卡利斯,由于意见不合导致单独行动,将极东支部改为一所女武神培养学院的S级女武神,由于身体原因已经有四十多岁的她却依然保持着十几岁的外表,更重要的是,她是奥托收养的孙女。

“我可爱的德莉莎当然不需要监视,你要注意的,是她……”

在投影上,是一位正在冰箱里偷冰淇淋却被人抓到的白发的少女,有着充满着活力一般的神情。

“K……423。”

男子说道。

“没错,所以,不要让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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